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2節(jié) 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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川中名將劉伯承和周恩來一起參與擘畫了南昌起義,從此,他也以這支軍隊的締造者之一載入史冊
劉伯承堅決聽從共產黨的指示,乘江輪前往九江,參與擘畫南昌起義。
為了迷惑國民黨右派,他特在武漢《國民日報》發(fā)表消息如下:“暫編第十五軍軍長劉伯承、副軍長黃慕顏,先后來漢向中央陳述與川中反動軍閥奮斗情形,極力中央嘉獎。近劉軍長因病,特向軍事委員會請假調養(yǎng),其職務交黃副軍長代理,已蒙軍委批準。”
7月27日,周恩來在江西大旅社宴會廳召開前敵委員會會議。周恩來說:“我們這次起義是敵人逼出來的,不如此便沒有出路。起義只能成功,不能失敗。成功的關鍵在于團結一心,眾志成城。在于有周密的準備,出敵不意,攻其不備,一舉殲滅南昌的敵人。”接著,周恩來和其他委員詳細討論了起義的有關問題。為了便于準備,決定將起義日期由28日推遲到30日。
劉伯承根據周恩來的指示,到第20軍軍部協(xié)助賀龍擬制起義計劃。他與賀龍曾在四川討賊戰(zhàn)爭中并肩戰(zhàn)斗,久已相識,這次在南昌城里重逢,而且又都匯入到了無產階級的革命隊伍之中。兩人格外高興。
計劃很快就出來了。周恩來讓征求葉挺的意見。劉伯承初會葉挺,兩人過去是聞名而未見面。葉挺接過計劃,看得很仔細?赐,立即把計劃退還給劉伯承,可始終一言不發(fā)。劉伯承感到很奇怪,不知葉挺對計劃持什么態(tài)度,他就去問周恩來。周恩來笑著說:“噢,你還不熟悉他,他就是這個樣子,要是不說話,就是表示贊成。”
起義計劃詳細列舉了國民黨反動軍隊在南昌乃至江西地區(qū)的兵力部署,其中駐南昌的兵力為5個團約3?000余人。起義軍方面共有2萬余人,占有明顯的優(yōu)勢。但就南昌外圍乃至整個江西而言,起義軍又處于明顯的劣勢。
根據起義計劃,參加起義的各部隊、各將領任務區(qū)分如下:
葉挺指揮第24師解決敵第6軍第53團和第3軍的第23團、第24團;
賀龍、劉伯承指揮第20軍攻占朱培德的第五方面軍總指揮部,并負責解決敵第9軍第79團和第80團;
聶榮臻向駐馬回嶺的第25師周士第等傳達前敵委員會決定并領導該部起義;
朱德利用南昌公安局長和第3軍軍官教育團團長的身份,加強在敵軍中的工作,了解南昌敵軍的動態(tài)。
劉伯承前往中共江西省委所在地三益巷,把中共中央關于南昌起義的計劃通知了省委負責人宛希儼、黃道。中共江西省委召開了省市黨團員活動分子緊急會議,傳達中央的決定,布置工會、農會、學聯(lián)、婦聯(lián)等群眾團體,積極協(xié)助起義軍搞好通信、聯(lián)絡、后勤和宣傳工作,并組織工人糾察隊和農民自衛(wèi)軍配合起義軍行動。
正當起義將要進入行動階段,張國燾以“中央代表”的身份,于7月30日從九江趕到南昌,傳達共產國際和中央指示。周恩來當即召開前敵委員會擴大會議,出席會議的有前委委員李立三、彭湃、惲代英和譚平山、葉挺、周逸群等。張國燾說:“中央意見暴動宜慎重,國際電報,如有成功把握可舉行暴動,否則不可動。將在軍隊中的同志退出,派到各地農民中去。所以目前形勢,應極力拉攏張發(fā)奎,得到張之同意,否則不可動。”周恩來等都一致反對張國燾的意見,認為暴動斷不能推遲,更不可停止,張發(fā)奎受汪精衛(wèi)那一派的包圍,絕不會同意共產黨的計劃,共產黨應站在獨立領導的地位,再不能依賴張發(fā)奎了。激烈辯論數小時,因張國燾代表中央,不能用少數服從多數的辦法來決定。到31日早晨,會議接著開,又辯論數小時之久,周恩來忍無可忍,憤然以辭職相抗爭,說:“國際代表及中央給我的任務是叫我來主持這個運動,現在給你的命令又如此,我不能負責了,我要即刻回漢口向中央報告。”正在這時,得到報告,說張發(fā)奎已參加汪精衛(wèi)在廬山召開的反共會議,決定嚴令賀龍、葉挺限期將軍隊撤回九江,在第二方面軍實行清共,通緝共產黨人廖乾吾、高語罕、惲代英等人。這使張國燾的意見顯得十分荒唐可笑,張國燾只得表示服從多數。會議最終決定于8月1日凌晨舉行武裝起義。
7月的南昌,繁星映天,暑氣未消,長夜難眠。遠處傳來低微的蟲吟蟋唱,時鐘嘀嗒嘀嗒地似乎越來越響。
突然,“砰!砰!砰!”三聲清脆的槍聲,劃破沉寂的夜空。賀龍總指揮部打出了起義進攻的信號!震驚中外的南昌起義爆發(fā)了!中國共產黨領導的起義軍打響了反對國民黨反動派的第一槍。
古老的南昌城,頓時槍炮轟鳴,火光沖天。在南昌軍官教導團的朱德,早開始了一項特殊任務。約在晚9點前,他舉行盛大的宴會宴請南昌城里滇軍的幾個團長,當這些軍官們酒足飯飽后正在興高采烈地打麻將時,忽然有人推門進來報告:“今晚賀軍長那邊有行動,請團長快回去!”頓時,石破天驚,在座的人“莫不響震失色”。朱德卻若無其事地叫大家只管放心玩,要喝有好酒,要玩有麻將,出了事還有便衣可化裝。有個剛清醒過來的團長,急得團團轉,到處找手槍,可連他的武裝帶也不知脫掛在哪里了。真是牌輸了,連槍也輸了,人更輸了。不久,果然聽得槍聲大作,眾團長推開麻將牌還沒站起身,朱德?lián)屜却舐曅颊f:“大家都不準走!我來保護你們。”就這樣用“杯酒釋兵權”的方法,解決了幾個團長,除掉了滇軍對起義的禍害。
起義開始,賀龍的20軍第1師首先向敵第五方面軍朱培德的總指揮部發(fā)起進攻,戰(zhàn)斗也最為激烈,而結束也最遲。該處之敵為一個精銳警衛(wèi)團,加上事先得到20軍叛徒的告密,已有戒備。當20軍1師1、2兩團分別從中華飯店和張甲門方向發(fā)起進攻,敵已依托有利地形地物,以猛烈火力封鎖鼓樓洞口。因而進展不利。賀龍聞訊,急令3、5兩團飛師增援,并親臨指揮部督戰(zhàn),還命令警衛(wèi)連長黃霖帶一個排先封鎖敵軍大門,直到增援部隊接火為止。
據當時參加增援的5團1營排長李醒民回憶:大約11點左右,團長命令一營各連,全副武裝,趕到軍部待命。出發(fā)時,全體官兵將袖子和褲腿卷起來,不吹號,不驚動居民。在路上,聽到槍聲驟起,接著全城槍聲大作。他問連長是怎么回事?連長回答,剛才最先響槍的地方,大概是子固路,那里離軍部不遠。他們跑步趕到軍部時,看到周圍警戒很嚴。這時軍部一位副官傳達賀軍長命令說,1團已和他們打上了。命令你們支援1團,從敵人背后越墻打進去。在機槍掩護下,他們搭人梯越墻而過,沖入院中。這時,先頭部隊已拿下正門鼓樓,在大院展開戰(zhàn)斗。我進攻部隊逐屋占領,從四面向里壓縮,最后打到朱培德軍部住房時,敵人從樓上、樓頂和地面組成交叉火力網,據以死守。起義軍難以進展。此時5團戰(zhàn)士爬上屋頂,先打樓頂之敵,再集中火力,攻打樓內各屋之敵。幾經拼搏,全殲朱培德警衛(wèi)團。但到處找不到該敵團長張朝棟,原來當晚他到窯子里打花牌去了。從俘虜中查出叛徒趙福生,當即予以嚴懲;其余押往起義軍總指揮部,戰(zhàn)斗結束時,晨風習習,天色欲曉。
到清晨6時,駐南昌市區(qū)的敵軍3?000多人停止抵抗,起義軍完全控制了南昌。
在起義戰(zhàn)斗中,20軍教導團順利殲滅了敵9軍第79團,還配合第6團攻敵第80團,殲其大部,其殘余向進賢逃竄;第4團在牛行車站附近,單獨執(zhí)行任務,也殲滅了當地小股敵人,順利完成捍衛(wèi)南昌的光榮任務。
與此同時,葉挺指揮的24師,首先殲滅了駐天主堂的敵第6軍第53團,接著順利地殲滅了敵第3軍第23團和第24團,并占領了敵衛(wèi)戍司令部。繳獲庫存槍械1?000多支,并打開監(jiān)獄,解放出100多名被關押的共產黨員和革命群眾。
當天,聶榮臻在馬回嶺領導第25師起義,果斷阻截了張發(fā)奎的南進,在火車上,將其衛(wèi)隊營繳械,并繳獲第二方面軍的軍旗。于次日開進南昌城,賀龍令所部打掃戰(zhàn)場,清點戰(zhàn)利品。據參加清點的3團文書后任軍械股長的鄭小舟回憶:20軍在江西省政府和第五方面軍總指揮部兩處,共繳獲步槍2?480支,機槍24挺,八二迫擊炮48門,其他軍品不計其數。
8月1日這天,晴空萬里,陽光燦爛,社會秩序井然。頸掛紅領帶的起義軍戰(zhàn)士威嚴地守衛(wèi)著重要機關,巡邏在大街小巷。熙熙攘攘的人群在街頭圍觀起義軍的安民告示。中共江西省委組織了“江西民眾慰勞前敵革命將士委員會”,各群眾團體組織的慰問隊,抬著豬肉、西瓜,慰問起義軍。
8月1日上午9時,在原江西省政府西花廳召開國民黨各省黨部及特別市黨部、海外黨部代表聯(lián)席會議,到會代表共40余人,劉伯承和李嘉仲以四川代表的資格出席。會上選舉了革命委員會。在革命委員會下面,分設秘書廳、農工委員會、宣傳委員會、財政委員會、黨務委員會、參謀團、總政治部、政治保衛(wèi)處等機關,以吳玉章為秘書長,張國燾為農工委員會主席,惲代英為宣傳委員會主席,林伯渠為財政委員會主席,張曙時為黨務委員會主席,劉伯承為參謀團參謀長,郭沫若為總政治部主任,李立三為政治保衛(wèi)處處長。革命委員會成立后,中共前敵委員會變成了革命委員會的黨團,很少開會,在連日行軍作戰(zhàn)的情況下,參謀團實際上成了起義軍的領導中樞。
關于參謀團的組建,據周恩來后來回憶:“參謀團當時沒有人任主任。后來我就指定劉伯承同志來做參謀長,他起初謙虛,不肯答應;后來我說一定要你來做,他才擔任參謀長職務。”參謀團的委員有周恩來、賀龍、葉挺、蔡廷鍇等。
南昌起義開創(chuàng)了中國共產黨領導革命武裝反對反革命武裝的新紀元,誕生了中國共產黨直接領導和指揮的無產階級革命的軍隊。從此,劉伯承也以這支軍隊的締造者之一載入史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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