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5節(jié) 林云初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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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沈新華來訪的次日，陳勁松的臨床住上了病人，是一位年過知命的老伯，由一對兒女挽扶著進來。當(dāng)天，陳曉云就與那女孩子混熟悉了，知道她叫安琪，剛才同來的男孩是她哥，叫安林，她自己是南京某大學(xué)一年級學(xué)生，因為哥哥在恒康運動保健中心工作，沒時間來照顧老爸，所以她才請假過來。安琪又告訴陳曉云，說她媽媽兩年前己經(jīng)去世；哥哥初中畢業(yè)后，就外出打工，如今在恒康運動保健中心當(dāng)主管。他們是安徽懷寧人。
那天，安林兄妹送父親進病房時，陳曉云正好有點事出去，與安林當(dāng)時僅打了個照面，卻早給安林留下深刻印象。等她回來，安林己經(jīng)離開，只見到安琪。她和安琪很談得來，在談話中，她發(fā)現(xiàn)，安琪為人稍顯幼稚，人生閱歷略微淺薄；然另一方面讓她吃驚的是，安琪學(xué)識卻極其淵博，很有修養(yǎng)，談吐得體，舉止有度，顯出一種她從未親見過的淑女風(fēng)范，此令她為之傾倒。同時，安琪個性開朗，喜歡與人交往，為人熱情親切，此也深得陳曉云喜愛。
安琪也非常喜歡陳曉云。安琪的確有學(xué)問，也很有才華，可她長得卻很一般，雖不丑，但難說漂亮。而一般，丑女孩子妒忌心都很強，她們見了漂亮女孩子，如同撞見夙世仇敵一般的憎恨。安琪卻十分大度，她一點也不如此。今天見到陳曉云，面貌姣好，身材出眾，待人接物落落大方，有一種成熟女人風(fēng)韻，此讓安琪很著迷。況且，她憑自覺感到陳曉云喜歡她，于是安琪對這個女孩子很有好感。
安琪此次，為照顧父親專門請長假。她父親腸梗阻，己經(jīng)看過醫(yī)生，進行了檢查，幾日后便要動手術(shù)。
從談話得知，陳曉云十六歲便離家出外打工，對此安琪很感興趣，當(dāng)晚，安琪就與陳曉云聊了一個晚上，雖然她原準備回學(xué)校去睡，最后還是在與陳曉云在同一張床上湊合了一晚。在低聲談話中，她們一個講自己打工之路的艱辛，一個敘述大學(xué)生活的精彩。這樣兩個女孩子，同是在農(nóng)村出生，卻在不同的環(huán)境中成長，生活在兩個完全不同的階層，一個是享受優(yōu)待，為人敬重；一個是為了謀生而受盡生活的折磨，并為人所忽視。但正是她們彼此差別巨大的人生閱歷，才把她們吸引到一起。
2、
次日，安林過來。當(dāng)時，陳曉云正在那兒與安琪聊天，自然，妹妹就把這新相識介紹給哥哥。安林很高興，能認識這么漂亮又文靜的一個女孩子；雖然在娛樂行業(yè)他工作多年，風(fēng)雅的美女見識不少，但真正能讓他動心的女孩子并不多，除了很早以前的那個梁麗莎，沒有過別人；這次，不知為何，他一眼就覺得她與自己會很合得來。
陳曉云正想出去走走，安林很高興陪著她去逛逛。他們一起來到住院部大草坪邊。在一張長椅子上坐下。這天是陽歷六月某日，天氣晴朗，日光里比較熱。還好椅子在樹陰下。兩人攀談起來，天南海北地聊。知道她目前為照顧哥哥，己經(jīng)辭職，等到大哥出院，就必須另找工作，安林就說：“這樣��！如果你不反對，來我們恒康運動保健中心上班如何？工資雖不高，不過工作時間不長，很輕松，你看行嗎？”
陳曉云一直以來，都是在工廠里工作，幾乎什么廠的普工都做過，但就是沒有進過飲食服務(wù)業(yè)工作。她也聽得人說，在那些場合工作，女孩子很容易墮落，所以一直都不敢去。但此時，人家也是一番好意，她不好當(dāng)面拒絕，于是笑笑說：
“謝謝林哥！你的好意我心領(lǐng)了，不過我現(xiàn)在還沒有決定找什么工作，到時，如有必要，我一定找你幫忙，想來你不會反悔吧？”
“當(dāng)然不會！如果你有困難，來找我好了，我會盡力而為。”
“多謝多謝！咦！我聽你妹妹說，你初中畢業(yè)后，是搞建筑的，怎么后來又進了娛樂行業(yè)呢？”陳曉云怕談話陷入尷尬境地，便轉(zhuǎn)換個話題。
“搞建筑？其實只不過當(dāng)瓦匠而己！”安林不好意思地笑笑，繼續(xù)說道，“我初中畢業(yè)后，不知為何，怎么都不想讀書，爸爸當(dāng)時為此氣得要命，拿根扁擔(dān)，追著我打，逼我去上學(xué)，可我卻如當(dāng)初的共產(chǎn)黨人一般不知屈服，——你說好笑不好笑，”他又對陳曉云笑笑，“最后老爸沒法，只好送我去學(xué)瓦匠，出師后就隨些朋友們走南闖北。再后來，年紀大點，懂了點事，覺得在工地上干活太辛苦，工資又不高，就決定放棄此行，去找別的事干，不想找了份歌舞廳服務(wù)員的工作。一年后，我成了領(lǐng)班，又兩年后，在換了好幾個單位后，才當(dāng)上主管。不過，多年來，總覺得因為缺少知識，我失去了許多可以讓自己更有出息的機會。”
“在這段時間，我對生活有了不少感觸，為此，我還寫了首詩，……”
“真的，寫給我看看呀！”
“不用吧，——太差勁了！”
“寫出來嘛！”
“好吧。”安林把他寫的詩，用隨身帶的鋼筆寫出在記事本上，把它遞交陳曉云。是首古體詩，其內(nèi)容如下：
打工有感
愚人打工思掙錢，輾轉(zhuǎn)東南好幾年。
工作難找活難干，時嘆命運多厄艱。
幾度漂泊南京市，也曾駐足長江前。
空對秋川眺落日，思學(xué)前人吟詩篇。
才疏學(xué)淺能奈何，不妨高歌悼流年。
鄰人且笑又指點，余自昂首向長天。
誰言落迫非無志，圣賢出自凡夫間。
“寫得還不錯。有那么一點味道。”陳曉云看后稱贊道。停了片刻，又若有所思地接著道，
“你也很可以了。想想我，不一樣初中畢業(yè)，在外面打了六七年工，如今還是一無所有呢！”
……
真想不到，陳曉云與安林，倒是十分投緣，話一說開，彼此感覺很親切，如同相識很久般。
從此之后，每天，安林都要去醫(yī)院，與其說是看望他爸，不如說是想見陳曉云。陳曉云對他也很有好感，不過，這么多年來，她身邊卻早已有了一個護花使者，他就是她同一個村的鄰居，沈新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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