亚洲欧美另类图片_天天躁夜夜躁狠狠躁2021_年轻的邻居女教师1_日本无遮挡色又黄的视频在线

第2節(jié) 第二章

  
  所以也難怪,老媽坐在桌子一角,對我冷淡的態(tài)度不滿到了極點。我的臉色幾乎是坐跳樓機下墜,到最后連視線也不打那位“表弟”身上經(jīng)過,我 將眼睛指向酒柜的玻璃門,從搖曳的鬼影上分辨新聞主播究竟是男是女。起初老媽還試圖用各種威嚇與指責(zé)的眼神點醒我,直到看清我無法接受她的托付,她雀躍的 希望是扎扎實實撞上墻的紙飛機,它一頭栽倒在那里,不給任何轉(zhuǎn)機。
  
  客人與我們道別,房門剛剛合攏的剎那,老媽像終于從演出中結(jié)束的一面鼓那樣,整個陰沉下來,她不對我說話,徑直去收拾碗筷,但熬不過半分鐘,她被失望折磨的心讓她必須申訴什么。
  
  “你這個人——我真的再也不想管了。隨便你。你以后是死是活我都不會管。你一輩子就這么過下去好了,我以后絕不插手。我也想通了,有什么大不了,我和你爸爸相依為命就是,你也沒什么可指望的,你本來就指望不上,好歹我和你爸爸還能互相扶持,而你就自生自滅吧。”
  
  我站在凳子旁邊,甚至要動點兒腦筋去閱讀她幾近詛咒的控訴:“……你還說我?你也不看看自己介紹來什么人。到底是我搞不清楚狀況還是你搞不清楚狀況?”
  
  “什么人?誰搞不清楚狀況?對方好不容易上門一次,你那副臉色擺給誰看?你是不懂什么叫待人處世么?你不考慮別人也考慮一下我的面子好嗎!”
  
  “那你考慮過我嗎?到底是你相親還是我相親。繎{什么我反而該把你放到首位?你自私不自私?再說我就擺臉色給人看怎么了?就他那年紀(jì),你知道還能看他幾次?”
  
  “你就信口開河好了,他不過四十六罷了!有很老嗎?”
  
  我的血壓直線上升,它們快要發(fā)出火車出站時尖銳的鳴笛聲了:“四十六還不能嫌老?我尿床的時候他沒準(zhǔn)兒都跟人上床了!你把我當(dāng)什么?一副假牙?只能塞給那些掉光了牙齒的家伙?”
  
  “我當(dāng)你是個快三十了還沒有對象的老姑娘!”老媽終于失控了,她將手里的抹布絞得像殺父仇人,“你還在這里挑得起勁?好不容易有個人能夠樂意來見你一面,起碼是個注冊會計師,年薪六十多萬,你還不滿?你還看不上他?他能不能看上你還是個問題呢!”
  
  “……你在說什么呀!”我渾身發(fā)抖。
  
  “我說錯了嗎?人會老的!人會老的你明白嗎?一過三十就更困難了你明白嗎?”
  
  “過三十又怎么了?這個社會上多少人過了三十照樣過得好好的!”
  
  “你就嘴硬吧,你就剩著好了!”
  
  “這不用你操心!”
  
  “我才不想操心!”
  
  “那你別管我!”
  
  “誰想要管你!”
  
  “你說的!”
  
  “我說的!”
  
   “那就好!”我的手指在桌子上激烈地找著什么,抓到離自己最近的一盒牙簽,干脆利落地把它砸向地面。它們在大理石上洋洋地撒出一片花瓣的形狀,拙劣卻也 恰當(dāng)?shù)劁秩玖藞雒嬷械淖员┳詶墶?ldquo;不結(jié)婚會死嗎?不結(jié)婚會被判刑嗎?也只有你這種人,不歧視會死是吧?我讓你覺得難堪是吧?我讓你渾身不自在是吧?那你放 心好了,我會保證你將來一定斷子絕孫的!你放心啊,交給我好了!”
  
  老媽不由分說就從廚房沖出來,她揚起手臂要將下一幕直接扇進高潮。我自然不會傻傻地坐以待斃,迅速地抓過提包和外套,用甩門的動作負責(zé)地震下了一些石灰,并在下樓時苦于沒有背景音樂響起來完成自己的電視劇女主角狀態(tài),一口氣扯掉兩枚風(fēng)衣紐扣。


  
  情緒在那時得到轉(zhuǎn)折,代替怒火的是突如其來的壓抑,它們仿佛已經(jīng)候場多時,早已醞釀了充沛的感染力,所以在登臺的瞬間,幾乎讓我頭暈?zāi)垦F饋。我被氣哭了,下樓的緩慢腳步如同在探索一種有毒的植物。
  
   我無法原諒老媽的說法,覺得她的話語冷酷而殘忍,那是怒火的來源,但事實證明她所說的內(nèi)容有我無法反駁的頑固性,這帶來了隨后久久退之不去的抑郁。盡管 根據(jù)報道,在城市的人均壽命已經(jīng)達到了七十六歲的今天,三十放在其中還趕不上肚臍眼兒的位置,頂多算條露股低腰褲,但始終有個畫在此處的終點線,宣告了原 來隨后四十幾年不過是一項無足輕重卻漫長的收尾工作。這種畸形的比例雖然被我堅定否決,卻正如老媽所代表的社會常識,我難以駁倒它們,唯有不斷鼓吹自己的 信心?杀氖俏夷切┳孕旁趧e人看來無非是仰仗于“嘴硬”的負隅頑抗,仿佛我其實心虛,我其實非常擔(dān)憂和害怕。我的“不信東風(fēng)喚不回”最終仍會在他們的 “零丁洋里嘆零丁”里沉沒凍結(jié)。
  
  我人生頭一次相親發(fā)生在二十六歲。在那之前我和章聿是同一陣線的情侶去死團團員,忠于團章的行為 之一就是在各大相親網(wǎng)站上尋找充滿造物主失誤的應(yīng)征照片,將它們存成數(shù)十枚QQ表情,傳達語言所不能表述的驚人笑點。我們的娛樂當(dāng)然是惡毒的,有時也無所 顧忌地直接拆穿:“這樣的人也能找到對象嗎?”因為無關(guān)痛癢,我們的惡毒才來得更加真切。
  
  “所以他們才上相親網(wǎng)啊。”
  
  “真夠勵志的,‘感動中國’居然沒有提名嗎?”我和章聿投入地聊,笑得沒有半點兒心虛,也是因為我們真切地認(rèn)為這些勵志的舉動不可能與自己有瓜葛,我們是不會把自己像商品那樣陳列在網(wǎng)絡(luò)上,讓無數(shù)人在背后指摘的。
  
  “有時候還真羨慕他們那么堅強呀。”
  
  “你得了吧,你嘴邊的假笑沒有掉下來砸斷你的腳趾嗎?”章聿雖然在電腦那頭,但她說得一點兒沒錯。
  
  我們的愛情應(yīng)該新鮮得多,應(yīng)該出現(xiàn)在書上,那些描寫著既脆弱又荒謬的愛情的文字,寫一個又高又瘦的少年,在隔著海的島嶼那邊,不害臊地扯著嗓子喊“我愛你”。
  
   而第一次相親隨后就來了,并且來得異常平和,像走在路上,兩個綠燈后我就自然而然地站在了這里。老媽說舊同事里有人想要為我牽線,對方是個挺優(yōu)秀的男 生,“認(rèn)識下沒有關(guān)系吧”,她那會兒用這種口吻,似乎是當(dāng)真沒有那么急迫,失去了她的壓力,我的逆角沒有出現(xiàn)的理由。我去了,一張桌子,上下左右,加上老 媽和介紹人構(gòu)成的麻將組合,當(dāng)然她們只在最初稍坐了十分鐘便起身離開,將隨后的時間交給了我們。
  
  我喝掉了一杯橙汁,和對方走到商場底層的大門前道別,他用手撓著頭頂不比古琴弦更多幾根的頭發(fā),說“下次聯(lián)系,到家給我發(fā)個短信”。
  
  我說“好”,轉(zhuǎn)身便關(guān)了手機。
  
   那時我還沒有買車,就坐地鐵回家——準(zhǔn)確地說是輕軌。車?yán)锶瞬欢,位置還有空余。列車在樓房中間奔跑,中途經(jīng)過我的高中校園。它看起來有些荒蕪了,但它 看起來又是俏皮的,好像一個不懂裝扮,只憑本質(zhì)在倦怠的十六歲的少年。我不知道為什么那棟灰色的建筑會讓我產(chǎn)生這樣唐突的想象。
  
  ……其實是知道的吧。其實我很清楚才對。我很清楚自己用實則關(guān)了一扇門的姿態(tài)開了一扇窗,迎著我的眼睛吹來的風(fēng),很干凈,沒有沙塵,但它充滿了放棄與失望的氣味,已經(jīng)足夠在眼角熏出一些懊悔的潮濕來。
  
   那次大吵之后,我和老媽陷入冷戰(zhàn),幸好加長護翼立體凹槽的工作總是以天使的形象出來救人于側(cè)漏滲漏。遠在資本主義世界的集團老總即將來到前線慰問我們這 些敢死隊隊員,導(dǎo)致公司里人人都忙得肝火上升,混亂狀況如同城管來襲前的地鐵出口,連年近五十的副總經(jīng)理也在下巴上爆出兩三顆年輕真好的青春痘。

  
  “我快死了,我剛才坐在會議室里,聽見的每個字都是被拆分成聲母和韻母。我已經(jīng)兩天沒睡啦?Х葘ξ襾碚f就是白開水,下次只能試著沖煤灰了。”我瘋狂揉著自己的太陽穴。桌對面的汪嵐將我的開腔忽略成自言自語,她握著幾頁文檔紙,不時拿筆涂涂畫畫。
  
  “今天要交的嗎?”我稍稍提高嗓門兒。
  
  “嗯?啊,是。”她抬起頭,果然帶著兩枚確鑿的黑眼圈。
  
  “你又要加班么?”
  
  “不會了,得去醫(yī)院看望我姐。”
  
  “她怎么了嗎?”
  
  “哦,不是生病,她剛生完孩子,我還沒去看過呢。”
  
  “男孩女孩?”
  
  “是女孩……等下……嗯,應(yīng)該是女孩吧。”她朝我擠了個有些尷尬的笑,補充解釋道,“最近實在有些忙暈頭了。不過這話不能讓我姐聽見,她一定會罵我。”
  
  “你姐比你大幾歲?”
  
   “九歲。我媽去世得早,所以我姐就跟我媽一樣了。雖然她屬兔子,但她是‘兔子急了也咬人’里的那只兔子,又狠又準(zhǔn),”汪嵐伸著兩臂向上舉,在身體里拽出 不堪其擾的“咔嚓”一聲,“所以麻煩也在這里。因為是姐,所以她的話我總不肯聽,總以為‘你憑什么管我’。我們簡直從沒停過爭吵。”
  
  “但我這種獨生子女還羨慕你呢,如果我家也有個姐姐,我媽的火力也不會全部集中在我一人身上了,我的日子會好過很多。”
  
  汪嵐帶著她了熟于心的某種微笑朝我看了幾秒,使我看出她就在那幾秒里輕快地否決了我。她當(dāng)然也有與家人相處的摩擦、與我大同小異的束縛或壓力,表達方式不同但本質(zhì)上她也會被那種勢必的言論劃傷。而她只挑選了一件事講給我聽。
  
   “我取消結(jié)婚那陣子,最初是瞞著她的。我姐那時候還懷著第一胎,四個半月的樣子,但她在隨后的體檢里查出孩子有缺陷,生下來的話有三成可能會先天失聰。 我姐那時就打電話把我找去,她也想聽取我的意見。結(jié)果我沒有一絲猶豫,直接回答她‘沒有必要生’‘引產(chǎn)拿掉吧’。后來是從姐夫那里知道,當(dāng)時在場的姐夫和 其他人,都覺得,他們愿賭一賭,只有我最‘無情’——‘無情’是我姐日后評價的,而她當(dāng)時握著電話就哭了,她哭得幾乎暈過去。”
 

最新書評 查看所有書評
發(fā)表書評 查看所有書評
請自覺遵守互聯(lián)網(wǎng)相關(guān)的政策法規(guī),嚴(yán)禁發(fā)布色情、暴力、反動的言論。
評價:
表情:
用戶名: 密碼: 驗證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