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4節(jié) 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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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村的人見到鄭大和鄒氏都夸世華，說這孩子心眼好，將來一定有出息。鄭大和鄒氏聽了樂呵呵的，沒想到這個外甥還真有些能耐，讓他們都覺得走出去臉上有 光。以前村里有些人家見鄭大比較老實，偶爾趁機占他便宜，比如在地里翻土時，趁沒鄭大家里人在，就往鄭大這邊的地里多挖一些過去；或者見鄭大家菜地里菜比 較多，就偷偷地摘幾顆，等等。自世華把這幫小孩教育得懂道理后，這些小孩的家長也開始注意自己的行為了，慢慢地變得守規(guī)矩，相互幫助，相互謙讓了。
村里的老人常常說，鄭村的人變了，都變成一家人了。
一天，世華一幫人正在分成兩組對練，一場暴雨下來，把大家都淋成落湯雞，現(xiàn)在天氣涼了，大家都凍得發(fā)冷，只得滿山里找干柴來點燃烘烤衣服。
由于這場大雨下得大，大家忙碌了半天才找到一點點干柴，點上火后，世華說：“我們常在山上放牛，遇到下雨是常事，但是我們不能像夏天那樣，下雨了，大家把衣服一脫，晾干了再穿。我們得在山里搭個草棚，用來躲雨。”
世華剛說話，程富就說：“大王英明！”
“大王，太好了，我們搭一個大的，冬天還可以用來擋風，即使下大雨，大家也可以在里面練武和讀書。”張士塤也搶著說。
“大王，我贊成，這主意非常好！”鄭虎也覺得這主意非常好。
其余的小伙伴也都跟著說好。
“那好，就這么定了，明天大家把斧頭和鋤頭帶來，一起動手，三天完工。程富你負責具體施工。”世華一聽大家都贊成，馬上就布置任務(wù)，“鄭虎，你帶幾個人現(xiàn)在去選地址，地勢要好，能避風，又要視線開闊。”
“好的！”程富和鄭虎領(lǐng)命。
“張士塤。”世華見張士塤那表情，就知道這家伙想讓大王給他分配任務(wù)，他總要顯得自己跟一般的小伙伴不一樣。
“大王，你要我做什么？”張士塤急不可待。
世華一笑：“你看看今天有幾個帶斧頭來砍柴的，你帶他們先去砍樹，具體跟程富商量。”
“好的。大王。”張士塤一聽，讓他帶人去干活，感覺自己像個將軍一樣，馬上站起來對后面人說，“你們誰帶斧頭了，跟我走。”
世華與程富和鄭虎相視一笑。
世華站起來：“三天之內(nèi)必須完工，到時我宰牛烤肉為大家慶祝，如果誰不積極，耽誤工期，我就宰誰家的牛。”
大家一聽，按時完工有牛肉吃，要是不積極干活自家的牛就會被宰，干勁更足了。
沒想到，不到三天，一個能容下二十多人練武的大草棚已經(jīng)搭建完工，程富還特意把草棚的地面修成北面高兩個臺階，這樣世華可以站在北面相對高一些的臺階上教大家練武、發(fā)號施令和接受大家朝拜。
世華在程富和鄭虎的陪同下在草棚前前后后都看了一遍，很滿意。
“很好，你們兩個很有能力。”程富和鄭虎聽到世華夸獎，都很高興。
“大王，你滿意吧？！”張士塤跟在后面，這家伙來討表揚的。
世華哈哈一笑：“你干得很好，大家都干得很好！”
張士塤和一群小伙伴都呵呵大笑。
“大王，你的牛肉……”又是張士塤，這家伙流著口水，一副饞嘴相。這群放牛娃大部分都是窮戶人家的孩子，一年都難得吃上肉。
“宰牛！”世華一聽，想都沒想就說。
“大王，真宰牛？”程富問。
“宰！君無戲言！”世華儼然一副君主的樣子。
“好！宰牛，去挑一頭小牛犢。太大了，大家吃不完。”程富對大伙說。
“要是你舅父問起牛犢哪去了怎么辦？”鄭虎沒想到世華玩真的，他擔心世華回家挨訓。
“沒事，我有對策！”世華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程富，你帶人去宰牛。張士塤，你帶人去撿些干柴來。”
世華命令一下，大家都散開了。
很快一頭小牛犢被宰了，扒了皮，被分成八塊放在八堆大火上燒烤。
香味四溢，還沒完全烤熟，大家就開始吃了起來。
二十多個似狼似虎的放牛娃三下五除二就把一整頭牛犢給一掃而光。
張士塤手里提著一個快啃干凈的牛腿走到世華身邊：“大王，我想起一個好辦法，你回去跟你舅父說，他肯定不會罵你。”
世華一聽，知道這家伙又想來表現(xiàn)了，就看著他：“你說說看。”
張士塤清了清嗓子，很自豪地說：“你回去就很著急地說，舅父，我們一頭牛犢跟別的牛打架，它一著急就鉆到山洞里去了，出不來。”
“哪山洞？”程富問。
“就后山那個山洞啊，那山洞黑糊糊的，誰也沒進去過，你舅父聽了，肯定不敢跑進去找牛。”張士塤這家伙的腦袋還是不錯的。
“要是他舅父真進去了呢？”程富問。
“他敢嗎？”張士塤很得意自己的計謀，“他不怕中間有野獸？”
“你認為呢？”世華問旁邊沒說話的鄭虎。
“不太好，萬一你舅父為了牛，真進去了，怎么辦？萬一里面真的出現(xiàn)野獸把他吃了怎么辦？”鄭虎不認可張士塤的計謀，覺得這家伙總是喜歡嘩眾取寵，武功也不咋的，識字也不認真，還總以為自己很聰明，他瞧不起張士塤。
“那你認為應(yīng)該怎樣？”世華反問鄭虎。
“就把牛尾巴插在石頭縫里，就說牛犢鉆進石頭里面去了，拔不出來。”鄭虎剛說話，大家都哈哈哈笑了。
“鄭虎，你的腦子被牛肉充滿了，牛犢怎么能鉆進石頭呢？土堆都鉆不進。”另外一個小伙伴說話，年齡跟鄭虎一般大。
“是的，他舅父又不是傻子，連三歲小孩都蒙不著。”程富也笑了。鄭虎是一個老實憨厚的人，沒有什么壞主意。
“程富，那你認為應(yīng)該怎樣呢？”世華決定趁機考考大家。
“大王不是已經(jīng)胸有成竹了么？”程富看著世華，“其實張士塤的方式可以參考。”
“想想也對，按我舅父那樣的腦袋，我的計謀還沒有必要用上。”世華笑了笑說，“張士塤說得不錯，我有辦法讓舅父不進洞里看。”
“張士塤，你按我的這個辦法去做。”世華跟張士塤一說，大家都聽見了，因為世華本來就沒想保密，他還需要大家配合呢。
大家一聽，都拍手叫好，接著就去準備了。
晚上，天黑了，世華趕著牛群回家，鄭大在外面干農(nóng)活還沒回來。一般農(nóng)戶家里晚上是不吃飯的，怕到時糧食不夠，但是鄭大家里田地相對多些，糧食基本夠吃，又加上下午在外面勞作，到了晚上就特別餓，而世華每天早上出去放牛，只帶些干糧，晚上也要回來吃些熱飯。
到了吃飯時，鄭大還沒回來，鄒氏要世華出去看看。世華剛出去，就見鄭大舉著火把從牛棚那邊急匆匆地走過來。
世華一看，就猜著，舅父肯定到牛棚那邊放農(nóng)具時，發(fā)現(xiàn)牛少了。因為舅父有個習慣，每天晚上都會點著火把看看牛今天是否吃飽。
“舅父，怎么才回來啊，準備吃飯了。”世華裝得很平靜。
“世華，怎么少了一頭牛犢啊？”鄭大見是世華，劈頭就問，“是不是丟了？”
“沒有，那牛犢鉆到后山山洞里了，就是不肯出來。”世華一副很平淡的樣子。
“那就進山洞里面去找啊。”鄭大很著急，一頭牛犢可值不少銀子啊。
“山洞黑糊糊的，挺嚇人的，聽說中間還有野獸。”世華說話的樣子，讓人聽起來毛骨悚然。
“再害怕也得去啊。那可是一頭牛啊，不是一只雞。”鄭大邊說邊去取掛在墻上的柴刀，“具體在什么地方？我去找。”
“這么晚了還去？”世華見鄭大焦急的樣子，他可不想這么晚陪舅父白跑一趟，“要翻好幾座山，路不好走。明天去吧，我們把山洞都擋起來了，牛跑不掉的。”
“真的不會跑掉？”鄭大一聽要走很遠山路，還要鉆山洞，晚上也有些害怕。
“明天吧，明天大家一起去山洞找。不會跑掉的。”世華安慰舅父。
“那好吧。”到了此時，鄭大還真以為牛犢鉆進了山洞。
第二天，天剛亮，鄭大就叫上世華趕著牛群往山上走去。鄭大昨晚都沒睡好。
沒想到，剛到洞口，發(fā)現(xiàn)程富他們都來了，正在山洞外面放火。
“你們干什么��？牛還在里面呢。”世華大聲喊。
“哎呀，世華，牛犢可能被老虎吃了。”程富見鄭大果然來了，在大人面前，他們不敢稱呼世華為大王，“你看，這地上到處都是牛骨頭，還有牛尾巴。”
程富邊說邊指著洞口一堆牛骨頭、破牛皮和牛尾巴，鄭大一看，頭懵了，牛犢果然被野獸吃了。
“我們來時聽到洞里面老虎叫聲，估計這山洞就是老虎的窩，晚上老虎回來就跑進去把牛犢給吃了。”程富邊說邊指著山洞說。
“你看，用來擋牛的樹還在這里，老虎身子小，能鉆進去。你說這牛怎么搞的，既然往山洞里面去找死。”程富一副很生氣的樣子。
“那你堆這么多干柴，又放火，干什么？”鄭大不想聽程富嘮叨不停。
“老虎肯定還在里面，我們要把它燒死在里面。為牛犢報仇雪恨。”張士塤帶著一幫伙伴不停地往洞口堆干柴。
“我們害怕老虎跑出來，用柴火把山洞堵上，熏也要熏死它。”張士塤忙得滿身是汗。
“唉，可惜了，可惜了。”鄭大看著一堆牛骨頭唉聲嘆氣，他也沒有心思去管張士塤燒老虎了，只得對著旁邊的世華說，“以后放牛時一定要注意啊，千萬不要讓它們亂跑。”
“知道，舅父。”世華點了點頭，很誠懇地說，“對不起，舅父，我也沒想到有老虎跑來。”
“山林大，難免有野獸的，你們以后放牛也要多注意安全，千萬別傷著人了。”鄭大心疼牛犢，但還是不忘提醒外甥。幸好這只是吃了頭牛犢，要是自己外甥遇到老虎，那自己就沒法向死去的妹妹交代了。
就這樣，世華與伙伴們讓舅父深信不疑。
光陰似箭，轉(zhuǎn)眼就過了五年，十五歲的汪世華已經(jīng)長得高大英俊，虎背熊腰，在充當師父教這些放牛娃的同時，自己更加努力的練習武功和鉆研兵法，由于天資聰 敏，自學成才，他的劍術(shù)、箭術(shù)已經(jīng)非常純熟。尤其是箭術(shù)，他常帶領(lǐng)伙伴們漫山遍野的打獵，山雞、兔子、飛鳥常成為他們箭下之物，更令人驚嘆的是世華獨自用 短刀殺死過一頭發(fā)瘋的野豬。發(fā)瘋了的野豬比老虎還厲害呢。
而那個時候世華才十二歲，當時有好幾頭牛被兇猛的野豬攻擊，大家都害 怕 去圍攻野豬，終究都是小孩，野豬一嚎叫，就嚇得直哆嗦。只有世華拿著短刀就沖上去與野豬搏斗，最終野豬在被連捅了二十刀后倒在了地上，而世華只是衣服被抓 破而已，沒有受傷。從那以后大家對世華的勇氣和膽量更是刮目相看。
這幫與他一起放牛的伙伴都長大了，總是每天大王大王的叫世華，也覺得不合適，都一律改稱為大哥了，連比世華大兩三歲的鄭虎也叫他大哥。
此時的鄭大卻在發(fā)愁了，世榮已經(jīng)十歲了，完全可以代替世華去放牛的，而世華完全可以像弟弟世英那樣幫他到田地里干活，但是鄭大每次提出這樣的意見，世華總說，世榮可以去放牛，但是我不會干農(nóng)活，也學不會。
現(xiàn)在三個外甥都長大了，吃飯穿衣開銷也大了，何況鄭大牛也生了兩個小孩，鄭大覺得壓力越來越大，他在琢磨，該讓世華做些什么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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