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3節(jié) 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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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花說：有這么必要么？
我說：現(xiàn)在我生活的非常痛苦，你知道么？我介于人和非人之間。
桃花聽后，若有所思。
閨房里的蛐蛐們，還快樂的生活著，我記得有一只會講故事。它講的故事充滿了現(xiàn)實主義詩歌的色彩。
我說：你完全可以做一個人類，而且做一個詩人呢。
它說：人不就是人嗎，還分人和詩人？
我說：你以為就只有人之稱謂��！人的說法和身份多的我都不能夠給你羅列的完完全全呢。
它說：你別說人了，哎，我給你講啊！我昨天的見聞。
我說：你昨天會有什么見聞，你昨天一天都和我在一起。
我又說：你的見聞也是我的見聞，你不必講述。
它說：你是人，我是蛐蛐，在同一天，在同一個地方，見聞為什么會一樣呢？
我說：又為什么不能一樣呢？
它說：不一樣。
我說：我看見一葉子，你看見的難道不是一片葉子。
它說：不，它是葉子姐姐。
我說：好吧！你要講述什么就講述吧！我會側(cè)耳傾聽。
它說：你還是睡覺吧！明天是你大喜的日子，我不想看見你無精打采的樣了。
我說：那好吧！以后你一定要講述給我聽。
它說：會講述你聽，我也就認識你這一個人呀。
我心想，我是一個人，一生又認識幾個人呢？認識他們嗎？完完全全的認識他們嗎？
村子里的羊不見了。我從未見過賊。誰說過一個人的臉上寫著一個“賊”字的呢？羊和賊在一起的心情，我不會去想，我心疼羊��！試想，我生活在村子里心疼的生命都和我沒有血緣，我何必呢？說到這里我就打斷自己。我和它們的血緣關(guān)系是深不可測的那種，我看著一顆正在成熟期的桃子，我看著我過一會兒的吃，我看著我的胃，我看著一滴血甚至多滴血的形成。我是羊生活的一部份，羊是我生活的一部份，這不需要任何一種理由，村民們和小麥的關(guān)系，我不必多說。村民們?yōu)槭裁粗缓望溩幽軌虮３诌@種關(guān)系呢？
這時，我看見它們正在交配。我不在說什么話了，我怕打擾了它們，讓它們盡心盡力盡情的交配吧！我閉上人口，我把人的聲音放在肉體的最深處。那個人的笑臉從我的臉上移走了。他把他的笑臉移走之后就不成了笑臉。把不成笑臉的臉給其他人看，這同時，給了眾生。他自己知道嗎？我不是十分清楚。他的活著充滿了一個人的自由自在的氛圍。但是在他的這種氛圍里，只有一個他自己。
我脫離了人群。荒野地里生長滿了野玉米，我知道經(jīng)常吃食的不是人，是鳥雀，當(dāng)然，還有一部份想從人群中走出的跟鳥雀爭吃食物的人。這部份人和我的走出人群的目的是完全不同的。我走出人群之后，就想來到這里，和幾只鳥雀說說心里話。
我把一切尋找出來，讓眾人看到，同時讓眾生看到。我活著沒有什么不可讓眾人和眾生知道的秘事。我的肉體活著，它只是一種質(zhì)量。我的靈魂活著，它也只是肉體的一個組成部份。我自己活著，我只能是一個生命。我看見一只鳥雀的生殖器，它的生殖器正過著一種世外桃源的生活，這不懂人世的鳥雀，有著一種人所不懂的思維能力，我從一只鳥雀身邊經(jīng)過時，我分明看見它的生殖器見到我的目光。
人是無法說清一只鳥雀的生殖器的。
我仰望一只鳥雀的尾部，一片葉子正在凝視呢，是她阻攔了我的視線。我原本想說些什么，結(jié)果被她的深情的凝視所打動了。我見到自己的生殖器，這高傲自大的生殖器一輩子和人類糾纏著。我不能夠怪它，它有它的苦衷。它不是一個人，而我是一個人。風(fēng)吹動的不僅是樹，還有一只飛走的鳥雀。我呢，一邊就想起了我的愛人，另一邊呢？我知道我的愛人此刻他正在想我。還有什么呢？距離我最近的無名氏者的墳?zāi)�，只是茂密著蒿草。一個人死亡了，所受的重視程度無話可說，甚至于不如腳邊一棵草了。
我說過一個死人，他死了之后，還會說人話，而且說的頭頭是道。
我不知道人應(yīng)該說什么話？我知道鬼也是可以說人話的。我自己就見過。很小的時候我就見過亡靈，她是一位頗為健壯的老婦，嘴里在念叨，似乎來生還要做一個人。她活著的時候可不是這么說的。在最后來我向母親說出了見聞，母親就說了這一句話。一只貓呢？一條蚯蚓呢？其它生命呢？我知道時間只是一個人思維之中的事物之一，我知道眾生都把時間當(dāng)成總體之中的事物之一。我說過最小的蝴蝶，但是它的心完全可以和我的心相比大小。我對它心的色彩的正宗深信不疑。和我面對面時，它顯然就落淚了，說什么自己是在和一個人面對面，自己真是幸運的啊！和它在一起，面對面的是生命的情愛體。同樣是一個地方，在曾經(jīng)我是最高的生命。我不稱贊蝴蝶的翅膀，說那完全是一個飄浮性的美，水和空氣一樣，它只是泡沫。不再是同一個我了嗎？
我把它引到你的面前，你尋找它吧！我對一個微生物說。這一只微生物失去了兒子。我是一個載體。我別無選擇。我不會選擇。全人類呢？我說不清。我只是一個個體而已。我推動我自己。
我要走的路，在任何一個地方。我的愛人，我極力尋找我的愛人，它究竟去了什么地方呢？他以一個個體而滅亡了。我的淚水往下落的時候，依舊對我戀戀不舍。疼痛，我只是它們的其中的一個過客。我的愛人也是，只是他早我一些。他的面容消失在我的記憶里，從此，他有了另一個家，我呢？我的明白不會充滿歡樂。村民和眾生也不會心懷愉快，他們的禮物將完全改變。我的黑發(fā)在一個時間變成了白發(fā)。
最優(yōu)秀的細節(jié)，多美好的場面啊！最優(yōu)秀的細節(jié)是一個小說家的必備的描述本領(lǐng)。我深知道我現(xiàn)在的意義。千萬雙眼看著我，我給了它們我最優(yōu)秀的細節(jié)。我成全一個小說家。只是小說家不會成全我，就像全人類不會成全生命的永不滅絕。我聽到最細微的風(fēng)聲，這似乎和我的志向構(gòu)成了一個畫家。它會繪畫出什么樣的畫面呢？昨天的今天是明天，現(xiàn)在，我在明天里了，我把我的一切教給那些家們處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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