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3節(jié) 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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盼著辛芳菲的消息，暑期不覺過去一半。桃林小學也該研究招生了，喬不群請高處長再給范校長打個招呼，帶著戶口簿，拿上謝處長的條子，去給州州落實讀書的事。史宇寒在家閑得發(fā)慌，也拉過州州，一起出了門，說是讓他先去熟悉熟悉學習環(huán)境。
雖是假期，校園里卻并不寧靜，人來人往，一看就知是來聯(lián)系孩子讀書的。喬不群沒來過桃林小學，不知道校領導辦公的地方在哪里，要去攔人打聽。史宇寒扯 扯他的衣角，說：“問什么問？跟我走就是。”她牽著州州，走到前頭。喬不群明白過來，史宇寒肯定早來踩過點了�？磥砼艘脒_到什么目的，就是比男人上 心。
找到校長室，門外已圍了許多家長。一時也接近不了校領導，喬不群讓史宇寒帶州州到外面的坪里玩去，一個人留在這里恭候。在人后擠了好久，才漸漸靠近門 口。只見門里橫著兩張條桌，桌前坐著一位中年婦女和一位年輕女人。中年婦女正在與門外的家長說話，年輕女人則低頭寫著什么。
終于輪到喬不群了。他揣摩著中年婦女該是范校長了，于是哈腰點頭，笑容燦爛道：“您就是范校長吧？”習慣性抬臂要跟人家握手。中年婦女雙手往胸前一 抱，冷冷地說道：“你要找誰？”喬不群意識到可能不是范校長，尷尬地縮手回來，囁嚅道：“您是……”中年婦女橫他一眼，沒出聲，大概覺得喬不群這人太奇 怪，沒先弄清人家是誰，就懵懵懂懂跑來辦事。旁邊的年輕女人見狀說：“她是余副校長。”
喬不群額上早滲出汗珠來，像犯了天大的錯誤，低聲下氣道：“對不起，真對不起！怪我沒見識，不認識余校長。”心里暗暗叫苦道，謝處長和高處長都是跟范 校長打的招呼，今天怎么換上了姓余的？估計找范校長的人太多，她應付不過來，干脆躲開，安排副手出來擋駕。喬不群在政府大院多年，知道個別政府領導就經(jīng)常 使用這個招數(shù)，碰上群眾告狀上訪之類的棘手事，市長處理不了，讓副市長出面招架；副市長處理不了，讓秘書長、副秘書長出面抵擋。這有點兒像下象棋，兵臨城 下，老帥躲在背后不肯露面，卻把士相支到外面去抵抗。
范校長沒在，今天的事就有些懸了，喬不群心里嘀咕。轉(zhuǎn)而又想，范校長真買謝處長和高處長的賬，肯定會給余副校長留下話的。于是喬不群心頭又浮起一絲希望，眼巴巴望著余副校長，想從她僵硬的臉上讀出些內(nèi)容來。余副校長不耐煩了，沒好氣道：“什么事，直說吧。”
到學校來，除了孩子讀書，還會有別的事？喬不群不敢啰唆，攤開手里謝處長的字條，畢恭畢敬遞上前，說：“孩子想上貴校，這是普教處謝處長寫給校領導的條子，另外高處長也打了電話的。”再不敢提及范校長，情急中改成校領導，以免逆余副校長尊耳，惹她不快。
余副校長鼻孔一哼，嘲諷道：“謝處長倒會做好人，上午一把條子，下午條子一把。還有局里的局長、副局長，哪位手上沒有一堆書記、市長們的條子？這些人 真是的，平時求他們給學校解決點實際困難，你推我、我推你，好像學校是乒乓球，這下快開學了，想起我們來了，條子滿天飛，電話打個不停。”她看都沒看條子 一眼，順手扔給旁邊的年輕女人。
喬不群不好硬逼人家看條子，又把戶口簿往余副校長手上遞去，滿臉堆笑道：“現(xiàn)在上面提倡科教興國，各地口頭上也叫得很響，實際工作做得卻不怎么到位。我回去給有關方面說說，今后多關心關心桃林小學，畢竟全市才一個桃林小學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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