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4節(jié) 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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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
高個子男生說：那年除夕，小卉偷偷躲在屋檐角落里哭，我看見了……忽然就關(guān)心上她了。
男生說他一關(guān)心就關(guān)心了整整兩年。
喜歡就說喜歡，什么關(guān)心不關(guān)心，真是個薄臉皮兒的男生。
白搭，死了這條心吧！
孩子你沒戲的，不光是你，你們所有男生都沒戲。
小卉之所以叫神奇的小卉，還有一個重要的原因：沒人知道她的過去，沒人知道她任何身份信息，沒人知道她每次來古城住在哪個客棧，甚至沒人知道她每年會在大年初幾忽然離去。
她享受小屋這種族人式的團(tuán)聚，卻排斥任何一種形式的聯(lián)系。
沒有任何一個男生能成功留下她的手機(jī)號碼，和她最要好的那幾個女生都沒她的QQ號碼、微博、微信。再怎么套話，她也只是沖人家笑，嘴抿得緊緊的，一個字都不漏，和和氣氣地婉拒。
我拍拍那男生的肩，算了吧，拉倒吧，省省吧。
看過畫展沒？參觀者和藝術(shù)品之間永遠(yuǎn)要保持一點(diǎn)兒安全距離，好看就好好看，莫要伸手摸，同理，關(guān)心就默默關(guān)心，卉姑娘每年出現(xiàn)時都是同樣的光鮮亮麗，知道她過得挺好就行，何苦操那么多心。
男生方（慌）了一會兒，反駁道：這個心我必須操……
他說：只有我知道她的生日是每年的除夕！
這么篤定的語氣不像是瞎掰，輪到我方了。
小卉姑娘的生日是除夕？過去幾年她從未提及，×，那她豈不是好幾年沒吹蠟燭沒吃蛋糕沒許生日愿望了？是怕給我們添麻煩嗎？是不好意思被人矚目嗎？這叫怎么個話說的……
男生說，你沒發(fā)現(xiàn)嗎？每年的除夕，她都會獨(dú)自躲到角落里哭一會兒，再自己給自己唱一會兒歌……
他說，她唱的，是鄭智化版的《生日快樂歌》。
她有在唱歌嗎？別人都沒發(fā)覺，連我都沒發(fā)覺，怎么偏偏讓你發(fā)覺了？她唱的是什么歌？
男生說：因?yàn)槌@天我我我……因?yàn)檫@首歌我我我……
我什么我？有什么難言之隱嗎？
男生沒有說，男生扭轉(zhuǎn)話鋒：冰叔，咱們不能再讓小卉過不上生日了，你能不能拿個主意？
我說走！買大蛋糕去！
唉，渾蛋！你怎么又把我褲腿子拽住了？什么，不能買蛋糕？為什么不能買？
男生嘴笨，組織了半天語言，方大體表明心意：
小卉不肯公布生日，一定有她的原因，生日是一定要給她過的，但一定要過得巧妙才行，無論如何，既要讓她過好今年的生日，又要讓她不會感覺到丁點(diǎn)兒的不自在。
他說他想了許久也沒想出個靠譜的主意，所以今年預(yù)支了年假提前一周來尋我，希望我能給小卉一個完美的生日除夕。
他手塞進(jìn)領(lǐng)口，從內(nèi)衣口袋里掏出一張農(nóng)業(yè)銀行的儲蓄卡，說：這一萬元錢是我準(zhǔn)備的小卉生日經(jīng)費(fèi)，這錢您怎么安排都行，我相信您，但無論如何，小卉面前請?zhí)嫖冶Ｃ堋?
保什么密？為什么要保密？
男生的耳朵瞬間紅了，臉卻沒紅，一米八幾的大個子，害羞害得好稀奇。
我捧著面碗，把那個男生看了半天：小伙子，看來你對卉姑娘動的是真心。
既如此，錢他媽給我收回去，不就是出個主意嗎？叔腦袋里除了糨子剩下的全都是主意。
除了幫小卉生日出個主意，另外私人無償奉送你小子一個主意。
你聽說過五大人生建議沒？條條都是真諦：
1. 喜歡就買
2. 不行就分
3. 重啟試試
4. 多喝熱水……
還有5. 果斷表白！
大個子男生的耳朵由紅變白，他低著頭苦笑了一下，說：叔，你知道我是干嗎的嗎……
他伸手比畫了一個切菜的動作。
他說：我是個廚子，剛出實(shí)習(xí)期……
他苦笑：我一個月的薪水，估計(jì)都換不來小卉兩雙手套。
他嘟囔：我這樣的人，怎么能配得上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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