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1節(jié) 再到南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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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這年陽歷十一月，陳曉云終于學(xué)完電腦中級內(nèi)容，知道用五筆打字，簡單扼要的系統(tǒng)操作，一般的文件處理功能，認(rèn)為基本上足用，就不再學(xué)了，告辭仍舊在那學(xué)習(xí)的商勝霞，回家收拾好行李，對母親與哥嫂說，要再往南京找工作去。親人們也不好說什么，只是叫她在外邊工作要小心，于是陳曉云這次就一個人再闖南京。不過，在離開家的前晚，安林找電話過來時，她忙把此告訴他，安林說到時他會去車站接她。故當(dāng)她到南京時，他正在車站門口等她，安林直接把她帶往陳巧云她們的宿舍。
陳曉云到南京時，己是下午時分，陳巧云她們正好上中班，所以宿舍里沒有人。安林只好對陳曉云說；
“今晚，你只有先與她們一起將就一晚，等明天報名后，再正式安排房間與你吧。好嗎？”見陳曉云點了點頭，“現(xiàn)在，你先休息一下，過一會兒我再過來，帶你出去吃飯，行嗎？”
陳曉云很感動，深情地看著安林，說：
“安林，謝謝你的好意！”
安林一直很開心，聽了這話，有些不高興，搖搖頭說：
“你再別這么說，我可就不高興了。為你做這點小事，難道不是我應(yīng)該的么！”
陳曉云很不好意思，這時也只能一笑了之。安林因為有事，告辭而去。她于是在陳巧云的床上荷衣躺了片刻。黃昏時分，安林回來，對陳曉云說：
“不介意我請幾位朋友，還有我妹妹，一起去吃飯吧？”
陳曉云不知說什么好，只好羞怯地講：她怎么會呢，害他破費，她正不好意思呢。安林也不好再說什么，掏出手機瞧了一眼，
“哇，離約定的時間，還有一個小時，咱們就走過去如何？那兒離此并不太遠(yuǎn)。”
“好啊，我正想看看南京的夜色呢！”
現(xiàn)在雖是秋天，還好天氣并不冷。安林與陳曉云一起，沿著街道向約定的酒樓走去。安林這時若有所思地說：
“嗯，曉云，上次那件事，我一直都沒有時間向你解釋，你還記得嗎？”
“什么事？哦——算了吧，反正都過去了，我相信你一定是有事才如此。”
“不行，我一定要說清楚。本來我早就想說，只是怕電話里講不清楚，所以一直都不曾說。其實是這么回事：
“那天我約你下午一點見面，當(dāng)時，因為我老爸還在我那沒回家，所以中午就回了趟出租屋。當(dāng)時，我爸就對我說，打算過一二天就回家，正這么說呢，我的手機響了，是我姑媽打過來的，說我老奶奶當(dāng)天上午，在從姑夫村回我村的路上，不幸從一道高高的塘壩上摔下，到有人發(fā)現(xiàn)時，老人己經(jīng)不行了，于是，她急忙找電話給我，叫我老爸趕緊回家去為老人操辦后事。”
“當(dāng)時，我本來想過來向你說明白，可當(dāng)時，要趕汽車，沒時間過去；想打電話吧，你那兒又沒有電話。所以當(dāng)時就沒有告訴你情況，——很抱歉，當(dāng)時一定讓你等了好長時間。到家后，奶奶己經(jīng)過世。本來，因為老爸醫(yī)病，才讓姑媽接老人過去住，誰想到會如此！”說到此，安林悲傷地轉(zhuǎn)過臉去，陳曉云瞧見他眼眶噙滿淚水，她很感動。
“于是，就在親戚四鄰的幫助下，為奶奶操辦喪事，也沒有心情與時間想這些。直到第五天，一切都擺平，這時，想叫妹妹去找你，為我解釋此，但想來想去，還是覺得自己講清楚最好；為此，我回南京后，忙匆匆去找你，卻看見你與朋友在一起，也因此而沒能細(xì)說詳談，故一直拖到現(xiàn)在。”
“現(xiàn)在把一切都告訴你，我才能放下心來。”安林停頓片刻，稍事休息，又說：
“你能原諒我吧？”
“看你說的，難道我是不通情理的女孩子么？”陳曉云微笑著問。當(dāng)初，她的確對安林有過些想法，但自從再次與之見面，她就相信了他；何況這段時間，他對她如此關(guān)心，又幫其找工作，她還會懷疑他么？
安林今天一直都很興奮，聽見陳曉云如此一說，心里別提多快活。這時，他們己經(jīng)到了約定的吃飯地點中興大酒店，于是走進(jìn)去，揀了張安靜角落的桌子坐下，等安林的朋友尤文彬夫婦與他妹妹。
沒多久，安琪也過來了。見到陳曉云，安琪并沒有感到驚異，倒是十分高興，坐到她身邊問長問短，比幾十年的老朋友相見更親熱。這邊，安林見妹妹那么喜歡陳曉云，心里也十分高興。
正這會兒，尤文彬與太太薛林香到達(dá)。見到他們在門口東張西望，安林忙過去招呼，把他們帶過來。安琪和陳曉云也忙站起來與他們打招呼，一起坐下。一邊安林又收了尤文彬夫婦送給安琪的生日蛋糕，一面忙向他們道歉說，本來只想請他們吃餐便飯，怕沒時間，只好找個借口，卻不想要他們破費。尤文彬夫婦對此也只好一笑置之。
尤文彬與安林的關(guān)系特好，情如兄弟，正為此，安林才敢于在陳曉云面前夸口，說就是介紹十個人過去工作都可以。尤文彬上次就認(rèn)識了陳曉云，從安林看她的眼神，對她的神情，他便明白了一切，心里暗暗佩服安林果然眼光獨到，同時對陳曉云也是另眼相看，當(dāng)然不會對她有些微戲耍之意。今天，安林只說是為妹妹過生日，故此才請到他們夫婦吃飯，到酒樓后，尤文彬才知道原來另有所求。
在桌上，薛林香正好與陳曉云坐在一起，交談起來到十分投緣。安琪也很喜歡說話，她們?nèi)齻�女人，嘻嘻哈哈說不停。另外一邊尤文彬與安林，時而聊聊福彩、足彩、香港人的賽馬，間或說說股市的風(fēng)起云涌，一邊漫不經(jīng)心喝完了一打啤酒。飯罷，尤氏夫婦興盡而返。但為陳曉云找工作的事，安林在席間卻不曾說半句。
送走尤文彬夫婦，安林也買了單，與陳曉云與妹妹一起離開。安林因喝點酒，有點發(fā)燒，一時想進(jìn)妹妹的大學(xué)去逛逛，與陳曉云一道，送安琪回校，順便看看她們的大學(xué)。安林一個晚上都興奮異常。他們一路蹓跶過去，沿路說些閑話，一小時后才到。
看到安琪的大學(xué)后，他們一起進(jìn)校園走了一遭，見到那些巍然屹立的教學(xué)樓，圖書館，校內(nèi)醫(yī)院、電影院，舞廳，六個飯廳，一個占地寬廣的大型運動場，多個籃球場，來來往往的學(xué)生們，等等無一不叫他們驚嘆。說真的，安林雖然能當(dāng)上恒康保健運動中心的主管，卻也如陳曉云一樣，從來都沒有進(jìn)過大學(xué)校園，今晚還是第一次呢。所以他們兩個，就如農(nóng)民頭次進(jìn)城一樣，對什么都感到新鮮，特別是大學(xué)那種小而完備、自成一體的格局，更叫他們詫異。安林心想著，難怪那些大學(xué)生走上社會，總讓人有種感覺，他們總是那么清塵脫俗，想不到大學(xué)校園，果然都是些世外桃源！
眼看時間不早，安林忙與陳曉云一道，向妹妹告辭，出校就打的，前往陳巧云她們的宿舍。到時，她們還沒有下中班呢；安林見時間很晚，讓陳曉云明天去單位報到，不再說什么就告辭而去。
晚上回到出租屋，安林就給尤文彬打個電話，請他為陳曉云安排個職位。尤文彬滿口答應(yīng)，并允諾等到她滿適用期，安排其當(dāng)一個部門的領(lǐng)班。安林忙說多謝彬哥關(guān)照，小弟真是感激不盡。尤文彬忙說，咱們兄弟又不是外人，還客氣什么。
晚上，陳曉云就在陳巧云的床上睡下。迷迷糊糊剛睡著，猛聽到吵鬧聲，想看看是啥回事，就是睜不開眼。這時，她感到耳邊似乎有一只蟲子在爬動，奇癢難熬，忙一把抓緊，用力睜開眼，聽得“哄”地大笑聲，看時卻是陳巧云她們回來了，正在她身邊逗她呢。她忙揉揉雙眼，坐起來，邊笑說：
“下班了，巧云姐？”
“不好意思，把你吵醒了。”見她醒來，巧云笑著抱歉道。陳曉云于是坐起身，與同室的另幾個女孩子打個招呼，又問陳巧云與張改妮，“怎么，剛下班？我都睡糊涂了！”她不好意思，只是傻笑。
“怎么現(xiàn)在才過來呢？也不打個電話，要不，我倆就去接你啦。”看她睡意朦朧，陳巧云忙接說，“你還是先睡吧，有什么話以后再說，反正現(xiàn)在又在一起了，有的是時間。”不由分說把陳曉云按倒在床上，一邊把一床薄被蓋在她身上。陳曉云坐了半天汽車，真的很累，也就順從地躺下睡覺。陳巧云洗澡后，卻睡了一個同事的床鋪。那同事是南京人，只是偶爾中班加班時，才在此睡，今天沒加班，所以她回了家。
2、
次日，陳曉云八點鐘醒來，見陳巧云她們睡得正香，不忍心攪撓了她們的春夢，于是悄悄地穿好衣服，在衛(wèi)生間水龍頭上洗臉?biāo)⒀溃佘b手躡腳地離開房間，站到外面走廊上看看太陽。眼下快到陽歷十二月，天氣開始冷起來，早上人起來，己經(jīng)能深切體會到初冬的冷意。
“曉云，起來了！”
“安林，這么早就過來了！昨晚沒喝多吧？”站了沒多久，正看朝陽的陳曉云聽到安林的聲意，忙轉(zhuǎn)身笑著問候。
“你不也是！”他討人喜歡地笑笑，來邀請她一起去用早點，走到街上，才向陳曉云解釋說，“我們保健中心，實行兩班制，早、中班。一般早班工作時間為：上午九點至下午六點，中班從下午四點至凌晨一點，中間多一個小時，是進(jìn)餐時間；而且如果情況特殊，中班還有可能會加班，此時間當(dāng)另計加班費。一般，經(jīng)理，經(jīng)理助理，副經(jīng)理，主管等，只上早班；但副經(jīng)理與主管，必須輪換值勤上中班，此當(dāng)然又另計工資。”他又笑笑，“不管怎么說，在這工作，對這些先有個了解，要好點。過一下，吃過早餐，我?guī)闳蟮桨伞?rdquo;
“嗯。”陳曉云點點頭。他們吃罷早點，安林帶她去單位見經(jīng)理尤文彬，見面己畢，她就填寫好一份合同。尤文彬邊和藹地笑著說：
“陳曉云，你呢新來，做事的時候有什么不懂的，盡可以問那些老員工，她們會指導(dǎo)你如何做。另外呢，每位新到員工，都有二個月適用期，這期間，你就先跟你老鄉(xiāng)陳巧云她們，等過了適用期，按你的能力重新安排工作。好吧，我還有事，你跟安林去吧，他會安排的。”說罷笑笑。
“謝謝尤經(jīng)理。”陳曉云忙離開經(jīng)理辦公室，心里也很高興。在外面，見到安林，就說己經(jīng)見過經(jīng)理，安排在陳巧云她們一塊，又把尤文彬的話對安林復(fù)敘一遍，他聽后很高興。于是安林把臺球室領(lǐng)班之一甘水鳳叫來，對她說，這位陳曉云剛來，讓給安排一下宿舍，別的以后再說。不過，安林還是趁陳曉云不注意時，對甘水鳳說，這位是我的女友，請你幫忙照顧一下，算是給個人情。甘水鳳聽說此，淡淡一笑答復(fù)，林哥的女友，當(dāng)然要照顧。安林把陳曉云交
給甘水鳳，自己去工作。甘水鳳因為陳巧云所在宿舍有張空床，讓陳曉云住在那兒。之后，又吩咐陳曉云隨她去領(lǐng)工作服，并叫她次日再去上班，當(dāng)天先休息一下。總之，甘水鳳給陳曉云的第一印象很好，對她就如同待自己的妹妹般�？申悤栽迫绻�，甘水鳳一直以來，對安林有很深的感情，一定會對此感到詫異。安林對這女人沒有好感，只是出于工作需要，才不得不與她打交道而己。盡管甘水鳳是一個聰明女人，可是戀愛蒙敝了她的心智，看不到安林對她的討厭，常常在工作中，只要安林偶爾對她笑笑，她都會相信那是他在挑逗，正希望討她的歡心呢！再者，戀愛中的女人，有幾個能有理智呢？但陳曉云的出現(xiàn)，讓甘水鳳不得不放棄此想法。
陳曉云于是開始在恒康運動保健中心工作。
陳曉云所在的這家恒康運動保健中心，面積較大，服務(wù)也全面，經(jīng)營項目很齊備，包括健身房，臺球室，麻將室，乒乓球室，歌舞廳，桑拿浴室，可以鍛煉，或享受按摩、敲背與修腳等服務(wù)。陳曉云聽說，這家保健運動中心老板，在南京擁有三家此類分店。單就這家的規(guī)模而言，就很不小，里面約有100名小姐，20名男仔。陳曉云與陳巧云她們給安排在臺球室，工作是幫助來此消遣的客人記分，并監(jiān)督非君子者的類同盜竊行為發(fā)生。
剛開始，陳曉云雖然什么都不會，一點也不懂打臺球如何記分，幸好陳巧云她們己經(jīng)來了五個多月，對此早己熟練，在她們的悉心指導(dǎo)下，陳曉云學(xué)得很快。只是，她還是不習(xí)慣于被人呼來喚去，認(rèn)為這樣好像給人當(dāng)仆人。后來一想，別人做得好，她也就應(yīng)該做好。二個月后，她基本上習(xí)慣了這種生活，對工作也熟悉起來，開始做得很好。
陳曉云與陳巧云等上班中，偶爾沒有客人時，她們喜歡呆在一起說說話。然而單位有規(guī)定，上班時間不得無故耍笑，否則輕者扣錢，重者炒掉。對此，她們的領(lǐng)班有生殺予奪的大權(quán)�？墒�，甘水鳳一連好幾次看見陳曉云她們違犯公司規(guī)定，她只是和顏悅色地勸告，事后，當(dāng)作什么也沒有發(fā)生。因此，一起工作的姐妹們，都說，還是陳曉云的男朋友好，換了是她們，己經(jīng)被炒好幾次了。正為此，陳曉云對甘水鳳很有好感，也相信她是一個好女孩子。也因為這些事，才讓陳曉云與甘水鳳作了朋友。
這么長時間，安林有時間，就會找機會約陳曉云出來，上街去逛逛，或者叫上妹妹，三人一起吃飯。陳曉云對安林本就很有好感，如今相處日久，兩人之間的感情，發(fā)展得很快。安林開始計劃，是否可能在年底就與陳曉云結(jié)婚。
至于沈新華，他在被陳曉云明白無誤地堅決拒絕后，傷心欲絕。這時，張改妮趁機對他投懷送抱，安慰了他那顆受傷的心，他這時連想拒絕張改妮的好意的勇氣，都己失去。于是，在陳曉云再去南京的那個冬季，沈新華離開了南京，不過，不是單獨一人，還帶著張改妮�；氐酵螅麄冊诖汗�(jié)期間結(jié)了婚。次年，兩人沒有再外出打工，而是在望江縣城縣委大街上，租下間店面，開起家海爾彩電專營店。沒多久，張改妮又為丈夫生下了一個胖小子，夫妻生活得十分美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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