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2節(jié) 遭遇猛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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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林端著95式步槍走在隊伍前面擔任尖兵，一個多小時的追蹤，還沒發(fā)現(xiàn)桑坤的影子，整個坑道不太長，卻耽誤了許多的寶貴時間，因為他們不得不排除猛虎小隊留下的陷阱、詭雷和各種機關(guān)。
憑著叢林里桑坤等人留下細微的痕跡，肖楠知道自己沒有跟錯方向。一夜未眠，再加上凌晨緊張的戰(zhàn)斗，戰(zhàn)士們一直緊繃著神經(jīng)，現(xiàn)在大家多少都有些疲憊，算了算距離，已經(jīng)追蹤了近7公里。在原始森林里行進可不是什么容易的事情，樹木盤根錯節(jié)，藤蔓纏繞，雜草叢生，幾乎把整個叢林連為一體，行進速度異常緩慢。
肖楠定了定神，示意隊伍暫停前進，他取出微型筆記本電腦，連接北斗系統(tǒng)，調(diào)出這一地區(qū)的地圖，確認了一下自己的位置，把隊員們召集到身邊低聲說道：“必須加快行軍速度，如果桑坤逃到他的第二營地或者與他的手下接上頭，我們將失去這次良機。不能除掉桑坤，我們之前的一切努力將毫無意義。”
看著大家沒表態(tài)，肖楠心里知道，對此大家都習慣了，經(jīng)過生死考驗親如兄弟般的信任，有些時候話不必多說，大家都明白。
看著隊員們默不做聲，肖楠下達了命令：“所有人注意，大林尖兵，蠻牛斷后，全隊成一字隊形前進。”
經(jīng)過艱難的跋涉，與叢林里的樹根、藤條拼搏，戰(zhàn)士們臉上多少都掛上了一些汗珠。走在隊伍最前面的大林突然收住腳步，舉起了手臂，示意大家有情況，憑著多年的作戰(zhàn)經(jīng)驗，一股異樣的感覺襲上心頭，那是危險的信號。
突然“砰”的一聲槍響，沒來得及隱蔽的大林仿佛被人用大錘掄中了腦袋，整個原本彎腰搜索前進的身體直接被打得仰面飛起，“咕咚”一聲就撞在了身后的樹干上，又摔倒在地。
緊跟著對面叢林里槍聲響成一片，身邊的草叢與灌木不斷地被打折。
“敵襲，12點方向。”肖楠對著無線電低聲怒吼，不顧彈雨撲上去把大林拖回來隱藏在一棵樹后。
“大林，大林……”肖楠搖晃著兩眼發(fā)直、瞪著天空的大林焦急地吼著。
大林頭上的凱夫拉頭盔被子彈鉆了個大坑，“還好，沒事。”肖楠摸了摸他的腦袋長出了口氣，又伸手摸了摸他的后頸，脖子也沒斷，繼續(xù)搖晃，“大林，大林……”
“別……別搖……我……我惡心。”大林終于出了聲。
“你小子敢死，我拎著槍找閻王拼命。”看大林沒事，肖楠松了口氣，“躺著別動，你腦部受到震蕩，休息一下。”
“頭兒，我變成刑天了。”大林躺在地上冒出一句話，眼睛直愣愣地瞪著樹頂，一副白癡的樣子。
小說看多了！肖楠心里罵了一句，沒理會大林的胡言亂語，端起槍對著喉麥低聲嘶吼：“林蕭，給我搞掉那個打黑槍的！”
“收到，完畢！”林蕭的回答很簡單，慢慢收回槍……轉(zhuǎn)移陣地。
“他們?nèi)瞬欢�，看情形都是老手，注意隱蔽。”聽著槍聲，肖楠判斷出對方不簡單，對方每次開火都不是盲目射擊，很沉穩(wěn)，不像一群烏合之眾。
槍聲慢慢地停了，雙方都隱蔽得很好，大家都沒了目標，沒必要浪費彈藥，整個叢林又陷入了一片死靜。
“有沒有人受傷？”肖楠詢問隊員們的情況，盡管在槍響的同時大家都迅速地隱蔽了起來。
“蠻牛左腿被流彈擊中。”耳機里傳來艾虎的聲音。
“沒事，是擦傷，不妨礙行動。”蠻牛聲音鎮(zhèn)定地說。
“砰”的一聲槍響，“清除！”耳機里傳來林蕭冰冷的聲音。在和對手短暫地對峙之后，對方被林蕭打爆了頭，子彈打碎瞄準鏡從右眼鉆了進去。遇到林蕭這個狙擊天才，對手顯然是嫩了點兒，在林蕭發(fā)現(xiàn)他的時候，他也發(fā)現(xiàn)了林蕭，可林蕭快了那么半秒。
“艾虎，使用熱成像儀。”肖楠伏在一個草坑里舉著槍一邊說，一邊謹慎地搜索。
“收到，完畢。”艾虎迅速從背包里取出設(shè)備架在草叢里了。
“頭兒，發(fā)現(xiàn)目標，在11點鐘方向，那棵橡樹旁的灌木后面，只有一個，其他人可能穿著防紅外線作戰(zhàn)服，位置無法確認。”
“林蕭，干掉他。”
“砰……”林蕭開火了，在艾虎的配合下，趴在灌木下的目標被林蕭一槍擊中。艾虎盯著熱成像儀上的黃影慢慢地暗淡下來，說道：“目標終結(jié)。”
寂靜，出奇的寂靜。
幾分鐘后，尼爾遜開口打破了沉默：“對面的中國朋友，我有話要說，我的名字叫尼爾遜，是猛虎雇傭兵團第三小隊的隊長。”一口還算流利的中文。
剛才槍響的一刻，尼爾遜心里一陣暴怒，他暗罵了一句，哪個渾蛋這么冒失，敵人還沒進入伏擊圈就開槍？擊中的只是對方的尖兵，仔細詢問之后才知道是桑坤的保鏢察猜，他心里咒罵著這個沒用的東西，什么也不懂就胡亂開槍，暴露了目標。拳王再厲害也不是軍人，沒有經(jīng)過嚴格的作戰(zhàn)訓練，不懂戰(zhàn)術(shù)配合。另外，尼爾遜從對面中國軍人的反應速度和戰(zhàn)術(shù)動作中發(fā)現(xiàn)，這些人絕不是普通的中國士兵，而是訓練有素、戰(zhàn)斗經(jīng)驗豐富的特種兵。
尼爾遜，原來是他，怎么做了雇傭兵了？肖楠心里想。他曾經(jīng)聽自己的狙擊教官說過尼爾遜這個人，而教官對尼爾遜的作戰(zhàn)天賦很是贊賞，在“愛爾納•突擊”國際特種偵察兵競賽上，中E兩國特種部隊作過不止一次的技術(shù)交流和對抗演練，彼此很熟。
見對方?jīng)]有做聲，尼爾遜點上一根煙深吸了一口，繼續(xù)說：“剛才被你們打死的是桑坤和他的保鏢，我們受雇于桑坤，既然桑坤已經(jīng)死了，我們不想惹麻煩，繼續(xù)拼斗下去沒有意義。這些人都是我的兄弟，我把他們帶出來就有責任把他們完整地帶回家，我不想再出現(xiàn)無謂的犧牲。而這些人都是我的老部下，是絕對會服從我的命令的，我覺得這樣對你我雙方都有利。”
“頭兒，我已經(jīng)找到他的位置，9點鐘方向，是否開火？完畢。”耳機里傳出蠻牛的聲音。
“有幾成把握？完畢。”肖楠輕聲問道。
“三成，完畢。”蠻牛說。
“林蕭你呢？完畢。”肖楠問。
“最多四成，他躲在樹后，所有要害都隱蔽得很好，完畢。”林蕭沉默片刻后回答道。
肖楠考慮了一下，說：“先不要開火，完畢。”
尼爾遜坐起身靠在一棵樹上，仰著頭看著樹冠，慢慢地吸著煙繼續(xù)說道：“以前在‘愛爾納•突擊’國際特種偵察兵競賽上，我和你們的特種部隊作過交流。那時我也是個特種兵，和你們做過對抗，關(guān)系還不錯。說實話，我很佩服你們。但我今天作出的決定并不是怕死，更不是怕得罪你們中國人，而是想和你們保留最后一點友誼。最重要的是，桑坤已經(jīng)死了，我不希望我的兄弟死在這場無謂的戰(zhàn)斗中。”
尼爾遜知道，如果戰(zhàn)斗下去，他們可能會全軍覆沒，不如盡早脫離戰(zhàn)場，盡管做法有些懦弱，可他真的不想和中國人作對。以前在“愛爾納•突擊”國際特種偵察兵競賽中，他和中國軍人私下有個約定，那就是他們之間的友誼會保持到兩國開戰(zhàn)為止，意思就是他們之間的友誼會保持到死的那一天，因為以現(xiàn)在的形勢來看，兩國開戰(zhàn)的幾率近乎為零。另外他知道，只要中國人想追查，他們絕對無所遁形，中國軍人早晚會找到自己頭上，那時……或許自己真的要隱居田園了。從雇傭兵的角度考慮，尼爾遜覺得和中國人對著干真的不值得，所以權(quán)衡再三，他作出了這樣的決定：與中國人講和。
“尼爾遜先生，我們之間沒有過節(jié)，但是我對雇傭兵沒有好感……”肖楠淡淡地回答。
尼爾遜露出一絲苦笑，說：“作為一個習慣了硝煙的士兵，我無法回歸平靜的田園。每個夜晚我都無法安睡，曾經(jīng)逝去的戰(zhàn)友時時刻刻在召喚我，我常常從噩夢中驚醒，作為同行或許你能明白這種感受。”他用力地吸了一口煙，將煙屁用力地摁進樹下的腐葉里，“我已經(jīng)表明了誠意，你們發(fā)現(xiàn)我但是沒有開槍射殺，說明你們并不想進行這場無謂的戰(zhàn)斗，如果可以，請不要繼續(xù)追蹤。”說完這些話，尼爾遜豎起耳朵等待對方的回應。
“尼爾遜先生，希望下次不是在戰(zhàn)場上遇到你。如果那樣，或許我們會成為不錯的朋友，你的中文講得很不錯。對了，陳長龍教官常提起你。”肖楠明白，戰(zhàn)斗一旦打響，雙方的傷亡都會很大，既然桑坤死了，這次任務(wù)已經(jīng)完成，確實不必再做無謂的犧牲。既然對方有這種想法，何樂而不為呢？
“謝謝。”尼爾遜很驚訝，陳長龍可以算是他的老相識，也是在“愛爾納•突擊”國際特種偵察兵競賽上認識的，是一名非常出色的狙擊手，按著他的性格，能經(jīng)常提起自己可不容易。“哎……希望還能有機會見面，老伙計，只是不知道這輩子是不是還有命再見。”
片刻，尼爾遜帶領(lǐng)著“猛虎”悄然撤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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