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5節(jié) 第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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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不語吩咐油漆師傅把客廳天花板漆成紫紅色，譬喻紅得發(fā)紫。
手提電話號碼改了，六六八八三八三。
她仍然很少回家來。解語覺得姐姐神采飛揚，說起新戲，甜蜜蜜，喜滋滋，即使與方玉堂最和諧之際，也沒有這樣開心。
解語開始覺得那幾百萬投資也許值得。
買笑嘛�；ú徽Z賣笑多年，現(xiàn)在也輪到她買笑了。
世上沒有免費午餐，無論什么，總得付出代價，那么高興，可知入場券不便宜。
從前低調(diào)的花不語忽然出起風(fēng)頭來，美麗姿容，名貴首飾，含蓄性感的服飾，像一顆新星似吸引人注意。
一個清晨，解語在床上看報紙，電話鈴響了。
熟人都已經(jīng)不再撥這個電話找不語。
原來是方玉堂。
“方先生，你好。”
幸虧一直叫他方先生，現(xiàn)在不必改口。
“不語在家嗎？”
“她現(xiàn)在很少回來。”
“她不是生意人才，投資過分龐大，怕有閃失，你有無勸她？”
解語訕笑：“我更加沒有頭腦。”
“那，你看著她傾家蕩產(chǎn)？”
“小本經(jīng)營，不至于此。”
“人人把她當(dāng)冤大頭。”
“方先生，你在什么地方？”顧左右而言他。
“我一直在本市，何嘗有走開過。”
原來如此。
“她要向我顯顏色，是嗎？”
解語仍然很客氣，不知怎地，她耐心地替每件事留個余地。當(dāng)下她聲線溫柔：“我想不，方先生，她已忘記此事，從頭到尾，她不發(fā)一言，不出一聲。”
“她恨我嗎？”
“她忙得不可開交，外婆的燉品要派人拿到公司去給她。你說，她哪里還騰得出愛與恨的工夫。”
方玉堂愣住半晌：“你勸她當(dāng)心。”
“沒法子，方先生，你已撒手不管，一切只得任她了。”
方某吁出一口氣。
他仿佛有點悔意，欲多說幾句，可是解語已沒有時間給他。
“我要去學(xué)�？窗�。”
“今日放榜？”
“是。”
“祝你高中狀元。”
解語乘車往學(xué)校。金榜貼在禮堂中央。布告前已圍滿同學(xué)。本來可到報館去查，可是解語還是回到熟悉的地方來。
她一眼看到成績，七個甲，三個乙。算是好成績，可是狀元另有其人。
有同學(xué)發(fā)現(xiàn)了她，竊竊私語。
不一會兒，老師出來，叫住解語。
“花同學(xué)，你成績是本校第一名，”她夸獎她，“做得好極了。”
全校第一？功課一向名列前茅的黃月嫻與袁定能呢，沒有為校爭光？
“由校方替你報名，現(xiàn)在成績單也在我處，你愿意到課室來領(lǐng)取嗎？”
好像什么事都沒發(fā)生過。
解語答：“我……沒穿校服。”
“不要緊，你又沒穿花裙子，今日非正式上課。”
“好吧。”
“還有，花同學(xué)，愿意回來念預(yù)科嗎？”
解語猶疑片刻。
“可先報名，然后，獲外國大學(xué)取錄的話，可以退位。”
嘩，這么多選擇，都為她設(shè)想周到�？梢娙苏娴囊约籂帤狻Ｒ蛔龀龀煽儊�，全世界和顏悅色。
真奇怪是不是，一樣是這個人，這副性格，這個環(huán)境，三個月前，同樣一幫人要掃她出門�，F(xiàn)在，同一票人要靠她光耀門楣。
解語不覺享受，只有感慨。表面上不露出來，恭敬地說是。
這當(dāng)事人都一字不提前事，又有誰會記得？一定可以皆大歡喜。
當(dāng)下，班主任走進課室，手中拿著一疊成績表。
同學(xué)們紛紛就座。
離開學(xué)校三個月，再回來，感覺怪得不得了。臺臺凳凳那么小那么硬，奇怪，以前怎么坐？
同學(xué)們訕訕地向她打招呼。
老師發(fā)表了最佳成績，眾人詫異地發(fā)出驚嘆。
領(lǐng)了成績單，解語到注冊處報名升讀中六。
教務(wù)主任輕輕說：“校長只做到這個學(xué)期末。”
解語抬起雙眼。
“她被調(diào)走了，明年新校長姓唐。”
呵，有這樣的事。解語本來只來看成績，沒想到意外獲得平反。
“歡迎你明年回來。”
解語朝她一鞠躬。她取了成績表離開學(xué)校。
到了家，立刻撥電話給張老師，那邊是深夜，她在錄音機上報告喜訊。
不語的制片撥電話過來：“二小姐，語姐問，你成績?nèi)绾�，可要到報館去查一查？”
“已經(jīng)取了成績，七個優(yōu)。”
那見多識廣的制片忽然倒抽一口冷氣：“什么，你考試時吃過什么，這種成績是真人可以做到的嗎？”
無人比他更會說話，不愧是制片家。
“我立刻去向語姐報告。”
解語被他逗得笑出來。
隔一刻，方玉堂秘書也來打聽。
幸虧考得好，否則，眾人如此噓暖問寒，怎么吃得消。
“替我謝謝方先生，是張老師幫我開的竅。”
解語很累，倒在床上睡著。
真幸運。
外婆回來，推她，她迷迷糊糊回答。
“揚眉吐氣！可以挺起胸膛來做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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