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26節(jié) 殺人滅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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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起劉小茍這個流氓無賴，”聽了吳探長的話，劉雨生不覺長嘆一聲，“話兒可就長了！”
原來，劉小茍的父親是個賭鬼，在他兩三歲的時候，一次狂賭輸紅了眼欠下重債，就把小茍娘兒倆賣入娼門，最后還是被人砍死在街頭。小茍娘進入娼門，因為她年輕美貌又解風(fēng)情，竟成了她棲身的青樓的頭牌紅妓。后來，一個山賊和一個街霸為了爭奪小茍娘的宿夜權(quán)而刀劍相加，大打出手，結(jié)果雙雙斃命閨閣，就連小茍娘也難以幸免，渾身是血橫尸在繡花床上。
爹死娘喪命，劉姓族人見小茍孤兒可憐，便你給半袋米我送一件衣、你請吃兩餐我讓住幾夜地關(guān)心照顧他，這其中尤其以開食雜店的劉雨生父女給錢給糧、給衣給物的關(guān)照他最多。沒有父母教養(yǎng)的劉小茍從小就變得無賴鄙惡，浪蕩自私。他偷摸拐騙耍流氓，嗜賭如命的與其父有過之而無不及。一次因為與人賭博輸了錢被人毒打，陰頭蛇陳之道認為其人無賴鄙惡的有利用價值，便驅(qū)散那些打人的賭徒并為劉小茍還請了賭債，令劉小茍感慨涕零地拜伏在陳之道的腳下，死心塌地地做了陳家兄妹的走狗和打手，成了個人憎鬼厭的瘟神……
聽了劉雨生父子對劉小茍為人品性的敘述，吳雨克已經(jīng)在心中有了個破案尋兇、還劉家父子清白的極好主意。“劉小茍喪心病狂地指證自己的本族恩人是兇殺罪犯，當(dāng)中一定有其不可告人的秘密和陰謀，”吳雨克分析道，“尋找偵破此案的突破口，我們就從他的身上下手！”說完，他便和小馬立即與劉氏父子告辭，和劉芷馨三人悄悄趕到柳林鎮(zhèn)，尋找劉小茍。
然而他們怎么也想不到，此時的劉小茍已被陳之道兄妹殺人滅口，差點兒命喪黃泉，見不著人了。
劉小茍這個人，因為多年的偷竊嫖賭浪蕩生活，使他形成了一個貪婪無賴、見利忘義的流氓品性。因此他才被陳家兄妹收買，為了幾個臭錢不惜顛倒是非黑白，指證自己的本族叔侄殺人犯罪，陷身死牢。如今，他仗著自己對陳家兄妹有功，便經(jīng)常打著他們的招牌惹事生非，招搖撞騙，并且還經(jīng)常伸手問陳家兄妹要錢要物，去吃去喝，去賭去嫖，令陳之道和陳莉萍十分惱火、厭煩而又毫無辦法。
這天，劉小茍又信步走進柳林鎮(zhèn)最大最紅火的“賭翻天”賭坊，看見別人翻牌九搖骰子、買大買小的大把大把撈錢，手就不覺癢了起來。“讓一讓，喂，讓一讓，”他雙手一撥圍在賭臺前賭得正起勁的賭徒，“讓我也進去賭幾把，發(fā)他兩筆大財再說！”
“走開，”有人不服氣地一推他，“劉小茍你心臭手又臭，莫來觸霉頭！”劉小茍忘恩負義、喪心病狂地指證劉雨生父子成死囚，大伙兒都十分鄙視他。
“是啊，”就連開賭的莊家，也嘲笑著戲弄他，“劉小茍你愛耍賴又愛出老千，名字臭遍了整個郎蠻山，誰愿和你賭？”
“我今天手不摸牌，買大買小，只賭運氣，”劉小茍拼命地擠到大賭臺跟前，將兜里的錢掏出來啪地一聲拍在臺上，“莊家，你快搖骰子，老子發(fā)財來也！”樣子和口氣都極像是一個大賭神。
“臭小子，想來我這兒發(fā)財，”莊家一聲冷笑，“哼，今天我就要你輸成個光球蛋！”說著捧起骰子盒就骨碌骨碌用力飛快地搖了起來。
劉小茍這回買小，他將錢壓在賭臺的“小”字上，眼瞪如牛地死死盯著莊家手中的骰子盒，“�。�”“��！”“��！”聲嘶力竭地大聲叫。
然而，事與愿違，莊家開出來的卻是“大”，劉小茍的錢就這樣被莊家的勾錢刮子給刮了去。
此后，劉小茍或買大或買小地狂喊著買了幾注，但心臭手臭又嘴臭的他是只輸不贏，被莊家?guī)紫伦泳蛯⑺道锏腻X贏了個精光。
劉小茍賭興正起，哪兒肯罷手。他去找賭坊賬房借錢翻本，誰知那骨瘦如柴、戴著副大眼鏡的賬房先生卻鄙夷地將嘴兒一撇，冷笑道：“你劉小茍忘恩負義豬狗不如，上次欠我們的錢尚未還呢，還想再借？沒門！”劉小茍也不甘示弱地叫道：“你們出千取巧賺我們的昧心錢，還惡言損我，真不是東西！”拍腳踢腿地在那兒亂罵。
開賭坊做莊家的最忌諱的就是被人斥罵出千取巧賺昧心錢，劉小茍的這些話無疑是捅了馬蜂窩。憤怒已極的賬房先生立即叫來幾個打手，將劉小茍一頓死揍，打得他皮開肉綻滿臉是血然后再扔到大街上去。
“好小子，你們等著，”劉小茍咬牙堅持著爬起來，指著賭坊和打手們恨恨地罵道，“老子這就去拿錢搬救兵，回來再收拾你們這些可惡的兔崽子！”然后一溜煙地跑到陳家大院來找陳之道。
“陳大哥，‘賭翻天’賭坊的兔崽子們實在是可惡，出千取巧掏光了老子的錢還打老子，”劉小茍氣急敗壞地抹著額上臉上的污血對陳之道說，“你再給我一百塊光洋，并讓陳大陳三跟我走一趟，看我怎樣收拾那幫有眼無珠的家伙！”
“算了，小茍，”陰頭蛇陳之道見劉小茍被人打得渾身是血又來要錢，說不出有多厭惡和氣惱，“我手上沒錢現(xiàn)在陳大陳三二人又不在家，你就不要再到賭坊去自找沒趣了！”
“陳大陳三不在家那我就一人回賭坊去殺他個回馬槍！”劉小茍堅持道，“陳大哥，沒一百元，那你就給我五十元也行！”陳之道說沒錢，轉(zhuǎn)身要走，但劉小茍卻拉住他的衣裳直糾纏，不達目的不肯罷休。
“放手，小茍，你實在是太放肆了！”劉芷馨跑了，老婆黎慧蘭被哈巴東搶去入了洞房，陰頭蛇陳之道的心中正煩，現(xiàn)在劉小茍又來要錢要人地胡糾纏，不覺惱火地叫道，“我給了你那么多錢你不知足，還經(jīng)常打著我的招牌外出惹禍，真令人討厭！從今天起，我不會再給你錢，你也別再來找我了！”說著用力一推劉小茍，扭頭就要走。
劉小茍此時急于要前去賭坊翻本出氣，不料陳之道不但不給錢還將話說得那么絕情，用力推劉小茍時又將他身上的傷弄得十分疼痛，不覺將劉小茍心中的邪火激發(fā)了起來：“陳之道，你事做得太過話也說的太絕了，是不是覺得劉雨生父子進了死牢、劉家的財產(chǎn)全部到手，就用不著我劉小茍，要過河拆橋了？”
“劉雨生父子殺了我二弟理應(yīng)坐牢賠償我陳家的損失，這有什么值得非議的？”陳之道理直氣壯地說，“再說你劉小茍大義滅親為我們作證，我們已經(jīng)給了你那么多的錢財，那你還要怎么樣？”
“沒什么值得非議的？”劉小茍沖著陳之道連連冷笑，“那陳之道你說，劉雨生父子真的殺了你二弟？死在竹柳林沙灘的人真的是陳之奎？你騙占了劉家那么大的產(chǎn)業(yè)，給我?guī)讉�錢就算多了？”
“劉小茍，那你待怎樣？”陳之道抬頭恨恨地盯著眼前的這頭喂不熟的白眼狼，質(zhì)問他。
“再給我兩千塊現(xiàn)大洋，那你我的事兒就算完，”劉小茍此時為了要錢去翻本，也什么都不顧全豁出去了，“否則，我就把你們殺死何老四李代桃僵、誣陷劉雨生父子殺人、賄賂盧警長和鐘法官胡亂定罪判案、出賣劉芷馨卻被人搶了老婆等丑事惡事全部給你捅出去，讓你丟人現(xiàn)眼，大家都不得舒坦！”說著他也氣惱地扭頭要走。
“小茍，小茍，”欺軟怕硬的陳之道見劉小茍把話說得如此露骨嚇人，不覺得又恨又怕，他急忙堆起笑臉，拉住劉小茍道，“我們好歹是朋友嘛，你何必要生氣呢？喏，這是一百塊光洋，你先拿了去玩著，不夠回來我再給你！”
“陳大哥，這才夠義氣嘛，”劉小茍接過錢來，也立即緩過臉色來媚笑道，“只要你陳大哥把我劉小茍當(dāng)朋友，我又何必多嘴多舌地壞你的事情給你惹麻煩？”說著他立即兜了那一百塊光洋，興沖沖地出門朝“賭翻天”賭坊跑去。
“哼，劉小茍你竟然敢威脅我陳之道，看來是不想活了！”望著劉小茍匆匆而去的背影，陳之道咬牙恨道。他立即將陳大和陳三二人叫來，陰沉著臉惡狠狠地說：“劉小茍這家伙自以為掌握了一些我們的秘密，就以此來要挾我敲詐勒索要錢！這小子見利忘義心懷叵測留他不得，你們二人立即趕去將他殺了，埋到鎮(zhèn)西竹柳林沙灘去！”說完，還一人給了一百塊光洋給陳大陳三。
“是！”陳大陳三分別接過那一百塊光洋，立即懷揣尖刀，飛快地自后去追殺劉小茍。
劉小茍懷揣著陳之道給他的那一百塊光洋，興沖沖地往“賭翻天”賭坊里趕去。“他娘的，”劉小茍抹著傷口往外流的鮮血，邊走邊發(fā)狠，“一會兒若讓老子贏了錢，非得好好地教訓(xùn)教訓(xùn)那該死的賭坊莊家和臭帳房不可！如果錢贏得多，老子還要雇請一兩個殺手，將毒打老子的那幾個賭坊打手，一個個的全都給他們收拾了！”
然而，他才剛轉(zhuǎn)過兩個街口，就被陳大和陳三趕了上來。“大哥三哥，”劉小茍驚喜地問，“你倆可是陳之道派來給我助陣的？”
“是呀，”陳大笑道，“之道大哥知道你直到現(xiàn)在還未吃飯，特意叫我們前去飽餐一頓，喝個半醉憋足了勁兒再去贏他狗日的！”
“好，之道大哥考慮的周到，”劉小茍喜出望外地說，“那我們就先去打打牙祭，酒足飯飽了才去賭坊豪賭一場！”
此時的劉小茍一心想著要去賭坊翻本，對陳大陳三的話相信不疑，全然不知道死神已經(jīng)盯上了他。當(dāng)他們?nèi)擞姓f有笑地走到一個偏僻的墻角時，故意落在劉小茍身后的陳三突然舉起半截磚頭，“嘭！”用力地砸在劉小茍的后腦勺上。猝不及防劉小茍立即被其砸中，哼都來不及哼一聲就俯身栽倒在地上。
當(dāng)劉小茍再次醒來時。發(fā)現(xiàn)自己已經(jīng)身在鎮(zhèn)西竹柳林中的沙灘上，正躺在那個曾經(jīng)掩埋過陳之奎半裸尸身的沙坑里。
人說忘恩負義的人最怕死，知道是陰頭蛇陳之道派他倆來殺人滅口的，劉小茍嚇得尿都流了出來。
“大哥，三哥，”劉小茍苦苦哀求道，“你我三人是好朋友，你們怎么下得了手來殺我？”慌亂中劉小茍一摸口袋，發(fā)現(xiàn)那一百塊光洋已經(jīng)到了陳大陳三二人的手中，心中更絕望。
“是陳之道派我們來殺你的，”陳三說，“你小子花了之道大哥那么多的錢，反而還要以陳之奎被殺一案來威脅敲詐他，他哪兒能容你？”
“大哥三哥，我錯了，真的錯了，”劉小茍大聲求饒，“你們放過我吧，以后我再也不會去向之道大哥要錢，也決不會再提陳之奎被殺一案……”
“遲了，小子，”陳大陳三二人跳進沙坑，咬牙切齒地對著劉小茍就是一陣拳打腳踢，“陳之道要誰當(dāng)夜死，誰也無法活到第二天天明！”說著兩人舉起了手中的尖刀，朝著凄厲地大聲呼救的劉小茍，“噗噗噗！”前胸下腹就是一陣亂捅。
臉對臉殺人，劉小茍的血肉就當(dāng)頭噴了他倆一身。陳大陳三見劉小茍已經(jīng)閉眼斷氣，正準(zhǔn)備挖砂將劉小茍掩埋，突然遠遠地看見竹柳林的外邊，正有二男一女三個人，在大聲地追問著：“剛才是誰呼救？剛才是誰呼救？”腳步匆匆地往這邊跑來。
如果讓人看見他們殺人，別說坐牢，砍頭都有份！這么一想，陳大與陳三二人再也不敢耽擱，立即將各自手中的尖刀扔在劉小茍的身上，在來人進入竹柳林之前，“嘭”地跳入郎蠻河中，不顧天寒地凍，潛水而逃。
聞訊急中沖地跑入林中來救人的，到底是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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