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4節(jié) 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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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朝沿用隋代的科舉制,科舉又分有明清科、進士科兩科,應試舉子都是由各州縣選送的,讀書人只有在進士及第金榜題名再由吏部“試制”合格后,才能夠授予 官職。除此之外,為了把更多優(yōu)秀人才選拔到朝廷中來,還采取“制科”的選舉。制科是根據(jù)臨時的需要,設立直言極諫、賢良方正等科目,名目沒有一定的限制, 由皇帝親自主持考試,考上的也可以給個出身。成績特別優(yōu)秀的,還可以直接授官。在天子行幸、巡狩、泰山封禪的時候,往往舉行這種特別的考試。
張說考慮到劉晏年齡小,不能像大人一樣出題,想了想問道:“劉晏,現(xiàn)在能背何書?已讀何書?”
“在家嚴的督導下,對《道德經(jīng)》、《論語》能熟背誦。已讀《大學》、《論語》、《中庸》、《道德經(jīng)》、《莊子》、《史記》、《漢書》等。”
劉晏就是通過了這次特別的考試。以神童舉薦為官,其身份毫不低于參加科舉而入的進士。這是一種極高榮譽。
唐時,秘書省管理史館,秘書省歸中書省管轄,藏有大量圖書,負責撰修國史,負責掌管經(jīng)籍、圖書、檔案的收集、整理、?、刻引、抄錄、入藏等事務,設有 監(jiān)、少監(jiān)、丞、校書郎、正字等。在唐代,秘書省雖為清職,但因其接近中樞,地位卻很高,升遷機會也較多,故很受人羨慕。“正字”的任務就是校對藏書中的錯 誤。正字為正九品下,官雖不大終是官,職責是做一些文字校對之類的工作。雖秘書省品級最低的官職。唐代的職官有清、濁之分,秘書省為人們所重的主要是其清 要之職,正字校書郎是文士起家的良途,在這里可以產(chǎn)生翰林,也可以培養(yǎng)宰相,越級提拔的機會較之他處要大得多。唐玄宗安排劉晏做正字官只是一個名義,意在 借此鼓勵他。劉晏卻暗下決心要利用這里優(yōu)越的條件和濃厚的文化氛圍,給自己創(chuàng)造良好的學習條件,讓自己有機會多接觸皇家藏書,以夯實基礎,豐富閱歷,拓寬 知識面,培養(yǎng)嚴謹?shù)淖黠L,在耳濡目染中增加才干。
玄宗東封完畢,于第九天(甲午)率領眾卿百官浩浩蕩蕩離開泰山,八歲的劉晏也隨其中。兩天后,于丙申日到達孔府,又奠祭孔子。一個月后,劉晏隨隊來到首都長安,進入秘書省任正字官,開始了官宦生涯。
秘書省直接歸中書省管轄,中書令張說就是當朝宰相,門下省與中書省并列。據(jù)有關文獻記載和介紹,中書省與門下省在含元殿之北與宣政殿之南的左右兩側,左為門下,右為中書,環(huán)境十分秀麗典雅。
中書省與門下省是唐朝封建中央集權的最高權力機構,直接代表皇帝的旨意管理朝政。中書省主要任務是為皇帝起草“圣旨”和審查各種文件及詔敕,對朝政提出 各種建議和意見。其主要內(nèi)容是冊書——為冊立皇后、皇太子,冊封宗室諸王及重要藩鎮(zhèn)大臣進行的冊書;表達皇帝對有特殊功勛的王公將相的特殊褒獎的詔書;為 舉行祭告大地神靈、列祖列宗的祭文等;制書。進行大的賞罰、授予很高的官爵(凡指五品以上)、改革舊的規(guī)章制度、獎懲、赦免和降升有關官員等;慰勞制書。 褒獎一般有功勞和賢良的人,表揚有特殊才能的人,勸勉比較出名的守法者;發(fā)敕。替皇帝起草處理政務的文件,如增減官員編制、撤銷或設置州縣、征發(fā)兵馬、免 除某種官爵、授六品以下官員、判處流放以下罪行;發(fā)文使用國庫中績羅彩錦五百段以上、錢兩千以上、倉糧五百石以上、調(diào)動奴婢二十人以上、馬五十匹以上、牛 五十頭以上、羊五百只以上等;敕旨。對各部門上報的奏章進行審理,代擬可施行的具體意見;論事敕書。主要是慰渝公卿,誡約臣下;敕牒。按照前朝傳定的典 章,依舊制處理日常事務。
據(jù)《雍錄》《唐六典》記載:宣政殿前有兩廡,兩廡各有門。其東為日華門,日華門其東即門下省。其西為 月 華門,月華門之西即中書省。兩省官員罷朝,從宣政殿大門出來,各隨左右宰相返回本省,故杜甫說是“罷朝歸不同”,“我往日華東”。從他們的詩文中可以看 出,當時中書、門下兩省是在紫微搖曳,碧柳垂擺,鮮花盛開,姹紫嫣紅的優(yōu)美環(huán)境中。
同時,中書省和門下省還負責草擬、轉發(fā)各種具 體的文件和法令,由皇帝批準下達的奏抄、奏彈、露布文告、審批各司及各地的報表、審批各司及各地的奏狀以及朝政討論的重大疑難問題的意見匯總的議文奏書 等。中書省和門下省職責有所區(qū)分,權力大體相等,但由于中書省主要對皇帝負責,門下省主要對地方州縣負責,在權力行使過程中顯得中書省在朝中地位更為重 要。
劉晏在中書省屬下的秘書省擔任正字所接觸的范圍廣闊。當然,正字官不可能一下子接觸到冊書、制書之類的高位官員才能接觸到的,史館隸屬于秘書省,由著作郎掌修國史,劉晏也就是正字郎了。
史官并無常員,每有修撰,往往由其他官員兼職,撰畢則停,撰定則走。負責正字的校對卻是常年不斷的仔細工作。按照唐時的規(guī)定,史官修撰國史必須要“不虛 美,不隱惡,直書其事”。盡管在封建統(tǒng)治下真正做到秉筆直書,“不虛美,不隱惡”很難做到,但在八歲孩子的思想中卻有著理想般的正義追求,從劉晏一生來 看,他在一些重大問題上確是敢于直言、秉筆直書的,沒有發(fā)現(xiàn)隱惡虛美之事,與他在秘書省長期供職有很密切的關系。?惫ぷ饕拆B(yǎng)成了劉晏一絲不茍的嚴肅認真 的工作作風,這對劉晏日后善理財政有不可估量的影響。
論說正字,理應到門下省下屬的弘文館。弘文館是皇帝召集一批文人學士專門 負 責管理宮中圖書、典籍、?敝囌`的衙署,而且還有教授生徒的任務。按常規(guī),八歲的劉晏被唐玄宗命為秘書省正字而不是學生,這與唐時對史官的選擇要求比較嚴 格有關。唐史學家劉知幾(661—721年)曾指出史官必須兼有“才、學、識”三長,即杰出的才干、淵博的學問和卓越的見識。同時,史官有如實記載皇帝言 行及重大事件的職權,還要有史德,敢于直書善惡,使驕主賊臣覽史而知懼,因而史才難得難求,這也是自古以來文士多而史才少的原因。看來,玄宗確是賞識劉晏 的才能和學識,想把他培養(yǎng)成一代史官才任命為秘書省正字。劉晏是長安朝中有名的神童,各種官員慕名而來,當場出題一試劉晏的才識,更使得他虛心鉆研,開拓 新的知識領域。凡此種種,都為劉晏熟悉經(jīng)濟、政治等方面的積弊,日后理財治國、改革經(jīng)濟取得杰出成就打下堅實基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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