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8節(jié) 符召魂起四
-
荷心道:“我已經(jīng)想到如何來破解‘鬼符圖’了。”
沈珂雪一臉驚訝,道:“什么方法?”
荷心道:“滅了‘幽冥燈’。”
沈珂雪怔了一怔,道:“這個方法確實可以一試,但是如此你會耗竭八成的修為,而且恢復(fù)起來至少得需一個月,倘若這時有人對你不利,你將十分危險,你真的甘愿為了兩只畜生而冒如此大的險么?”
荷心道:“現(xiàn)時除了這個法子,已無別的辦法了,我們暫先擺脫當(dāng)下的困境再說,還有夫人也不必為我太過擔(dān)心,就算我真的只剩余兩成的修為,遇上尋常的人,自保應(yīng)還是無多大問題。”
沈珂雪道:“倘若遭遇上陰尸,那你該如何?”
荷心沉頓了下,道:“倘若真遇上了陰尸,那我定不是他的對手,屆時只求夫人替我照顧好張大哥,荷心便死也愿意了。”
沈珂雪道:“有一件事我不明白,你如此為他,圖的究竟是什么?”
荷心咬了咬嘴唇,道:“不圖什么,荷心只想將來張大哥能夠與飄紅姐姐在一起。”
沈珂雪道:“我從來沒見過像你這么傻的女人。”
荷心道:“其實世間比我傻的女人太多了,比如說夫人的阿姨陽尸,她……”突聽見赤云悲嘶一聲,切斷了下面要說的話。
眾人一驚,向那瞧去,見得素孀拿著應(yīng)三跌落的刀,手上都是鮮血。
荷心道:“素孀妹妹,你這是要作什么?”
素孀抬眼看了看大家,眼淚已濕了整張面孔,輕輕撫了撫赤云的身子,哽咽道:“赤云,忍著點,我們不能讓姐姐為你冒險。”湊過刀鋒,在赤云的臀上割了起來。
眾人一下明白,素孀是在割赤云的皮,冀此拿下“鬼符圖”的圖案。常人皆知,畜生在吃痛之下,必要狂怒起來,輕則逃離,重則傷人,然赤云竟乖乖的,叫亦不再叫了。鮮血汩淌,染過赤云的足肢,濕了一大片的地方。
荷心禁不住一陣心酸,忽看見素孀背面的樹影后肩膀一高一矮地步出一具黑尸人,心頭怒起,疾地擲出“伏尸筋”,向右邊一扯。
那尸身子一歪,跌跌撞撞地晃開過去。
鞏千瞧見此,一時憤懣填膺,舞起鋼刀撲將上去,手起刀落,一招“橫斷昆侖”,直接要了黑尸人的頭顱。
荷心沖上去,此時素孀已然割下了赤云的一大塊皮,她呆呆地瞧著手中那血淋淋的馬皮,整個人都在不停地顫抖。荷心掰下素孀手中緊握著的刀,丟棄在地上。
應(yīng)三上去欲拾,卻聽荷心道:“刀沾上了馬血,已失去靈性,沒用了。”說話時,沈珂雪拉著張大膽走了過來,鞏千在一旁守護(hù)。
蒙蒙月色,憧憧尸影,耳中的沙沙聲已然更勝了不少,鞏千揮舞刀鋒,眨眼又劈斃兩具黑尸人。
應(yīng)三道:“荷心姑娘,現(xiàn)下是否就可破除這什么‘鬼符圖’了?”
荷心看著素孀,道:“素孀妹妹,把你手上的馬皮給我。”
素孀愣了一下,覺得手心里一涼,吃驚地去看,直驚得叫道:“這……這鬼臉怎么不見了?”話聲方落,便感覺右邊臉頰熱乎乎的,趕緊抬手去摸。
荷心面色一變道:“等等,先讓我瞧一瞧。”
但見素孀的右臉上,隱隱有一個手心大小的鬼臉逐漸清晰起來,再一看她手中的那塊馬皮,赫然什么也沒有了。
荷心驚了一驚,道:“好陰狠的手段!”
應(yīng)三奇怪道:“這馬皮上的‘鬼符圖’怎會跑到素孀姑娘的面上去了?”
素孀聽說臉上熱乎乎,竟然是“鬼符圖”跑上去了,當(dāng)下就著急起來,直沖到地上拿起鋼刀,迎身便刺。
眾人大吃一驚,不想素孀竟會突有此舉。其實在公在私,素孀一下便生出自了之心,也是可以理解的。
沈珂雪眼疾手快,右手一伸一勾,即就抓住了素孀持刀的手,往前一拉,素孀一個趔趄,整個人都撲進(jìn)了她的懷中。
素孀抬起頭來,滿臉的疑惑。
沈珂雪抱住她,手下稍一用力,素孀便覺手臂酸麻,鋼刀脫落地上。
荷心上去道:“素孀妹妹,你無事吧?你怎么這樣傻?”
素孀摸了摸右臉道:“素孀以后都不能見人了,而且素孀活著還要牽連大家,實不如死了算了。”
荷心道:“這‘鬼符圖’是給人設(shè)了高明術(shù)法,便是你真的死了,一旦有人觸碰到你的身體,圖形自會游到那人身上,如此循環(huán),此圖的法力一時高過一時,屆時死去的人便會更多,難道你忍心看到別人亦因此而喪生么?”
沈珂雪道:“還有,你死了,家中的奶奶又該如何活命?”
素孀看了看她們,神色一疲,道:“我都聽姐姐們的。”
荷心展顏一笑,道:“姐姐答應(yīng)你,一定幫你恢復(fù)原來的容貌。”目光轉(zhuǎn)過,見鞏千左殺右砍,極為稱手,一時倒也占盡了上風(fēng)。
其實黑尸人行動遲緩,一時這邊草間爬出一只,一下那邊樹影后閃現(xiàn)一具,全無集群之勢,故而鞏千方還能抵御一陣。但若黑尸人換作僵尸,那便不可同日而語了,當(dāng)日百步十八蛇排行第八的“粉蝶花”葉瑩瑩,即飄飄院的花老鴇,一把大刀舞得虎虎生風(fēng),最后卻也難免斷臂掛彩。
沈珂雪道:“我有一個法子,不知行是不行。”
荷心道:“夫人不妨講出聽聽。”
沈珂雪道:“我和素孀妹子往西走,你與碧眼白雪貓向東去,只需將他們分離十?dāng)?shù)里路途,屆時‘鬼符圖’與‘幽冥燈’遙相不可及,陣法不就自然而解了?”
荷心思忖了下道:“此舉恐不可行,‘鬼符圖’除了以法制法,斷無別法可施,倘若我們強行將他們分開,他們便極可能因此而墮落成邪,此不僅解不了眼前的困局,反而還要害了他們。”
沈珂雪道:“那你可有更好的法子?”
荷心雙眉蹙緊,目光微沉,無意中瞧見了地面上的人影,略頓了頓,一喜道:“我有辦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