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1節(jié) 第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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郯其大草原上難得的陰天，云層低低地壓在頭頂上，灰蒙蒙的一片。
四大貴族之一的郭家的老族長郭科爾正端坐在軻華的右下首，魁梧的身體霸占了整個案幾，腦袋卻相當(dāng)?shù)男�，從遠(yuǎn)處看去，人們只能看到那常年喝酒導(dǎo)致的酒糟鼻又大又紅。
“大君，叛賊阿不爾斯已經(jīng)有了確切的消息。那個狗崽子居然逃到了九華，聽說九華部的大君熱烈地招待了他。怪不得這次大君大婚他們沒有派人來祝賀，連賀禮都沒有，原來早就做好了要為阿不爾斯出頭的準(zhǔn)備。”
“他們不是為了阿不爾斯出頭。”軻華指著桌面上偌大的一張草原地圖，指著一處圈地，“這里是郯其大草原上最肥沃的一塊土地，現(xiàn)在九華占了七分，我們蒼蒙占了三分。”
郭科爾冷哼：“難道他們九華想要獨吞整個大草原不成！原本我們蒼蒙還占了四分，如果不是阿不爾斯那個蠢貨，為了大君之位居然聯(lián)合外部，把我們的土地‘賤賣’給了九華那群老狐貍，我們蒼蒙也不至于落到要向大雁求和的地步！”
軻華沉著頭不吱聲。
郭科爾起身道：“大君，為了我們蒼蒙的繁榮，我們必須奪回自己的土地。”
軻華靠在椅背上，問他：“你有什么計劃？”
郭科爾把拳頭揮得虎虎生風(fēng)：“要什么計劃！大君只需要把你的虎狼騎借給我，我就能夠為大君報仇雪恨，把阿不爾斯的狗頭砍下來。”
“虎狼騎？”
“對！我只要一千騎兵。”
“虎狼騎統(tǒng)共只有三千。”
“那五百！”
軻華沉吟了一會兒，嘆道：“阿不爾斯是我的兄弟。”
郭科爾相當(dāng)惱怒地吼著：“如果不是他，您早就是我們蒼蒙名正言順的大君！我們蒼蒙的武士們也不會因為他的野心而自相殘殺丟了性命。”他站起身，慎重地勸道，“大君，婦人之仁要不得！”
軻華盯著這個大漢，似笑非笑地道：“郭科爾，你認(rèn)為我很仁慈？”
輕飄飄的一句話，不知為何，居然讓郭科爾打了個寒戰(zhàn)。
對，他們蒼蒙的人已經(jīng)習(xí)慣了這位新大君的“平和”，差點忘記他重回蒼蒙的那一日帶來的腥風(fēng)血雨。蒼蒙的武士們再如何殘酷，也不會殺了自己的親生父親，逼瘋父親的側(cè)閼氏，追殺自己同父異母的兄弟姐妹。
軻華是岐崀山上最兇狠的狼王，他兇殘、冷酷、無情、嗜血，熱愛殺戮。
這樣的男人生來就是要成為大草原上的霸主！他怎么會仁慈！
“父親，父親！”郭鶯搖著他。
郭科爾這才如酒醒了一般跳了起來，喃喃地對著女兒道，“安心吧，大君根本沒有被大雁那只狐媚子迷惑。大君是狼，等到了寒冷缺食的冬天，不用你勸，他就會主動咬死那只狐貍，給我們蒼蒙的子民充饑。”
郭鶯聞言，笑意盈盈地道：“父親您消息太慢了。大君已經(jīng)很多日沒有去過大雁公主的帳篷了，除了新婚，他們兩人連面都沒有見過。”
郭科爾打量了一下女兒的身段，點頭道：“果然大君還是喜歡我們大草原上最美麗的羽衣甘藍(lán)，大雁公主那種嬌花，太柔嫩了，稍微用點力就折斷了性命。”
“可我還是擔(dān)心……”
郭科爾灌了一口酒，打斷她的話：“不用擔(dān)心，只要你替大君生下世子，你就會是蒼蒙最尊貴的女人。”
“你們只需要保護(hù)她，不許任何人踏入她的帳篷一步。”另一頭，軻華吩咐著赤那，想了想，又補(bǔ)充道，“側(cè)閼氏也不許進(jìn)。”
“是。”
軻華疲憊地揉了揉鼻梁，半晌才問：“閼氏還是不肯服用大合薩送過去的藥材？”
“閼氏的女奴收倒是收了，不過我隔著簾子偷偷瞧過，東西都原封不動地放在了一旁。她們熬藥的罐子不許人靠近，不過聞著那氣味的確不是我們蒼蒙的草藥。”
“幾日了？”
“有七日了。”赤那回答，遲疑了一會兒，猶豫地問，“大君，她們大雁的女人是不是……都相當(dāng)?shù)拇嗳酰?rdquo;赤那比畫了一下，“我看她們的骨頭都相當(dāng)?shù)募?xì)小，跟馬鞭差不多粗，不會碰一下骨頭就斷了吧？”
軻華疑惑：“怎么可能，那是人的骨頭。”
“可是，大君您……”
軻華恍然大悟，點頭道：“對！她們相當(dāng)?shù)娜跣。透菰系男⊙蚋嵋粯�。只要你碰了她們，就得�?dān)心她們隨時給你一蹄子，踹斷你的鼻梁。”
赤那隔著裊裊的香煙，盯著大君不停揉著的鼻梁看了又看，實在琢磨不透大雁這群羊羔到底是弱還是強(qiáng)。
“還是我最厲害！”顧尚錦揮汗如雨地壓著小狐貍的脊背，用緞帶將小東西的四肢都捆縛了起來，最后揪起它的尾巴在臉蛋旁掃了掃，“唉，真想把你做成圍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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