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3節(jié) 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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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完轉身到花圃里,彎腰摘了一朵薔薇,然后走上來,將花遞到我面前,道:“這朵花兒送給你。”
我忍不住笑:“你這不是借花獻佛么?”
才將將說了一會兒話,便有小廝蹭蹭蹭跑來,說是錢莊那邊有客人找,請云非白過去一趟。
他朝我歉意一笑,叮囑了我一些話,舉步離開。
走了幾步,忽又頓下步子,轉身望向我道:“云洲也病了,昨兒個被水淋了,傷了風,這會兒還躺床上呢。”
我怔了怔。那廝居然也病了?
看來昨日個那大嬸說的對,思春的寡婦我們果然傷不起。不過,想來昨兒個我對著他打得那個響亮亮的噴嚏也定然是功不可沒。
本老女這一失足竟然和那寡婦大嬸一起攜手造了一個孽。實在是作孽,作孽啊。
又聽云非白問道:“想去看看他嗎?”
我咬了咬嘴唇,沒做聲。
云非白便沒再說話,只緩緩道了聲:“我先走了。”
我望著他背影發(fā)了好一會子的呆,樹上幾只烏鴉嘎嘎亂叫。默默的蹲在地上思考了一番,我踱回去,將薔薇小心翼翼的放到窗臺上,準備曬干了拿來做書簽,然后叫來小桃,道:“去提兩只豬腿來,咱們去云府。”
小桃兩眼登時放出炯炯有神的八卦光芒:“小姐,你是要跟云大公子表白去么?”
我吸了口氣,道:“是云洲病了。”
小桃恍然大悟,有些沮喪:“原來是去探望云二公子。”
我肅然道:“不是探望,而是去贖罪。”
造了孽就要還,本老女只是去替我昨兒個那個噴嚏贖罪而已。
叫了小廝套了輛馬車,一路逶迤到云府。
下了車,報了名號,便有管家匆匆跑出,客氣的領了我進去,叫我十分受寵若驚。
然踏進門,我卻怔住,云非白正在廊下朝我微笑。
我傻了片刻,吶吶道:“你、你不是去錢莊了么?”
他道:“我猜著你可能會過來,便特地折了回來等你。”
我摸著臉,訕訕一笑。
到得云洲房門口,門推開時,云非白忽然握上了我的手。我怔了一怔,屋子里躺在床上,聞聲回過臉來的云洲也怔了怔。
云洲這廝似乎病的挺嚴重,臉上赤紅,嘴唇干裂脫皮,平常那鮮嫩嫩水靈靈的面容此刻瞧來憔悴了不止一兩分。
云非白拉著我進了屋里,緩聲對他道:“二弟,阿離來看你了。”
云洲眼睛從我二人握在一處的手上掃過,抬起眼盯著我狠看了幾看,目光深深沉沉,十分高深莫測。
我被他看得頭皮發(fā)麻,沖他干干一笑,正欲說話,他卻忽然垂下目光,然后轉過臉去,半晌,啞著嗓子道:“我累了。”
我目瞪口呆,本老女這還一個字沒蹦出口呢。
于是,想了想,吶吶道:“好,那……那你睡吧,我,我只是聽說你病了,來看看,看完了就走。”
出門前,我忽然想起來帶來的兩只豬腿,又回頭對他道:“我?guī)Я藘芍回i腿來,很補身子,你回頭讓廚房里燉了你吃。”
再出來時,暮色已經壓了上來,云府門前的兩個大紅燈籠高高掛,照的腳下地面暈黃一片。
與云非白作辭上車時,他忽然扯住我手。
我回頭訝然望向他。
他忽然向前一步,輕輕抱了我一下,過了許久,才慢慢松開手,道:“路上小心。”
我呆了一晌,又一晌,待反應過來,心里的一把油菜花登時噼里啪啦一陣怒放,怒放到我手心微微發(fā)抖,心里直發(fā)酸。
他不知道,我等這個擁抱,等了有多久。
我抬頭望望天,眨了眨眼,吸了吸鼻子,點頭道:“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