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5節(jié) 第五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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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了好久,也沒有看到顏非出來,我就點急躁。我發(fā)了條短信告訴他我在門口處等他。
不多久我就看到他的那件天藍色的外衣。剛到眼前我就知道顏非已經(jīng)哭過了,因為他的眼圈還是紅紅的。我說,“出來走走吧,我有些話想和你說。”
我們?nèi)チ俗罱囊患遗雠鰶。叫了一杯柳橙汁,一杯冰咖啡。我吮了一口橙汁,問他?ldquo;怎么才出來的,你家人又和你說了什么?”
他沒有抬頭看我,也低下頭喝了一口杯中的咖啡,很久才再說:“他們一直在說我們的問題。我爸病得不輕,他們希望我可以留在家里面照顧老人。”
“他們的想法我能理解,還有沒有別的了?沒有讓你離開我?”
“說了,還說讓我結(jié)婚。”
“那你怎么看怎么想,怎么回答他們的?”
“我不知道,我現(xiàn)在好亂。我需要好好想想我到底該怎么做。”
“那好,我不多說話,你好好想想,但我要提醒你的是,有些事情,千萬要有自己的立場。欠別人的東西可以用金錢來衡量,但親情友情愛情都是沒有衡量標準的,沒有誰說哪個是最好的選擇。但一定要知道,哪些是最應(yīng)該做的事情。你爸的病是一件事,你是不是要離開我是一件事,你要不要結(jié)婚是另一件事,千萬不要混為一談。”
我努力控制我的情緒,我知道這個時候我更加的不能急躁,我不能逼他做什么事情什么決定。他很亂,我又何嘗不是!我從知道自己的性取向的那天開始就努力的控制著自己的言行,我希望自己除了在這方面的選擇之外,在其他方面和其他人沒有什么不同。我更加希望自己可以把所有該自己做的都努力作好,得到別人的認同。一直都很明白這條路好難,我希望我做其他的事情可以抵消別人對我們這個人群的看法,得到更多的人的接受,但沒有想到這份阻力竟然會大到超出自己的預(yù)料。不論自己做的有多好,無論自己做的多么的努力,但中國社會幾千年的觀念不是那么容易可以改變的了的。就算時代在進步,就算觀念在更新,可是自己始終無法過的還是家人這一關(guān)。我感謝我的母親,可是,全天下又有多少像我母親一樣的人呢?
(三十五)
杯子很小,不一會兒飲料已經(jīng)見底了。我問,“想好了沒有?”
“我們暫時先分開一段時間,等我父親的病好些了我再回去找你。你先回去吧,省得讓我媽和我姐看到反而不好。”
“恩,這沒有問題。你剛才想了那么久就在想這樣一個問題?無論是什么決定,都不要瞞著我。我不希望在這件事上我是一個局外人。如果就是如此,你就好好的在家照顧你爸。不管多長時間我都會等你回來。但我們相處了這么長時間,你是不是還有什么事情沒有和我說的?”
“我可能會結(jié)婚。”
一盆冷水撲面澆來。我最最擔(dān)心的事情還是發(fā)生了。什么事情我都可以勸他,可他現(xiàn)在選擇要結(jié)婚,我還能說什么。圈子里的人大部分要走這一步的,只是我沒有想到這件事會發(fā)生在我們的身上。
“你瘋了!你家人到底都和你說什么了?你怎么會做出這樣的決定?你曾經(jīng)和我說過的你不會結(jié)婚,可現(xiàn)在?我沒有辦法干預(yù),但你要明白,你愛的不是一個女人,而是男人。你不要為了家人的意愿而委屈了你自己。你也許錯誤的理解了我剛才那番話的意思。我想說報答你的父母有很多種方法,不僅僅只有結(jié)婚的。你這樣做會損害到更多人的利益,你知道嗎?你難道為你了你爸一個人的事情而讓別人經(jīng)受沒有感情的婚姻?你難道真的忍心看著我們好不容易重新牽起的手再次放開?”
“我也不想的,可是我爸現(xiàn)在的病情并不是很好。我只有他一個父親,我不能讓他為我的事情擔(dān)心了。可能我這樣做不對,但我真的沒有更好的辦法了。”
“狗屁!誰有兩個父親?你以為你‘沖喜’的方法就能解決問題?我不知道你家人都和你說了什么,我也不在乎他們說了什么,我只在乎你的想法。我知道這不是你的想法,你當時打電話給你姐的時候你就是希望你姐可以支持我們的這條路。可你沒有想到,事情會鬧到了這一步。他們的想法是什么?是希望你幸福?他們根本就是從他們的角度考慮問題,他們憑什么就會覺得我們兩個人不會幸福?他們憑什么就主觀的認為我們這條路走不到盡頭?他們根本沒有為你考慮問題,他們只是站在他們自己的角度去看待別人的生活。他們害怕成為別人的笑話。我知道有些話你不方便說,我無所謂,既然這樣的話,我去和他們說。我不在乎。”
我說完推開手里的杯,站起身要往外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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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拉住我的手說,“先坐下,你別沖動,我們再好好想想,有沒有更好的辦法。”
“想,還想什么?你不都已經(jīng)作了決定要結(jié)婚嗎?你的決定作了,現(xiàn)在該我做決定了。”
我知道我說話的聲音很大,我看到了一些人不善意的眼光。我第一次沒有放開顏非的手,我就把他的手攥在我的手里,這一刻我以前所堅持的低調(diào),已經(jīng)被感情沖昏了。
顏非沒有把手從我的手中抽出去,低著頭問我,“你愛過我嗎?”
我抬頭,愣了,他在這個時候問我這樣的問題。
我說,“你說什么?!我沒聽清楚?!你再說一遍?!”
“你愛過我嗎?”
“你知道嗎,我聽你這么問我很心痛!我以為這根本就不會從你的嘴中說出來,可……”
“我知道你愛過我,現(xiàn)在也愛,而且是很愛很愛。我也曾經(jīng)愛過你,現(xiàn)在也愛,也是很愛很愛。可從下一刻起,我就不再愛你了,我和你之間沒有任何的關(guān)系了。”
“這個幽默不夠冷,黑色笑話也不好笑。你別逗我,我去和他們說說,我曾經(jīng)學(xué)過教育心理,我知道怎么做才能說服他們的。你相信我,我可以的,如果不能,我們再想想有沒有其他的辦法好不好?”
“我真的不想你再去刺激他們了。他們不是你的學(xué)生,你不能用當初教育學(xué)生的那一套來說服他們。”
“你不讓我去嘗試怎么知道不可以?如果我沒有試過,我絕對不會甘心的,你就讓我去試試好不好?我保證不會情緒失控,我保證不會惹老人家犯病,我保證好好說,不會諷刺挖苦。”
“我知道你答應(yīng)我的都可以做到,但你還記得嗎?你曾經(jīng)答應(yīng)過我,有人累的時候就要停下來歇一歇。我現(xiàn)在走不動了,你還有很遠大的前途,你一個人先走,等我休息好了,我看看能不能在追上你。”
我苦笑。“呵呵,我們?還能嗎?就算再遇見,已經(jīng)不是現(xiàn)在的我們了。難道你真的不想要屬于我們的幸福了嗎?我再問你最后一遍,你好好想,一定要想清楚再回答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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