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2節(jié) 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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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可不是我搬的，是小蘇弄的。我看今天天氣好，提了一句，他就給搬樓下來了。”陳媽媽說著話，在圍裙上擦著手站起身，看向抒默的背后，“田峻呢？怎么就你自己回來的？”
“他單位有事，一個電話就叫走了。你也知道他那工作，說起來時間彈性大，其實壓根兒沒有自己的自由時間。”
“男人以事業(yè)為重，應(yīng)該的。”陳爸爸接過了話，“飯什么時候不能吃？”
抒默低頭往廚房走。
蘇政跟了進去：“默默我?guī)湍恪?rdquo;
抒默取下了圍裙系上，沉默地在廚房里忙來忙去。她的廚藝不好，自己也不愛下廚，但是在家的時候，體諒陳媽媽辛苦，會主動幫忙。
兩人前腳剛進屋，陳媽媽后腳就跟進來，找了個借口把蘇政支走。蘇政不得不再出門一趟去幫陳媽媽買點調(diào)料。陳媽媽看了眼屋外，陳爸爸坐在走廊上抽煙，屋子里只剩她和抒默兩人，她才關(guān)上了廚房的門：“你和田峻怎么了？”
抒默正在擇菜，聞言手上的動作頓了一下，眉頭皺了皺，決定和媽媽說實話：“我和田峻分手了。”
“死丫頭！”陳媽媽啪的一掌拍到抒默的胳膊上，那力氣倒不是真要打她，只是急了眼，“分什么分？小兩口哪兒有不吵架的，牙齒不小心還總咬著舌頭呢！瞎說什么呢，張口閉口分分分的！”
“媽—”抒默放下手里的東西抬頭看著媽媽，“他在外面有女人，被我撞見了。”
陳媽媽的臉色白了些：“你看見了？”
“看見了。”抒默低下頭，并不想就這個事情說太多，卻不得不說，“那天我和葉子上街，親眼看見他和那個女人在咖啡廳約會親熱。就是他們事務(wù)所新來的一個文員。”
陳媽媽陡然沉默了下來。
看媽媽半晌沒有動靜，抒默不放心地抬頭：“媽……”
“既然是這樣，分了就分了。”陳媽媽的神色間有隱隱的怒氣，“這還沒結(jié)婚呢，就在外面拈花惹草的，要是結(jié)婚了還得了！我看他今天來表情就不對，原來是做了對不起你的事情！”
陳媽媽一生氣，嗓門不自覺地就提了起來，讓外面的陳爸爸聽見了。
陳爸爸推門而入：“誰對不起誰？什么拈花惹草的？”
抒默無法，只好把自己和田峻的事情，又和陳爸爸說了一遍。
聽見這個事情陳爸爸也怔住，看了抒默半天，最后只是長嘆了一口氣，沒有再說什么，搖搖頭走了出去。
蘇政回來的時候就發(fā)現(xiàn)陳家人的神情不太對。他心里有數(shù)，安分地吃了飯幫著收拾。
陳家父母留他們在這邊住。抒默知道是爸媽還有事情要和自己談，就順從地住了下來。
蘇政識趣，說是想上網(wǎng)，早早就回了房間。
“默默啊—”陳媽媽把抒默叫到臥室，如她所料地開了口，“那你現(xiàn)在有什么打算？”
“該要的都得要回來。”抒默疲憊地揉了揉眉心，“這點我倒是放心，田峻不是那種人，不會賴著錢不給。”
“人心隔肚皮。你之前又知道他是三心二意的人了？還不是現(xiàn)在才知道？”
陳媽媽一句話說得抒默啞口無言。
臥室的門被陳爸爸推開，陳家大家長參與了討論：“沒關(guān)系。他如果不承認(rèn)，我也有辦法把屬于默默的東西拿回來。”
這點抒默確實沒有擔(dān)心過，畢竟陳爸爸也是資深的老律師。
陳媽媽白了陳爸爸一眼，隨即又心疼地拍了拍抒默的手：“你看你，氣色也不好。這幾天是不是很難過？”
“沒有，就是總上夜班太累了。”
“你這樣不行，請假。”陳爸爸開了口，“把你存起來的那個年假休了。”
“爸！”抒默抬頭，“我存?zhèn)�年假多不容易，如果現(xiàn)在休了，過年我可就得上班了！”
“你看你現(xiàn)在這個精神狀態(tài)。”陳爸爸不客氣地開口批評，“你知道自己是干什么的？你在重癥監(jiān)護室！容得你精神恍惚？別跟我說你和田峻分了你不在意那些渾話。你是我閨女，我也是年輕的時候過來的，跟我逞這個強沒有意思。我讓你休你就休，這是對你負(fù)責(zé)，也是對你的病人負(fù)責(zé)。”
“聽你爸的話。”陳媽媽開口勸說，“你爸說得對。這事情對你打擊有多大，你不說，我們心里都明白。好好休息一段時間，過年沒有假就算了，今年咱們就在這里過就是。大不了我和你爸都在這里陪你，不回老家了。”
抒默不再和父母爭辯，“嗯”了一聲應(yīng)了下來。
陳爸爸給陳媽媽遞了個眼色。陳媽媽起了身：“早點休息�？偵弦拱�，今天在家就早點睡。”
抒默應(yīng)了聲，送父母出了臥室。自己和衣往床上一躺，心里覺得輕松了些。
她和田峻的事情，覺得最難交代的，就是父母這里。年底就要結(jié)婚，好多親朋好友都已經(jīng)通知到了，好讓他們提前安排時間來X城參加婚禮。抒默想到這里啞然失笑，是啊，說起來她這個年假還是為了年底結(jié)婚而存的。罷了，婚結(jié)不成了，趁機好好休息也好。
她正躺著想心事，突然聽見有東西在敲窗戶。拉開窗簾一看，一個竹籃系著繩子從樓上吊了下來，竹籃里放著一支筆一張紙。
抒默打開窗戶握住竹籃，抬頭往上一看，蘇政正從窗戶里探出半個身子，笑瞇瞇地向她招手，繩子的那端就握在他的手里。
抒默笑了，從籃子里拿起紙片。這是小時候他們倆常玩的一個游戲。那時候蘇政和抒默家挨著住，蘇政的臥室就在抒默的臥室上面，他總從上面吊竹籃下來，里面一般都是好吃好玩的東西。
哦，這次也有好吃的東西，剛才被紙片蓋住了，現(xiàn)在抒默看見了竹籃底部的兩顆水果糖。紙片上寫著：吃了甜的東西，心情也會好起來。
抒默剝開糖衣，將硬硬的水果糖放進嘴里，甜甜的滋味立刻在口腔里化開。
“等等，別關(guān)窗。”蘇政在上面小小聲喊了句。他把籃子收了回去，過了會兒又垂了下來。這次籃子里放著一個小人兒，是用很多的水果糖衣做成的。這也是蘇政小時候，抒默為了哄他而教他玩的小游戲。抒默拿起糖衣小人，她還記得那時候自己騙蘇政說這個小人晚上別人看不見的時候會偷偷跳舞，害得蘇政為了看小人跳舞熬了好幾個晚上，還因為不好好睡覺被蘇媽媽揍了一頓。
抒默翻來覆去地看了會兒糖衣小人，心里有個地方軟軟的。她站起身上樓，很快就到了書房門口。還沒敲門，蘇政就已經(jīng)呼的一聲把門拉開，眉開眼笑地看著她：“來啦？”
“再不上來，我怕你把我家窗戶拆了。”抒默推開蘇政進了房間。書桌上散著一大堆被扒了糖衣的水果糖。抒默皺了皺眉頭：“真浪費！”
蘇政趕緊過來：“不浪費不浪費，我一會兒就吃光了。”
“吃這么多糖？你也不怕糖尿病。”抒默推開蘇政，用張干凈的白紙將水果糖一包轉(zhuǎn)身下樓，蘇政趕緊跟了下來。
陳家二老在臥室里看電視，他們臥房下方的門縫里隱隱透出些光亮。兩人穿過安靜的走廊來到一樓，抒默也不開燈，摸黑進了廚房，借著窗外的些許光亮從櫥柜里摸出一個密封罐，把糖都倒了進去。水果糖撞擊玻璃瓶身，發(fā)出稀里嘩啦的響聲。
抒默一轉(zhuǎn)身，蘇政就在她身后，離她極近，她幾乎是轉(zhuǎn)身就撞進了他的懷里。抒默就勢把手里的玻璃罐往他懷里一塞，把他推得遠(yuǎn)了些：“拿著回去慢慢吃吧。”
他接過了玻璃罐，卻沒有讓開。
廚房就這么窄窄的一條道，他不讓，便將她堵在了里面。
“默默……”
他的聲音聽上去隱隱帶著點顫抖，夏夜的氣息從窗外透進來，曖昧旖旎，帶著面前這個年輕男人逼人的氣息，讓她也有些慌。
“堵著我干什么？”她不想正視，不想正面和他討論這個問題。
她伸手去推他，卻被他一把握住。抒默被他掌心的溫度駭了一跳，隨即發(fā)現(xiàn)不妥，想要抽手他卻握得更緊了些：“我有話想和你說。”
“明天再說。我困了，我要回去睡覺。”抒默總算是掙脫了他，側(cè)身想從他身旁通過。
“不。”蘇政伸手撐住了櫥柜擋住她的去路，“現(xiàn)在不說，我怕自己就沒勇氣說了。”
“那就什么都別說。”
“你知道了？”出乎抒默的意料，他怔了一下，陡然明白了過來，苦笑一聲，“我表現(xiàn)得這么明顯？”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么。”
“默默，我喜歡你。”蘇政放下手里的糖罐，輕而易舉地將面前的抒默擁入懷里。
她想推開他，昏暗中不知道怎么反而被他抱得更緊了些，他的氣息越發(fā)靠近，灼熱的唇覆蓋住了她的。
這么親密的接觸驟然而來，抒默如遭雷擊，整個人僵得一動不動。
耳邊傳來他的一聲嘆息。他轉(zhuǎn)過身推得她靠著櫥柜，他的懷抱那么寬大，幾乎令她整個淹沒其中，讓她沒頂，無法呼吸。
他的唇有些焦躁而干渴地摩挲過她的唇瓣。他的唇很干，呼出的氣息灼熱，他小心翼翼地捧著她的頭，手指間傳來的力量卻又不容她拒絕。
“你……”
抒默從震驚中回神開口，卻給了他機會乘虛而入。
他糾纏住她的唇舌，完全不容她抵抗拒絕，一往無前地攻城略地。
抒默只覺得腦海里轟的一聲，炸得她頭暈?zāi)X漲神志不清。
她和田峻接過無數(shù)次吻，卻從來沒有被一個男人這么帶有明顯侵略意識和占有性地吻過。這樣的吻和熱情直接焚燒人的理智，告訴你他想要什么。
他用自己的動作和力量傳遞給她他的決心。
輾轉(zhuǎn)廝磨間她的喘息急促了起來，合著他的。
他不再雙手小心翼翼地捧著她的頭。他的大掌托著她的后腦，另一手滑到了她的腰間，摟著她更加向自己的身體靠近。
夏日衣衫單薄，他們彼此都能清晰地感覺到對方身體的輪廓，讓這把無名火燒得更旺。
她還抵抗著他，雙手握拳抵在他的胸口，卻起不了什么作用。他仔細(xì)地品嘗著她的味道，微垂的雙眸深不見底。
他終于放松了些對她的桎梏，抵著她的額頭，依然眷戀地在她的唇瓣間來回輕吻。溫暖的舌尖時不時地撩過她的唇緣，在她想要退卻的時候捉回來仔細(xì)輾轉(zhuǎn)一番。
他勉強調(diào)勻了自己的氣息，壓抑住劇烈的心跳，聲音喑啞地開口：“默默，我喜歡你。”
意外被撩起的熱情慢慢退卻，理智回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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