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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節(jié) 滅頂之災(zāi)

 

  作為“打狗隊”中唯一的女性,趙紅玉的到來確實在一定程度上給行動的順利進行增加了不少的便利。無論是盯梢還是引誘敵人,趙紅玉都能夠很快進入角色。從最初的將信將疑到如今的完全放心,老張的心情明顯是輕松多了。
  
  為了工作的需要,平日里,趙紅玉被暫時安排在了面館當幫工,看她熟練地穿梭往來于店堂之內(nèi),利索地忙著手中的事情,老張的臉上不由得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正在這時,交通員老秦走了進來,他坐到了老張的身邊,摘下了頭上的破氈帽,順手就放在了桌面上,他用眼角的余光瞥了瞥左右,然后壓低嗓門說道:“已經(jīng)通知‘二號’晚上前來開會,研究下一步的部署。”
  
  老張點點頭:“正好讓‘二號’見見小趙同志,我還是覺得,小趙在我們這邊是屈才了,人家畢竟是大學(xué)生,是有知識的文化人,不像我們這些干粗活的。”
  
  老秦笑了,不置可否地站起身悄然離去。
  
  傍晚時分,太陽西下,一陣刺骨的寒風(fēng)吹過,來往的行人紛紛縮起了脖子,攏起了衣袖,加快腳步朝家趕去。靜安寺門前的馬路邊,奇緣茶社的梅老板一改往日風(fēng)風(fēng)光光的賣相,換上一身短衣打扮,頭戴一頂破氈帽,縮著脖子蹲在一輛黃包車邊上,看似隨意,其實卻是很緊張地注視著周圍來往的人。沒過多久,他等的人終于走出了西伯利亞皮草行,此人身穿一套銀灰色西服,頭戴一頂銀灰色禮帽,右手手腕上還掛著一柄入時的手杖,鼻梁上架著一副方形眼鏡,儼然一副闊商人的派頭。來人正是共產(chǎn)黨華東情報處處長丁克功,他先是環(huán)顧了一下四周,緊接著就朝梅老板這邊揮了揮手。見此情景,梅老板趕緊站了起來,拉起身后的黃包車,吆喝著就向來人跑了過去。
  
  “先生,您坐車?”
  
  丁克功點了點頭,迅速抬腿跨上了車座:“麻煩請走愚園路!”
  
  “好嘞!您坐穩(wěn)嘍!”梅老板身手敏捷地拉著車跑上了馬路。
  
  跑了大約五百米,確定身后沒有車子跟蹤,丁克功這才湊身上前,壓低了嗓門嚴肅地問道:“你確定軍委二局的顧長順被捕了嗎?”
  
  “沒錯!我親眼看見的!”梅老板機警地用眼角余光注視著周圍。
  
  “帶走他的是什么人?中統(tǒng)還是軍統(tǒng)?”丁克功之所以這么問是有原因的,中統(tǒng)和軍統(tǒng)保密局雖然同屬于國民黨,但是窩里斗已經(jīng)是一個公開的秘密,為了爭功勞而搶一個所謂的重要共產(chǎn)黨分子,互相挖墻腳也是常有的事情。
  
  “應(yīng)該是軍統(tǒng)特務(wù),我認得出他們的車牌。再說了,中統(tǒng)的人不敢這么張揚地公開抓人。”
  
  一聽這話,丁克功不再吱聲了。直到眼瞅著黃包車已經(jīng)快要拐進愚園路了,他這才嘆了口氣:“‘風(fēng)雷’傳來情報說江北那邊可能有保密局的間諜潛伏在里面,這一次顧長順的被捕說不定就是他告的密,我們必須馬上通知伍豪同志。你茶社那邊怎么樣?還能開張嗎?”
  
  奇緣茶社是聯(lián)系著上海地下黨和蘇區(qū)之間的交通要道,而上海除了華東情報處之外還有地下黨的很多別的情報部門。為了安全起見,雖然同屬于一個組織,但是卻彼此之間并不認識,甚至有的都不知道對方的存在。而很多江北那邊過來的情報員只知道茶社這個聯(lián)絡(luò)地址。如果在沒有任何充足準備的前提之下倉促關(guān)閉茶社的話,很有可能會出現(xiàn)聯(lián)絡(luò)的脫節(jié),使本就很緊張的局面發(fā)生可怕的混亂,那么,后果將是不堪設(shè)想的。
  
  梅老板略微沉吟了一下,隨即自信地回答道:“應(yīng)該沒問題,我會小心的。請組織上放心!”
  
  “好,你回去后,一定要注意,因為一旦顧長順那邊出了問題,麻煩就大了。你要迅速做好應(yīng)急準備!”
  
  “我知道了!”梅老板雙眉緊鎖,遲疑了一會兒,小聲說道,“克功同志,我們要準備第二套方案嗎?”
  
  “再等等吧!”丁克功當然明白梅老板話中的含義,現(xiàn)在正是敵我雙方斗爭白熱化的階段,一切事情的發(fā)展都是有可能的,為了避免不必要的危險,所以才會成立所謂的“打狗隊”。想到這兒,他不由得長嘆了一聲,“我們要相信自己同志堅定的革命信念。對了,還要及早籌備營救計劃,這些我都會向組織上匯報申請批準的。”
  
  話雖然這么說,丁克功的心里卻是異常焦急,因為顧長順知道太多上海地下黨組織內(nèi)部的情況了,首當其沖就是作為重要聯(lián)絡(luò)點的奇緣茶社。而作為一個敵后特工人員,丁克功也很清楚保密局特務(wù)的殘暴,這些都不是一句簡單的“革命信念”所能夠輕易戰(zhàn)勝的。對敵斗爭的殘酷性讓他不得不對即將面對的未知情況充滿了憂慮。即使顧長順真的能夠緊咬牙關(guān)抗住敵人那非人的酷刑,說不準也會有性命的危險。不管怎么樣,對于組織上來講,那都將是一個不小的損失啊。而作為地下黨組織在上海最大的情報部門的領(lǐng)導(dǎo)人,丁克功必須做好充足的準備。
  
  顧長順又一次睜開了雙眼,他很奇怪為什么敵人不動刑反倒松了綁,小屋才只有巴掌大小,平時又沒有燈,一天到晚都是一片漆黑,但是,和剛被抓來時相比,他至少是可以自由活動了。鐵門底下有一個小洞,敵人平時都是從那個洞里塞食物。顧長順餓極了,他也管不了那么多了。在一番狼吞虎咽之后,他也曾經(jīng)試圖質(zhì)問看守為何要把自己就這么關(guān)著,如果死,也來個痛快點兒的死法,不就是一顆子彈的工夫嗎?從參加革命的第一天開始,顧長順就不怕死了?墒,沒有人搭理他,即使喊破了喉嚨,也只是換來門口那只大狼狗的一陣狂吠。顧長順急得在小屋里團團轉(zhuǎn)。
  
  估摸著已經(jīng)過去快兩天的時間了,為什么敵人還沒有來繼續(xù)審問他?顧長順的心里一點底兒都沒有。他當然記得那天晚上噩夢般的經(jīng)歷,就像是鬼上身了一般,顧長順根本沒有辦法控制住自己的思想,他不知道自己究竟說了什么,其中有沒有重要的情報,他心里也是一片空白,但是有一點卻是很清楚的,自己說出來的,絕對不是什么好事。他至今還記得那個特務(wù)頭子臉上怪異的笑容,同貓兒聞到腥味時的表現(xiàn)幾乎是一模一樣。想到這兒,顧長順不由得渾身打了一個冷戰(zhàn)。自己究竟做了些什么?怎么一點印象都沒有,就跟中了邪一樣?
  
  正在這時,他聽到門口傳來了清晰的腳步聲,還伴隨著大狼狗嘴里發(fā)出的討好的嗚嗚聲。顧長順趕緊從地上站了起來,警覺地縮到了墻角,兩只眼睛死死地瞪著面前那扇即將被打開的沉重的大鐵門。
  
  腳步聲在門口停住了,等了有一兩分鐘的光景,鐵門上的大鎖被晃動了,隨著鐵門的緩緩?fù)崎_,一道刺眼的光線迅速射進了漆黑一片的小屋,顧長順不得不閉緊了雙眼。在黑暗中被關(guān)了這么久,他沒有辦法適應(yīng)這突如其來的亮光。
  
  來人一聲不吭,只是努了努嘴,身后兩個打手立刻沖了上來,不由分說地一左一右粗暴地夾住了顧長順,就朝門外拖去。
  
  難道等了這么久的一刻終于來了?蒙蒙眬眬中的顧長順沒有掙扎,他反而感到了一陣輕松。
  
  可是,等到習(xí)慣了屋外的明晃晃的太陽光線后,他愕然發(fā)現(xiàn)自己并沒有被帶往某個僻靜的墻角,腦門上也沒有黑洞洞的槍口指著,相反卻被立即拖到了對面的一棟小樓里。顧長順的心里一陣七上八下,敵人究竟打的是什么鬼主意?
  
  在小樓的二樓,等著顧長順的正是鐘向輝,他笑瞇瞇地看著眼前的這個憔悴不堪的中年男人:“請坐!顧科長!”
  
  “廢話少說,要殺就殺。你在我這兒是什么都得不到的!”顧長順輕蔑地掃了一眼鐘向輝。
  
  “真的嗎?我已經(jīng)知道的夠多的了!”鐘向輝依舊是一臉的笑容,淡定自如。
  
  “你這話是什么意思?”顧長順不由得提高了警惕。
  
  鐘向輝伸手拿過了桌上的一份報紙,遞給了一臉狐疑的顧長順。
  
  “你自己看看吧!”
  
  顧長順揉了揉發(fā)酸的雙眼,略微遲疑了一下,接過了報紙。
  
  這是一份《申報》,在上海灘很有影響力,在國共之間復(fù)雜的敵對關(guān)系中,也起到了一定的微妙作用!渡陥蟆返念^版頭條刊登著一則讓顧長順心驚肉跳的聲明——《關(guān)于顧長順棄暗投明的鄭重聲明》。
  
  鄙人本良心之覺悟,特此棄暗投明退出國際指導(dǎo)之中國共產(chǎn)黨——顧長順啟
  
  這份聲明雖然只有短短三十個字,但是卻猶如一記悶雷般狠狠地把顧長順給打蒙了。
  
  “你這是什么意思?我什么時候要背叛革命了?你……你這是血口噴人,是污蔑!”回過神來的顧長順被氣得渾身發(fā)抖,伸出右手食指指著一臉得意的鐘向輝。
  
  鐘向輝微微一笑,輕輕伸手擋開了顧長順顫抖著的手指:“你把所有的情況都告訴我們了,這是你自己決定的,我們可并沒有逼你啊。怎么,你忘了?茶社的梅老板看了這則聲明會怎么想?還有你的上司呢?你是老革命了,應(yīng)該比誰都清楚!”
  
  一聽這話,顧長順的雙腳一軟,身子一顫,整個人差點從椅子上滑了下去。他知道這回是跳進黃河都洗不清了。敵人既然已經(jīng)知道了茶社和梅老板這個重要的接頭地點,那么,自己所知道的他們肯定都已經(jīng)掌握得差不多了。想到這兒,他不由得痛苦地閉上了雙眼。
  
  見此情景,鐘向輝知道火候已經(jīng)差不多了,他上前了幾步,靠近顧長順,低聲說道:“我們不會虧待你的,相反會對你優(yōu)待。顧科長,你也是聰明人,反正現(xiàn)在你的后路已經(jīng)斷了,共黨怎么對付你們這種人,你應(yīng)該比我還清楚。你即使現(xiàn)在死了,為你們所謂的革命獻身了,在你們共黨眼里,你還是一個叛徒,永遠都背著一口黑鍋。你也不想想你在江北的妻兒老小怎么辦?只要你答應(yīng)我們,我馬上派人把他們接過來,好生安頓,絕對不會怠慢他們!對了,還有一件事情,我想你應(yīng)該有興趣知道!”
  
  顧長順微微睜開了雙眼。
  
  “你想知道為什么你這么快就被我們抓住了嗎?”
  
  顧長順搖了搖頭。
  
  “是你們的人出賣了你,幾根金條而已!”鐘向輝的臉上寫滿了得意的神情,“想開點吧,顧科長!”
  
  “你……唉……”顧長順吃驚不小,良久,這才無奈地長嘆一聲,把頭低了下去。
  
  鐘向輝直起腰,向一直在門口守著的兩個打手使了個眼色,兩個打手應(yīng)聲而去。沒過多久,他們又匆匆忙忙地回來了,手里拿著一套干凈的長衫和一頂禮帽。鐘向輝這才狡黠地笑著吩咐道:“快給顧先生換上,我們要出趟遠門!”說著,他神清氣爽地跨出了房門。鐘向輝心里早就盤算好了,只要顧長順這塊骨頭啃下來了,那么狡猾而又嚴密的共產(chǎn)黨華東情報處就被撕開一道口子了。如今,第一步既然已經(jīng)達到目的,接下來肯定也不會有什么困難了,相信不久的將來,華東情報處就會成為自己的囊中之物了。
  
  李漢年是在趕往水車巷開會之前,無意中從新聞署的公告欄里看到這份《申報》上所刊登的特殊的啟事的。自從警備區(qū)督察長王冰被殺以后,丁恩澤發(fā)了狠,嚴令上海灘上所有的報社在正式出刊之前,都必須送一份樣刊前往辣斐德路36號報審,只有經(jīng)過審查的樣刊才能夠正式發(fā)行上市。
  
  見到這份樣刊,李漢年的心里一沉,顧長順這個名字對他來說是再熟悉不過的了。蘇區(qū)那邊老資格的交通員,伍豪同志身邊軍委二局的人,并且經(jīng)常跑上海這條線。這個人應(yīng)該是非常可靠的,可是如今怎么會做出這么讓人吃驚的事情來呢?李漢年的腦海里飛速地旋轉(zhuǎn)著,聽克功同志說過,這一次來上海采辦藥品的人就是他,而他也很清楚上海地下黨的情報網(wǎng)所在地。想到這兒,李漢年的眼前迅速閃過了鐘向輝桌上的那份密函,頓時,他渾身驚出了一身冷汗。不好!《申報》上刊登的消息可能是真的,顧長順背叛了革命!
  
  可是,他現(xiàn)在究竟被關(guān)在哪兒?為什么自己一直沒有見過他?表面上看,作為軍統(tǒng)的特工人員,李漢年也可以算是一個不小的頭目了,更別提他還是丁恩澤面前的紅人鐘向輝在臨澧特訓(xùn)班中的同窗好友、丁恩澤的得意門生。在這一層層特殊關(guān)系的照應(yīng)下,照理說,應(yīng)該是不會有什么能夠瞞得住他的眼睛的?墒聦嵤,這一次,李漢年竟然破天荒地什么都不知道。不行!必須馬上弄清楚顧長順的下落,必要時,除掉他,以保護更多同志的安全!
  
  想到這兒,李漢年不動聲色地打開了辦公桌下的暗格抽屜,伸手摸出了一支小巧玲瓏的德國造手槍,檢查了一下彈匣,然后迅速塞進了長筒軍靴里。這支槍還是他在天津軍統(tǒng)保密局執(zhí)行的一次任務(wù)中,從一個日本少佐的手里意外繳獲的,槍雖然小,但是精準度非常高,并且裝有微型消音器。李漢年本來是打算用來給自己以防萬一的,看來這一次是要先派上別的用場了。
  
  夜深了,李漢年并沒有叫黃包車停在水車巷的門口,而是在相距三條弄堂的距離下了車。他環(huán)顧了一下左右,見并沒有什么異樣,就裹緊外套,拉低帽檐,迅速向水車巷面館的方向走去。
  
  巷子里靜悄悄的,李漢年照樣通過夾水弄堂跳進了院落。一改白天時的懦弱,此時的李漢年身手矯健,行動利索得很。
  
  他雙腳剛剛落地,一個黑洞洞的槍口就指在了他的太陽穴上,耳畔隨即響起了低聲的呵斥聲:“不許動,動一動就打死你!”
  
  說話的是個女人,李漢年不由得一愣,因為他知道“打狗隊”里根本就沒有女人,難道出事了?正在仔細盤算之際,老張從廂房里走了出來:“小趙,快住手,這就是‘二號’。”
  
  “你是‘二號’?”年輕女人把槍放了下來,“那你為什么放著門不走,偏偏要翻墻?”
  
  李漢年樂了:“我每次來都是直接爬墻頭進來的,這樣比較方便。”說著,他借著老張廂房里透出來的燈光,用審視的目光打量起了剛才差點把自己一槍打死的年輕女人,“你又是誰?我記得這里是沒有女人的。”
  
  “快進來吧。”還沒有等趙紅玉回答,老張就催促起了他們,“大家都在屋里等著你們呢。”
  
  李漢年和年輕女人隨即跟在老張的后面抬腳跨進了廂房。
  
  廂房里有三個人,李漢年都已經(jīng)很熟悉了,三個人都是“打狗隊”里的骨干。
  
  “我來介紹一下,這是老秦剛從江北那邊接過來的同志,姓趙,叫趙紅玉。抗大剛畢業(yè),是個好苗子,很有臨戰(zhàn)經(jīng)驗。”
  
  “是嗎?抗大的高材生?看你的身手很利索啊。”李漢年說。
  
  “那你是……”趙紅玉若有所思地看著眼前這個三十出頭的年輕男人,“你就是他們說的‘二號’?”
  
  李漢年點點頭,并沒有再多說什么,轉(zhuǎn)身面對屋里的另外幾個“打狗隊”成員,口氣嚴肅地說道:“我剛剛得到可靠消息,江北來的買藥人,也就是軍委二局的顧長順已經(jīng)公開背叛了革命。明天這個消息很快就會被各大報紙刊登。他掌握了很多我們的聯(lián)絡(luò)訊息和人員往來名單。為了防止三年前的悲劇重演,你們要通知各個單位做好撤離準備,并且保證好安全。”
  
  “消息可靠嗎?”老張焦急地問,“要不要通知‘一號’?”
  
  “這個我會通知的,我也會再證實這個消息,以防萬一是敵人布下的局。如果消息真實無誤,我會親自出面除掉他。”說著,李漢年的臉上露出了冷冷的表情。
  
  會后,送走了眾人,趙紅玉突然叫住了老張,小聲問道:“這個‘二號’,很神秘,他是干什么的?底細我們清楚嗎?”
  
  老張搖搖頭:“我們不該過多打聽我們不應(yīng)該知道的事情,這是情報工作的規(guī)矩。其實,我們也沒有必要懷疑他,因為他是‘一號’親自帶來的,雖然他很年輕,但是很有能力。保密局那個案子就是他干的,干凈利落,是個好手!小趙,以后你如果能夠跟著他工作的話,那就更好了。”說完這句話后,老張轉(zhuǎn)身進屋去了。
  
  保密局的案子當然就是指前段日子轟動上海灘的那起警備司令部督察長公然被殺案。夜色中,趙紅玉的臉上露出了奇怪的神情。
  
  奇緣茶社經(jīng)過一天的休整后,又重新開張了,梅老板一身灰布長衫,滿臉帶笑地站在門口,忙著招呼著來往的客人。當問起自己為何歇業(yè)一天時,梅老板笑瞇瞇地回答說:“內(nèi)人病了,家里需要照應(yīng),沒辦法。但是呢,生意要緊,哈哈……”
  
  早上還是安然無事,可是臨近中午吃飯,那個小報童在門口像往常那樣扯開嗓門兒吆喝時,他所吆喝的內(nèi)容卻讓梅老板的眉宇之間閃過了一絲不安。
  
  “賣報啦,賣報啦,快來看吶,頭條新聞!共黨分子終于棄暗投明啦!快來看吶!錯過了可別后悔啊,本世紀最大的新聞啊……”一時之間,過往的行人,包括奇緣茶社里的茶客們,都紛紛湊上前去。梅老板壓抑住內(nèi)心的狂跳,也擠進了人群,左手抓過一份《申報》,右手把幾張法幣塞進了小報童的手里。
  
  擠出人群后,梅老板站在店門口打開報紙仔細一看,頭版頭條“關(guān)于顧長順棄暗投明的鄭重聲明”幾個大字赫然在目!這突如其來的變化頓時把他給驚呆了。完了,顧長順果然叛變了。梅老板的心立刻懸到了嗓子眼,他迅速左右環(huán)顧了一下,頓時發(fā)覺周圍的街上多了一些奇怪的黑衣人,不好,茶社已經(jīng)不安全了,必須馬上發(fā)出警告。梅老板強壓著心頭的怒火,平靜地走進了茶社,順手把店門上的天窗打開了,緊接著就把一個拖把掛在了天窗上。做這些舉動時,梅老板就像沒事兒人一樣依舊和身邊的茶客打著哈哈,但是誰都沒有想到的是,這個在旁人眼中看似再平常不過的舉動,其實是在告訴那些要來接頭的和已經(jīng)在店里的交通員們,這里暫時不安全。
  
  果然,大約過了五分鐘,門口就出現(xiàn)了幾個面露兇光的黑衣人,一進店,他們就直奔梅老板而來,舉手投足之間透露出一股說不出的霸氣,店里的茶客們紛紛轉(zhuǎn)過了頭就當沒看見。這年頭,畢竟誰都不愿意給自己多點不必要的麻煩。
  
  “你是這里的老板?”
  
  “不是,我是這里的掌柜!老板有事回家了,先生您找他有什么事嗎?”梅老板靈機一動,點頭哈腰換上了一副誠惶誠恐的笑臉。
  
  “你姓什么?是哪里人?”
  
  “姓關(guān),安徽人。”
  
  “安徽人?”
  
  “老總,我們這條街上開茶館的可都是安徽老鄉(xiāng)啊。”梅老板不溫不火地說。由于平時在店里經(jīng)常和三教九流黑白兩道的人打交道,所以對付這么幾個來歷不明的人,還是綽綽有余的。其實梅老板已經(jīng)猜出了來人肯定是保密局的特務(wù)和打手,黑衣人腰間那鼓鼓的肯定是槍。但是他已經(jīng)沒有時間安然撤退了,只能先蒙混過去。梅老板知道為了安全起見,顧長順那邊只清楚和自己接頭的是“茶社梅老板”,這大上海灘上有很多家茶社,一時半會兒特務(wù)還沒有那么聰明到馬上就懷疑起自己來。
  
  “掌柜的,你家老板回來后,叫他馬上去警察局!”帶頭的臉上有傷疤的特務(wù)口氣顯得溫和了一些,“配合調(diào)查!”
  
  “是是,長官!”梅老板一個勁地點頭哈腰。
  
  看著這幾個黑衣人悻悻然地離開了,梅老板不敢有絲毫怠慢,他立刻轉(zhuǎn)過身伸手招來了店里的伙計——同時又是自己發(fā)展的進步學(xué)生,四處看了看,這才低聲耳語道:“看著點店面,我要出去,馬上回來。如果有人找我,找個借口,叫他等一下。”
  
  伙計點了點頭,立即接過了梅老板肩頭的白毛巾搭在了自己的肩上,轉(zhuǎn)身開始招呼起了另外的客人來。
  
  梅老板抖了抖外衣,和一個茶客打了聲招呼后,假意上廁所,迅速走進了后堂。他來到丁字號雅座門口,確信身后沒有別人,這才動作敏捷地閃身進了房間。
  
  幾分鐘后,梅老板通過暗道,進入了丁克功不起眼的后院小房間。
  
  對于梅老板的突然造訪,丁克功微微有些吃驚,因為梅老板作為交通站的聯(lián)絡(luò)員,他的任務(wù)就是守住交通站,除了緊要突發(fā)事件以外,他是不應(yīng)該過來的。但今天不一樣,丁克功只是伸手指了指桌上的《申報》,面無表情地說:“你看了嗎?”
  
  “看了,時間不多,我必須馬上回去,特務(wù)已經(jīng)來過我店里了,被我想辦法搪塞過去了,警告信號我也已經(jīng)發(fā)出去了。”梅老板神情嚴肅,“既然特務(wù)已經(jīng)找到茶社了,那么發(fā)現(xiàn)我也是時間早晚的問題了。克功同志,敵人知道我那個接頭點,肯定是顧長順交代的,我們必須盡快除掉他,他知道得太多了。”
  
  丁克功點了點頭:“你要小心!別的我會安排‘二號’去做的。老梅,必要時撤離,一定要打開暗道的機關(guān)!”
  
  “我知道!”梅老板當然清楚克功同志的意思,暗道機關(guān)只要一打開,那么一兩分鐘內(nèi),整個暗道就會被埋藏的炸藥炸毀,這是萬不得已時最后的辦法,以防止敵人通過暗道找到華東情報處在上海的接頭點。
  
  送走梅老板后,丁克功站起身,警惕地放下了屋子里所有的窗簾。他看了看懷表上的時間,離約定的發(fā)報時間差不多了,于是立刻走到床邊,從床底下拉出一只普通的樟木箱,緊接著就把箱子拖到門邊的桌子上,打開了箱子,從夾層里取出里面的發(fā)報設(shè)備。
  
  沒過多久,一段特殊的直接發(fā)給伍豪同志的電文迅速通過電波傳到了江北蘇區(qū):“侄已病重,盼良醫(yī)!”這份看似很普通的電報其實是在告訴組織上,顧長順叛變了,需要馬上補救!
  
  江北指揮部,司令員、政委等一干人正在緊張地部署著即將到來的渡江準備工作。
  
  報務(wù)員走了進來,敬禮:“報告首長,有急電,‘一號’來的!”
  
  身材健碩的司令員接過電報看了一眼,一臉的肅穆,抬頭說道:“我們派去上海購買藥品的人還沒有來得及接上頭就被抓了,目前看來,他很有可能已經(jīng)背叛了革命。這樣一來,上海那邊的情報傳輸工作可能會遇到一點困難,包括我們情報員的人身安全也會有危險。”
  
  政委表情凝重:“我擔(dān)心的是‘風(fēng)雷’的安全,顧長順看過‘風(fēng)雷’的檔案,而‘風(fēng)雷’是我們好不容易才打入敵人保密局高層的人。渡江戰(zhàn)役即將打響,如果他出了問題,那么我們對于軍統(tǒng)保密局情況的掌握就會失去控制,那樣一來,后果將不堪設(shè)想!”
  
  司令員憂慮地說:“我擔(dān)心的也是這個,伍豪同志什么時候才從延安那邊過來?”
  
  政委搖搖頭:“不知道,他走的時候說起過有一件重要事情要去核實,應(yīng)該很快就會回來了。”
  
  司令員轉(zhuǎn)身面對還沒有接到命令離開的報務(wù)員,神色嚴峻地說道:“回電:病重勿拖,準備后事!”
  
  報務(wù)員記下電文后,點點頭,又一次敬禮,然后轉(zhuǎn)身離去。
  
  丁克功伸手揉了揉自己發(fā)酸的眼角,電文譯完了,江北組織上的意思很明確,一旦落實情況,就馬上處決叛徒。為了更多戰(zhàn)斗在敵人心臟地帶的同志的人身安全,這是必須要做的。丁克功無奈地搖了搖頭,關(guān)上發(fā)報機,小心翼翼地藏好,拿起外套,推門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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