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3節(jié) 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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皮特鴨已經(jīng)漸漸長大，儼然成為水手提提最忠誠的伙伴之一。有時羅杰也會跟他一起玩，盡管沒人嘲笑他，但其他人是不會那么認真的。一個冬天的長夜，小探險家們和弗林特船長、南希、佩吉待在船屋的船艙中，大家一起編造各種稀奇古怪的故事，而皮特鴨就是故事中最重要的人物。皮特鴨說當他還是只小鴨子的時候就漂在海上了，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個老水手啦，而且曾在故事中跟他們一起航行到加勒比海，后來返回到洛斯托夫特，兩個口袋裝滿了掠奪來的黃金。當然，這依舊是故事中的情景。在關(guān)于皮特鴨的故事中，提提貢獻了很大一部分。在提提想象的世界里，皮特鴨的用處可大了。偶爾，和羅杰在一起的時候，她會編一些他的故事。但大多數(shù)的時候，她還是一個人去想象。在皮特鴨身上，什么都可能發(fā)生，而且他隨時都會出現(xiàn)。提提從不喜歡任何玩偶。皮特鴨比任何玩偶都更加有趣。他能將自己藏起來，但從不會丟失，更不會像玩偶那樣因為磨破漏出木屑來。只要提提想起來，他就隨時準備好去做各種探險了。
“他很可能躲在這里呢，這樣就不會被想找到他的旁人打擾了。我相信他不會找到比這里更好的藏身地啦。讓我們從上面看看這到底是個什么地方吧！”
這時，羅杰的雙腳已經(jīng)準備好，正要從一塊石頭跳到另一塊上，然后穿過小溪。
“你去那邊，”提提向羅杰嚷道，“我去這邊，然后我們看看這小溪谷是不是像想象中一樣神秘。”
他們分別爬上了溪谷的兩側(cè)，回頭看看對方。要是他們沿著邊緣再走出一段，就看不清楚整個溪谷了。趴在一側(cè)石南灌叢中的提提和另一側(cè)的羅杰很難想象，他們中間隔的是一個溪谷哩。
“這真是妙極了。”提提喊了一聲。
“我也這么想的。”羅杰回應(yīng)道。
過了一會兒，他們爬了下來，在谷底會合，然后順著小溪向上游的瀑布走去。經(jīng)過途中的小水坑，他們清晰地看到里面的小鱒魚。等他們來到瀑布底下的水潭時，看到了大個的鱒魚跳躍到半空中，然后落到水潭里，濺起一片銀色的浪花。
“皮特鴨會釣魚，”提提說，“而且他十分喜歡這項運動。你還記得他總是在縱帆船的船尾用釣魚竿釣大鯊魚嗎？”
“我們也會釣魚呢，”前一句剛說完，羅杰突然說道，“吃些東西怎么樣？”
羅杰的壞毛病又犯了，他任何時候都可能感到饑餓。
“吃我的巧克力吧，”提提說，“我不想吃。”
“真的嗎？”羅杰說。
“當然啦。”提提回答。
“我們來等著看那條魚再次跳躍起來吧，”羅杰說，“我可以一邊等著，一邊吃巧克力。”
提提把巧克力遞給他，然后轉(zhuǎn)身向谷底望去，掠過腳下V字形的峽谷，一直看到湖另一側(cè)的高山上。要不是頭頂?shù)奶炜杖绱饲缋�，她可能會把遠處的高山當作白云。從相對高一點的溪谷這邊，她看不到瀑布下的沼澤地，也看不到他們剛剛爬過的樹林。她看了看溪谷本身，和那陡峭的兩壁。右邊的一側(cè)幾乎是巖石的斷崖，巖石縫隙中長著石南花；左邊的一側(cè)沒有那么陡峭，稀松的石礫中夾雜著鳳尾草。她多么希望自己身上帶了地圖呀，這樣就可以把小溪和這個新發(fā)現(xiàn)的溪谷標在上面了。突然，提提注意到身旁的石頭上有一只龜甲紋的蝴蝶，沐浴在陽光下，展開著夾雜著棕色、藍色、橙色和黑色的羽翼，趴在那里一動不動。
“好美呀！”提提剛感慨完，蝴蝶撲騰一下翅膀從石頭上飛了起來，貼著地面向溪谷底部飛去。
“它會再找個棲息地的，然后重新展開那美麗的翅膀。”提提自言自語道。的確，那只蝴蝶不一會兒就飛到了灰色巖石陡坡低處的一簇石南花叢中，停了下來。
提提躡手躡腳地跟著蝴蝶走過去，但當她馬上就能伸手夠到蝴蝶棲息的石南花叢時，眼前的景象讓她幾乎忘了美麗蝴蝶的存在，甚至蝴蝶振了振翅膀又飛走時，她都沒注意。
“羅杰！羅杰！”她急切地大喊，“這里有個洞穴！”
盡管有瀑布聲的干擾，羅杰還是能夠清楚地聽到是提提在喊他。雖然他不知道提提在說什么，不過從聲音來判斷，應(yīng)該是什么緊急的事情。于是，羅杰立刻拋棄了水里的鱒魚，抬起頭望過去。她發(fā)現(xiàn)了什么呢？羅杰一邊跑一邊想。等他跑著過去時，發(fā)現(xiàn)提提正蹲在石南花叢下觀察一個看不見底的洞穴。洞口的上端要比下端窄一些，但足夠一個彎腰駝背的人通過。洞口一側(cè)傾斜的巖石將洞口遮擋住，而且還有茂密繁盛的石南花從洞口上面的石頭縫中長出來，將洞口兩側(cè)掩蓋。因此，洞穴看起來很容易被認為是巖石的一個裂縫而已，根本不會有人特別注意它。兩個小探險家一起蹲下，試著把頭伸進去看看黑洞穴的內(nèi)部。
“狐貍洞，”羅杰說，“或者是熊窩。這么大的洞穴，足夠熊住啦。”
“我們忘帶手電筒了！”提提說，“而且我連火柴都忘記帶了。”
他們撿起一些石頭，往里面扔。他們以為會有一些動物出來，可結(jié)果什么也沒有。提提抓住旁邊的石南花藤，將另一只胳膊伸到洞穴里去，摸索了片刻。
“洞里面的空間更大呢，”她說道，“而且更高，我覺得我們甚至可以站在里面。要不要進去呢？但是里面太黑了。要不要呢？”
“我們還是回去取手電筒吧。”羅杰說。
“走吧。”提提說，“我們?nèi)グ汛L和大副叫來。把皮特鴨留在這里看守，等我們回來。這是他的洞穴，我相信他早就知道這里啦。走吧。”
他們沿著溪谷一路往回跑，從較低的瀑布旁的巖石上爬下來，然后回到那條穿梭在石南灌木叢和鳳尾草中的羊腸小道。來到一片沼澤地時，溪流繞了個彎，斷斷續(xù)續(xù)地流入?yún)⒉畈积R的樹林中，突然，提提停住了腳步。
“差點忘了，亞馬遜號海盜們也在那兒呢！”提提若有所思地說。
羅杰氣喘吁吁地看著她。
“她們幾乎把我們要去的所有地方都探索過了，”她說，“但她們可能還不知道那個溪谷。我們就告訴她們吧，不過不要說這個洞穴的秘密，這是屬于我們和皮特鴨的。”
“告訴約翰和蘇珊吧！”
“我們?nèi)ソ兴麄円黄饋砜纯催@個溪谷，然后將這個洞的秘密作為驚喜送給他們。這么好的發(fā)現(xiàn)可不能浪費，如果太多人知道它的秘密就可惜了。就是這樣的。”她又補充了一句，“如果他們不愿來看這個溪谷，我們再告訴他們關(guān)于這洞穴的秘密好了。”
他們迅速地從樹林中穿了出來，脫下鞋子，從橋底下蹚過去。接著，還沒等腳丫完全干呢，兩個小家伙又穿上了鞋子馬不停蹄地跑回馬蹄港岸邊去了。
*
像之前的探險家一樣，由于這段時間他們不在，回來的時候發(fā)現(xiàn)自己遇到了麻煩。茶水已經(jīng)煮好，喝茶的時間早就過了，搜索隊已經(jīng)出去尋找他們，亞馬遜號的船員們正匆匆忙忙地準備起航回去，而蘇珊想知道為什么他們離開了這么長時間才回來。給提提和羅杰特別留下的茶水幾乎涼了，他們被迅速地推上了燕子號，然后被告知只能在回家的旅途中喝了。他們必須立刻出發(fā)，因為已經(jīng)遲到的亞馬遜號海盜們連新帳篷都來不及看就得走了。
燕子號和亞馬遜號啟程后，提提和羅杰想把他們的探險故事一股腦兒全倒出來。他們幾乎同時開始滔滔不絕地講，但很快，羅杰就敗下陣來。畢竟，提提在搶答這方面更有絕招。提提講到了樹林深處的沼澤地、瀑布和瀑布上面的小溪谷。溪谷是如此神秘，任何人都可以永遠隱藏在里面。
“還想做誠實的海盜？”南希說著，正是她把亞馬遜號拖到了正對著洞口的地方，“這是真的，還是又一個皮特鴨的故事？”
“皮特鴨當然也在里面。”提提說，“但我說的都是真的。”
兩艘小船出發(fā)了。亞馬遜號的南希和佩吉等著燕子號駛出馬蹄港，然后一邊保持著適當?shù)木嚯x交談著，一邊肩并肩地駛向野貓島。
“那是長矛巖。”南希指著兩個陸岬南面正對著的一塊巖石說道，“如果湖水水位不是這么低的話，你們是看不到它的。”
“我們來的時候看到它了。”約翰說。
“是一塊鋸齒狀凹凸不平的石頭，”佩吉說，“吉姆舅舅看到過一個漁夫劃著船從那兒經(jīng)過的時候撞在了上面，緊接著船就沉了。”
燕子號上，提提還在繼續(xù)談著她那秘密的溪谷。“沒人能找到它，”提提說，“若是別人不知道它的存在的話。”
“或許她說的是對的。”亞馬遜號上的南希說道，“我們還從來沒有從這邊爬上那片沼澤地呢。提提，你確定嗎，真的是個神秘的地方？”
“如果你不進去根本看不到它就在那兒。”羅杰說。
“我們正打算去探索那地方呢，姑奶奶突然說不讓我們航行了。”佩吉沮喪地說。
“你以為我沒想過嗎？”南希船長厲聲說道。
提提用手指輕輕戳了一下羅杰，羅杰一緊張冒出一句：“差點打碎杯子了！”
“他們還不知道那里呢。”她對羅杰輕聲地說。
“明天去溪谷探險怎么樣？”南希一邊說著，一邊駕船橫穿水面。
“快答應(yīng)她，快答應(yīng)她！”羅杰和提提幾乎同時說。
“哈哈，我沒有拒絕她的理由。”約翰船長笑著說。
約翰和南希駕著船經(jīng)過野貓島南面的港口，途徑內(nèi)航道，把小探險家們帶到渡口。
“我們也已經(jīng)晚了一會兒了。”南希說。
“我們總是遲到。”佩吉說，“可是姑奶奶來了以后，遲到就變成一件很糟糕的事情了。”
他們快速離開渡口，到達營地后四處張望了一番。蘇珊感謝她們?yōu)樘诫U家們準備了柴火堆。提提鉆進她的帳篷，拿出她為亞馬遜號的海盜們保存的卷著八只綠色羽毛的信封。約翰從箱子后面的雜貨倉中拿出那把插著羽毛的箭。兩個亞馬遜號船員一起逗著鸚鵡說“你好啊”、“八片幣”。雖然提提試圖讓鸚鵡展示一下自己的本領(lǐng)，但鸚鵡看到那些綠色羽毛后，就朝著它們嘎嘎地亂叫表示抗議，除此之外它什么也做不了。海盜們遺憾地看了看之前扎帳篷的地方，然后夸贊了一番燕子號船員們的新帳篷之后就返回到渡口上，爬進亞馬遜號小船，準備離開。
“明天怎么樣呢？”蘇珊最后道。
“明天我們?nèi)タ刺崽嵴f的溪谷，”南希喊著，“沒準它會有用。明天媽媽會帶著姑奶奶外出吃午餐，所以我們可以到下午茶時再回家。我們會在早上直接把船開到馬蹄港去。我跟你們打賭，一定會在你們之前趕到。再見啦，燕子號伙伴們！”
四個燕子號船員跑到高處的哨崗上，隨著亞馬遜號漸漸遠離他們向達恩峰駛?cè)�，他們看見那艘白色小帆船越來越小�?br />
“我不明白為什么她們明天不來這里？”蘇珊問道。
“因為當我們可以在這島上安營扎寨而她們卻不能時，她們肯定感到糟透了。”約翰解釋說，“畢竟是她們先發(fā)現(xiàn)的這個島。”
當亞馬遜號越來越遠，直至海盜們已經(jīng)聽不到彼此的呼喊時，提提和羅杰再也忍不住要說出他們的秘密了。不過，盡管馬上就要講出這個秘密，他們還是憋了很久。
“我們還發(fā)現(xiàn)了別的東西。”提提迫不及待地說，“比我們告訴你們的還要有趣。”
“是什么呀？”蘇珊問道，“是不是蝴蝶的幼蟲？”
“不是的。”羅杰說，“不過，一只蝴蝶的確幫了忙。”
“要不是那只蝴蝶的話，我們是不會發(fā)現(xiàn)它的。”提提說。
“到底是什么呢？”約翰問。
“是皮特鴨一直想要的東西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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