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2節(jié) 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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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哲仁!”君問天輕笑。
“啊?”
“你嚷著要我?guī)闳⒓诱苋实幕槭,然后避開我和他見面,說要給一個人帶個信,不就是為緋兒出氣嗎?這個要猜很容易的,你那天晚上臉都氣青了,講話句句帶刺,哲仁都不敢看向你。你懷疑緋兒是被哲仁所殺?”
“昨晚的事情是有預謀的,舒園的晚膳里,熬湯的羊肉被人下了迷藥,所以大家才會睡得那么死。這樣,就聽不到動靜了。”
“你這半天不說話,就是在想這些?”君問天手背輕輕撫摸著她的額頭,“你的身子太虛,要少操心,最多想想我。那些事交給官府的人去辦!
“不行,緋兒是我名義上的姐姐!”她嬌嗔地環(huán)住他的脖子。他一帶,她整個人坐在他膝上,懶散如貓。她輕撫他的發(fā),全然感覺不到平常有的陰冷,“我不能讓她白死,而且我有預感,緋兒的死不會那么簡單!
“能有多復雜?”說實話,君問天內(nèi)心對舒家沒什么好感。他娶碧兒,舒家是作為一項買賣來談的。
“你現(xiàn)在知道我實際上并不屬于這里,可別人不知,認為我就是舒家的二女兒,我現(xiàn)在是你的妻子,緋兒算是你的親戚。舒園多微小呀,不值一提,誰會花那么大的勁來殺一個微不足道的人?可是……你不是……會不會是沖著你呢?”
君問天閉了下眼睛,“你擔心我?”一個舒緋兒能有什么威脅?不足為懼。不過,這倒提醒了他,他得好好守牢碧兒,她才是他的命門。
聳聳肩,她故作無奈道:“以前還能狠狠心不要你,現(xiàn)在我們真的真的是一根繩子上的兩只螞蚱,系的還是死結(jié),解不開的那種,很快還會有只小螞蚱,怎么辦呢?只能一起往前沖!”
唉,明明應該說得動人一點,她非這樣比喻,真讓他啼笑皆非,不過也算是她的表白,雖然不情不愿,他卻得到了她一輩子不離棄的承諾。
“你想怎么做?”他眷戀地一再蹂躪著她的唇瓣。
“我們回和林!”她嬌喘不已,偷空說道。
君問天真想狠狠捏捏她,忘性真大,大夫說過她體弱,要臥床休息,他抱她時的力度都不敢太大,小心又謹慎,她卻大發(fā)豪言說要回和林。坐一天的馬車,顛簸加疲累,光是想想,君問天就要出一身的冷汗。當然,他不能明著對她講,F(xiàn)在,碧兒的小腦袋轉(zhuǎn)個不停,一門心思全是緋兒被殺的事,比衙門中的捕快都勤快。
“碧兒,現(xiàn)在都是午膳后了,要是出發(fā),必然要在路上過夜,草原的夜晚是很冷的,狼群又多,我認為不妥。你還答應你娘親明天回去看她,她一定會等著,現(xiàn)在,你可是她的支柱,讓她失望不大好。我們過兩天回和林,至于那個兇手是沖著誰來的,我來處理,好不好?要知道,你的夫君可是君問天!彼竦卣f道。
碧兒知道君問天不是簡單人物,相處這么久,她發(fā)覺他的心機無比深沉,似乎每做一件事都經(jīng)過深思熟慮,包括娶妻、納妾這些事,他都是有目的的。她不由地想,他的前夫人去世是不是也是他的計劃?他沒有辦不到的事,她躲得那么隱秘,千算萬算,在時光裂縫口,他都有本事把她搶回。和韓江流的私奔,也被他在半路截住。緋兒遇害,他一點都不驚訝,像是在他意料之中,兇手是誰,他心中好像有底。細想起來,前一陣,她在他面前神氣活現(xiàn)地說這說那,自以為是地保護他,他看她大概像看個耍猴的!
“君問天,我是不是要慶幸你對我的感覺不算太差?不然,你若想整我簡直易如反掌!彼曋矍胺糯蟮目∪荩挠牡卣f,“是啊,我緊張什么呢,我又有什么能力操心呢?一切都在你的掌控之中,你總是以靜制動,笑到最后。君問天如果想騙人,那么一定連謊話也會說得很動人的!
他打擊到她的自信了?他捏捏她的粉頰,“我騙天下人,也不會騙你。”
她拍開他的手,“這句話就是一句大謊話。你真的沒有事騙我嗎?你就沒有背著我做什么?飛天堡里,家仆比主人猖狂,是你沒能力管理,還是你故意造出的假象?那個遼國、宋國,我早就看出一些不正常,你順水推舟說出來,想讓我感動罷了。你太霸道,容不得別人反對你、冒犯你,你不是帝王,骨子里卻比帝王還帝王,你要別人臣服于你的腳下,膜拜你、害怕你。因為我是突然闖到你這里的,是個另類,一再挑戰(zhàn)你的權威,你其實不是喜歡我,而是要征服我,讓我服服帖帖地跟著你。君問天,這樣做快樂嗎?這世上可曾有事,是你真心實意地付出,不求回報的?”
孕婦的脾氣都是這樣莫名其妙?他就是不放心她的身子,婉轉(zhuǎn)地拒絕了她,她就說出這一大通話,很不錯,成功地挑釁了他的耐心。
“你原來把我看得這么厲害?確實有許多事,我現(xiàn)在還不能告訴你,不知道只會對你有好處。你只要信任我,放心地把自己交給我,就行了。緋兒的死,我一定會還你一個公道。好好安胎,是你目前最重要的事!
看吧,君問天的原形露出來了,冰冷疏離、陰沉詭異。碧兒站起身,往門外走去。
“你要去哪兒?”
“出去曬太陽,和你這樣的人待久了,我怕會凍著!彼绷怂谎郏闹猩鲆还蓱崙。他還是防她很深。以為說幾句甜言蜜語,送點禮物,她就死心塌地了?不能交心的夫妻,猶如同床異夢,能走多遠呢?
她還要他怎么做?他從沒有這樣討好、在意過一個人,恨不得摘下星星似的逗她,她的一顰一笑,牽著他忽上忽下,那些太骯臟、齷齪的事,他不能讓她知道。如果她知道了,還會……留在他身邊嗎?他不敢去冒那個險,寧可她指責他、誤會他。
可是碧兒太聰明了,沒有多少事能逃過她的眼睛,總有一天,她會發(fā)覺那些事的,那么,他只有在她知曉之前,讓她愛上他、離不開他。
碧兒沒有走遠,就在草坪上走了幾圈,秀珠伴在身后,手中抓著披風。碧兒想讓自己冷靜冷靜。在飛天堡的生活是無可挑剔的,衣食住行都是,即使回到二十一世紀,她也不可能有現(xiàn)在過得好。這種精致和奢侈,在未來都令人咂舌?墒窃谶@里,她感受到前所未有的孤單,努力不努力,每天都一樣過,人生忽然像失去了目標,連夢都沒有。輕撫著小腹,她還感覺不到小生命的存在,也沒有多少喜悅感,有的只是沉重的壓力。君問天是值得依賴的男人嗎?他說過不讓他們有猜疑、有誤會,這才幾天呀!
“秀珠,你看過海嗎?”
“沒有,奴婢沒出過草原,只看過大湖。”秀珠細聲細氣地說。
“海比湖大多了,無邊無際。我現(xiàn)在就像是被扔在海中的一個孤島上,滿眼都是茫茫的海水,不知道哪里是陸地,也不知有沒有船只經(jīng)過,只能等著生命一天天耗盡的那天!
秀珠看著一臉無奈的碧兒,愕然道:“夫人怎么會在孤島上呢?您有堡主、有家人,馬上還要生小堡主了,不知有多幸福。秀珠來飛天堡時間雖不長,可是看得出堡主對夫人真的是疼在心坎了,以前……堡主和白夫人半句話都不搭的,很久都不見一面,而現(xiàn)在,堡主有一時半刻不見夫人,就緊張成什么樣。堡主回來后都沒進過賬房!
碧兒側(cè)著臉,沉思了下,“可能我是鐵石心腸吧,這些并不能打動我。我想象的幸福不是這樣……”
“那是什么樣?哦,春香姐,有事嗎?”秀珠看到春香抱著卷珠簾在不遠處向她招手。
“快,來幫我搭下手!贝合忝奸_眼笑的,對著碧兒微微彎腰,“夫人,您回來啦!”
碧兒回飛天堡后還是第一次見到春香,她淡淡頷首,隨口問道:“這珠簾作什么用的?”
春香瞪大眼,“夫人不知嗎?秀珠,用點力,很沉的。這珠簾可是趙管家特地從一個波斯商人那兒買來的,貴著呢!明兒二夫人要到飛天堡了,春香在忙著給二夫人布置房間,堡主說就住在從前白夫人的蓮園中,稍微添點家具就行了。二夫人也姓白,真是好巧,聽說是個天仙似的人兒。夫人,真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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