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4節(jié) 第四章
-
“說實話，我上大學(xué)時那可是美女�；�，廣告模特大賽我還進入了決賽，”貝貝炫耀地說：嗨，你不知道，那時有多少男生追我呢，我的前男友，死纏爛打了三年 才把我搞到手，他說我高高的胸細細的腰滾圓的臀，又窈窕又性感的，敢和夢露比美呢……”貝貝講得正投入，一個女人尖細的聲音打斷了她。
“我說老同學(xué)，行啊，如此雅性聽美女講故事？”
林志強愣愣地回頭看著拍著她肩膀的女人，半晌，他從女人微微上翹的下巴和那依舊如漆的長發(fā)中看清，是他的初戀情人吳妙可，旁邊還站著一位五十多歲的男人。
“吳妙可！”林志強異常驚喜地站起來，多年不見了，他和她如此相見，他內(nèi)心復(fù)雜而激動，“你好！你好！”說著，他又不自覺地瞄了吳妙可旁邊的男人一眼。
“志強，幾年不見了，你還好吧？”吳妙可又大方地指著他旁邊的男人，“不好意思，介紹一下，他是我哥們老萬，今天是他生日，我來給他祝賀。”
林志強略微瞧了一眼老萬，他一臉的油光泛亮，整齊的藏藍色西裝，里面還扎了一條惹眼的領(lǐng)帶，顯得風(fēng)度優(yōu)雅，他一臉謙恭的向他微笑著，還沒等林志強反應(yīng)過 來，老萬已向他伸出了熱情的手，林志強比較勉強地和他伸手相握，隨后，又不失禮儀的一聲問候，“您好！”他感到老萬這只手綿軟如緞，他心內(nèi)驚訝地猜測著他 的職業(yè)和身份，不免又多瞧了他一眼。
老萬早已把林志強上下打量了一番，也察覺到了他些許微妙的變化，他佯裝大度地攥緊林志強的手，哈哈一笑，“您好您好，老弟，本人在銀行工作，官不大，只是信貸部的主任。”
林志強聽他這么一說，尋思道，信貸部的主任，那可是主管資金的實權(quán)派呀，不一定什么時候我也許有求于他，一想起公司以前的高額利息，他心里猶如受了刺激般地難受，如今認識了這位信貸部主任，不免對他增添了些許的恭敬之心和另眼相看了，又不覺地以友好的目光看了他一眼。
林志強邀請吳妙可他們一起用餐，吳妙可目光復(fù)雜地瞟了貝貝一眼，笑著說：有這位美女作陪，我們就不打攪了，志強，咱們留個電話再聯(lián)系，過幾天在一起好好聊聊。”
貝貝看著兩個人互相拿出手機記下對方的電話號碼，心里酸楚的不是滋味，憑直覺告訴她，林志強和這個女同學(xué)以前有著非同一般的關(guān)系，按理說，她也無權(quán)干涉 他的自由，可是……看著眼前有些風(fēng)韻還顯年輕的女人，她嫉恨地斜了她一眼，哼，她怎能和我比？至少她沒有我年輕！也不比我漂亮！
剩下的半瓶酒不知怎么被貝貝又灌下了肚，當(dāng)林志強把暈暈乎乎的貝貝攙出餐廳的時候，她知道自己失態(tài)的模樣一定很可笑，形象是大打折扣了，她努力撐著讓自己鎮(zhèn)定，努力讓林志強感到自己還是個淑女。
林志強把貝貝攙扶到車上，他為自己沒有盡到一個男人的責(zé)任頗有些懊悔和愧疚。“我不該讓你喝這么多酒，應(yīng)該勸住你。”他把火辣辣的唇挨向貝貝的臉頰，又 憐愛地摟著她，讓她靠到自己的身上。她順勢仰面躺在他的懷里，酒醉地閉上眼睛，林志強看著她，不能自已地把他熱切的舌尖伸向了她的唇，兩個人熱烈地接吻， 唇與舌的碰撞讓兩個男女好久都忘記了自我。貝貝那圓滾滾的胸部，彰顯著她十足的青春女人味，林志強真切感到了這個女孩的魅力所在，當(dāng)他迫不及待地伸向貝貝 那敏感的禁區(qū)，他尤感女孩的荷爾蒙激素分泌的是如此旺盛，讓他的陽剛之氣剎那間得以膨脹。
這時，有人敲著玻璃窗，接著一個粗聲大嗓的聲音傳來，咋還不走呀？有人要停車！”
兩個人都被嚇了一跳，此時，貝貝的酒也醒了大半，他們一邊趕緊各自整理著自己的衣服一邊透過車窗慌忙地向外看，這才看清，是看車的老頭鷹一樣的眼睛向車里窺探著。
貝貝看著外面黑漆漆的暮色，她說：“我要回家，送我到蘋果園。”
路上，林志強笑看著貝貝，“你剛才是不是尿褲子了？”
“你壞，你壞，”貝貝用手捶打著林志強的胳膊，帶著幾分醉意的口氣，“你完全說我動情了嘛，你竟敢吃我豆腐。”
“今晚到我那兒住吧，寶貝，”林志強央求的口氣，這么晚了別回去了。”
貝貝借著酒意口吐真言，“你說你娶我，我就去。”
“那不可能，”林志強堅定地說：我說過了，我不和任何女人涉及婚姻，就是七仙女下了凡我也不要，咱們永遠是朋友，是朋友，你聽見了嗎？！”他語氣有些激動，“有的男人為了得到一個女人，他可能會想著辦法的騙，也可能會不擇手段，但是我不會，也不能，我只能說實話。”
林志強的坦言和態(tài)度并沒有使貝貝動容，她的神經(jīng)還處于一片混沌的狀態(tài)，她只知道，這并不是她想要的回答。透過車窗看著外面瑰麗、陌生的街燈夜景，首都北 京，這座現(xiàn)代而美麗的都市，她想，這個城市真好，可是作為北漂一族，那是怎樣的一個群體？她經(jīng)常把自己比喻成浮萍，比喻成秋后的落葉，甚至比喻成蟑螂，思 鄉(xiāng)的情懷有時強烈地抨擊著她的心扉，她不但想媽媽，想那里的同學(xué)，還想她的至親至友們。
“自從我和以前的男朋友分了手，我也不大相信什么愛情了，甚至有時對感情還很困惑，”貝貝說：對于你，不知為什么，就喜歡上了你。”
林志強聽了貝貝的話，半天沒有吱聲，只是瞪著眼睛看著她，好一會兒，他才說：你不該對我有這種想法，”看著貝貝審視地盯著自己，他又說：真的，你不該。”
此時，貝貝自憐自惜起來，我這是怎么了？男人，男人呀，她的思想里再一次搜索著對男人的怨言和憤恨，哼！都是些壞男人，無非都是想找女人發(fā)泄罷了，無非 都是想從女人身上得到快樂而已。她當(dāng)坐臺小姐不假，她只是想在歌廳里得到一份優(yōu)厚的報酬而已，而在外面結(jié)識的男人，她是因人而異的，她有時可能要保持她的 自尊，有時要注意自己的形象，有時也會得點兒他們的小恩小惠，哼，反正她認為，她骨子里不是一個壞女孩，你以為我就這么好說話？你以為我就這么容易追到 手？酒精的作用以及不良的情緒，使她一陣陣惡心，她要吐，她借機要趕緊下車，到外面清清涼涼地吸吮夜晚的空氣。經(jīng)過幾次強烈要求后，貝貝被同意下了車。
林志強看著不遠處的貝貝，為她擔(dān)心地想，這么晚了，她一個女孩可別遇到什么壞人，現(xiàn)在社會不安定呀！想到這，他搖開車窗沖著貝貝的背影喊，“哎，貝貝，你還是上來吧，我送你回家！”看著貝貝仍舊往前走著沒有回音，他又喊，“注意安全！”
貝貝聽見林志強的喊聲，仿佛沒有聽見，腦子里只是混亂地想著，對他而言，她就像大海里的一滴水，一粒河套里的小石子罷了，她也只是他萬千情愫里的一枝玫 瑰而已，情人和愛人是兩回事，愛人要獨獨占有，而情人則不同，是否和他繼續(xù)保持這種朋友關(guān)系呢？她沒有向他索取什么利益的目的，只是出于對他莫名的好感， 就這樣，她一路遐思冥想，不知不覺地走到了一條偏僻的小路上，沒有路燈，偶有幾個人影從這里經(jīng)過，順著這條小路往西走到了一座橋，又往西走不到一里路，還 是一座橋，這是哪里呢？此時，神智好像被微風(fēng)吹醒了幾分，她這才發(fā)現(xiàn)，自己迷失了方向，距離蘋果園好像越來越遠了，她這才發(fā)現(xiàn)，北京城的偌大和心靈的空曠 是多么的映襯，曾經(jīng)讓她魂牽夢縈的紫禁城，如今看來，她還不能辨清東南西北的方向和路況呢，讓她不免遺憾連連，要說三年的時光不算短暫，是北京城太大，橋 多，還是她那份異鄉(xiāng)不定浮躁的心懷？
她要打聽路人或者打輛出租車來解決眼前的困難，可是，路上少見行人，偶或騎著自行車的，抑 或 各種車輛從她身邊呼嘯而過，她這才看清，這是機動車道，她不禁憂心害怕起來，突然，一輛摩托車從他身邊呼嘯而過，整個身體也被帶的前傾險些摔倒，等她明白 過來，手里的包早已飛走了，她失魂落魄地看著空空的兩手，看著早已遠去的摩托車，這才明白過來，自己被搶了。她心里是又急又恨，怎么辦呢？報警，對，報 警！可是人都跑遠了，搶匪的模樣也沒看清，警察又能如何呢？看來，只好自認倒霉了，她在腦海里努力搜尋著能夠幫助她的男朋友，可是大腦一片茫然，到北京以 來，她除了分手的男朋友，眼下還沒個知心、依賴的男友，這真是一大悲哀呀，也難怪文豪魯迅說，人生有一知己足矣，雖然她也認識一些肉體和金錢交易的男人， 可是他們是朋友嗎？他們肯在這個時候出現(xiàn)嗎？她忽然想起了剛剛分手的林志強，通過幾天以來對他的印象，她斷定林志強是個實在人，心眼兒也不壞，可是手機在 包里也被一起搶走了，到哪兒去打電話呢？她跑到很遠的一個小區(qū)里，好容易才找到一家商店里的電話，她急切地撥通了林志強的手機。
貝貝帶著哭聲，驚慌地說明情況，“除了我的手機還有一條金項鏈都被搶跑了，”貝貝捧著電話，好像在捧著一根救命的繩索，“你說我要不要報警？我該怎么辦？”
林志強一聽，嚇了一跳，他的擔(dān)心真是應(yīng)驗了，一會兒的工夫，真就發(fā)生了這樣的事，他在電話里安慰她，不要著急，錢沒了不算啥，只要人沒事兒就好，他又說：你現(xiàn)在在什么地兒？站在那兒別動，我這就趕過去，等我到了再說。”
貝貝聽到林志強安慰的話，如同寒冬臘月有人給了一盆炭火般的溫暖，她尤顯激動地放下電話，忽地想起，她已身無分文，她剛想說話，就聽旁邊五十多歲的男店 主同情地說：姑娘，沒有就算了，遇到這事也夠倒霉的，這晚上不安全，你們女孩子以后可得注意點，這一帶經(jīng)常出事，經(jīng)常有晚上被搶的。”
貝貝感激地向他點點頭，一連道了好幾聲“謝謝”，也難得有人同情她，這社會還是有好人的，她安慰地想。
貝貝走出商店，站在和林志強說好的地點等他，小區(qū)大門口那個傳達室，貝貝敲開傳達室的門，對著一臉橫肉的中年男人說，想進去坐一會兒等個人，一臉橫肉的 男人操著一口河南話，撇著兩只大腳橫在門口，眼珠上下轉(zhuǎn)動地打量著她，最后，把眼珠定在她的胸部，還冷言冷語地說讓他媳婦看見了可不好，他媳婦是個醋罐子 等一些不順耳的話，貝貝只好走到距離傳達室的不遠處。還好，這里有一個昏黃的路燈給她壯膽，她在心里默念著阿彌陀佛，媽媽是虔誠的佛教信徒，曾經(jīng)告訴她 說，常念阿彌陀佛能消災(zāi)免難，可是，以前咋就沒聽媽媽的話呢？她有點兒后悔，她著急地祈盼著林志強早點兒到來，此時，林志強在她的心中漸漸變得神圣和高大 起來！
京公網(wǎng)安備11010202007521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