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4節(jié) 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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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了一上午的文件和統(tǒng)計資料,韓東對趙華鎮(zhèn)的情況有了一個大致的了解。趙華鎮(zhèn)轄十一個行政村以及一個社區(qū)居委會,總?cè)丝诮娜f,人均年收入僅三百多元,難怪趙華鎮(zhèn)總是排在全縣最后幾名了。
放下報表,韓東嘆了一口氣,走到窗邊向外看去,外面不時有人走過,說話聲都能夠聽得清清楚楚。
坐了這么久,卻還沒有人來找韓東匯報工作,這讓他不禁想起了當時剛到統(tǒng)計局的情況,不是同樣也沒有人向自己匯報工作么?
正想著,敲門聲就響了起來,韓東抬頭一看,不禁笑了。
“哈哈,東哥。”周正嘻嘻哈哈地走進來,打量了一下辦公室,“果然是領(lǐng)導(dǎo)的辦公室啊,比我那好多了。”
“好什么呀。”韓東拿出煙來丟過去,“你倒很清閑。”
“哪有啊。”周正一屁股坐在椅子上,“這不是東哥來了嗎,我就是再忙也得過來拜見啊。”
“你這小子!”韓東吐出了一個大煙圈,“怎么樣,干了這么久,都有什么感覺?”
“叫我怎么說呢?俗話說窮山惡水出刁民,工作不好干啊,這里民風刁蠻,糾紛特別多,忙得頭都暈了。”周正訴苦道。
韓東疑惑地問道:“你不是副所長嗎,不可能什么事都要你上吧?”
周正苦笑了一下,“我這不是為了熟悉一下情況嗎?”
“是嗎?”韓東淡淡地一笑,“沒這么簡單吧?”
“哈,東哥你連這都看出來了啊。”周正一副夸張的表情,隨即神情黯然下來,“東哥,我這個副所長也沒什么大事干,只能干些小事雜事。”
韓東明白了,看來周正的日子也不好過。
中午和周正一起吃飯,順便又了解了一些事情,韓東的心情越發(fā)地沉重。
下午剛上班沒多久,韓東正在看文件的時候,敲門聲響起,抬頭一看,一個身著花棉襖的中年婦女站在門口,臉上堆著笑容,“鎮(zhèn)長,我是計生辦錢石榴,想給您匯報一下工作,您有空嗎?”
“好吧。”韓東點點頭,不管怎么說,這是第一個找自己匯報工作的人,計劃生育是國策,也是鎮(zhèn)政府最重要和最難做的工作之一。
錢石榴長得矮胖矮胖的,臉上兩團紅肉,她呵呵笑著,在韓東面前坐下來,打開手中的小本子,一五一十地匯報工作,哪個村的工作好做,哪個村有幾個超生戶,匯報得倒也詳盡。
韓東耐心地聽完,說:“不錯,計生辦的工作做得很細致,以后要繼續(xù)發(fā)揚,同時對各村的超生戶要盯緊盯牢,爭取不讓我鎮(zhèn)多出一個計劃外人口。”
得到韓東的表揚,錢石榴十分開心,臉上兩團紅肉都笑得輕輕顫動起來。
錢石榴出去以后,韓東拿著筆在桌子上輕輕地敲著,幾個副鎮(zhèn)長一個都沒來,他們真的想聯(lián)合起來冷落甚至架空自己嗎?
鎮(zhèn)政府的工作可不比統(tǒng)計局,各位副鎮(zhèn)長也不是黃松,要想收服他們可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韓東有些無處下手的感覺。韓東雖然是鎮(zhèn)政府一把手,但還有武建這個書記壓著一頭,也不能隨心所欲。
武建的辦公室里,黨政辦主任肖英霞滿臉興奮,“武書記,那邊冷清著呢,到現(xiàn)在就那肥石榴去了一趟。”
“哼,錢石榴……”武建冷笑了一聲,“這婆娘不管她,我倒要看看姓韓的小子能翻起多大的浪來?”
肖英霞嬌聲笑了起來,身子一陣亂顫,“有武書記掌舵,他還能翻起什么大浪啊,一切不都是在您的掌握之中么。”
武建也顯得很興奮,盯著肖英霞那高聳的胸部,嘿嘿一笑,“我可是掌握不了你呀。”
肖英霞臉上飛過兩片紅霞,轉(zhuǎn)頭看門關(guān)著,便伸手輕飄飄地往武建打去,“哎呀,你壞死了!”
武建順手將她拉入了懷中,一雙大手就攀上了她那高聳的山峰,使勁地揉弄起來。
過了許久,武建的辦公室門打開了,肖英霞臉色微紅地走出來,她走到走廊盡頭的衛(wèi)生間,再出來時已經(jīng)恢復(fù)了正常,緩步走到韓東的辦公室,敲門以后,笑吟吟地說:“韓鎮(zhèn)長,武書記說了,晚飯的時候大家一起聚餐,互相熟悉一下。”
韓東淡淡一笑,“行。”
反正該來的都是逃不掉的,武建大不了是通過這個方式打擊一下子自己而已,他還能怎么樣呢。
晚飯定在臨河酒家,就在沱江邊,由一個農(nóng)家小院改成的酒家,據(jù)說這里的河魚味道最好,經(jīng)常有人慕名前來吃魚。
一起吃飯的就七個人,全都是鎮(zhèn)黨委委員。除了韓東,分別是鎮(zhèn)委書記武建、副書記朱玉榮、常務(wù)副鎮(zhèn)長甘煒霖、黨政辦主任肖英霞、副鎮(zhèn)長牟其先、人武部長謝廣坤,這可是趙華鎮(zhèn)最有權(quán)的七個人了。
韓東坐在武建左手邊,臉上帶著淡淡的笑容,聽著眾人談笑風生,全都講著趙華鎮(zhèn)的人情世故,讓他有一種局外人的感覺。
很快魚就端了上來,倒入紅油鍋里煮著。
“好了,我們也不能干等著,先喝酒暖和一下吧。”武建舉起杯子來,“今天是為小韓鎮(zhèn)長接風,大家可要好好敬他幾杯才行,不醉不休啊,哈哈……來,大家舉杯,先干一個!”
眾人喝完第一杯,韓東開口道:“我來說幾句吧,很高興能來趙華鎮(zhèn)工作,以后大家在一起的時間還很長,我的酒量有限,不能陪大家多喝,先敬大家一杯,之后就隨意了,還請大家見諒。”
淡淡的話語,卻讓周圍的氣氛一下子凝重起來了。
眾人全都驚訝無比,想不到韓東竟然這么不給大家面子。
武建冷笑了一下,舉杯喝了一小口酒,說:“既然這樣,我們也不要為難小韓鎮(zhèn)長嘛。”
接下來,韓東就輕松了許多,除了朱玉榮偶爾和他碰一下杯,其他人根本就沒有誰找他喝酒,看起來似乎是大家真的體諒他,但韓東心里明白,這是因為武建的一句話,眾人故意冷落自己。
吃完飯,眾人各自回去,除了韓東和朱玉榮住在鎮(zhèn)政府后面的單身宿舍里,另外幾人都是趙華人,各自回了家。
走在冷清的街道上,朱玉榮道:“韓鎮(zhèn)長,你可是一點也不給武書記面子啊。”
韓東淡淡一笑,“面子不是別人給的,我只是做出一點反應(yīng)而已。再說了,我不那么做,今天晚上只怕就不能站著走回去了,而他明天也不會對我好點,我吃這苦做什么?”
“韓鎮(zhèn)長說得對,不過我覺得一來就弄這么僵的話,以后工作也不好做啊。”
“我知道朱書記是為我好,但是重病就得下重藥,不然的話,總是維持這種不冷不熱的狀況,我又如何打開局面呢?”
韓東也不想和朱玉榮的關(guān)系搞得太僵,畢竟他最有可能成為自己的助力,于是韓東放緩了語氣,誠摯地說:“朱書記,我們都是來干實事的,以后工作中還需要通力合作才行啊。”
朱玉榮笑了笑,“那是當然。”
榮州市召開了全市干部大會。會上,省委常委、省委組織部長王躍進傳達了省委的有關(guān)文件,丁為民被任命為榮州市委書記,同時還對榮州市委班子進行了相應(yīng)的調(diào)整。
在新年前一天,市委書記丁為民一行來到富義縣,聽取了縣委的工作匯報,丁為民發(fā)表了《抓住機遇,深化改革,全面推進經(jīng)濟建設(shè)》的重要講話。
中午吃飯的時候,丁為民問坐在一旁的黃文運,“韓東同志還在統(tǒng)計局吧?”
黃文運微微一怔,“丁書記,韓東已經(jīng)不在統(tǒng)計局上班了,現(xiàn)在是趙華鎮(zhèn)代鎮(zhèn)長。”
“這樣啊,我還想和他談?wù)勀亍?rdquo;丁為民有些失望,“也好,讓他到基層好好磨煉一番。”
黃文運試探著說:“丁書記,要不我通知韓東,他半個小時左右能夠趕回來。”
丁為民擺手道:“算了。你們這么安排也很好,對于這樣理論水平不錯的同志要加強培養(yǎng),適當?shù)臅r候加點擔子,也有利于我市干部隊伍的培養(yǎng)嘛。”
其實,丁為民是想見見韓東,選他做自己的秘書的。不過既然富義縣剛剛安排他下了基層,那也就算了,并且這樣對韓東更為有利。
黃文運點頭說:“我們一定牢記丁書記的指示。”
韓東自然不知道這些,現(xiàn)在他滿腦子想的都是怎么改變現(xiàn)狀。要想干出成績,他不僅要理順人事關(guān)系,還要找到發(fā)展趙華經(jīng)濟的突破口。按照國家的情況,衡量一個官員能干與否,主要就是靠政績,政績又體現(xiàn)在各項經(jīng)濟指標上。
因為剛來,而且又快過年了,所以韓東暫時決定不動,先搞清楚情況再說。
政府這邊,一共四個副鎮(zhèn)長,分別是甘煒霖、牟其先、林方知、曾國陽。韓東分別都和他們談過話,可以感覺到他們或消極,或謹慎,都處于和自己對立或者觀望的狀態(tài)。
武建召集鎮(zhèn)黨委開了個會,主要是對春節(jié)放假期間的工作做了個安排,確定了值班事宜,會后鎮(zhèn)委和鎮(zhèn)政府機關(guān)的工作人員就一起出去吃了個團年飯。因為上次聚餐的緣故,也沒有領(lǐng)導(dǎo)勸韓東的酒,倒是有些一般工作人員前來敬酒,韓東都只是喝一小口表示一下意思。
其實韓東也想大口喝酒和眾人打成一片,在基層,酒量大確實有好處。可是韓東偏偏酒量就小,也沒有辦法。
農(nóng)歷正月初一,作為代鎮(zhèn)長,韓東上午到相關(guān)部門走了一趟,拜了年,隨后就坐鎮(zhèn)委的吉普車回富義縣。
肖英霞和黨政辦的一個工作人員也坐在車上,她們是按照鎮(zhèn)委的統(tǒng)一安排,去給縣里各部門拜年的。
一路上,肖英霞倒也不時地和韓東說話,充分發(fā)揮出女人八卦的本領(lǐng)來,打聽韓東是哪里人,處對象沒有,要不要幫忙介紹一個什么的。
韓東其實很不想跟她說話,這個女人能坐到黨政辦主任的位置上,肯定和武建的關(guān)系極好。而且他雖然沒來兩天,但也聽說了她和武建的一些風言風語,所謂無風不起浪,只怕他們倆真有一腿也說不定。
聽到韓東的傳呼機不時地響起,肖英霞笑呵呵地說:“韓鎮(zhèn)長真是大忙人啊。”
韓東笑笑,“過年了,親朋好友都要問候一下。”
到了富義縣,已經(jīng)是中午十二點多了,燕琳已經(jīng)打了三次傳呼,留言說年飯都已經(jīng)冷了,怎么還不到。因為之前就說好了的,韓東也不矯情,決定就在她們家過年。
遠遠就看到燕琳穿著白色的羽絨服站在門口張望,脖子間圍著一條粉紅色的圍巾。王嬸的這個店子前面營業(yè),后面就是她們娘倆住的屋子,所以過年自然也就在店里面了。
“東哥,當領(lǐng)導(dǎo)的人就是忙。”看到韓東,燕琳撅著嘴說。
韓東呵呵一笑,舉著手中的傳呼說:“你和王嬸再等一下,我先去回幾個電話就下來。”
他說完就快步往宿舍奔去,燕琳跺了跺腳,轉(zhuǎn)身回屋去給母親幫忙。
韓東回到宿舍以后,一連回了好幾個電話,有家里的,有小姑的,還有榮州軍分區(qū)李大勇,以及周正的電話。
打完電話又過了近半個小時,剛出門,就見燕琳輕快地跑了過來,可愛的小嘴不滿地撅著,看到韓東開門,她就停下來,睜大眼睛看著他。
韓東微笑著走過去,伸手在燕琳頭上輕輕敲了一下,“怎么啦小朋友,撅著個嘴巴!”
燕琳一甩頭,氣鼓鼓地說:“東哥,你的架子也太大了吧,當領(lǐng)導(dǎo)了都這樣嗎?”
韓東笑了笑,也沒有再說什么,從燕琳第一次打傳呼到現(xiàn)在,差不多近兩個小時了,她生氣也是可以理解的。
下樓的時候,燕琳跟在韓東的后面,清澈的星眸不時地瞪一下韓東。
“王嬸,給你添麻煩了。”看到一桌豐盛的菜肴,韓東由衷地說。
王嬸滿臉笑容,“小東別客氣,就當這里是家里,快來坐吧。”
跟進來的燕琳也恢復(fù)了一臉的笑容,問道:“東哥,喝白酒還是啤酒?”
韓東笑道:“我其實什么酒都不想喝。”
燕琳說:“那不行,過節(jié)都得喝酒,就喝白酒吧,今天我陪你這領(lǐng)導(dǎo)喝!”
王嬸嗔道:“丫頭你喝什么酒?”
燕琳嫣然一笑,“媽,今天都喝點吧。”
說著,她已經(jīng)開了一瓶酒,給韓東倒了滿滿一杯,隨后又給王嬸和自己都倒?jié)M。
看著這溫馨的一幕,王嬸的眼睛就有些紅了,燕琳放下酒瓶道:“媽,今天過節(jié),我們都得高高興興的。”
王嬸伸手抹了抹眼睛,笑著說:“是啊,是個高興的日子。”
韓東心中充滿了疑惑,可是又不知道怎么問,這娘倆心里肯定藏著什么事。
王嬸的手藝非常好,又是精心準備了一桌子菜,韓東吃得特別香。王嬸吃得很慢,不時地打量韓東和燕琳,目光充滿了慈祥。
燕琳喝了酒以后,非;顫姡瑡赡鄣哪樀耙黄奂t,眼波閃動,嬌笑聲聲。
她白皙的雙手舉著杯子,“東哥,再來一杯,祝你步步高升,青云直上。”
韓東只能苦笑,這丫頭的酒量明顯比自己大,現(xiàn)在已經(jīng)喝了二兩了,她卻除了臉有點紅以外一點事都沒有,而自己卻已經(jīng)開始有些頭暈了。當然,韓東對別人可以 一點面子都不給,可是卻不好拂了燕琳的興致,只能陪著她喝。這丫頭,雖然看起來天真爛漫,但通過這段時間的接觸,韓東知道她心中肯定藏著些心事。
現(xiàn)在王嬸也不攔著燕琳了,她坐在一旁,不時地幫韓東和燕琳夾菜。
一頓飯吃完,韓東已經(jīng)完全暈了,坐在那里站不起來。而燕琳卻一點事也沒有,看到韓東的樣子格外的高興,笑得咯咯的。
“你這丫頭,怎么把小東灌醉了?”王嬸嗔怪道。
“媽,今天高興嘛。”燕琳摟著王嬸,“再說東哥是當鎮(zhèn)長的,不是酒精考驗么,我哪知道他這么快就醉了。”
王嬸無奈地搖著頭,開始收拾起來。
昏昏沉沉地過了許久,頭腦清醒了一些,韓東睜開眼來,卻發(fā)現(xiàn)自己不知什么時候坐到了沙發(fā)上。
“東哥,你酒醒了?”正在看電視的燕琳回過頭來。
“你倒一點事都沒有。”韓東苦笑了一聲,感覺口干舌燥。
這時燕琳已經(jīng)端過來一杯熱茶,輕聲道:“東哥,喝杯茶吧。”
韓東接過來,喝了一口,苦苦的,但是他心里卻一陣溫暖。
一股淡淡的清香傳來,燕琳坐到了韓東身旁,她的臉蛋已經(jīng)恢復(fù)了白嫩,“東哥,你酒量不行啊。”
“看我喝醉你就高興了吧!”
“呵呵,以后我知道怎么對付你了。”
“對付我?”韓東苦笑,“你是把我當敵人嗎?”
燕琳呵呵笑道,“哪里啊,我這不是害怕你欺負我嘛。”
韓東看了看表,已經(jīng)近四點鐘了,便跟王嬸說了一聲,回宿舍去打電話。
這次韓東先是給蜀都軍區(qū)司令員呂國忠家里打電話,接電話的是個清脆的女聲,讓韓東稍等一下,隨后就聽到了呂國忠洪亮的聲音,“哈哈,小東啊,你沒回北京過年嗎?”
韓東先是拜了年,然后說:“呂伯伯,我剛剛到鎮(zhèn)上工作,今年沒時間回去。”
“怎么,到基層去了?”
“是的,代鎮(zhèn)長,感覺壓力大啊。”
“哈哈哈,你小子也會感到壓力嗎?到基層磨煉一番才好,打好基礎(chǔ)才走得更穩(wěn)嘛。”
結(jié)束了和呂國忠的通話,韓東看了一會兒電視,就決定給縣里的幾個領(lǐng)導(dǎo)和同事打電話拜年。他首先撥通的是縣委書記黃文運家里的電話,聲音清亮又不失禮貌地說:“黃書記,我是韓東,給您拜年了,祝您新年快樂。”
“同樂,同樂!”黃文運聽起來十分高興,隨后又和韓東聊了幾句工作上的事情,叮囑他在趙華鎮(zhèn)好好干,一定要干出成績來。
韓東接著又給人武部長毛超和宣傳部長王和平打電話拜年,他們都顯得很高興,毛超甚至邀請韓東去他家玩。
掛了電話,韓東正想接下來給誰打的時候,電話響了起來,接起來是鄒剛打來的,“韓鎮(zhèn)長,新年快樂,我給您拜年了。”
“呵呵,你也新年快樂。”
韓東開心地說,這鄒剛雖然還在統(tǒng)計局待著,但是韓東已經(jīng)將他當作了自己人,以后有機會肯定是要用他的。
鄒剛現(xiàn)在的日子也不怎么好過,新的統(tǒng)計局長是從林業(yè)局調(diào)過來的,雖然對他沒什么成見,但是也不會像韓東那樣重用他,而且黃松也漸漸地掌握了局面,副局長葛文國又選擇了自保,因此鄒剛雖然還是辦公室副主任,但是手中的權(quán)力卻已經(jīng)被剝奪,成了個閑人。
“韓鎮(zhèn)長,我跟你去干吧。”鄒剛由衷地說,韓東如今勢頭向上,而且又信任自己,跟著他干肯定有前途。
韓東明白他的心思,不過現(xiàn)在讓他跟自己去是不現(xiàn)實的,“我也希望你跟我走,不過現(xiàn)在不行,以后有機會再說吧。”
掛了電話,韓東又分別給陳民選、張長河、車靜章等人打了電話,雖然打電話只是小事,但是維護關(guān)系就是體現(xiàn)在這些細節(jié)上。
“要不要給沈從飛打電話呢?”
韓東有些猶豫,沈從飛對自己心存成見,給他打電話會不會自討沒趣呢?
韓東猶豫了很久,最后還是撥通了沈從飛家中的電話,至少要表達一下意思。
然而,好不容易下定決心撥了電話,接電話的女人卻告訴他,沈從飛出去了,于是韓東便自報家門,祝沈縣長和她春節(jié)快樂。韓東也松了一口氣,這樣最好,心意也表達了,又不用擔心沈從飛不給自己面子。
春節(jié)一共就三天假期,韓東在富義縣也沒有親戚可走,自然就窩在糧食局的宿舍里,看電視,看書,順便想想該怎么搞好趙華鎮(zhèn)的工作。
這幾天韓東都在王嬸家里吃飯,就像一家人一樣。當然韓東也不會傻到要拿錢給王嬸,這樣太傷人感情了,他想著以后再找機會回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