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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節(jié) 欠你一世溫柔下篇


  久色拉了我一下沒拉開,頓時有些惱火,罵咧著就要動粗,卻忽然哀嚎著跪倒在地上。
  我還沒反應(yīng)過來,樓襲月已經(jīng)撫著我緊繃的后背,說出的話宛如佛語仙音般好聽:“上次?上次你哪只手碰過她?”那人沒有回答,只是在地上翻滾嚎叫,撕心裂肺的叫著。樓襲月見狀,口氣依舊平淡的不帶一絲怒氣,喚道:“白謙。”他的音未落,白謙應(yīng)答的聲音已經(jīng)在不遠(yuǎn)處響起。我這才知道,原來白謙一直在附近,根本不用我那么無用的緊張。
  我狂跳的心臟剛剛紓緩,聽見樓襲月對白謙淡淡地說:“把他的手指頭一根根剁下來。”頓時,那人一聲凄慘痛苦的尖叫刺入我耳朵,像是痛到極致時瀕死的哭嚎,嚇得我雙肩顫抖,手腳冰涼。
  又聽樓襲月開口道:“舌頭也割了。”
  這一瞬間,我猛地攥住胸口的衣襟,就像不能呼吸了一般。
  迷糊中,樓襲月好像拍了拍我的臉,仿佛什么也沒發(fā)生似地溫柔地問我:“怎么了,小絮?”然后,又像想起了什么,寬慰我說:“小絮別怕,有師父在。”
  我卻在他這種溫柔里,泣不成聲。
  不,我怕了,我怕有一天你知道了真相,也會像對待那人一樣對我。


  一聲凄厲過一聲的慘叫還在我耳邊盤旋,我哭著攥住他的衣服,抖著嗓子說:“師父,對不起,對不起,我把三生花弄丟了。我該抓住它的,就算我摔死,我都該抓住它的!對不起!”樓襲月卻只是摸摸我的頭發(fā)說:“好了,別哭了。”我使勁搖頭,我知道,他說得越冷靜表示他越生氣。我哽噎著斷斷續(xù)續(xù)地說:“師父,我讓你沒了三生花,你打我吧、罰我吧,如果葉姑娘還不解氣,你就殺了我吧……”這次,他的嗓音好似帶著絲不快,沉聲打斷我:“別說了,小絮。”我依舊搖頭,抓著他的衣襟把頭頂在他胸膛上,哭得一塌糊涂。
  我對他沒用了,眼睛瞎了,武功沒了,他知道真相后不會再留著我。以其那樣天天提心吊膽他拋棄我,倒不如……我哭喊著,嘴里像瘋了般不停地喃喃:“師父,你殺了我吧,求你殺了我……”
  猛然間,一只手用力地鉗住我下巴,將我的臉粗魯?shù)靥Я似饋怼?br />   我驚了一跳,忘了哭泣。下一瞬,兩片溫軟濕潤的東西毫無征兆地壓了下來,帶著怒氣堵住了我所有的聲音。
  腦子里全部空白。
  ……這是樓襲月的……唇?
  .

  那日之后,樓襲月沒有對我解釋他為什么要那么做,而他這個親密的舉動又意味著什么。他只是和從前一樣,趕路時會抱著我坐在他身前,也會在一片黑暗中牽著我的手,溫柔卻又強(qiáng)勢的讓我服從他所有有理或無理的要求。
  我也不敢開口問他。或許親吻對他而言,根本算不上什么,就像他吻過紫嫣后轉(zhuǎn)手就把她推給趙單,他一樣也能那樣對我?然而,無論我怎么警告自己,我還是從心底漫溢出甜蜜的欣喜,畢竟能像現(xiàn)在這樣近近地碰觸到樓襲月,是我隨他離開沙漠那段日子后,再未有過的。
  我正在發(fā)愣想著這些,嘴邊忽然碰到一個溫?zé)岬臇|西,就跟被開水燙了下似地我驚叫了一聲,隨后回過神慌忙閉上了嘴巴。樓襲月悅耳的聲音在我耳畔響起:“小絮,喝口水。”我舔了舔干燥的嘴唇,乖乖的就著他的手喝了一小口茶水,神思不屬的喝得太急,滾燙的茶水嗆得我一陣咳嗽。
  樓襲月?lián)嶂业谋硯臀翼槡,動作溫柔的不得了,害我不知是羞澀還是被水嗆得鬧了個大紅臉。隨后,樓襲月平淡如常地開口問道:“小絮為何在那獵戶家中住了三個月?”我怕他氣我事后不立刻去找他,連忙回答:“是因?yàn)槟_受傷了,養(yǎng)了三個月才好。”“哦?”樓襲月的聲音聽不出情緒的波動,可下一瞬,他竟然彎腰褪去了我的鞋襪,在我驚訝得呆傻的反應(yīng)中,一把握住了我赤裸的腳踝。
  細(xì)長有力的手指,掌心緊貼著我的皮膚……我只覺得他握住的不是腳踝,而是我的心臟。
  心跳急速加快,我緊張到不行。又聽聞他用喃語般的口吻說:“看傷疤,是被捕獸夾傷的。”手上略微收緊,“很疼吧,小絮?”我表情僵硬地點(diǎn)頭,隨即倒抽了一口涼氣——
  樓襲月用手指輕輕撫摸著那些傷痕。他指下仿佛帶著火苗,一撫到哪里,我那里的皮膚就像被火燎過般發(fā)燙。末了,樓襲月收回手,手臂環(huán)過腰際不留一絲空隙地抱緊我。他沒說話,我也不敢吭聲,兩人便這么沉默了下去。直到屋外響起一陣叩門聲。
  我聽見有人走了進(jìn)來,然后一個很陌生男聲對樓襲月恭敬地說道:“回主人,屬下已經(jīng)殺了那人。”樓襲月毫無波瀾的開口,動聽的聲音透著股冷冽:“查出他家人,一個不留。”
  我渾身一震,只覺得背上寒意直冒。
  那人應(yīng)聲后退了出去。樓襲月讓人送來飯菜,他握住我的手,用厚實(shí)的毛巾細(xì)細(xì)擦拭,然后像那天一樣讓我‘孝敬’他。我聽他這么說,腦子轟一下就亂了,胸口像捧著只小兔子砰砰直跳,一時間連他剛才說的那么冷酷殘忍的事情都忘卻了。
  我舉起手,顫巍巍地摸上他的臉,線條優(yōu)美的下巴,再往上,是溫軟微薄的嘴唇。我輕輕碰觸著他的唇瓣,將另一只手里的茶杯送到了他唇邊。他低頭喝水時,溫潤的鼻息噴在我的手上,我便全身軟的連杯子幾乎都握不住。


  樓襲月欠下的血債只怕下十次十八層地獄都綽綽有余,這幾年不時有人到谷底來尋仇,最后無一例外都死在了他的劍下。他殺人不眨眼,識人命如草芥,在那些名門正派江湖大俠的眼中,就是個十惡不赦的魔頭?伤谴竽ь^又怎樣?在我最害怕最無助的時候,陪伴我照顧我五年的人就是他,而且現(xiàn)在……
  樓襲月忽然勾起我的下巴,雙唇覆了下來,羽毛般輕柔的吻著我。瞬間,清淡的茶香彌漫在緊依的唇間。
  我瞪大了眼睛,渾身僵得一動不動,所有的觸覺都匯集到了那處與他相貼的地方。那里一定是著了火,所以當(dāng)樓襲月用濕潤的舌尖舔舐著時,我才會在心底不由自主的乞求更多。
  到他放開我時,我只能張開嘴不停地喘息,完全忘記了該怎么反應(yīng)。而樓襲月拉起我的手放在他唇上,氣息間也隱隱有些不穩(wěn),說話的嗓音比平時低啞了許多:“小絮,以后沒有為師的話,不許你像這次一樣擅做決定。”
  我一聽,驀然想起那晚他跟那女子說的話,心頭噗噗的火苗被冷水一澆。
  樓襲月見我久久沒有回話,抓著我手的力道一緊,我疼得低喘出聲,委屈的眼圈開始發(fā)脹。帶我出來的人是他,想用三生花討那女子歡心的人也是他,現(xiàn)在,他卻反過來怪我‘擅做決定’。


  是因?yàn)槲覜]能帶回三生花嗎?
  心頭揪疼的難受,我哽著嗓子回他:“師父,是小絮沒用,你怎么罰我都行。”樓襲月沒有做聲。我心揪得更高,聲音都有點(diǎn)顫抖了:“師父,你不用尋醫(yī)治好我了。這是小絮該受的懲罰,我沒完成師父交待的任務(wù)。”這下樓襲月說話了,口吻里帶著一絲不明疑惑:“為師交待的任務(wù)?”我點(diǎn)點(diǎn)頭,“小絮聽見了,在門外,你跟那位葉姑娘說,讓我去摘三生……”一個指頭彈在我額頭上,痛得我一驚。接著聽見樓襲月忍俊不禁的笑聲。
  “笨小絮。”他把我抱住,嘴唇附在我耳朵邊上,低下聲音說:“如果是要你去,師父何必讓趙單也出谷。”我傻住。驀然記起出門那天,他是說了趙單也去的話。我心跳不已,呆呆地重復(fù):“師父沒要我去?”樓襲月卻用筷子夾了個筍片喂我,看我吃著他才又說:“三生花的花莖有劇毒,師父怎么舍得讓小絮去冒這個險。”我咀嚼的動作霍然停下。
  他舍不得我,所以就舍得趙單去死?!
  這個念頭倏忽閃過了腦海,讓我忍不住打了個哆嗦。
  “怎么,小絮冷?”樓襲月說著抱得我更緊了一些。溫暖的胸膛緊貼著我,我甚至能清楚聽見他強(qiáng)而有力的心跳聲,如同我們每一個人一般?墒沁@顆心的主人,怎么能如此平靜冷漠的將自己的弟子送上死路?

  樓襲月像平時一樣繼續(xù)喂我吃東西,我發(fā)愣得越久,他喂我越快。到最后我嘴里都快包不下了,連忙捂住嘴,噎得眼淚都流了出來。心頭的胡思亂想也頓時拋到九霄云外。
  就在這時,樓襲月又敲了我額頭一下,同樣一個位置,比上次更大的力道。我捂著已經(jīng)有些發(fā)燙的痛處,好不容易把嘴里的東西都咽下去了,開口怯生生地抗議:“師父,我娘從前說過,小孩子的頭是不能亂敲的,敲多了會變笨。”
  樓襲月聽見,噗嗤笑了起來,別有意味的將嘴唇湊到我耳朵上:“小絮已經(jīng)十四,不是小孩兒了。況且……”他故意用唇瓣摩擦著我發(fā)燙的耳廓,吐字更輕更柔,“況且小絮再笨,也是師父的寶貝徒弟,師父不會嫌棄的。”
  聽他說出這樣的話,我耳內(nèi)被他呼出的熱氣一吹,像有根絨毛輕拂過,一路搔到了心底,整個人都沒了力氣,完全軟倒在他懷里。這個人總是這樣,每次我說什么,他總能避重就輕,反過來一兩句話就讓我更加尷尬。我明白他說這些是逗我的,他心中喜歡的是那位葉姑娘,他從喜堂上搶回了他,他會為她取她要的一切東西……心中酸澀的難耐。
  樓襲月連美麗的紫嫣姐都沒上心,又怎么可能對我有什么別樣的感情?然而,明知道樓襲月的溫柔有毒,我卻還是自甘墮落。

  樓襲月又輕啄兩下我,下巴抵在我的肩膀上,臉貼上我的臉,發(fā)鬢廝磨。
  “明日便能到了。”樓襲月柔柔地說道:“小絮的眼睛治好后,第一眼想看見什么?”我咬了咬下唇,小小聲開口:“師父。”樓襲月輕快地笑了起來,“小絮真會說話,師父沒白疼你。”我張了張嘴要解釋什么,最終還是住了嘴。
  樓襲月那么聰明,怎會聽不出我說的話是真是假,他只是沒當(dāng)真罷了。這五年,我的心里一直只有他,而他的心里,不知道有過其他那個女子。
  想到這兒,我又是沮喪又是心痛。樓襲月又將糕點(diǎn)湊到了我唇邊,哄我張開嘴,我猛地一攥拳頭,竟然鬼使神差地?fù)u頭說:“師父,小絮吃飽了。”樓襲月大概沒料到我敢這么大膽拒絕他,一時沒了說辭。隨后,他將糕點(diǎn)放下,語氣依舊淡淡的:“那就不吃了。小絮去休息吧。”說著起身要扶我站起來。
  其實(shí)剛才那話一出口我就后悔了,這時聽他不冷不熱的口氣,更是慌了神,急忙拉住他的衣襟:“師父!”樓襲月不容抗拒地拉下我的手,攜著我走回了我的房間。
  那一晚,我躺在他的隔壁,半夜里被一個可怕的噩夢驚醒,然后嚇得再也睡不著。我抱著被子面朝著他房間的方向,盼著我看不見的黎明快快來臨。我覺得自己變得越來越?jīng)]用,自從回來以后對樓襲月的依賴已經(jīng)到這種病態(tài)的地步,只有聽見樓襲月的聲音,碰到他的體溫,我才不會惶恐不安,他若稍微對我冷淡,我會睡覺都噩夢連連。
  在內(nèi)心深處,我一直害怕他會不要我了。這種感覺,就像那日被捕獸夾困住的時候,我獨(dú)自一人坐在林子里,慢慢的,慢慢的感覺著眼前變成永遠(yuǎn)的黑夜。
  那是連心都會涼透的恐懼。
  。
  我早早地坐起來穿好衣服,好不容易熬到有人開門,張嘴欣喜地喚道:“師……”
  “公子先行,讓我?guī)阙s上去。”一道清亮的嗓音截下我的話,接著催促道:“你準(zhǔn)備好了么?好了我們就走。”我的心情瞬間從高空掉到了谷底,有氣無力地回道:“好了。”話一說完,白謙已經(jīng)走近拉起我就往外邁去。
  我被他拖得腳下磕磕碰碰,待上了馬后,才尋到機(jī)會問起:“白謙,師父去了哪兒?”白謙不耐的回答我:“問東問西,你怎么那么黏著公子。”我噎住口氣,垂下了頭。
  白謙與我話不投機(jī),一路上兩人都沒說幾句。我看不見沿途的景色,只聽見耳畔的風(fēng)聲,心里就一直想馬上能見到樓襲月了,時間也就不再那么難熬。
  不知道過了多久,白謙拉住馬韁停下,急匆匆地跳下馬,叫了聲:“公子。”我一聽,也心急的要翻下馬背,身子剛一斜,一只手臂已經(jīng)環(huán)住我的腰將我抱了下去。我被他一碰,心跳猝然加快,張嘴正要叫他,卻聽見不遠(yuǎn)處一道溫婉的嗓音響起。
  “人到了就進(jìn)來吧。”
  我驀然僵住。
  這把嗓音,我雖然只聽過一次,卻刻在了腦子里記得清清楚楚。我忽然明白過來,為何樓襲月拋下我自己急著走了,因?yàn)樗胍缧┮姷剿,迫不及待的如同我想見他的心情?br />   樓襲月對我說:“小絮,她叫葉靈。”簡短的介紹,對于我這個外人,無需多余的語言。我懂的。所以我很識趣的叫了一聲:“葉小姐。”
  葉靈聽見我那么叫她,噗嗤一下笑了起來,“‘葉小姐’,這稱呼有十年沒人叫過了。” 說話間,一只冰涼的手牽起我,指腹細(xì)細(xì)撫摸著我的手指,“十指纖纖,膚如凝脂,半點(diǎn)沒有血腥味兒,真不像是你樓襲月教出來的徒弟。”
  樓襲月平淡地說:“該怎么治,你開始吧。”
  葉靈拉著我往里走,話卻是對樓襲月說的:“樓公子在外稍等,有些話我要細(xì)問一下本人。”她帶我進(jìn)了房間,闔上房門,第一句話就是問:“眼睛還是武功,你選一個吧。”我怔住,“為什么要選?”葉靈說:“你中的三生花的毒,不是那么好解的。解毒的十天里,不僅過程痛楚非常,而且會元?dú)獯髠。為了減輕你的痛苦,我只有取個折中,將毒控制到對你身體無大礙就結(jié)束。”
  我聽完,搖了搖頭:“不用,麻煩葉姑娘幫我都解了吧。”葉靈的話里帶著驚訝,“為什么?你選眼睛就好,武功……”我決然打斷她,“請都解了。”她頓了片刻,一字一句道:“即使讓自己元?dú)獯髠蹓凼辏?rdquo;
  我心頭一震,半晌后默然點(diǎn)了點(diǎn)頭。
  葉靈嘆了口氣:“好吧。既然你決定了,我們現(xiàn)在就開始。”她帶著我到了一個房間,我一進(jìn)門登時抱住了手臂,屋內(nèi)涼的就像是寒冬臘月。我按照她的話在那張玄冰床上躺下,徹骨的寒意凍得我瑟縮成一團(tuán),我咬住牙沒吭聲,卻在下一瞬,猝然尖叫出口!
  太疼了!
  仿佛所有的神經(jīng)都被她扎下的銀針用針尖挑撥著,疼到鉆心。
  我嗚咽著死死咬住衣衫,只差沒暈過去。迷迷糊糊間聽見她的低嘆:“何必呢?”淚水在我眼眶內(nèi)打轉(zhuǎn),到此刻終于決堤。用十年壽命換五年武功,在任何人看來,我都是傻子。可是我不得不那么做——就算我能看見,對樓襲月而言,一個沒有了武功的弟子還是沒用的。而我是那么想要留在他身邊。
  疼痛一波波涌來,每次我以為是最疼的時候,下一瞬,便有更可怕的痛楚將我再次吞噬。我不知道自己暈過去了多少次,又痛醒來多少次。漸漸的,眼前依稀看見那場漫天的火海,越來越清晰,越來越真實(shí)。那個人真美,像是天上的神仙翩然而來,白衣墨發(fā),驚鴻一瞥,溫柔地笑對瑟瑟發(fā)抖的我伸出手。

  我笑著流淚,在徹底昏迷的前一瞬,顫巍巍地將手伸到了他的面前……
  接下來的三天,我都在昏昏沉沉中渡過,就如葉靈所言的,除了疼痛,還是疼痛。樓襲月卻一次也沒來看過我。
  今早我趁著還清醒的時候問葉靈樓襲月走了嗎,葉靈笑著回答我“沒有”,語氣帶著種莫名的興奮。
  我在玄冰床上艱難的翻了個身,將臉背對著她,一股冰冷的感覺幾乎將我的心跳凍結(jié)。原來在樓襲月心中,我真的連葉靈一根手指頭都比不上。我驀然惡劣的覺得,樓襲月是不是就為了見葉靈才順便帶我來的?要不然,他才不會管我中沒中毒是死是活。
  來不及細(xì)想,下一瞬,思緒便被來勢洶洶的痛楚淹沒。我痛得快要忍受不住,就像靈魂被生生抽離了身體,一只無形的手撕扯,汗水濕了我全身。
  葉靈讓我做好心理準(zhǔn)備,因?yàn)槊恳蝗盏耐纯喽紩⻊龠^昨日一倍。十天,就是十年,我對樓襲月的思念每天就像一年那樣長久,而且每一天比昨日加深一倍。可這些天,樓襲月與葉靈卿卿我我纏綿悱惻的時候,只怕連一刻都沒想起過我。
  心頭這么想,可每當(dāng)我疼得快暈過去的時候,還是忍不住叫他的名字,每次疼痛稍減的時候,也依然期望樓襲月來看看我。而最近兩天想得太深,甚至產(chǎn)生了幻覺,在痛暈后的朦朧間,老是覺得有人推門走了進(jìn)來,走到床邊摸著我的頭發(fā),動作溫柔,然后輕柔的吻像雨點(diǎn)般落在我的臉上,唇上。但是當(dāng)我拼命醒來奮力去抓住他時,身旁卻一個人也沒有。


  再后來,我慢慢地想清楚了。樓襲月沒有讓我做什么,是我自己這么決定的,怨不得他。不就是十天嘛,以后還有長長的一生呢,這十天過去,我就能像以前那樣跟著他了。唯一的遺憾是,我復(fù)明的時候第一眼看見的大概不是他了。
  在這種日夜不休的煎熬中,我的眼睛的確一天天好了起來,眼前的光芒越來越亮。到第七天時,我睜開眼睛已經(jīng)能模糊看見一些影子。我心中暗自高興,坐起來等著葉靈帶我去玄冰床那屋。這時,我聽見有人進(jìn)了房間,下意識地問:“葉小姐,我今天要在玄冰床上睡多少個時辰?”葉靈沒有回答我,我狐疑的探出手去,“葉……”手在空中被霍然握住。
  我心頭突地驚跳,只這一握就知道是誰來了,眼圈登時紅了,低聲喚他,“……師父。”樓襲月沒說話,只是揚(yáng)手摸了摸我的臉,指端有些冰涼。我知道自己現(xiàn)在的臉色一定非常蒼白難看,精神也萎靡不堪,心想樓襲月看著該不高興了,所以他進(jìn)來后連話都懶得說。
  盼了這么多天終于見到人,卻是以這個樣子面對他,驚喜過去,我登時慌亂無措,“師父,我才剛起,沒來得及梳洗……”一邊說一邊慌慌張張地去摸床上的被子想要裹住自己,卻在這一刻,被樓襲月用力擁住。
  我渾身僵在他這個擁抱里。“小絮,”他在我耳畔喚我,嗓音帶著絲嘶啞,好像很疲憊的樣子,他問我說:“是不是很疼?”我連忙搖頭,“不疼,不疼的。”他松開我,語調(diào)冷了下去:“小絮又忘了,不能對師父隱瞞。”我身心俱是一震,生怕他真生氣了,急忙拉住他的袖角說:“其實(shí),有一點(diǎn)疼。”
  樓襲月嘆了口氣,挨著我坐下,將我抱起坐在他的腿上。把臉埋在我發(fā)間,他用鼻端蹭蹭我的后頸,我登時輕輕戰(zhàn)栗了一下,聽見他問我:“小絮覺得眼睛好些了么?”我點(diǎn)頭,心跳在他這個擁抱里越發(fā)加快,卻又在他接下來的這句話里,猝然停拍。
  “為師不該帶你來的。”樓襲月認(rèn)真地說,收起了平時的戲謔語氣。
  這個剎那,我喉嚨干澀的完全說不出一個字。為什么?難道是因?yàn)槲艺加昧巳~靈太多時間?礙著他們了?我緊張地抓著他的手臂,顫著嗓音說:“師父,我不急,你可以讓葉小姐有空的時候來看一下就走,那樣就不耽誤你們在一起……”樓襲月屈指敲了下我的額頭,斥責(zé)般問道:“小絮,你又在胡思亂想什么?”猛然意識到了什么,他扳著我的臉讓我轉(zhuǎn)過去面對他,口氣不善地沉下嗓音道:“唐絮,有時候我真想把那些荒唐念頭從你腦袋里擠出去。”
  我嚇得全身一抖。樓襲月是那種說到做到的,天下沒有他不敢殺的人。包括我。他鉗住我下巴的手越加用勁,就像要生生捏碎那塊骨頭,我不敢叫疼也不敢喘氣。卻在這時,樓襲月突然俯下身來,在我嘴唇上輕輕吻了一下,笑出了聲:“笨小絮。師父逗你的。”一碰觸到他的唇,我臉上像是被火燒著一般,飛快燙了起來。樓襲月細(xì)長的手指在我臉上摩挲著,揶揄似地說:“瞧,現(xiàn)在臉色好看多了。”我的臉紅到了耳朵根。
  我岔開話頭,諾諾地問:“師父,你這幾天沒走?”樓襲月的手指突然撫上了我的眼睛,刮過睫毛時帶起我一陣酥麻,他說:“小絮在這里,師父怎么會走。”我頭垂得更低,靠在他胸膛上。我就是這么沒用,他七天對我不聞不問的,現(xiàn)在不過一句不知是真是假的話,我就感動得說不出話來,覺得自己是天底下最幸福的人。
  隨后,樓襲月沒待多久就離開了,不過對我來說已經(jīng)很滿足。接下來一天的驅(qū)毒也變得不再那么難熬。
  隔日清晨,我又做了那個奇怪的夢,夢到有人站在我床邊。等我一睜開眼睛伸出手,卻驀然發(fā)現(xiàn),我竟然能看清手的輪廓了!我欣喜若狂地坐起,貪婪地看著久違的稀薄晨光透窗照了進(jìn)來,裹上衣服,翻身下地往外面跑去。我想要給樓襲月一個驚喜,讓他第一個知道。
  屋外竹林風(fēng)過,瑟瑟作響。我一下掀開房門,抬起的腳卻突然僵住,停在了半空。
  就在我屋前的那片竹林里,兩個人緊擁在一起。身材修長的男子衣衫滑落下肩膀,晨輝灑落在他的身上,宛如神祗般美得令人心驚。而依偎在他懷里的女子,正將雙手緊貼在他半裸的胸膛上——那是心臟跳動著的地方。
  我心頭的狂喜一點(diǎn)點(diǎn)冷卻。
  趁著沉溺在甜蜜中的他們沒有察覺,我慢慢收回腳,闔上了房門。眼淚在門闔上那一刻墜了下來。
  樓襲月并非沒到這個小竹樓,他來了,只是不是來看我。他們倆天天在竹林里親熱纏綿,我卻獨(dú)自在屋內(nèi)痛到昏厥。為的就是用十年壽命,去換一雙眼睛,再親眼看著他們有多恩愛甜蜜。
  我抱著雙膝,嗚咽著蹲在了地上。
  唐絮,你真是天底下最大最大的笨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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