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2節(jié) 第十二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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偉很疲倦了，強撐著眼，他不能倒下，因為雪還要他支撐著。
雪真的很累了，靠在椅子上睡著了，夢里還在流著淚，偉脫下棉襖蓋在她身上，自己蜷縮一團，蹲在火坑旁。
已經(jīng)過去兩天兩夜了，雪的父親還是一點消息也沒有，大伙都失望了。這似乎已經(jīng)成了事實，偉早早地進(jìn)山，村民自發(fā)地前往。
下午三點左右，山里傳來消息，找到了雪的父親，但他已經(jīng)永遠(yuǎn)地離開了這個世界。
聽到消息，母親再次昏過去，雪如當(dāng)頭一棒，眼前突然一片漆黑，什么也不知道了。當(dāng)她醒來時，父親的尸體已被抬了回來，停放在堂屋。
雪沒有流淚，愣愣地站在那兒，母親已是哭得死去活來。
偉像自家人一樣，忙這忙那，上下全靠他一人操持。
雪獨自坐在屋子的角落，看著棺材發(fā)呆，父親說沒就沒了，這讓她如何接受得了，昨天那張慈祥的臉，從今以后永遠(yuǎn)看看不到了，只有心底曾經(jīng)的記憶，怎叫她不傷心。
兩天后，父親下了葬。大雪也化了。
那天夜晚，沒有星星，沒有月亮。偉推開門，雪的母親坐在丈夫遣像前，默默地嘆著氣，雪不在，偉沒多問，徑直去了“寄情居”。
雪站在那兒，迎著風(fēng)，眼里滿是淚水，雙手緊握成拳頭，她在憤怒，對蒼天的憤怒，他為什么要奪走父親的生命，他那么地好，那么地慈祥，為什么好人就不能長命？
“我就知道你在這兒。”
雪什么也沒說，撲到偉懷里，啕啕大哭起來。
偉拍著她的肩膀，說：“哭吧哭吧，哭出來會好受些，我知道你忍了很久了，你很堅強，我想叔很高興能有你這么一個女兒，他一定會含笑九泉的。”
雪哭得越加傷心了，淚像流水一般，濕了偉的衣襟。
“過去的就讓它過去吧，未來的路還很長，你一定要繼續(xù)堅強下去，知道嗎？”
“父親走了，你真的不曉得該怎么辦？”
“放心吧，不是還有我嘛，我會一直陪在你身邊的，就像小時候一樣，為你捉小兔子，為你掏鳥蛋，只要我做得到的，明白嗎？”
雪把偉摟得更緊了，躲在他懷里，好安全，希望永遠(yuǎn)都能這樣。她停止了哭泣，慢慢閉上眼睛，淚痕殘留在臉上。
一堆熊熊的烈火，驅(qū)走了寒意，兩顆心緊騍地依偎在一起。
悲傷將隨著積雪的融化，而留在了昨天，明天又將會是新的開始。
大雪后，萬木復(fù)蘇，小草吐綠。
偉牽著雪的手，走在田野上，一股清新的草香撲面而來。滿眼都是綠色，充滿了生命的活力。
雪已經(jīng)從父親的陰影中走出來，偶爾也會有笑容，只是沒有了往日的天真，多了一份成熟。
偉感嘆說：“又一個春天來了，一切都將重新開始，你說對嗎？雪。”
雪咧開僵硬的笑容，點了點頭。
“再過幾天，就可以開學(xué)了，好開心。”偉說
雪低下頭，偉看出了她臉上的難色，忙道歉說：“對不起，我說錯話了嗎？”
“沒有，”雪說，猶豫了半會兒，“我……可能不……不讀了。”
“什么？”偉吃驚地說，“為什么？”
“父親走了，十幾頭羊也沒了，家里已經(jīng)沒錢任勞任怨 讀書了，媽說讓我回家?guī)退苫睢?rdquo;
偉一陣酸楚，卻無能為力，自己家里的情況也是很糟糕，他陷入了矛盾中，轉(zhuǎn)而笑道：“沒關(guān)系，我會把老師教的全部告訴你，這樣你也不會落課了，等我賺了錢，再讓你去讀書。”
雪沒說什么，默默地朝前走。
偉大勝利不求上進(jìn) 沒忘記那個承諾，記得雪說過她喜歡梅花，他一直記在心里，并答應(yīng)了雪為她找來梅花，可這諾言拖到了現(xiàn)在，偉想應(yīng)該是兌現(xiàn)它的時候了。
兩人沿著小徑一直走，一直走。
偉為兌現(xiàn)他對雪的承諾，帶上干糧，進(jìn)山去尋找梅花了。
山中密森，荊棘遍地，手指被劃破了，身上全是污泥。偉忘記了疼，忘卻疲憊，皇天不負(fù)有心人，終于在一處懸崖邊找到了，偉深深地吐了口氣，小心地切下五根粗壯的枝，放在預(yù)先準(zhǔn)備好的塑料袋中，帶回了家。
顧不上換衣服，偉來到雪的窗下，興奮地說：“我找到了，我找到了你要的梅花。”
“真的嗎？”雪喜出望外。
“十年前的承諾，我終于兌現(xiàn)了。”偉一身輕松地說。
雪一進(jìn)語塞，幸福得落下熱淚。
“我們把它種在‘寄情居’，好嗎？”
“嗯”雪點點頭。
晚飯后，偉帶了鋤頭，雪拿著五棵梅枝，到來“寄情居”，挖了五個坑，把五枝梅樹枝埋下，露出一小段，并澆上了水。
偉托著雪的肩膀，看著她的眼睛，無限溫柔，著重地說：“等這五株梅樹長大了，開了花，我一定娶你做我的妻子，我以這五棵梅樹發(fā)誓，你愿意嗎？”
雪的臉立即飛上兩朵紅云，羞澀地低下頭，好一會兒才說：“我愿意。”
偉擁她入懷，露出幸福的笑容。
“等著我，不會讓你等太久的。”
滿足了，雪終于等到了她想要的承諾，幸福到了極點。她記起小說里相愛的人表達(dá)愛意，往往會接吻，雪也想試試，于是她迎上臉上，吻住了偉的唇，剎那間，觸電般一傳遍了全身。
偉止瞪口呆，許久才回過神來，驚訝地說：“怎么了？我觸電了嗎？剛才。”
偉傻傻地樣兒，雪笑了，好燦爛，好幸福。
“可以再來一次嗎？”偉傻傻地問
雪的臉越加紅了，偉抱起她，在空中旋轉(zhuǎ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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