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2節(jié) 愛啊,你還是太年輕了下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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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樂樂更喜歡和陳昕說心事,陳昕就像許多人一直在尋找的樹洞一樣,可以任她無休止地傾吐苦水。她心安理得把陳昕當(dāng)成最好的樹洞傾吐秘密,根本不知道,一個樹洞也會因為秘密太多而疼痛。
“準(zhǔn)備一家家找?”陳昕的手臂伸到車窗外,刷卡準(zhǔn)備上高速。車子穩(wěn)穩(wěn)地在清晨的霧靄中拐入了高速。見艾樂樂半天沒說話,她滿不在乎地接著說,“沒事,其實也沒幾家,很快就能找到。”
車子只開出二十分鐘,竟然堵車了。在杭州堵車也就算了,在高速上也堵,以后出門是不是該找個半仙算一卦?艾樂樂郁悶地?fù)u下車窗,窗外的霧氣越來越濃郁,空氣中彌漫著一股刺鼻的味道。
“警察哥哥,前面是怎么回事?”艾樂樂逮住一個正在拉警戒線的小警察,開始詢問,其實人家也不過二十多歲,可能還沒她大。
“車禍,封道。”
“不會吧!”
艾樂樂郁悶極了。
旁邊的車主開始議論紛紛:“聽說是輛大巴和槽罐車撞了,槽罐車裝的是濃硫酸。”
“哪個方向來的大巴?”
“江蘇。”
“真慘,人估計都燒壞了。”
艾樂樂有一句沒一句地聽著,只覺得耳朵一熱。江蘇?徐州好像就是屬于江蘇的呀?蘇凡去徐州出差!
她呼啦一下拉開車門,在霧靄中,順著停滯的車隊飛快地向前跑。
“樂樂!”陳昕大聲喊著。
艾樂樂聽不見陳昕的喊叫,車子紛紛開了防霧燈,在她的前方聚集成一束束光柱,她只覺得空氣中的味道越來越刺鼻,鉆進渾身每一個毛孔,讓她喘不過氣。
蘇凡是坐公司大巴去的,也剛好是今天回家,剛才打了他幾個電話,都不在服務(wù)區(qū)。
她害怕世界上真有這樣的巧合,那些小說電影里類似的情節(jié)還少嗎?
風(fēng)刮過臉龐的時候,她甚至都能感覺到腐蝕性液體那種刺痛人的溫度。前方幾輛巨大的消防車在閃爍著,嘩嘩的水聲沖進耳膜,有一個穿著橙色戰(zhàn)斗服的消防員拉住了她的手:“小姐,前面是危險區(qū)域,請您后退。”
“我,我要找我老公!”艾樂樂的聲音已經(jīng)發(fā)顫了。
“小姐,請您退到警戒線外,我們已經(jīng)在救援,您放心,現(xiàn)場只有一個司機受了輕傷。”
“一個司機?那乘客呢?”她使勁往前鉆。
“乘客?小姐,是一輛空車。”
頓時松了口氣,艾樂樂使勁拍著自己的胸口,又噌噌地往回跑。她的發(fā)絲黏膩地貼在臉頰上,像獲得了重生一樣快樂。
快跑到陳昕車前的時候,腳底一滑,艾樂樂摔了個四腳朝天,再站起來的時候,眼冒金星。她跌跌撞撞地晃進后座,繼續(xù)給蘇凡打電話。
她多想告訴他,那一刻,她是那么害怕永遠失去他,那些偎依在他懷里撒嬌的時光、那些赤腳與他躲在天臺數(shù)星星的夜晚,她害怕失去。
電話終于通了,艾樂樂趕緊問:“怎么剛才不開機啊?嚇?biāo)牢伊恕?rdquo;陳昕看看后視鏡,倒車改道。
“你知道嗎?剛才我以為你出事了,可把我嚇得夠戧。”
“你什么時候到家?”大概是蘇凡的態(tài)度比較冷淡,只聊了幾句,艾樂樂就悶悶不樂地掛了電話。她的表情很是難看,像被人狠狠地扇了一耳光似的。
陳昕輕輕地嘆息,這感覺她太熟悉了。當(dāng)你一個人自以為是地為那個人擔(dān)驚受怕、日夜不眠的時候,以為對方會因此感動,其實那只是一相情愿。那個人不是你,不會懂得愛一個人時那種日夜?fàn)坷p的煎熬。
艾樂樂一定很難受,她在后座揉著自己剛才擦傷的膝蓋,一言不發(fā)。
“還去上海嗎?”陳昕問了一句,從抽屜里拿出一包創(chuàng)口貼,扔到后座。
“去,干嗎不去?”艾樂樂說這句話的時候,已經(jīng)沒有底氣。
她愛蘇凡,愛得無可救藥。當(dāng)愛情出現(xiàn)裂痕的時候,她必須自己去搞清楚,究竟發(fā)生了什么。
不僅僅是因為蘇凡對她的表白。女人與男人的區(qū)別在于,女人在婚后會漸漸迷失自我,將自己慢慢糅進那個男人的世界,而男人恰恰相反,一個男人通常在婚后才開始漸漸發(fā)現(xiàn)自我,開始尋找這個世界的海闊天空。
愛情這種虛幻的感覺,有太多的定義,不需要去刻意遵循。艾樂樂只覺得自己每次在夜里醒來,只要能伸手夠到蘇凡,就會有滿滿當(dāng)當(dāng)?shù)奶嵏小_@便是婚姻的意義吧,可是,這一切被另外一個女人破壞了。
這當(dāng)中一定有原因。
看看艾樂樂的樣子,陳昕就知道剛才蘇凡的冷淡只是短暫的打擊,她愛那個男人,宛如愛她自己一般,甚至已經(jīng)超越了愛自己。
陳昕想起自己手機里躺著的那些短信,心中不免有些疼痛。
愛啊,你還是太年輕了。或許,只有當(dāng)耗費所有青春,再沒有任何資本去談?wù)搻矍榈臅r候,才不會那么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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