- 第1節(jié) 傳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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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曾仔細想過,丹鼎門的確嫌疑很大,但是又有一些疑問。"鳳五彷佛自問自答,神情中滿是疑惑:"丹鼎門自盛世以來,沒有出過什么杰出的人物,哪怕是現(xiàn)在的宗主丹泰常,單就修為而言,最多和我也就在伯仲之間,根本不可能是我?guī)熥鸬膶κ。況且,丹鼎門一向與我玄元宗交好,也沒有理由做出這等事來。"
高庸涵沉吟道:"五哥,從你剛才所言看來,即便不是丹鼎門所為,也必然和他們有莫大的關(guān)系。我倒有一個看法--"
"哦?但說無妨!"
"我以為,你被人跟蹤,乃至于被人圍攻,其癥結(jié)都在那顆丹丸身上。為什么這么說呢?那顆丹丸只怕就是兇手遺留,所以當(dāng)你找上懸空島,此情形必然被兇手偵知,所以才意圖殺你滅口。"看到鳳五不住地點頭,高庸涵又詢問了一些細節(jié):"五哥,你再仔細想想,在懸空島的前前后后?"
鳳五努力回想當(dāng)初的情景,無奈時隔多年,加上自身經(jīng)歷了數(shù)次劇變,實在想不起有什么值得注意的地方,對此頗為懊惱。高庸涵見狀不再追問,反過來勸慰鳳五:"五哥,你也不要太著急,事情總會水落石出,真相也一定會大白于天下。至少,我們已經(jīng)有了一條線索,等出去以后,就先從丹鼎門著手。"
鳳五一笑,不再去費心思回想當(dāng)初的情景,對高庸涵說道:"反正暫時也出不去,不想就不想了。從明天開始,我便傳你玄元宗修真秘法,就花上些功夫,先把根基筑好。"跟著環(huán)顧四周,顯得十分滿意:"這里安靜得很,我現(xiàn)在又頂著紅絲蟄蟲族長的名頭,不虞有人打攪,倒是個靜修的好地方。"
高庸涵從這些天來的經(jīng)歷早已明白,在厚土界,沒有高深的修為、雄厚的實力,不要說為親友報仇,只怕連自己的性命都很難保住,所以對于鳳五的提議欣然接受。此刻,他不再固守所謂的門戶傳統(tǒng),實是因為,他本來就是一個很大氣、甚至有些不羈之人。原來的堅持源于對師門的尊敬,如今的轉(zhuǎn)變,則是源于對朋友苦心的體諒。如果此時仍然拒絕鳳五的好意,那就顯得過于呆板,不通情理了,當(dāng)下接口道:"一切都聽五哥的安排,總之我一定傾盡全力,不令五哥失望!"
鳳五拍了拍高庸涵肩膀,很是高興,說道:"可惜無酒,不然倒真想和你痛飲一番,不過,楚蘭紅淚還是有的,我去叫那些蟲人弄點來。"跟著出了山洞。
高庸涵聽著外面?zhèn)鱽眸P五略帶嘶啞的吼聲,不禁心中一暖,回想起短短數(shù)天來的種種,無論是魁豹,還是鳳五,雖然都是萍水相逢,卻都給了自己極大的愛護,甚至不惜犧牲掉性命。這一切,都令高庸涵感激不已,在他心中,早已存下了生死與共的念頭。正所謂大恩不言謝,當(dāng)他看到鳳五拿著幾株楚蘭紅淚進來時,也不客氣,伸手摘了幾個扔進嘴里,雖然眼中淚水模糊,但是卻笑得極為開心。
從第二天開始,鳳五便開始正式傳法。
玄元宗講究的是正本清源,從一個"念"字入手,體認(rèn)陰陽,再逐步內(nèi)觀靈胎,由"勢"入道。因為天機門是由"術(shù)"入道,而玄元宗的修行法門與之相比,大為不同,所以得從頭學(xué)起。
高庸涵盤膝坐在對面,鳳五肥胖的身軀盤成一團,為高庸涵細細講解玄元宗的道法總綱:
"何謂靈胎?靈胎以天地為逆旅,以日月為過客,以萬物為游絲,以世事為夢幻,以人情為寇讎,以富貴為浮云,以形骸為桎梏,以四大為枯木,以六根為孔竅,以身心為灰土,無動無搖,無聲無息。至于'道',有體有用,有進有退,有逆有順,有急有緩,有止有足,有始有終,有先有后,有爻銖,有層次,有變化,有種種大作用、大神通。"
這一段總綱很是微妙,在天機門卻從未有這種言論,而高庸涵因為靈胎已然凝出本體,所以對此理解的十分透徹,不由自主地發(fā)出贊嘆。
鳳五的性格頗有些急躁,但是在傳法的過程中,卻大反常態(tài),而是一力追求細致、完善,不厭其煩地反復(fù)為高庸涵講解,直到他能真正體味、吸收。高庸涵深知這段總綱的重要性,不但不認(rèn)為鳳五羅嗦,反而為鳳五的細心、嚴(yán)謹(jǐn)所感動,前前后后總共花了三天時間,才算通透。
三天后,鳳五從玄元宗最基礎(chǔ)的法門教起,對于高庸涵的根基是否牢固,可以說要求的近乎苛刻。高庸涵從中敏銳地察覺出,靈胎雖然沒什么明顯的變化,但是比起當(dāng)初,單就靈力而言,似乎更加悠長、純正,于是也沒有半句怨言,苦心修行。
鳳五的修為,原本就不輸于當(dāng)世九大修真門派的宗主,雖然肉身接連被毀,以至于法力大減,但是見識仍在。在這么一位高人的指引、督促下,高庸涵修為的精進可想而知。
洞中無歲月,高庸涵每天都要內(nèi)觀靈胎,隨著靈胎一點一點的變化,都會給他帶來喜悅,他也完全沉浸在修真的樂趣之中。每天,鳳五都會出去一趟,而且出去的時間也越來越長,拿回來的楚蘭紅淚卻越來越少,用這種仙果當(dāng)飯,高庸涵的福緣可謂深厚之極。
不知過了多少天,高庸涵的修為突飛猛進,此時的靈胎,已然看的清眉目了,離凝出真正的本體不過一步之遙。
鳳五對此也是十分吃驚,這一日開始傳授玄元宗諸多運用法門,傳功之前頗有一番感慨:"高老弟,你果然天賦異稟,不過才用了三個月的時間,就到了如此境界,當(dāng)初我卻是花了足足八年的時間。單論這一點,你便是玄元宗創(chuàng)立以來的第一人,比之當(dāng)年的目桑師弟,還要更勝一籌。"
"這還是多虧了五哥的悉心調(diào)教,而且還有楚蘭紅淚的功效,所以五哥的贊賞于我,實在是愧不敢當(dāng)。"高庸涵對此倒是十分清醒,他從來都不認(rèn)為自己比別人有多強,有眼下的這種修為,其實更多的還是得益于自己的連番奇遇,所以連聲謙遜。
"呵呵,你也不必推辭,你說的固然沒錯,但是你的悟性之高,定力之強,心性之堅,除了目桑師弟以外,是我平生僅見的修真奇才。"鳳五侃侃而談,眉宇間滿是掩飾不住地欣喜:"說來,倒要感謝你那位師父,想必是當(dāng)年,他見你靈胎怪異,在沒弄清楚之前并未傳你真正的法術(shù),以免傷及靈胎,影響你日后的修行。反而將修真的諸多法理,一一傳授于你,所以你才能對這三個月來,我講這些東西理解的如此透徹。如此說來,你這位師父,待你著實不錯。"
因為鳳五言及自己的恩師,所以高庸涵不便接口,只恭恭敬敬應(yīng)了一個字:"是!"
"你的根基已經(jīng)扎的十分牢靠,足以修習(xí)我玄元宗種種修真大法,從今日起,我便傳你聚象金元大法。"跟著,鳳五突然厲聲說道:"你記住,這種法門威力巨大,你初學(xué)之下根本無法掌握分寸,極易生出禍端,所以不到萬不得已,斷不能輕易施為。一旦讓我知道你用此法為非作歹,定然會廢了你的修為,你可聽清楚了?"
高庸涵肅然而立,正聲道:"我記下了,不到生死關(guān)頭,絕不輕用!"
"嗯,"鳳五點點頭,轉(zhuǎn)而笑道:"這是傳授聚象金元大法時必須交代的,當(dāng)年我?guī)熥鸾涛視r也是這樣,不過我性子魯莽,早就違背師尊的教誨了。其實,法門學(xué)來就是用的,不然學(xué)來做什么?只要施法時,心存善意就是了,所謂的規(guī)矩,也不必過于在意。"
"是!其實無論那種修真法門,只有深淺之分,卻無善惡的區(qū)別,只要能把持住心中的浩然正氣,的確不必理會那些所謂的規(guī)矩。大丈夫生于世間,當(dāng)光明磊落、頂天立地,至于善惡與否,是錯是對自有上天俯察,何必受俗世牽絆?"高庸涵性格中,雖偶爾有不羈的時候,卻不失純良率直,所以對鳳五的這句話大感痛快。
兩人相視大笑,均感到對面的這個朋友,實在可以稱得上知己。笑聲漸畢,鳳五說道:"這聚象金元大法,講究的是對靈胎內(nèi)陽火、陰火的運用,通過法咒、手訣調(diào)動法力,然后擊出。這陰陽之火,源自先天--"
天以陰陽五行化生萬物,氣以成形,而人即受此氣以生以長,但自陽極生陰,陰極生陽,以先天入於后天,這便是靈胎分陰、陽二性的原因。
天發(fā)殺機,移星易宿;地發(fā)殺機,龍蛇起陸;人發(fā)殺機,天地反覆;天人合發(fā),萬化定基,這便是聚象金元大法的總綱。
"這聚象金元大法,據(jù)說是玄元道尊受教于仙人所學(xué),修煉到天人合發(fā)的境界,便可以飛升仙界,成為長生不老、身懷造化神通的上仙。可惜的是,自玄元道尊之后,修習(xí)這大法境界最高的便是我?guī)熥?-拓山真人,也不過才剛剛邁入人發(fā)殺機的境界。至于我嘛,在肉身被毀之前,才不過修煉到地發(fā)殺機的第三重。"說到這里,鳳五滿臉的不甘,恨聲道:"要是我到了地發(fā)殺機的第五重,那個神秘人定然不是我的對手,我也不會落到這般田地!"
高庸涵知道,泛泛的安慰根本沒有用,只是心中暗暗決定,一定要揪出那個神秘人,為鳳五報仇。
鳳五仰天長嘯,大聲說道:"所以,我的諸般希望,都放在你身上了!"
。ㄎ赐甏m(xù))
書名:《九界》
作者:千朝一醉
出版:四川出版集團
版次:2009年5月第一版
印次:2009年5月第一次印刷
書號:ISBN 978-7-5365-4652-3
定價:22.00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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