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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來,桑悠悠請了兩天假,在醫(yī)院照顧桑媽媽。桑媽媽的話里,三句,有兩句是帶著皇甫昊的,那個思念的勁,簡直讓桑悠悠這個親生女兒都醋意大生。
哪有這樣的人?
近在眼前的女兒桑悠悠不要,偏偏去想那個不著邊際的女婿皇甫昊!
第三天,冷暖清帶著水果籃子看過桑媽媽之后,桑媽媽看著在收拾的桑悠悠,終于忍不住地冒了句:“悠悠,媽問你個事兒。”
“嗯?”桑悠悠忙回身,“媽,你怎么了?”
“你是不是跟皇甫昊吵架了?”
“?”桑悠悠有些傻眼,忙否認,“沒有。”
“真的沒有?”桑媽媽不太相信地盯著桑悠悠。
桑悠悠忙硬著頭皮點了點頭:“真的沒有吵架。”她跟皇甫昊又沒談戀愛,又不熟悉,怎么可能會去吵架?吃飽了撐的。
“那他怎么,都不來看看我呀。”桑媽媽的語氣,帶著疑惑,畢竟,她病倒在醫(yī)院,皇甫昊應該是來看看的呀,即使,人不來,電話也要來個慰問下啊!
桑悠悠眼珠轉(zhuǎn)了下,不動聲色地撒謊道:“媽,我之前不是跟你說了嗎,皇甫昊最近很忙,所以,大概才沒時間來看你吧!”說到最后,聲音,越來越帶著心虛的小聲。
桑悠悠心里哀嘆:唉,做人就是不能撒謊,撒了一個謊言,必定要用N個謊言去圓,真是累人,因為得考慮合理性,免得,圓不上,就直接露餡了!
“皇甫昊真那么忙?”桑媽媽擰著眉頭,有點不太相信地說,“忙得,連個電話,信息都沒時間嗎?”
“皇甫昊他去外地出差了,所以,不是很方便打電話,他有跟我QQ聊過了。”桑悠悠忙急中生智地說,心想著,回去得申請一個小QQ,名字叫皇甫昊,沒事,就跟自己聊天,安安桑媽媽的心。
桑媽媽質(zhì)疑地看著桑悠悠:“那他出差什么時候回來?”
“就這幾天吧。”桑悠悠扯不下去了,只能胡亂地回答。
“等他回來了,請他到家里來吃飯。”
“啊?”桑悠悠無語了,桑媽媽還惦記這事呢,不由得賠了一個尷尬的笑,“媽,你受傷了,都不能做飯,怎么還請人到家里來吃飯呀?”
“我不能做,難道,你就不行了?”桑媽媽白了一眼桑悠悠,“你的廚藝,可是得我真?zhèn)鞯,就是金貴,不肯下廚,難得,給你未來老公做飯,也不委屈你!”
“媽,這個,我們以后再議好不好?”桑悠悠一聽,不但要請皇甫昊來家里吃飯,還得要親自下廚,心里更加不樂意了。
“桑悠悠!”桑媽媽連名帶姓地喊了一遍,然后神色嚴肅說,“坦白吧,你跟皇甫昊,到底怎么回事?”
桑悠悠裝傻:“媽,什么怎么回事?”
桑媽媽板著臉,眸光嚴肅地看著桑悠悠:“你跟媽說實話,你跟他真沒吵架?”
“沒。”桑悠悠手忙舉天,耐著性子重申,“媽,我發(fā)誓,我跟皇甫昊沒吵架。”
桑媽媽疑惑地看著桑悠悠,見她神色飄忽,不由得嘆息了一聲:“悠悠,你在撒謊。”
桑悠悠忙瞪著眼睛,看著桑媽媽:“我沒有撒謊!”
桑媽媽勉強算是相信了:“那皇甫昊是不是嫌棄我們家?”桑媽媽問得有些傷感,臉上,帶著一股不知名的失落。
桑悠悠被桑媽媽那哀怨的神色給驚了下,知道桑媽媽在自哀自怨,忙走過去,拉著她的手,柔聲安慰:“不是。媽,您想太多了!”
桑媽媽沒有接話,心情有些低落。
桑悠悠知道,桑媽媽雖然看著風風火火,做事大大咧咧不拘小節(jié),但是,在關(guān)鍵時候,心思很敏捷,一些蛛絲馬跡都容易察覺起來。
如果是平時,桑悠悠用皇甫昊工作繁忙做借口能擋擋,可是,在桑媽媽住院這樣可大可小的事上,如果,皇甫昊一直沒露面的話,她的謊言,用不了多久,就會被拆穿了,按照桑媽媽的性子,一定跟桑悠悠沒完的。
“悠悠,是媽對不起你!”桑媽媽半晌之后,才幽怨地低低出聲。桑媽媽認為,皇甫昊會嫌棄她們,單親家庭,
“媽,你胡說什么?”桑悠悠深吸了口氣,她不想以后天天被桑媽媽的桃花陣逼去相親,也不想讓桑媽媽自哀自怨,所以,只能把皇甫昊這個擋箭牌,再一次地舉出來。過了這件事之后,再想個萬全之策吧。
“我沒胡說,我感覺出來了!”桑媽媽語氣堅定地說。
桑悠悠只能用更加堅定的語氣去回答她:“媽,你的感覺是錯的,我跟皇甫昊沒吵架,好著呢,只是,他真的出差去外地了。”說完,低頭掃了一眼桑媽媽,決定豁出去了,“不過,這兩天會回來,我讓他回來了,就第一時間來看您,您總可以放心了吧?”
“他真會來看我?”桑媽媽開心地問,她倒真不是在乎皇甫昊會不會來看她,而是,在乎,皇甫昊跟桑悠悠之間的互動。她總覺得,桑悠悠跟皇甫昊有哪里不太對勁,只有,在她眼皮子底下,看著他們恩愛,她這個做媽的才能夠放心。
唉,可憐天下父母心哪!
“會,會,會的,皇甫昊一回來就來看你了。”桑悠悠忙不迭地點頭,表示她的話,可信度有多高。
“那好吧,我等著。”桑媽媽這才心里一塊石頭落地似的,微微嘆息了一聲。
桑悠悠的腦袋卻疼了起來,有關(guān)皇甫昊的一切,都是瞎掰的,她自己心里壓根就沒底,不知道皇甫昊,還愿不愿意陪她再演一場戲?
畢竟,桑媽媽要的是女婿,桑悠悠總不能需要一次,就去請皇甫昊客串一次吧?皇甫昊畢竟不是那種花錢就能夠請得到的角色啊。
可是,話又說回來,如果,皇甫昊是那種花錢能請的跑龍?zhí)捉巧,桑悠悠倒是能理所當然地去花錢請了!
2
E-H大樓下,桑悠悠猶豫不前,像個急得在熱鍋上的螞蟻,團團轉(zhuǎn)!
想到那天晚上,桑悠悠率性地刪掉了皇甫昊的號碼,還把話說得那么冠冕堂皇的狠絕?墒,撐死不過四天,她在答應了桑媽媽的前提下,又不得不厚著臉皮,繼續(xù)找來皇甫昊的公司。
桑悠悠后悔啊,悔得腸子都青了,早知道,不慪氣地刪掉皇甫昊的號碼了,至少,還能先發(fā)個信息、打個電話,探聽下皇甫昊的口風,再開口請他幫忙。
可是,現(xiàn)在,沒了電話號碼,桑悠悠不得不直接找到公司來,萬一,皇甫昊不肯幫忙怎么辦?萬一,皇甫昊以為桑悠悠是冷暖清的幫手,要接銷售業(yè)務,不見自己怎么辦?萬一,皇甫昊,貴人事忙,直接忘記自己了怎么辦?桑悠悠會不會,跟他女朋友一樣,被保安給架出去?
桑悠悠的腦袋里,設想了N種可能,本來鼓足的勇氣,在E-H富麗堂皇的大廳里,生生被摧殘得所剩無幾……
幾次想,就這樣算了吧,提步,就想往外走,可是,腦海里閃現(xiàn)桑媽媽那張哀怨的臉,桑悠悠的腳步,又生生頓住,不行,請不到皇甫昊,實在是交不了差!
站在前臺的小姐,看了看桑悠悠,不動聲色地問了幾次:“小姐,您找誰?”
桑悠悠都尷尬地搪塞過去了:“我不找誰,我等朋友下班。”
那小姐若有所思地盯著桑悠悠看了幾眼,瞧她穿著打扮也正常,不由得笑了笑,不再多言。
“桑悠悠?”清冷、疏遠的聲音,帶著試探地飄進桑悠悠的耳朵。
桑悠悠忙回頭,居然看到南宮霖正從外面走進來,他一身簡單白色的休閑裝,戴著一頂棒球帽,穿著運動鞋,看這樣子,應該是去打球了。
而前臺小姐看到他,大概也是熟悉的,忙掛著甜美的笑容,打了個招呼:“南宮先生,你來了?”
南宮霖只是溫和的點了點頭,幾步走到桑悠悠的面前來,張口就問:“你是來找阿昊的?”
桑悠悠看著南宮霖,那張俊臉上,雖然帶著幾分疏遠,語氣,也帶著一點生硬,但是,依舊像是鄰家小弟弟一般親切,不由得擠出燦爛的笑容來,胡亂地解釋道:“嗯,是啊,我剛剛路過,想到,皇甫昊在這兒上班,就想過來看看……”
南宮霖沒有接話,所有所思地盯著桑悠悠的俏臉,看了會兒,倒是把桑悠悠給看得有幾分心虛。她不自在地移開眼,訕訕地笑了笑:“南宮霖,你也是來找皇甫昊的?”
南宮霖清澈的星眸,看著桑悠悠,聲音平緩地說:“我以為,你知道曲飛飛在,特意來幫阿昊的呢。”
“?”桑悠悠傻眼了下,隨即眼眸中精光一閃,自告奮勇地拉著南宮霖說,“那我們快上去吧,幫皇甫昊去。”心里瞬間樂開了花,原來還不好意思請皇甫昊回家演戲呢,今天幫他打發(fā)了曲飛飛,皇甫昊可算是欠她一個人情了,那桑悠悠可就好意思開口了!
南宮霖微微擰著俊眉,不悅地甩開了桑悠悠,接著不露痕跡地跟她拉遠了點距離:“桑悠悠,男女授受不親,你不要太隨便!”
桑悠悠一時有些錯愕,隨即想到是自己太過親熱主動了,忙不好意思地道歉:“對不起啊,我不是故意的……”看著他那張男人的俊臉,桑悠悠就好像是對待弟弟似的,忍不住想去親近下。
南宮霖輕蔑地哼了下,俊臉上掛著疏遠,率先朝著電梯走去。
桑悠悠深吸了一口氣,還是厚著臉皮,跟著他一起進了總裁專屬電梯。
狹小的電梯里,氣氛有些詭異寂靜。
南宮霖半晌之后,不冷不熱地說:“桑悠悠,阿昊討厭女人。”
桑悠悠茫然地抬眼看著南宮霖,有點不明白他話里的意思,皇甫昊討厭女人?可是,桑悠悠倒是不覺得,他有多討厭自己!難道在皇甫昊眼里,桑悠悠不是女人嗎?
或者,南宮霖的話,要換一種解釋!
桑悠悠的腦袋多轉(zhuǎn)了一圈,討厭女人,同等解釋,就是不喜歡女人,難道,皇甫昊不喜歡女人?
南宮霖看著桑悠悠那一瞬黑溜溜的眼珠子快速轉(zhuǎn)動,不由得又輕扯了下性感的唇,淡淡地丟了句:“阿昊討厭像曲飛飛那樣的女人。”
南宮霖這話,又把桑悠悠之前的猜測給推翻了,她不由得無語地看了他兩眼。這家伙,剛才那句話,明白就是故意誤導桑悠悠的,真看不出來,這么一個純情男人,竟然這樣的腹黑!
南宮霖神色淡然地看了看上升中的樓層,已經(jīng)過去一半了,不由得又說了句:“桑悠悠,我也很討厭曲飛飛,所以,一會兒,你千萬不要給我們面子!”
桑悠悠則是徹底無語了,翻了翻白眼,看著那紅色的樓層數(shù)字,一層一層地往上跳去,心里對那個曲飛飛充滿了同情。
如果說皇甫昊是一只比較會偽裝的、狡詐的大尾巴狼的話,這個南宮霖則是一只披著羊皮的狼,但是,歸根到底,骨子里都是陰險、狡詐、腹黑的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