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4節(jié) 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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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子,我也不知道怎么跟你解釋,但是我跟我女朋友感情真挺好的。你如果一定要留在北京,別的事兒我也幫不上忙,不過租房子找工作的事還是可以幫你留意一下。你是不是還沒地方住呢?”說著,關(guān)一禾撥通了自己在“你愛你家”房產(chǎn)公司當中介的表弟劉夏的電話。
劉夏此時正帶著兩個學生看自己最好的一套房源,合同都要簽了,表哥這邊來電話要租房。劉夏干脆告訴兩個學生,這套房子哪都好,就是不干凈。把學生嚇唬走,劉夏在房子里迎來了自己的新房客——趙金子。
一見鐘情,是根植于人類基因中的。劉夏在趙金子走出電梯的一瞬間,就感到自己中了那種詛咒。他忍不住,把租金又報低了四個百分點,正好讓出了自己的提成。
把趙金子安置好,關(guān)一禾回到家的時候,曉玲也剛擠公交進門不久:為了甩開Mary張,為了撇清跟關(guān)一禾的關(guān)系,她先坐車回原來的出租房,再從那里坐車 回來。她也不知道自己為什么這么做,Mary根本不會跟蹤她,她只是感到非常的害怕與無助,甚至還有一絲茫然不想回家。
關(guān)一禾心疼地罵曉玲傻:“她要是有跟蹤你的毅力,你就招了唄,不是我們同志不堅強,是敵人太狡猾。”
可曉玲根本笑不出來。她掏出電話,手機上有5個媽媽打來的未接電話,還附有豁長豁長的一封短信,大意是最近找不到曉玲很擔心,希望她盡快解決個人問題云云。
關(guān)一禾從曉玲的表情就猜出不是什么好事:“怎么了?”
曉玲疲倦地閉上眼睛:"有點累。我不知道該不該告訴我媽我戀愛了,因為我不知道能跟你這樣在一起多久,下一次相親怎么辦,被Mary戳破怎么辦……"
關(guān)一禾覺得曉玲多慮了:“你可以告訴你媽媽,放心,我會負責到底的。”
曉玲卻更加多愁善感了:“不是所有的杜拉拉都能得王偉,更別說連王偉最后都閃人了。”
話說到這里似乎打了個死結(jié),關(guān)一禾到陽臺上抽了一支煙,這支煙燒得他肺疼。隔壁誰家的飯香飄進來,小孩子的嘻鬧聲刺痛了他的耳膜,生活透過整個城市向他涌來……十分鐘后,關(guān)一禾做了決定。
關(guān)一禾在兜里找到一塊錢紙幣,把它細細地卷成一個紙卷,走進房間,單膝跪下,把紙戒指套在曉玲的無名指上:"嫁給我。"
曉玲呆住了,但手上紙戒指粗糙的質(zhì)感又在真實地提醒她,關(guān)一禾是嚴肅的。
“我關(guān)一禾,別的本事沒有,但我保證,不讓你再過這種躲躲閃閃的生活,我要你光明正大地做我的妻子。”關(guān)一禾見曉玲沒說話,趕緊補充,“我明天去給你補戒指。”
曉玲懵了半天,最后才想起來問一句:“那,公司里怎么辦?”
關(guān)一禾大手一揮:“明天你就寫辭職報告,我給你批,一個月以后就生效了。我們那時候就可以結(jié)婚了。放心,不就是份工作嗎,哪兒不能找。我聽說中托現(xiàn)在正在招人,我明天就打電話問問去。”聽到關(guān)一禾這么說,曉玲安心了。
在這一刻,曉玲堅信自己是幸福的、安全的,幸福到可以答應(yīng)跟關(guān)一禾更進一步,安全到可以交出自己的世界。
第二天上班,曉玲干了三件事:寫辭職報告、給媽媽打電話、把本年度公司給員工辦的體檢順便做了。曉玲想在辭職前趕緊把公司的福利再享受享受,剛好這一 段身體一直有點不得勁兒。結(jié)果因為體檢中心下午都約滿了,曉玲只好改變了這三件事的順序:但就是這一次的改變,徹底改變了她和關(guān)一禾之后的整個人生。
體檢中心的小姑娘為難地告訴曉玲,下午體檢的人太多,如果曉玲不愿意等,最好中午之前就來。曉玲想想反正最近事也不多,那就請個假去一趟唄。
路上,曉玲在出租車里給莊惠芬打了個電話,盡量平靜地告訴母親自己戀愛了。
聽說女兒戀愛了,莊惠芬在電話那頭高興得聲音提高了一個八度:“哎呀!太好了!你早就該戀愛了。”
曉玲已經(jīng)料到這是一次冗長的談話。她詳細介紹了關(guān)一禾的情況,著重講了關(guān)一禾一年考到保薦代表人資格、學習成績很好的事跡,特別忽略了自己已經(jīng)答應(yīng)關(guān)一禾的求婚這件事。
直到醫(yī)院門口,莊惠芬都在喋喋不休地問關(guān)一禾的情況,好像有種怎么聽也聽不夠的勁頭。即便是曉玲回答過一遍的問題,她還是想再問一遍,仿佛就是喜歡享受聽女兒談幸福生活的快樂。
曉玲只得告訴母親,自己要體檢不能打手機,莊惠芬這才依依不舍地掛了電話,告別又用了五分鐘。但她萬萬沒有想到,事情在她放下電話后急轉(zhuǎn)直下:以為一個小時就可以結(jié)束的體檢,持續(xù)了一輩子那么長。
上午十一點,曉玲在體檢中心的婦科彩超室里目瞪口呆:她懷孕了!而且已經(jīng)將近6周!彩超可以明顯地看見那個小東西的心臟,雖然只是小小的一個小光點兒,但是他(她)已經(jīng)強有力地跳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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