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2節(jié) 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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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連小桃也覺得我很有被雷劈的可能性。
我嘆了口氣,憂郁的抬頭望著天。天空瓦藍瓦藍,天邊上飄著幾朵白白的白云,金燦燦的太陽高高掛。我瞇眼望著晴朗朗的天,沉思了下,道:“這樣,我數(shù)一二三,數(shù)完了要是下雨的話,我就不去提親,要是還像現(xiàn)在這樣,我即刻就去登門提親。”
小桃想了下,道:“小姐,不如咱們來下一注吧,我賭你數(shù)完一二三,立即會打雷刮風(fēng),而且下雨。”
我道:“那我賭不會。”
小桃掏出兩塊銅板放在地上,想了想,又加了兩個銅板。
我從袖子里摸出有且僅有的幾串銅板也放到地上。
孰料,我手指頭還沒從地上拿開,便見天色一暗,太陽忽隱,抬頭一瞧,天邊飄來一朵黑云,我剛張了張嘴巴,便聽驚天動地一聲雷劈,豆大雨點子登時嗖嗖砸下。
我被澆的心涼透透,不僅涼,還一陣陣的酸楚。
本老女果然是天煞孤星的命么?
雨驟收,俄而,云開日又出。
我抹了把臉上雨水,從地上搖搖晃晃站起來,對小桃道:“你小姐我心肝疼,回緊熬一碗藥,我喝了窩被窩里哭一會兒。”
從墻根兒下拐出來時,迎面卻撞見云非白正送了一男一女出來,男的四五十上下年紀,女的十七八歲,著了一身寶藍衣裳,面目端莊靈秀,瞧著甚是可親。
不用猜,也知是柳嫣父女。
云非白站在門口同他們拱手作辭。
臨上車時,柳嫣忽然頓住腳,回過頭將云非白望了兩望,咬了咬唇,像是要說什么,可能一時又沒想到好的用詞,頓了頓,便化作了脈脈含情一笑。
云非白亦回了她一個脈脈含情的融融笑意。
大珠小珠落玉盤,此時無聲勝有聲,本老女扒在墻邊邊上看,心中略略發(fā)酸。
我捂著胸口,正欲挪腳走開,云非白卻忽然將目光移了過來,本老女偷窺的目光尚未來得及收回,就那么在半空上堪堪與他對上。
我忙拿袖子遮住臉欲逃。
云非白卻已疾步走了來,叫我:“阿離!”
本老女看著身上被雨澆的濕透透的衣裳鞋子,在心里想象了一下此刻自己的狼狽風(fēng)采,頓住腳,扯開嘴角,做出一個微笑的表情,轉(zhuǎn)過身。
云非白走上來,蹙眉道:“怎么弄成這個樣子了?”
我低著頭吶吶沒言語。
他頓了下,上來握住我的手,道:“來了怎么不進去,偏要在淋雨?”
我抽開手,嘿嘿一笑,道:“聽說柳大小姐來提親來了,怕,怕不甚方便。”
云非白沒做聲,面上浮出一抹笑意,頓了好一頓,緩緩開口,道:“我告訴他們我已經(jīng)有了意中人了。”
我愣了一愣。
他伸過手來重又握上我手指,道:“阿離……”
后面的話尚未來得及出口,忽見甄府里一個小廝突然蹭蹭噌竄了出來,連滾帶爬沖到我面前,放聲尖叫:“小姐小姐,不好了,府里來了個下巴沒長毛的公公,說皇上下旨,宣您進宮!”
我踉蹌了下,腳下一軟,險些摔到地上去。半天緩過神來,才猛地記起皇帝老兒子那檔子事來。
我的頭隱隱作痛,看來是東窗事發(fā)了。
匆匆趕回去,換了身衣裳出去接旨。
那宣旨太監(jiān)站在離我一丈遠的地方,小心翼翼將我打量,我近一步,他立即神色緊張的朝后連連退了三步,叫我十分心酸。
沒想到我不僅讓男人聞風(fēng)喪膽,居然連太監(jiān)也對我畏懼至此,我登時不由得再次將自己驚為天人。
我被一頂小轎子抬進了宮。爹爹與我同去。
半個時辰后,我生平第一次見到了傳說中的皇帝。然后訝然發(fā)現(xiàn)其實皇帝并不是什么龍顏,而是一張和普通人一樣的一張人臉,臉上和當(dāng)年我的外祖一樣,被歲月雕刻上了很多慈祥而和藹的皺紋。
他此番召見我的目的很簡單:純屬好奇。作為一個知名度和他相提并論,讓京城男子皆聞風(fēng)喪膽,并成功的引發(fā)交通阻塞,連累他老兒子被踢進臭水溝里的傳奇老女,他認為很有必要見上一見。
唔,這是一個極具膽識的老頭。
他圍著轉(zhuǎn)了三圈,又上下打量了幾眼,然后朝站與一旁的爹爹哈哈一笑:“甄愛卿,原來這就是你那閨女啊……哈哈……久聞大名,久聞大名吶。”
這句話說的很實在。
前來一睹本老女風(fēng)采的還有他的大老婆和幾個小老婆,自然,她們也并不是什么鳳顏,也長了一張和普通人一樣的人臉,臉上也因人而異,雕刻上了慈祥而和藹的皺紋。
年齡最大,臉上皺紋最多的皇后拉著我的手和藹的問我:“今年二十了?”
我道:“是。”
她欷歔一聲,又和藹的問我:“親事還沒定下來么?”
我道:“是。”
她又欷歔一聲,后跟著的幾個妃子立刻齊齊抹了一把同情淚。
為表示撫慰并解決我對京城人民造成的巨大傷害,皇帝特特請來了天相師為我卜命。
記得六歲那年,藥師谷來了一個江湖神算,某日花前月下酒足飯飽后,外祖拿了我的生辰八字,讓他給我算一算。
那神算一瞅,將我上下打量了幾眼,嘆息一聲,然后撂下酒壺,起身回了房里,絕食了三日。
第四日,他便面帶菜色前來作辭,走之前,他與我道了一句:“自求多福。”
我悄悄的往他包袱里塞了兩個饅頭。
第二年時,谷里又來了一個道士,某日仍舊是花前月下酒足飯飽后,外祖又拿了我的生辰八字與他看。
那道士一看,將我打量幾眼,同那神算一樣,撂下酒壺,回了房里,絕食三日。
第四日,他來告辭時,也與我說了句同樣的話:“自求多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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