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2節(jié) 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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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熱夏到?jīng)銮,日子呼啦啦一下子就過去了,莫莫的英文水平也有了長足的進步。沒辦法,如果吃飯睡覺乃至上廁所都要跟這種鬼話打交道的話,想不學好也難。
在天天跟血族打交道的三個月后,莫莫終于重返人類社會,進入了一所名為“英國皇家藝術學院”的學校學習美術。
又過了兩個月,起初的新鮮感和不適應已經(jīng)過去,莫莫優(yōu)哉游哉的大學生活也已經(jīng)開始。她最喜歡的莫過于英國的下午茶了,口味獨特的飲品、精致的小點心,當然如果周圍嘈雜的麻雀們不在,那就完美了。
“莫莫,音樂系的那個鋼琴王子海拾茲追你,你怎么理都不理人家。”莫莫新認識的好友,來自瑞典的蜜爾娜撐著兩只手,問坐在一旁神游天外的莫莫。
莫莫的視線從窗外移到身旁,嘆了一口氣,低頭喝了一口牛奶:“我說過很多次了,我已經(jīng)結婚了。”
“你丈夫是干什么的?”隔壁桌上的瑪拉突然轉過來問,她是學校有名的移動聲訊臺,自然不會錯過收集八卦的機會。
“自由職業(yè)。”莫莫抬頭看了她一眼,慢吞吞地說道。自己做老板是自由職業(yè)沒錯吧,很自由哦!
“那養(yǎng)活你很辛苦吧?”來自希臘的潘娜洛普眨著長長的睫毛,輕聲問道,同情和擔憂在臉上寫滿了。
“呃,是啊。”還要養(yǎng)活血族所有人,是挺辛苦的。莫莫喝完最后一口牛奶,開始轉起了杯子。
周圍人見莫莫情緒低落,也不好再繼續(xù)追問,便轉移話題聊其他的去了。莫莫有一下沒一下地轉著手中的杯子,一邊漫不經(jīng)心地聽她們聊些小女生的話題。
過了一會兒,瑪拉接完一個電話,突然站在鄰桌上尖叫起來:“啊——周五我們學校開校慶晚宴!”
“真的?”所有女生都興奮起來。
藝術學院有很多享譽世界的杰出校友,如果能夠得到他們的引薦和賞識,那將是非常榮耀的事情。
女孩們鬧哄哄的,每個人臉上都興奮得不知如何是好,仿佛主角是她們。
莫莫翻了翻白眼,準備結束自己的下午茶時間,誰知卻被身旁的蜜爾娜一把拉。“莫莫,我們也去吧!”
“對不起,蜜爾娜,我沒有時間。”莫莫婉轉地拒絕了她,她對那種宴會沒興趣。
“我不是喊你去參加宴會,”蜜爾娜紅著臉,向周圍看了一眼,小聲說,“我想宴會可能會需要很多司儀和服務生,我……我是想讓你和我一起去打工。你知道的,我家境不太好,而你,應該也比較需要錢吧?”
莫莫聽她這么一說,突然心動了,雖然她身邊有很多張卡,但都是那澤給她的。她也有自己的小心思,馬上就要過圣誕節(jié)了,總不至于拿他的錢給他買禮物吧,這樣多奇怪。自己掙點錢,無關多少,都是心意不是。
“好,我陪你去!”莫莫豪氣滿懷。玄幻風格的大場面都見過了,一個學校的小宴會,有什么好怕的!
星期五,終于在所有人的期待中姍姍來遲。
莫莫以為校園晚宴只會在體育館或者會議廳中舉行,沒想到組織者竟然別出心裁地選在學校廢棄的后院。
搞藝術的果然不愧優(yōu)雅與狂熱的美名,僅僅花了五天時間,他們便以令人驚奇的速度和構思建成了一座冰雪的世界:冰做的圓頂城堡,雪做的空中樓閣,磨砂的白色大理石讓晶瑩與雪白交織;小教堂則被美術系的學生畫上希臘神話的場景,灰白色的墻似乎賦予了它歷史的說服力;間或打出的藍色燈光,讓人更有一種不在人間的錯覺,就連那從沒流動過的小水池,此時也像是海的縮影,增添了夜空的魅力。讓莫莫這個環(huán)境知覺匱乏的家伙也終于體會到了藝術的魅力。
也許追求美和個性便是這座藝術校園的法則,組織者甚至沒有要求學生服務生穿統(tǒng)一的制服,只是簡單地要求穿白色衣裙,此外發(fā)了一塊繡著紅色玫瑰的方巾,讓大家在服務時佩戴以供辨識。
宴會才剛開始,莫莫就聽到旁邊的學生在興奮地驚叫,忽然一陣騷動毫無預兆地從宴會入口傳來,會場的流轉燈光也掃向那里,間或傳來一兩個女生的尖叫:“裴迪!”
莫莫真切地感受到身邊的女孩們在聽到這個名字全部都興奮了,然后,猛地跳了起來擁抱在了一起,欣喜不已的眼睛里似乎含著淚水。一直平靜的蜜爾娜也握緊了莫莫的手:“天哪,是裴迪,是裴迪。”
看著大家已經(jīng)激動到了一定境界,莫莫知道現(xiàn)在膽敢問出“裴迪是誰”這句話絕對跟找死無異。所以,她只好一邊小心地掙脫被弄痛的手腕,一邊無意義地笑著附和道:“你跟他很熟嗎?!”
蜜爾娜不愧是莫莫的損友,她立刻反應過來眼前的火星人一定是不知道裴迪是誰了!竟然無視她的偶像、她的王子。蜜爾娜雙手扯住莫莫脖子上圍著的方巾,噴出怒火:“你竟然敢不知道裴迪·揚·菲爾德?!”
“娜娜,冷靜冷靜,”莫莫只有很害怕的時候才會這樣狗腿地叫蜜爾娜的小名,這個見鬼的裴迪竟然害她被怒火凌遲,這筆賬她記下了,口里卻繼續(xù)另一番說辭,“裴迪·揚·菲爾德是吧,你一說,我不就知道了嘛!”
“你知道什么?你知道他十六歲就成功舉辦個人世界巡回畫展嗎!你知道他二十歲就因為特殊貢獻被授予男爵稱號嗎!你知道他是英國最有名的菲爾德家族繼承人嗎!你知道他是我們英國皇家藝術學院有史以來最英俊、最親切、最有才華的畢業(yè)生嗎!”
蜜爾娜每吼一句便拎著莫莫的方巾圍脖甩一下,可憐的莫莫被弄得頭昏眼花:“我知道啦,我現(xiàn)在都知道啦!不過,我現(xiàn)在鄭重提醒你,蜜爾娜,你要是再不擠過去看你的白馬王子,也許你就沒那個機會了!還是你覺得,我比你的裴迪王子更重要?”
蜜爾娜立刻放開對莫莫的威脅,轉身朝狼女涌動的地方跑去。
莫莫揉著自己可憐的脖子,唉,男人果然的禍害,絕對是讓女人為難女人,無法和諧的最大因素。
周圍的女生都跑光了,莫莫有些無聊地打量起四周的環(huán)境。
從一堆冰雪雕塑的縫隙之間,她竟發(fā)現(xiàn)了那個被女生們不停搭訕的人。裴迪是吧,好像是這個名字,莫莫眼珠子隨著他轉了起來,白色鞋子、白色襪子、白色褲子、白色衣襟、白色襯衫、白色領帶。哈哈,這個人當白馬王子當糊涂了吧,在冰天雪地穿成這樣,雪人還差不多!
不過這個人倒真的長得很帥呢,完美的五官,陽光般的笑容襯著他金色頭發(fā),散發(fā)出太陽般的光芒,一身的素白只會襯托出他身形的出色,絲毫不感到刻意,再加上他生氣而又專注的眼神,眼神?莫莫睜大了眼睛,天哪,那個人竟然透過鏡面的反射朝她點頭微笑,甚至垂下的手還輕輕擺動跟她做了個“Hi”的手勢!莫莫嚇得重心不穩(wěn),直接趴到了地上,臉和大地來了個親密接觸。
“撲哧——”裴迪看著那個蜷曲成無尾熊狀的女孩,終于笑了出來。面前跟他說話的粉衣女生頓時面紅耳赤:“裴迪先生,我的小說很好笑嗎?”
“不,當然不是,事實上我覺得它充滿了真摯的情感。”裴迪一臉洞悉的笑容,沒有人會懷疑他剛才的專注,誰會想到一個紳士會在聆聽女士說話時開小差呢?!
“謝謝您的贊賞。”粉衣女孩差點要感動得哭出來!
“蒂娜,如果你沒有其他事的話,”艾瑟兒向姐妹們炫耀完畢,漂亮地回旋轉身挽著裴迪的手臂,一臉純真,“可以把我的男伴還給我了嗎?我們想去休息區(qū)坐一下,被人圍觀到現(xiàn)在,我真的好餓哦!”
“哦,好。”女孩沒有理由挽留,只得呆呆地看著他們離開,后面立刻響起唧唧喳喳的議論。
“艾瑟兒不是宣稱自己深愛音樂系的鋼琴王子海拾茲嗎?”
“活該海拾茲不愛她,人家喜歡的是莫莫,看她的樣子就知道不可靠!”
“是啊是!不過比起真正的王子裴迪,海拾茲算什么!”
“裴迪怎么可能愛上她,一定是她耍了手段!”
她就是耍了手段,又怎樣!艾瑟兒小鳥依人地傍著裴迪的肩膀,臉上露出幸福而滿足的笑容。艾瑟兒的父親是個一夜暴富的商人,進入上流社會是全家的渴望。但上流社會不是有錢就會被接納的,如今好不容易有這樣的機會,借以提升她們家族的聲望,她如何不得意。雖然她比任何人都清楚,裴迪只是看在目前兩家暫時合作的面子上,才答應與她一起出席宴會的。
兩個人像走秀般穿過會場,裴迪壓住內心的厭煩保持著一貫溫和的微笑:“艾瑟兒,你不妨去休息區(qū)坐一會兒,請給我一個為您這么可愛的女孩服務的機會,好嗎?想吃些什么?我很樂意為你取餐。”
“一些水果就可以。”艾瑟兒揚起甜蜜的微笑,語氣親昵,“如果你愿意為我再取一杯橙汁的話,我會覺得更加幸福。”
“稍等。”裴迪優(yōu)雅地欠了欠身,轉而朝餐飲區(qū)走去,遠遠地便發(fā)現(xiàn)剛才那個可愛的黑發(fā)趴趴熊。她那隨意舒緩的大波浪披散在肩膀上,靈動而蓬松,身上的衣服毫無裝飾卻淡淡透出銀色的流光,嘴角一抹嬌俏的笑容,像極了黑夜的精靈。她顯然認得自己,在對上自己的目光時愣了一下,不過,接著又揚起一抹可愛和企盼的笑容,輕輕地回轉身,朝他走了過來。
裴迪就這樣站在原地,注視著莫莫朝自己走來,那一刻,他甚至涌起了初戀的羞澀。
“先生,請問你想喝點什么,紅酒或者咖啡?”莫莫揚起職業(yè)化的笑容,右手端著托盤,仰望著他。
“來一杯橙汁。”裴迪道,眼前的女孩瞪大了眼睛望著他的樣子,嬌媚純真,可愛極了。
莫莫低頭給他取飲料:“給你。”
裴迪呆呆地接過飲料,眼睛卻沒有離開莫莫的臉龐。莫莫端著托盤抬起頭也看向他,雙目對視,又齊齊移開。
“你——”
“你——”
兩人同時開口。
裴迪看著吞吞吐吐的女孩,壓下心中的疑惑和欣喜,王子風范再度復活:“你先說。”
“你,”莫莫本想一鼓作氣問這個呆頭鵝貴族要小費的,再想想又覺得自己的服務態(tài)度實在算不上好,“算了,我不問你要小費了。你還有什么事嗎?”
“……”
可憐的裴迪王子,估計這輩子也不會想到有人會是為了茶水小費而接近他吧!
俊男靚女永遠是最受人矚目的,這番相對無言的景象落到其他人眼里,早已被改版成無數(shù)個愛情故事的前奏。望著周圍幸災樂禍的目光,艾瑟兒乖巧可人的面具終于撕下,海拾茲也就算了,現(xiàn)在連裴迪也對莫莫展露出不一樣的面容。她狠狠瞪著莫莫,猛地甩了甩長長的百褶裙尾,像一個高傲的孔雀,踩著高跟鞋走向戰(zhàn)場。
“你們在談論什么呀,好像很有趣的樣子,我可以知道嗎?”艾瑟兒眨著長長的假睫毛,一副甜蜜而又天真的模樣。
裴迪對艾瑟兒的出現(xiàn)似乎不太高興,過了一會兒,才說道:“在取飲料。”
艾瑟兒看著他手中的飲料,立刻笑逐顏開,偏著頭搭在裴迪的肩膀上:“哦,天,裴迪,是橙汁,我愛你!”
裴迪明顯地側了側身,但艾瑟兒裝作一無所知,仍舊安然地靠在他身上。
“既然這樣,先生小姐請慢用,請允許我去招待其他賓客。”莫莫見狀,嘴角扯了扯,算是微笑,正打算轉身離開,面前的兩人卻同時開口:
“等一下——”
“等一下——”
莫莫只得頓住腳步:“請問,還需要什么服務嗎?”
裴迪心中的滋味百般復雜,雖然是初次見面,但這個不知道名字的女孩已開始牽動了他的心?墒乾F(xiàn)在表露情懷,似乎又感覺不太誠懇,尤其是還有女伴在場的情況下,一時之間,他竟不知如何開口。
他這邊還在猶豫,身旁的艾瑟兒卻輕快地開了口:“請給我一杯現(xiàn)榨的橙汁,不可以超過一刻鐘,這杯顏色已經(jīng)轉暗,請再去換一杯。”她的眼中寫滿了得意,惡意的帶著炫耀的得意,氣得莫莫牙齒緊咬。
“哦,你為什么看著我?難道這不是您的服務范圍嗎?當然,如果是擔心其他的事,”艾瑟兒嫩白的手放在胸前摸著自己的鉆石項墜,擦著水晶唇膏的嘴唇亮得刺眼,“放心,我會讓裴迪先生知道他該知道的。”
莫莫這回連頭也懶得點了,直接轉身走向服務區(qū),準備拿完橙汁給她,然后閃人。早知道就不過來了,耽誤她這么長時間,還不給小費,討厭,沒家教!
裴迪注視著莫莫遠去的身影擠入人潮,然后回身望向身旁的艾瑟兒。他當然知道眼前的女人不會說出什么贊美的話來,但仍然忍不住想要去了解的沖動:“艾瑟兒,你想讓我知道什么?”
“她是中國女孩莫莫,可愛純真,非常受人歡迎,也很有才華,但——”艾瑟兒的話語充滿了贊美,可緩慢的語速讓這份贊美聽上去是那么的漫不經(jīng)心,突然拉長的語調讓人覺得怪異。
“她也非常讓人同情,這么年輕便結婚了,聽說她的丈夫非常貧窮,且不夠體諒她。好了,我們不說不相干的人了,好不好?我親愛的裴迪閣下,您來猜猜艾瑟兒為什么不可以喝超過一刻鐘的橙汁吧!”艾瑟兒一字一句地說著,眼睛緊盯著裴迪,試圖從他的面部表情中探知出他內心的想法,但一無所獲。
裴迪沒有回答她的話,只是微微轉過頭,重新望向人潮的地方。莫莫已經(jīng)從人潮中開始返回,一只手托著盛滿飲料的托盤,另一只手則小心地護著,有幾綹頭發(fā)亂亂地粘在額前,讓她慎重而又專注的臉龐顯得如此可愛。
艾瑟兒似乎沒有注意到他的忽視般,嬌笑著自說自話:“我想您一定猜不出來,我悄悄告訴你哦,因為我小時候很愛喝橙汁,我的母親愛得拉便嚇唬我說,如果喝超過一刻鐘的榨橙汁,我便會永遠也長不大,所以,到現(xiàn)在我都不敢喝呢!裴迪,你說愛得拉是不是很壞,她下個月就要過生日了,我們該買什么禮物嚇唬她呢?”
顯然,注視著莫莫的裴迪不會回應她。莫莫努力控制著身體的平衡,身影在人群中若隱若現(xiàn)。由于晚宴的時間過半,會場的冰雪雕塑開始融化,地上顯得非;瑵。她好不容易走到兩人面前,顧不得觀察兩人異樣的表情,小心地換了只手舉著托盤放到艾瑟兒面前,垂下那只酸澀的手,揚起一抹長征勝利般的笑容:“嗯,給你!”
莫莫單純而又幸福的笑容再一次讓裴迪失神,他臉上帶著欣喜和迷茫。艾瑟兒看在眼里,笑得不動聲色:“難道服務生不應該把飲料端給客人嗎?”
莫莫已經(jīng)對這個女人徹底無語,真想直接用暴力解決問題,不過想到這里可是學校,只得長嘆一口氣。莫莫磨著牙,用酸脹著的手把橙汁取出來,舉到她面前:“艾瑟兒小姐,這樣你滿意了嗎?”
艾瑟兒伸手的一瞬間,嘴唇上揚起了一抹諷刺和得逞的笑容,無聲地說了一句“NO”。莫莫感覺到原本酸脹的手腕突然傳來一陣尖銳的刺痛,逼迫她反射性地松開了抓著飲料杯的手指。于是,那裝著橙汁插著薄荷葉的杯子就這樣在眾目睽睽之下,落到了艾瑟兒長長的裙擺上。
周圍傳來一聲驚訝的聲音,莫莫的腦中嗡嗡的,連原本一時處于神游狀態(tài)的裴迪也把目光移到了裙擺上。
艾瑟兒此時臉上的表情是那么的傷心和可憐:“天,我的裙子,你為什么要把橙汁潑在我裙子上?”
莫莫本想說是你陷害我,你為什么欺負人,你憑什么這樣做,你干什么要這樣對我?!可是話到嘴邊她卻怎么都說不出口,她突然發(fā)現(xiàn)自己原本以為可以熟練應用的英語在真實情感的表達面前是如此貧乏。面對這樣的指控,她不知該怎樣辯白,只是無意識地張了張嘴:“不是我……”
艾瑟兒似乎就在等她的這句回答,眼淚恰到好處地落了下來,輕輕拉起裙擺,語氣哽咽:“你……你為什么要這樣做?其實我并不怪你,我知道你貧窮的家境賠不起如此昂貴的衣服,可是,你為什么不坦誠地承認自己的錯誤呢?比起一條昂貴的裙子,我更重視的是你誠懇的道歉,你太讓我失望了!”
“你給我閉嘴!”回過神來,莫莫快要被這唱做俱佳的女人逼瘋了。她猛地甩掉手中的托盤,還不解恨地用腳踢了一下,才氣喘著轉過頭,手痙攣地指著艾瑟兒。
“你的破裙子我會賠給你,麻煩你不要再演戲了。還有,我對你看中的男人們沒興趣,我已經(jīng)結婚了,我兒子都六個月了!”
“天,你在說什么?我只是表達一些個人的看法,”艾瑟兒的臉上一瞬間閃過慌亂,看著周圍逐漸聚集過來的同學,她知道有很多人會站在莫莫一邊,于是急急地轉移話題道,“你憑什么說我的裙子是破裙子,這條裙子和項鏈搭配設計是LAVA全球唯一的限量版,跟你脖子上的那個綠石頭仿制品可不一樣!”
說著話的艾瑟兒還想用手指去戳莫莫脖子上的絲扣,那長長的尖利指甲讓人不得不懷疑她的真實用心。所以,在她指甲快要到達莫莫臉頰上的時候,裴迪下意識地扯過她的手腕向外折曲,而忘了躲避的莫莫也幾乎同時被帶入一個熟悉的懷抱。
周圍傳來一片驚呼聲,為莫莫身后突然出現(xiàn)的黑衣人而感嘆。那真是一個無法用語言形容的男人,世俗的修飾是對他的褻瀆,他是黑夜的神祇,存在便讓人無法忽視,強勢而又占有性的擁抱,讓人絕對不會懷疑他的宣示。
莫莫低頭看著攬在自己腰間的手,足足愣了十秒鐘,然后飛快地轉過頭:“那澤?”
上流社會的法則要求人們遇事處變不驚,任何事情的發(fā)生都應該理性地思考、從容地解決、優(yōu)雅地抉擇。但今天這種急轉直下的劇情,除了在場的學生外,連自詡見識多廣的貴族們也忍不住好奇心而聚集著小聲議論起來。而那幫藝術家,哦,上帝,看他們的眼神,他們一定希望現(xiàn)在有一支畫筆載著昂揚的音樂來抒發(fā)那無法抑止的激情!
莫莫仰起頭望著抱著自己的那澤,有些心驚膽戰(zhàn),他面無表情但卻渾身散發(fā)怒氣。
“哦,天哪,你在開玩笑嗎?”艾瑟兒奮力甩開裴迪的束縛,她受不了這些男人對莫莫的袒護,“我可不認識你這個低賤的女人,你在害怕什么!害怕我在你丈夫面前揭穿你正在勾引另一個男人嗎?不,呵呵,我想一定是猜測錯了,你身后的男人一定不是你的丈夫,不過,他能為我的裙子付賠償金嗎?還是,由你貧窮的丈夫來付?”
“我……他……你——”莫莫急得不知該從何說起,天下怎么有這么自以為是的女人!
“莫莫,”突然,那澤飽含笑意的低喚從她的頭頂上方傳來,下巴輕輕蹭了蹭她的劉海,似乎心情好了不少,“我很好奇,你是怎樣跟別人介紹自己丈夫的,不過在此之前,我想我們得解決掉一些麻煩。”
“嗯?”全體遲鈍。
“奧斯頓。”那澤給了莫莫一個“安心”的眼神,語氣柔和。
“在,少爺。”奧斯頓從側后方走了出來,是位胡須花白、沉穩(wěn)持重的老人。
“把我比利時LAVA公司及其全球子公司的股份都轉移到夫人名下,要多少時間?”
在場的人都倒抽一口涼氣,天哪,全球最大的珠寶公司,股份全部轉贈!
“大約要兩天半。”
“嗯,那好,”那澤松開抱著莫莫的手,改為摟住她的腰,微微側轉身,對著早已僵硬的艾瑟兒說道,“這位女士,三天之后,我們夫婦將與您法庭上見。如果真的需要賠償,我想我的妻子自己會做得很好,并且不需要她貧窮丈夫的幫助。”
“LAVA是干什么的?”莫莫扯著那澤的袖子,說出的話讓人哭笑不得,“好像聽上去挺嚇唬人的。”
“做衣服和首飾的,”那澤捏捏她的鼻子,避重就輕地回答道,接著轉移話題,“現(xiàn)在你可以告訴我,你是怎么向別人介紹你的丈夫,我的嗎?”
“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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