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8節(jié) 條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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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日羅爾帶著一個陌生人再次造訪。
“梁教授，我先來給你介紹。”羅爾指著身邊一位年約50歲的歐洲人說，“這位是C國著名生物學家列夫，是我們實驗室轉(zhuǎn)基因技術(shù)專家，也是這個項目的負責人。”
列夫今年50歲，他曾經(jīng)是C國最年輕的生物學家，后來因某些原因被扣押，輾轉(zhuǎn)流放成為一名苦役。在他接近絕望、面臨崩潰、準備死心塌地地在勞役中度過下半生的時候，一個陌生人——流放看守伊萬給了他希望，許諾帶他走，而唯一的條件是為伊萬的雇主工作，列夫本來已經(jīng)熄滅的求生之火又熊熊燃起。
后來列夫才知道，是徐峰買通了伊萬作為內(nèi)應(yīng)，叢林之狐傭兵團的約翰與10名雇傭兵潛入他的流放地，將列夫從苦營里救了出來，輾轉(zhuǎn)來到這里已經(jīng)4年多了。
梁教授禮貌地和列夫點頭致意，又對羅爾說：“雖然在你們的逼迫下我不得不妥協(xié)，但我是有條件的！”
羅爾仿佛早就料到了這些，沉穩(wěn)地說道：“說說看！”
梁教授緩緩說出了自己的條件：
第一，保證自己在實驗期間，即在被釋放回到中國之前的絕對安全。梁教授知道，這第一條要求是沒有什么實際意義的，答應(yīng)與否都一樣，自己的性命在對方手里攥著，有用時是棋子，沒用時是棄子。提出這樣一個沒有意義的條件，目的就是給對方一個信號、一個錯覺——他很珍惜自己的生命，不會逃跑。
第二，在實驗期間，實驗內(nèi)容不得觸犯任何國家的任何法律，不違背良心和作為科研工作者的行為準則，如果出現(xiàn)以上情況，梁教授有權(quán)終止合作。為了保證實驗安全，整個實驗進度由梁教授控制，實驗成果在公布于世后歸梁教授所有。而這一條給對手的信號是，他不會白合作，他也追求名利，雖然合作是逼不得已，名利他還是要的。
第三，要定期和家里聯(lián)系，讓家人安心，也是為了能知道家人是安全的。
這三個條件里前兩條完全是煙幕彈，讓對手知道自己是個貪生怕死、唯利是圖的人，讓對手掉以輕心，他膽小、好名利，不要把他想得太復雜。第三條是最主要的，和家里取得聯(lián)系，報平安，一是為了讓家里人知道自己還活著，二是這是傳遞消息的渠道，把自己的情況盡可能地傳回國內(nèi)，希望能得到營救，至于成不成，只能說謀事在人，成事在天了。
這些是為了爭取時間來考慮自己的處境和求救的方法，因為他知道對方不可能馬上答應(yīng)自己的要求，這段時間他可以認真考慮自己該如何把自己遭受綁架的信息傳出去。
聽完梁教授的條件，羅爾沉默半晌：“教授，你的條件我們不可能完全答應(yīng)，即使是同意的那部分，也是有限度的。”
羅爾坐在沙發(fā)上，靜靜地看著梁教授：“我們可以完全保證您的安全，從現(xiàn)在到實驗結(jié)束，并完全遵照您的意愿來控制實驗進度，不涉及違法犯罪行為。如果您在實驗工作中發(fā)現(xiàn)違法行為，可隨時終止與我方的合作。實驗成功后成果歸您所有，但是我們享有技術(shù)的優(yōu)先使用權(quán)，這一點您滿意了吧？”
聽完羅爾的話，梁教授面無表情地問：“其他的呢？”
“其他的……我們正在考慮。”羅爾猶豫了一下繼續(xù)說道，“這個我要請示老板，但您不要抱太大的希望。”
梁教授見狀緩緩上前坐到羅爾對面，直言道：“如果不能和家里聯(lián)系，我是不會開始工作的，我這個要求不過分，我只是想報個平安，并確認家人的安全。即使你用家人要挾我，讓我被迫答應(yīng)與你們合作，但是你真的相信我會真心實意地和你們合作嗎？”
羅爾沉默片刻：“我去請示老板！”隨后又陰著臉說，“教授，不要讓我失去耐性，我也是有底線的，這個世界上不是除了你就沒有別的腦科專家，再找一個無非多費點兒時間而已！”說完轉(zhuǎn)身出門。
教授針鋒相對地對著羅爾的背影說道：“我雖然不是唯一的，也不是最好的，但你們卻把我弄來，如果你們想再找一個，那也不會讓我提條件了，你們早就把我殺了！”
列夫看著梁教授說：“梁教授，羅爾教授和徐先生對我們這些人都很好，對我們很尊敬，我在這里也很自由，這里還能提供世界一流的實驗設(shè)施和實驗環(huán)境、最齊全的科研資料，這對一位研究員來說是實現(xiàn)自己夢想的階梯。”列夫?qū)淌谥v述了自己的過去，不難看出他對這里的生活很滿意。最后他一臉神往，感嘆著說：“我的夢想將在這里實現(xiàn)。”
“你是重獲自由，我是新入牢籠，這不一樣，我和你也不一樣，我有自己的祖國，在那里我可以研究自己的課題，我會很開心地為我的祖國貢獻我的光和熱，而不是為這么一個莫名其妙的組織。”梁教授有些激動地說。
列夫一臉的無奈：“我懂得被監(jiān)禁的滋味，在流放地，我差點被凍死。這里不是牢籠，每個人都是自由的，希望你好好考慮。”
“謝謝，我會考慮，不過要答應(yīng)我的要求，否則你們就不要奢望我提供技術(shù)。”梁教授深吸了口氣，看著列夫。
列夫搖了搖頭轉(zhuǎn)身出去了，臨走低聲說了一句“難以理解的中國學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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