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5節(jié) 第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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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申坡在家門口等她。
“咦，為什么不預約？”
“路過，看到新鮮出爐的雞尾面包，給你帶來。”
“請坐。”
“每天都做手術？”
一品點點頭。
“年入千萬？”
“沒結算過。”
他說：“最近你看上去比較累。”
一品點點頭。
“醫(yī)生也需注意身體。”
一品看著他微笑：“你有什么話說？”
“一品，一切都瞞不過你的法眼。”
一品不出聲。
他終于說：“一品，我們以后仍然是好朋友。”
一品微笑：“行，我答應你。”
王申坡松口氣，雙目忽然通紅。
“怎么了？”一品輕輕推他一下。
“真不舍得，可惜，我只是一個普通男人，我希望結婚后立刻生孩子，下班回來，妻子在家等我。”
一品安慰他：“很正常。”
“以后再也找不到比你更優(yōu)秀的女生了。”
“一定會有更適合的人在等你。”
“謝謝你一品，我們曾經(jīng)有過快樂時光。”
“是，你令我歡笑。”
“以后，每天晚上，我打電話來說笑話給你聽。”
“留待說給別人聽吧。”
“一品……”他嗚咽。
一品默然。
這個有點浮夸但不失熱情的男子忽然變得十分陌生，當初是怎樣走在一起的呢？八竿子都扯不到共同點，他天天在錢眼打轉，她拿手術刀。
“喝杯熱茶。”
“其實，我已經(jīng)買好戒指。”
“我知道你想結婚。”
他定定神：“把話說明了，如釋重負。”
“我還要到醫(yī)院探視病人。”
“我送你去。”
“不用了，我自己有車。”
換了比她調皮的二晶，也許會詼諧地說：“青山白水，后會有期。”
但是一品只覺得累。
看到病人，仍覺安慰。
胡可欣戴著特制面罩，精神甚佳，愛蘭已蘇醒，她母親正喂食。
診所與醫(yī)院來回奔走，十分消耗體力。
一品用冷水敷面。
看護見她出現(xiàn)，悄悄說：“姚以莉在等你。”
一品推開辦公室門：“姚小姐。”
“叫我以莉得了。”
“你氣色好極了。”
“楊醫(yī)生夸獎，我剛接拍一個廣告，客戶也那樣說。”
一品看著這位城內數(shù)一數(shù)二的美人兒，艷色天下重，繁華都會最重視美女裝飾，經(jīng)濟環(huán)境大佳時不在話下，此刻面臨衰退低潮，更需要漂亮清涼面孔解悶。
“楊醫(yī)生，你有功勞哩。”
一品笑而不語。
她根本不會承認姚以莉是她的客人。
不過，這位著名女演員每年都來請教她。
美人遺憾地說：“鼻子還是太尖了。”
姚以莉有點不知名外國血統(tǒng)，輪廓分明，非常上鏡頭，但老想精益求精。
一品輕輕說：“鼻尖最難做。”
“在楊醫(yī)生沒有難成的事。”
一品微笑：“你又不是獅子鼻。”
“歌星譚早馨的鼻梁是你墊高的吧。”
“誰？”
“楊醫(yī)生守口如瓶。”
“也許人家來求診時用別名。”
姚小姐笑著點頭：“是，你又不看娛樂版，根本不知誰是誰。”
“全中。”
“我也要那樣的鼻子。”
“你已公認‘第一美女’。”
“第一？”姚以莉惆悵，“不知十年后又是第幾。”
“過幾年你上岸嫁人，不必再理會排名。”
“嫁人？”她忽然笑了，“醫(yī)生，先替我除去左頰上大雀斑。”
“馬上可以做。”
一品發(fā)覺美女后頸有一個箭嘴形紋身圖案。
“是真的紋身？”
“是。”
“哎呀，要除去十分困難，為什么不用黏貼圖案？”
“不夠刺激。”
此刻，如云秀發(fā)，雪白肌膚，加一個青紫色紋身，確有震蕩感。
“醫(yī)生，胸前這顆痣也請一并除去。”
解開衣裳一看，一品“唔”地一聲。
是一顆凸出邊緣不規(guī)則黑痣。
一品說：“這顆痣需看皮膚醫(yī)生，我寫�？漆t(yī)生名字給你，馬上替你預約，你立刻去。”
“是什么？”
“我不知道，為安全計，還是先化驗為上。”
姚以莉不出聲，十多歲的她一向成熟，思緒心理一如中年人。
“臉上雀斑已經(jīng)消除。”
“謝謝醫(yī)生。”她取出香煙。
“以莉，香煙該戒掉了。”
姚以莉笑笑：“要戒的何止是煙酒。”
“毒品尤其不能沾染，一時刺激，終身受害。”
“楊醫(yī)生苦口婆心。”
“真似老人家，可是？”
“不，我愛聽，今日已沒人同我說真心話，身邊親友只會討好我，連親母親妹在內，因想自我身上討便宜，哪敢逆我意。”
“最不好聽是真話。”
“楊醫(yī)生也怕真話？”
一品學母親的口氣：“女婿呢，外孫呢？”
兩個妙齡女子都笑了。
姚以莉說：“如果環(huán)境允許，我也希望多讀幾年書。”
“相信我，你現(xiàn)在已經(jīng)夠好。”
看護進來說：“皮膚專科鄒醫(yī)生已在恭候。”
姚以莉點頭。
一品說：“我會與鄒醫(yī)生聯(lián)絡，如屬良性，我動手替你割除。”
“如果非良性呢？”
“屆時再說吧。”
“糟糕，這下子可要失眠了。”
語氣十分鎮(zhèn)定，真不愧是見過大場面的人。
看護待她走后，才忽然想起：“姚小姐送來蛋糕。”
“你拿去請人吧。”
“上天會妒忌紅顏嗎？”
這種問題如何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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