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6節(jié) 煙、毒、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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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麻將
身邊有不少人熱衷于打麻將,一打就是十幾個小時。累了讓別人替兩把,躺沙發(fā)上瞇瞪一覺,睡醒了接著打。很多專為打麻將設(shè)置的棋牌室、茶樓應(yīng)運而生,連洗浴中心的包房都擺上了麻將桌。
北京還稍微好點兒,到了南方一些中小型城市,走幾步就能看見一間棋牌室。很多是由居委會改的,條件極其簡陋,除了麻將桌什么都沒有,連打牌坐的椅子都得自己帶。
很多經(jīng)營小生意的,干脆把麻將桌擺在攤位旁邊,臨近的幾個攤主湊一局,連玩兒牌帶照顧生意,兩不耽誤。要是玩兒上癮了,那可就沒時間管生意的事兒了。你站那兒喊:“老板,來瓶汽水。”老板連頭都不抬,“自己拿!
“給你錢!
“放桌子上。”
“找錢。”
“抽屜里有!
到了四川、重慶一帶,家里長輩去世不但設(shè)置靈堂,還得設(shè)置麻將桌。親友來吊唁,在遺像前大哭一通兒,孝子也陪著哭天抹淚。例行的程序結(jié)束之后,孝子馬上招呼茶坊(就是負責(zé)接待的人員)“再開一桌!”
茶坊馬上支桌子,拿麻將牌。吊孝的親友擦干眼淚上戰(zhàn)場,化悲痛為力量,不贏個三百二百的,對不起死去的親友。
不是有那么個傳說嘛,飛機飛抵四川,還沒降落呢,在空中就能聽見“稀里嘩啦”洗牌的聲音。
我這個人對于麻將、撲克全都不敢興趣,一切跟賭博有關(guān)的活動基本上不參與。頂多在酒吧猜猜骰子,那也是為了喝酒助興,不在乎勝負。
所以我實在不理解別人為什么有那么大賭癮。有人跟我說了,打麻將是為了減壓。只要往牌桌上一坐,各種煩惱全都拋到九霄云外,滿腦子想得就是紅中、白板。看起來這跟寫書法、練瑜伽、打坐差不多,讓人精神集中,寧心靜氣。
不過您全神貫注地關(guān)注牌桌上的輸贏,就容易大喜大悲。心臟不好的人,有時候就承受不了這種刺激。我認識的人里,就有兩位犧牲在了牌桌上。再說了,一打就是十幾個小時,這根兒神經(jīng)總那么繃著,就算沒出事兒,對心腦血管也是個傷害呀。
現(xiàn)在打麻將都跟錢掛鉤兒,不像過去玩兒撲克,誰輸了往誰臉上畫小王八。您要組織個牌局,不玩兒錢,光往臉上畫小王八,肯定沒人參加。
不玩兒錢確實沒意思,但是玩兒錢就要有個限度。這還不能死規(guī)定,每局輸贏超過多少元算違法。咱不能讓王健林跟樓下大媽一樣,都玩兒二、四、八塊的。這得根據(jù)個人的經(jīng)濟狀況定,反正不能太大了,別影響正常的生活。
輸贏數(shù)目太大,首先影響牌友之間的感情。輸牌有時能傾家蕩產(chǎn),輸錢的能不急紅了眼嗎?有那利欲熏心的,為了贏錢開始弄虛作假。輸錢的還想撈本兒,手頭又沒賭資,坑蒙拐騙的事兒全都干得出來。
就算您愿賭服輸,家里人也跟著急呀!某地曲藝團有位演員就是嘛,突然失蹤了。那年頭又沒手機,家里半年多找不著這個人,媳婦兒都快改嫁了。
后來才知道,這人欠了賭債,債主是馬戲大棚的班主。他還不上錢,人家逼著他賣身為奴,跟著馬戲大棚演出半年,抵了那筆賭債,才把他放回來。
所以說從各方面考慮,咱還是少打麻將,多去健身房。
演藝界與毒品
要說最痛恨毒品的,應(yīng)該是影視投資人了。投資幾千萬拍出個片子來,里邊的主要演員吸毒,片子不讓賣了,幾千萬打水漂兒了。
細一想制片人確實挺冤,演員吸毒遭封殺罪有應(yīng)得,我招誰惹誰啦?我又不知道他吸毒。我們拍戲的時候也經(jīng)常跟制片人開玩笑,“別得罪我啊,得罪我,我就吸毒去!碑斎涣,這只是個玩笑,真那樣兒制片人損失的是一部戲,我損失的是后半生。
但是從長遠利益考慮,這種政策還真是有百利而無一害。毒品對人的誘惑力太大了,不加大打擊力度,確實難以整治,F(xiàn)在的做法讓制片人吃了虧,但是這么一來,制片人提高警惕了,跟演員簽合同之前,先驗?zāi),有問題的絕對不用。
這下兒演員不敢吸毒了。你就是再大牌,再能躲過各方面的檢查,你吸毒就沒人請你拍戲。娛樂圈的新生力量也不敢了,吸毒就沒法兒在娛樂圈兒混。所以說這種措施利在當代,功在千秋。
遠離煙、賭、毒
要說煙、賭、毒這三樣兒,前兩樣兒我還真沾過。
先說這煙,上小學(xué)之前抽過。那時候也不懂抽煙有什么好處或者壞處,就知道抽煙了就是壞孩子。我們小時候都不想當好孩子,想當壞孩子。因為好孩子在外面受欺負,叼根煙卷往路上一走,一般沒人敢欺負。
街坊小孩從他爸爸的煙盒兒里偷出幾根兒來,哥幾個找個偏僻的角落,一人嘴上叼一根兒。遠處有大人過來,趕緊把煙藏到身后。那種感覺跟搞地下工作似的,很刺激。
還有的時候,幾個孩子湊錢,你三分我五分,湊夠了兩毛錢。派一個給爸爸買過煙的孩子去小賣部,買一盒兒“工農(nóng)煙”。小賣部的售貨員也是街坊,萬一她問買煙干嗎,就說是給爸爸買的。
估計那時候只是把煙叼到嘴上擺擺樣子,根本不懂煙是往肺里吸的。抽了一段時間,新鮮勁過去了,也就把這事兒給忘了。通過我這事兒得給廣大抽煙的父母提個醒,少當著孩子抽煙。孩子分不清好歹,又喜歡模仿,一不留神教壞了孩子。
再說賭。麻將牌不會,但是趕上打撲克,人家缺手兒,我也跟著起起哄。有一回在火車上斗地主,正趕上乘警從這兒過,看見每人面前都擺著錢,抓了個現(xiàn)行。人家說了,賭資暫時沒收,交了檢查再還給我們。我們這幫人挺有志氣,士可殺不可辱,賭資不要了,也沒寫這檢查。
我們出國演出的時候,有些演員出于好奇心進了賭場,結(jié)果輸?shù)枚,贏得少。細一想,賭場贏錢的絕對是少數(shù)。要是每個人進去都贏錢,沒兩天賭場就關(guān)門兒了。人家吃飽了撐的,投資建那么大個房子,裝修得那么豪華,買那么多設(shè)備,雇那么多人員,讓你進去贏錢?贏的錢是誘餌,早晚得輸回去。
您看那些貪污犯,有很多都是上賭場賭錢輸了,挪用公款當本錢,想等贏錢再還上。結(jié)果呢,越賭輸?shù)迷蕉,挪用的公款?shù)額也就越大,最后想了個解決的辦法,跳樓。
下面說到毒,我向毛主席保證,我絕對沒沾過。這還真跟年輕時候接受的教育有關(guān)。我剛開始學(xué)相聲的時候,毒品距離我們還很遙遠,身邊就沒有吸毒的。我的師爺丁玉鵬就警告我,毒品絕對不能沾。
他給我講了個他親眼見過的實例:有位相聲老藝人叫聶文治,說相聲掙了不少錢,全讓他買毒品了。竟圖一時快樂,到了晚年不但沒有任何積蓄,連棲身之地都沒有,最終露宿街頭。身上扎嗎啡那針眼都腐爛了,臭味熏天。
茶館、堂會不找他了,只能在鼓樓前頭擺地攤說相聲。讓毒品折磨得精氣神都沒了,說相聲也沒人聽。只有愛好曲藝的人士,知道他以前是個名角兒,躲得遠遠地聽上一段兒。他每回的開場白都是,“趕緊聽吧,過兩天您就聽不著小聶啦!”后來,這位曾經(jīng)的名角兒,死在了街頭。
老藝人當中抽大煙的不少。解放前,安徽滁州不是大城市,但是很多藝人都曾聚集到那里賣藝。不是因為那兒能掙大錢,是因為那兒的人種植大煙,吸毒方便。
還有某位京劇名家,您要請他演出,得預(yù)付演出費。為什么呢?他那行套在當鋪押著呢,都換錢抽大煙了。得用這演出費把演出服贖出來,還得上煙館過足了煙癮,要不然根本沒力氣登臺。
您說毒品這東西多害人?
鄭重勸告年輕人,如果你們現(xiàn)在沒沾過煙、賭、毒,千萬躲遠點兒。那東西就跟傳染病似的,沾上容易,想去根兒可就難啦。不沾的時候,有它沒它都一樣。只要一沾上,明知道那是毒藥,你也管不住自己,也得老老實實地讓它傷害你。
別嫌我啰唆,真是不想讓這些東西再害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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