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5節(jié) 不歸和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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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起私人偵探吳雨克,在桂東郎蠻山,那可是遠近聞名,人人皆知。
他破奇案,慰良民,懲兇頑的探案故事,雖然已經(jīng)時隔大半個世紀(jì),至今人們提起來仍然敬佩有加,擊掌叫絕。
作為桂東郎蠻山水陸交通樞紐的鶴云市,交通便利,商貿(mào)繁華,燈紅酒綠,融金銷魂。
接到醉香樓老鴇報案的時候,“雨克私人偵探所”的吳探長恰好有事外出,所以探案尋兇的重任,就落到了他的助手小馬€€€€馬東南的肩上。
小馬帶上探案勘查所必需的工具來到現(xiàn)場,發(fā)現(xiàn)老鴇和妓女們慌作一團,說話哆嗦走路顫抖,一副心驚膽戰(zhàn)、惶恐不安的樣子?磥砘ǹ怂{慧麗的死,對她們的影響與打擊是相當(dāng)大的。
經(jīng)過詢問老鴇才得知,昨晚留宿的那個年輕嫖客,是藍慧麗今生所接的最后一個客人。至于那個年輕嫖客的年齡、相貌、衣著等特征,被嚇得要命的老鴇,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她只是說那家伙年輕健壯,英俊瀟灑,西裝革履,出手大方穿戴闊綽,給人的印象是一個家財萬貫的富家公子。至于其他有用的東西,她卻嗯嗯喔喔的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一個與藍慧麗十分要好的美妓告訴小馬,昨日她們兩人就已經(jīng)約好,今天早上她倆一道去逛街買東西的,可是一直等到快晌午了也不見藍慧麗來找她。于是,極不耐煩的她便上樓來找藍慧麗。藍慧麗的房門虛掩著,她推門進來一看,發(fā)現(xiàn)房子里的東西凌亂不堪,什么值錢的金銀珠寶及現(xiàn)大洋已被人擄掠一空。她知道房里遭到了歹人的搶劫,趕忙大聲地喊叫藍慧麗。久不見人應(yīng)她跑近床前一看,只見藍慧麗眼瞪舌吊,手腳僵硬,渾身冰冷,早已死去多時。這個美妓暗叫不好,趕忙大聲叫來妓院的鴇母,在向市警察局報案的同時,也打電話通知了名揚桂東的“雨克私人偵探所”……
看來殺人劫財、作案行兇的家伙經(jīng)驗老到,行事小心,殺人劫財竟然沒有在現(xiàn)場留下絲毫有價值的線索,甚至連指紋、腳印都已抹去,據(jù)此推斷這家伙在殺人之前已作了精心的準(zhǔn)備,作案之后又對現(xiàn)場進行了一番細致的揩抹和打掃。和此人打交道,以后自己要多加小心才是。
至于藍慧麗和外人有些什么交往,老鴇告訴小馬,半年前藍慧麗被鶴云富豪劉太福用重金包身以后,就很少接宿過其他的嫖客。昨天晚上那個年輕的嫖客,要不是他愿出重金而且又再三央求,老鴇和藍慧麗是絕對不會讓他上樓進房的……
勘查、詢問了半晌也不得要領(lǐng),又見鶴云市警察局刑事警察署的盧有林警長帶了一幫人趕過來,小馬便趕忙告辭回偵探所。因為盧有林這人貪大喜功,剛愎自用,自以為是,小馬看不慣他那喝五吆六、指手畫腳的做派。有幾次本來是吳探長與小馬破的案擒的兇,但他也竊為己有上報警局公布給媒體,令賞金出風(fēng)頭令小馬萬分厭惡。此后除非萬不得已,小馬是絕對不想和他打交道的。
一邊返回偵探所向吳探長報告,小馬還一邊嘀嘀咕咕地思忖著醉香樓美妓藍慧麗被殺被劫的案情。經(jīng)過本市十分有名的神靈寺時,一個光著頭皮的中年和尚,迎面碰見小馬突然回頭轉(zhuǎn)身,扭頭就走。小馬看見那和尚的手腕上纏著繃帶,猛然想起那夜黑衣蒙面人假冒黃包車夫在亂葬崗謀殺劉太福,被他的飛鏢擊傷手腕一事,心中猛地一沉,趕忙招手大聲地去叫那和尚:
“不歸師傅,不歸師傅!”
這個被小馬叫作“不歸師傅”的中年和尚,大約有五十多歲,不胖不瘦中等個子,慈眉善目神態(tài)憨厚的待人接物很是熱情。他原本與小馬有過數(shù)面之緣,平時見了不是打招呼就是要熱情地拉小馬進廟去喝茶的,但今天不知怎的,見了小馬不但不理睬還想躲避,事情反常的確令小馬感到奇怪。
“啊,是小馬呀,”不歸和尚回過頭來,笑著問他,“你這是到了哪兒去呀?”
“醉香樓發(fā)生了人命案,花魁美妓藍慧麗被人殺了還挨劫財,我才剛從那兒勘查現(xiàn)場回來!”小馬答,繼而又問:“不歸師傅,你來去匆匆的又何貴干呀?”
“我原本想出來買點東西,”不歸和尚笑著答,“但卻又突然想起一件事兒,想轉(zhuǎn)回寺廟里去!”
“原來是這樣呀,”小馬望著不歸和尚用繃帶纏著的手腕問,“不歸師傅,藍慧麗你認識嗎?你的手腕是怎樣弄傷的?”
“瞧你小馬問的,我們出家人最忌色戒,我不歸怎么會認得青樓里的妓女?”不歸和尚答,“至于我腕手上的傷嘛,是練功時被一個毛手毛腳的小沙彌用槍尖不小心扎傷的!”
“啊,原來是這樣呀!”小馬又另找話題,“不歸師傅,我倆站在這兒說了半天的話,又渴又累的,你也不請我進寺廟里去歇歇腳喝杯茶?”
作為桂東神探吳雨克的得力助手,機靈的小馬雖然年輕帥氣,經(jīng)驗不是很足,但他會打飛鏢善于推理,協(xié)助吳探長屢破奇案立奇功,在深得鶴云市神探吳雨克的信任和器重之外,更是倍受寺中和尚們的敬重和贊譽。不歸和尚見小馬叫渴叫累地開口向他討茶喝,即使再忙也不好拒絕,于是只得任憑小馬親熱地拉住他的手,邀請小馬進寺廟里去歇腳、品茗和聊天。
神靈寺是鶴云城里的第一大寺,神佛高大,殿宇輝煌,香客多以及香火旺,所以湘粵桂三省的遠近香客,都到此燒香還愿,拜神求福。
與不歸和尚說著想念、幸會一類的客氣話,小馬隨著他經(jīng)過寺廟的大殿往禪房里走。但見寺廟里煙火繚繞紙錢灰亂飄,和尚念經(jīng)香客拜佛,木魚聲禱告聲響成一片,人進人出熙熙攘攘說說笑笑的好不熱鬧。
“我苦命的女兒,你死得好冤哪,”走過一間垂著厚厚布簾的小拜殿時,里邊卻突然傳來一個女人十分悲憤仇怨的禱告聲,“不過你別難過,為娘已經(jīng)謀設(shè)好了一個十分巧妙的復(fù)仇之計,一定要殺了劉太福那豬狗不如的老淫賊,要他家破人亡為你申冤報仇……”
聽到神秘女人的這番要殺人復(fù)仇的咬牙切齒的禱告,想起劉太福的遇刺藍慧麗的慘死,職業(yè)的習(xí)慣使小馬立即產(chǎn)生了好奇之心。他舉步就要往小拜殿里闖,不料不歸和尚卻咳嗽一聲將他拉。“快隨我進禪房里喝茶去吧,別管他人的閑事!”
“不歸師傅你錯了,她說要殺人復(fù)仇,作為私家偵探我怎能不管呢?”說著小馬用力甩開不歸和尚,急步趕上前去,撩開小拜殿的布簾往里看去。
誰知此時里邊空空如也,立誓要為女兒申冤報仇的那個女人已不見了蹤影。小馬估計她已經(jīng)從拜殿的別門起身離去,所以幽暗的小拜殿上只剩下燃得正旺的香燭和水果糕點等供品,。
“不歸師傅,”小馬想從中了解到一些事情的端倪,便回頭去問不歸和尚,“在這小拜殿里燒香禱告的女人是誰?”
“不知道,”不歸和尚重重地搖了搖頭,“我們出家人四大皆空,是從來也不過問香客們的俗事的……”
“從這個女人剛才禱告、立誓的語氣來看,”小馬一邊說一邊思索,“她的女兒一定是被鶴云市的首富劉太福給害死,而且還死得相當(dāng)?shù)耐纯嗪蛻K烈……”
“也許吧,”不歸和尚望了望小馬的神態(tài),隨口應(yīng)道,“我好像聽說過這件事,但對它卻不是十分了解……”說著他將小馬讓進后院一間清幽雅靜的禪房里,叫來個小沙彌沏上香茶,端來糕點果品,與小馬邊喝邊說閑聊了起來。
給小馬倒茶讓座的是一個十七八歲的小沙彌,精精瘦瘦的但卻手腳勤快,照應(yīng)周到,確實令人喜歡。
“這個小沙彌叫應(yīng)心,”不歸和尚指著那小沙彌對小馬說道,“我手腕上的傷就是他用槍尖扎傷的!”
“對不起,師父,”聽得不歸和尚此話,那精瘦的小沙彌立即向他道歉,“徒兒手腳毛躁,讓您受痛了!”
“沒什么,沒什么,”不歸和尚大度地一揮手,“只要你好好練功,學(xué)得一身好本事,師父的這一槍,就算沒有白挨了!”說著不歸和尚由熱情地腳小馬喝茶吃糕點。
知道不歸和尚的手腕是被他的徒弟所傷,就消除了他是行刺劉太福的那個黑衣蒙面人的嫌疑。此時小馬一心惦記著藍慧麗之死和小拜殿那神秘女人要殺人復(fù)仇的事兒,面對甜點香茗也索然無味,哪兒還有心思和不歸和尚閑聊喝茶?于是他坐了一會兒后便再也呆不住了,趕忙告別不歸和尚離開神靈寺,趕回“雨克私人偵探所”去,找吳雨克吳探長報告他此行的發(fā)現(xiàn)與思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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