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4節(jié) 第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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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偉家遷居那日，只有云媽去送。
悠悠見父母都不在家，披上外套，預(yù)備外出，發(fā)覺大門上鎖，她連忙走廚房后門，也打不開，一個陌生強(qiáng)壯的女廚冷冷說：“是幼幼可是，你被禁足，請回房溫習(xí)。”
悠悠大哭。
那孔武有力的廚子哼哼說：“將來父母息勞歸主，不知會否如此傷心。”
小云伸手過去，被悠悠一掌推開。
廚子雖然冷血無禮，也許有點(diǎn)道理。
她們的手提電話也遭沒收。
小云忽然明白什么叫殃及池魚，她是無辜的，可是父母一竹篙打沉兩只船。
小云渴望長大。
十八歲，二十一歲，找到工作，有收入，經(jīng)濟(jì)獨(dú)立，有粥吃粥，有飯吃飯，盈虧自負(fù)，誰也管不住她。
這不表示行云一成年便會得作奸犯科，但自由自主，是她渴望。
小云也知道姐姐盼望什么，悠悠憧憬romantic love，她像是文藝小說女主角，沉迷被愛與愛人，可憐的悠悠。
小云在儲物室找到一束尼龍繩，走近悠悠房間。
“我縋你下去，不過，你要在一小時內(nèi)回來。”
悠悠用力點(diǎn)頭。
“同川哥說：將來再見。”
悠悠什么都愿答允。
“你知道爸媽回來不見人會報警處理。”
“明白。”
小云叫體重只有九十五磅的悠悠把粗繩縛牢在腋下，在自己房里把她緩緩放下窗戶。
悠悠落地一溜煙似溜走。
那一小時過得真慢，小云忽然后悔：倘若幼幼不回來怎么辦？原來她心中也不忿父母專制，所以才義助幼幼。
她在房里踱步。
她到廚房斟水，廚娘烘了那種大如蒲扇的巧克力餅干，剛自烤爐取出，香聞十里，小云取一個咬一大口。
小云見窗外人影一閃。
她奔上樓，果然，幼幼站在窗下，川流與她一起。
小云放下繩索，可是世事往往如此，下去比上來容易。
小云忙得滿頭大汗。
川流神色憂郁，他拉住繩子，似得靈猴般爬上二樓，再輕易把幼幼拉進(jìn)窗。
他緊緊抱住小女朋友，當(dāng)著小云，深深吻她。
小云睜大眼睛，他好似很有經(jīng)驗(yàn)的樣子，那陶醉的神情叫人心酸。
然后，他放開她，剛想攀窗，忽然想起什么，走近小云，響亮吻她額角，然后才滑下墻壁。
她們還沒有喘過氣，父母車子已經(jīng)回來。
悠悠連忙回房。
小云摸著額角，真沒想到川哥唇嘴那樣柔軟，她看著筆記本，一組字母忽然跳躍，它們一個個手拉手，圍成一個圈圈，發(fā)出咕咕笑聲，似少女的心。
小云伏在書桌上睡著。
“小云，小云。”隱約聽見母親叫她。
父親把她抱回床上。
“噗”一聲那塊香甜大餅干跌落地上。
云媽嘆氣：“小云宛如幼兒。”
“我不擔(dān)心她幼稚，我焦慮她貌寢。”
“真丑，不知怎地，生了一個丑女，真虧欠她。”
小云生氣，但又累得醒不過來抗辯。
父母出去找幼幼說話，小云用被子蒙過頭。
接著兩日，小云記得，家里很靜。
悠悠禁足，連學(xué)校亦不用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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