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1節(jié) 第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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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要追溯到幾年前的一個冬天,在四川省境內(nèi),峨眉山腳下的一座小城市的一間大型超市中。
窗外天色昏暗,我低頭對著碗里的泡面扒了幾口,熱呼呼的面條下肚,身子馬上就暖了起來。
我叫王小明,是一名超市保安。聽到“保安”這個詞,大家差不多都會想到那些不分白天黑夜,身上都披著一身制服,腰帶上別個對講機(jī),在一些個商場、小區(qū)、公司門口像個傻子一樣?xùn)|逛逛西逛逛,有事沒事給別人制造點(diǎn)麻煩,提高下自己知名度的人。
沒錯,我就是這樣的一個人。但是從我開始干這行就很明白,這所謂的保安,在很多人眼中其實(shí)也就是一條看門狗。為啥呢?因為這活兒平日里沒什么大事,也就應(yīng)付一些小偷小摸。估計在很多人眼里,整天坐在那里吃吃喝喝,沒事了四處逛逛,就為了拿那點(diǎn)連買狗糧都不夠的鈔票養(yǎng)活自己,做這樣的工作就是一種不上進(jìn)的表現(xiàn),所以他們打心眼兒里瞧不起這行。
今兒個輪到我和老李頭值班,外邊老李頭披著個大衣,手里揣著手電晃悠悠地往這邊走來。剛進(jìn)門,他喘了兩口白氣,抖了下身子,走到我邊上拿起桌上的杯子喝了兩口熱水。
“我說老李頭,這外面這么涼快,你咋就回來了呢?”我端起面碗吸了兩口湯,咂巴了兩下嘴,瞥了眼窗外。
老李頭是個老保安,干這行都二十多年了。我剛來的時候,就一愣頭青,還就靠他的照應(yīng),才能安安穩(wěn)穩(wěn)地干到現(xiàn)在。
老李頭咽下嘴里的熱水,從鼻孔里噴了一口氣,擰著杯蓋從我旁邊扯了把椅子坐下來,捂著杯子的手指了指窗外,笑罵道:“去!你小子別的本事沒有,這偷懶打諢的本事倒是一流。別他媽的把賊不當(dāng)人,就你聰明?沒準(zhǔn)那些個賊就瞅準(zhǔn)了這鬼天氣,咱們不會出去,明兒個東西丟了,我看你還得瑟。”
我喝完最后一口湯,見老李頭又開始說教了,心里邊有點(diǎn)不耐煩,不過也不敢當(dāng)著他的面說出來,只好站了起來,伸出手討?zhàn)埖溃?ldquo;好好好!您老說得都對。我現(xiàn)在就出去看看,行了吧?”
老李頭還沒等我走到門口就喊住了我:“回來!”
我有些無奈地轉(zhuǎn)過頭,看著老李頭,有氣無力地問了一句:“您老又有什么指示?”
老李頭站了起來,走到我面前,一臉的好氣又好笑,把我按回椅子上,指了指外邊:“我才剛回來,你小子就出去。外邊這么冷,這老板又沒給咱加工資,你瞎積極個啥?”
聽到他這么說,我就知道他準(zhǔn)是又要拉著我陪他聊天了。要說只是單純地瞎掰打屁那倒也罷,可這老李頭愛講不愛聽,而且講起來沒完沒了。說起來吧,他比我大二十好幾歲,多聽他講講也沒什么,可這問題就是,他盡講他以前碰到的那些破事兒。這些個事,打從我來了之后,他就說了不下百遍,叫誰聽這么多遍同樣的事兒也會感到厭煩。
“趁這會兒空著,我就跟你講講十年前我撞邪的那件事吧……”老李頭捧著杯子,眼睛看著窗外,仿佛陷入了回憶。
瞧!我這一聽開頭就知道他要講哪件事了。要說干我們這行的,一般都比較忌諱提這玩意兒,原因就是我們工作的時間很多都是深更半夜。想想就知道,黑燈瞎火的,在空蕩蕩的商場或者公司里頭轉(zhuǎn)悠,手里邊就一個手電,這萬一要是聽到點(diǎn)什么看到點(diǎn)什么……
可巧的就是,老李頭說得還十分的玄乎,就好像電影里邊放的一樣。
“……那天晚上,我一個人在商場里巡邏,剛走到二樓拐角的地方,突然——”老李頭說得一驚一乍的,還十分投入地抬頭看了看窗外,眉頭一皺,突然站了起來,“誰在那兒?”
“我靠!老李頭,你說這么投入干嗎,想嚇?biāo)牢野。?rdquo;我被老李頭這么一嚇,趕緊轉(zhuǎn)過頭看向窗外,可是什么都沒有看到。心中便不免有些惱,剛想再說說他,一轉(zhuǎn)頭,就看到老李頭已經(jīng)開門出去了。
如果我早知道老李頭這一出去會引出那么多的事端,甚至因為這,害得我處在了生死存亡的邊緣,我就是死也不會讓他出這個門。不過,等我后悔時,一切都已經(jīng)晚了。
“誰他媽的不在家里暖被窩,這會兒跑出來找抽?”我打開窗戶,探出頭去。一陣?yán)滹L(fēng)吹得我直哆嗦,趕忙又把窗戶關(guān)了起來。雖然只是開了一會兒,不過確實(shí)看到大門口有一個人影。
透過窗,我看到老李頭走到那人身邊,不知道和他說了些什么。那人有些遲疑,站在那里沒有動。
我瞅著有些擔(dān)心,拿起一旁的對講機(jī),對著里邊問了句:“老李頭,什么事兒?需不需要我出馬?”
老李頭聽到對講機(jī)響,從腰間拿起對講機(jī),回過頭對我招了招手。這時,對講機(jī)里傳來他的聲音:“沒事,就是個和尚。你小子別瞎操心,老實(shí)在里邊待著看監(jiān)控。”
我聽了,心里邊就沒太在意,拿起對講機(jī)隨口回了一句:“既然是個和尚,你還站在那里干嗎?”
“都說了讓你別管了,你廢話真多!沒聽清楚我的話?”我聽著心里邊有些好奇,這老李頭平日里最好偷懶了。有些個小事兒都嚷著讓我去做。今兒個還真是稀奇,居然要我別管。
我悄悄地把窗戶往旁邊開了一點(diǎn),隱隱約約地,我聽到老李頭對那個和尚說:“大師,你還是把包袱打開來給我看一眼吧。這我也是沒辦法,剛才看你從里邊出來,萬一里邊少了什么,我沒辦法交差。”
那和尚過了一會兒才開口,聲音有些猶豫:“這位施主,難道不能通融一下嗎?”
我聽了有些納悶,從來都沒見過老李頭對陌生人這么客氣。從里邊出來,那還需要問嗎?這么明了的事情,用得著這么客氣嗎?
“老李頭,要不要我?guī)兔Γ?rdquo;我把窗戶開得大了些,對著老李頭喊道。
“去!你小子給我老實(shí)待著,別瞎摻和。”老李頭回頭喝了我一聲,繼續(xù)回頭看著和尚。
老李頭越是這么說,我越是想知道這和尚到底有什么不同,為啥老李頭一個勁地不讓我摻和。所以,我沒有關(guān)上窗,反而是躥出身子,靠到窗邊,緊緊地盯著他們倆。
過了一會兒,那和尚似乎是被老李頭勸動了,拿下包袱,慢慢地放在腿上,看起來是要打開來給老李頭看?吹竭@里,我趕忙把身子往窗外伸了伸,想要看得更清楚些。瞧這包袱包得挺嚴(yán)實(shí),我忍不住猜著,這里邊到底是什么玩意兒?
隨著和尚一層層地打開,里邊的東西終于一點(diǎn)點(diǎn)地露了出來。
“靠!烏漆抹黑的,啥都看不見!”我死命地把頭往窗外鉆,想要看清楚和尚手里頭的東西。
老李頭在看到包袱里的東西后,就站在那里一動也不動。
“居士,你怎么了?”東西老李頭也看了,可是他一句話也不說,就這么站著,和尚的話他也好像沒聽到一樣,低著頭盯著包袱。
“這個死老李頭,站哪里不好,偏要擋著我看戲。”我左右晃著腦袋,想要繞過老李頭看看究竟是什么玩意兒讓他都看愣住了。
老李頭終于回過神了,伸出手,從包袱里邊,把那東西拿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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