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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節(jié) 第三章

 

 
  高光太笑笑說:“有我陪著薛書記和金部長,你放心。我還是半個主人呢。”李卓群笑笑說:“那拜托了,高書記。”轉(zhuǎn)身回會議室。金部長等李卓群進入會議室才訝然道:“他怎么真的這樣?不知道高書記也是他的上級?”顯然,金部長對李卓群的行為很不感冒。
  高光太道:“事情也有緩急,李書記他也是為了工作,我們得理解他。”說著暗自瞧著薛書記。薛書記什么話也沒有說。
  李卓群的屁股剛剛挨上座椅便道:“讓各位留下來有一件事要交代,當然,這是我個人的決定,還沒來得及開常委會研究,如果有什么不當或者出了什么差錯由我一個人承擔(dān),與常委們和在座的各位沒有任何牽涉!”李卓群停住,眼睛掃視了在座的常委們和各個部門一把手。見大家在聽,他接著說道:“自今天起成立積案清查小組,我自任組長,寒光同志任常務(wù)副組長,紀委書記、政法委書記任副組長,各位局長、主任都是成員。案子涉及到哪個部門,由哪個部門一把手和信訪局共同負責(zé),限期辦理!”
  李卓群看著會場,會場死一般寂靜。他把目光投向常委們這邊,問:“組織部長是哪位?”寒光說:“調(diào)走快一個月了,新任的還沒有到任。”
  “怎么回事?”
  寒光湊到李卓群耳邊小聲告訴他說:“據(jù)了解,新任命的部長不愿意來,還待在地委。”李卓群眉頭一皺,問:“現(xiàn)在組織部誰在負責(zé)?”
  “邊梅代理。”
  李卓群點點頭,抬頭道:“邊副部長,自即日起,曹振義同志代理信訪局局長 一職,全權(quán)處理積案工作。”
  邊梅最擔(dān)心的事情出現(xiàn)了,她此時只能充當組織部部長的角色,提醒李卓群道:“李書記,那劉福源局長怎么辦?”邊梅特地將劉福源三個字予以突出,希望引起李卓群的重視,讓他慎重,取消這個決定。
  李卓群嚴肅地道:“關(guān)于劉福源同志的問題以后再說,先讓他休假一個星期。同志們,你們身邊領(lǐng)導(dǎo)干部就是要多擔(dān)待,為改革服務(wù),為人民服務(wù),任何人沒有理由消極怠工!要是那樣就是在犯罪!”
  眾人大驚失色,唯有劉京東不屑一顧,甚至還有點幸災(zāi)樂禍。寒光欲言又止。李卓群道:“寒書記,請你讓公安局局長、政委和辦案民警來這里,將筆錄帶來。”
  邊梅提醒道:“李書記,到了下班的時間了。”
  “沒事,有方便面吃就可以了。”
  寒光對李卓群這個決定很震驚,同時內(nèi)心又涌起一股暢快和親近,他曾受到劉福源的鄙視和沖撞。但他對李卓群不去陪薛逢陽自甘吃方便面的舉動很是不解,他是不是在作秀?要作秀也不能怠慢薛逢陽等人啊!到底年輕!出于關(guān)心,他小聲提醒李卓群說:“書記,那地委的領(lǐng)導(dǎo)們……”
  “你和劉縣長帶著常委們過去作陪,我去和他們請個假。注意一定要陪好領(lǐng)導(dǎo)們!”李卓群對全體人員道,“散會!”號令發(fā)出,沒有人動身。等著李卓群和常委們走出門好一會兒,會議室里才響起起身的聲音。他們今天算是開眼了,來了這么一位拼命三郎。大家都擔(dān)心接下來還會發(fā)生什么驚天動地的事。驚天動地猶如山洪,來得快去得也快。有人嗤之以鼻,有人暗自擔(dān)心,可是,大家表面上都沒有說,而是笑著稱贊李卓群工作有魄力。教育局長一直坐著不動窩,也沒有加入議論。
  寒光陪李卓群走進書記辦公室。高潮立刻站起來,高光太隨后站起來說:“李書記,我給你們介紹。這是你的秘書高潮,比你小三歲。高潮,你一定要聽李書記的話,好好工作。還要安排好李書記的生活。吃好了,睡好了,才能工作好!”說著開心地笑了。大家附和著笑。笑在官場上表現(xiàn)頻率最高,各種內(nèi)容的笑將笑的純粹給污染了。那些空洞的、不懷好意的笑被濫用了,笑在這里最沒有價值又最必要。李卓群笑不起來,高潮在大樓外打電話時,李卓群就覺得有點不對勁,現(xiàn)在終于明白了,他原來是高光太的人。李卓群主動握住高潮的手,熱情地笑著說:“今后就需要你多吃苦了。不過沒有關(guān)系,你要是感到太累了,可以換崗位。”高潮謙虛而泰然地說:“李書記,您放心,我一定按照您的要求去做,盡職盡責(zé)!不能勝任的話,用不著您趕,我自己會走的。”
  “我給你提一個意見,能接受嗎?”高潮一驚,在場的都是一驚,齊齊地望著李卓群。李卓群坦然道:“你能不能以后不要用‘您’這個稱謂?”高潮這才恍然大悟,但是不好回答。
  高光太哈哈一笑道:“好好,李書記這個意見提得好!以后就不要這樣了,直接稱呼李書記。”
  高潮要給李卓群沏茶。李卓群搖搖手,轉(zhuǎn)向薛書記和金部長,滿面歉意地說:“薛書記,金部長,高書記他還是主人。今天我就不能陪你們了,我還得過去。”
  薛書記說:“你就真的這樣忙?吃頓飯的功夫也沒有了?”
  李卓群微笑道:“書記啊,您不是要我來工作的嗎?”
  薛書記笑道:“你們看看,我還沒有說他,他反倒將了我一軍。好好,我們就不用你陪了。”
  李卓群道:“高書記,就有勞您了。我讓其他常委來。”也不等眾人說什么,他雙手作了個揖,轉(zhuǎn)身離去。高光太立刻示意高潮跟出去。
  李卓群看到一個花白頭發(fā)的瘦高個子老人坐在會議室一隅。老人見李卓群進門,忙起身,伸出雙手撲了過去,喊道:“李書記,想不到您真的回來了。”老人握住李卓群的手使勁抖動,熱乎得猶如久違了的親人。
  李卓群大驚失色道:“您是,您是郭校長?對,您是。您給我發(fā)過獎,在學(xué)校大操場上。還記得嗎?”
  “記得記得,怎么不記得?您是我們學(xué)校的高才、大才、奇才,我怎么不記得!我們干教育的對優(yōu)秀學(xué)生那是如數(shù)家珍,何況您還是皇冠上的明珠,我作為您的校長那是要記一輩子的。”郭校長說完激動得老淚縱橫。
  郭校長的激動讓李卓群不知所措,他忙攙扶郭校長坐下,關(guān)心地詢問。郭校長一口一個“您”地稱呼李卓群,李卓群感到陌生又無奈,F(xiàn)在的人是怎么了,自己才是一個縣委書記,連老師都這樣恭維,那要是……李卓群不敢想下去,建議郭校長不要這么稱呼,要再這樣自己連坐都不敢坐了。郭校長掏出手帕揩拭眼淚,笑著依從了李卓群。高潮拎著水瓶走進來,李卓群接過水瓶,讓高潮去食堂定八盒盒飯。高潮看了一眼李卓群,無言地去了食堂。李卓群給高潮留下的印象是:風(fēng)風(fēng)火火,行事常常出人意料,外人好像永遠猜不透他下一分鐘將要干什么。他行事最大的特點就是沒有禁忌,不留后路,好像他沒有不敢做的事,但是所做的事都是讓人振奮讓人痛快的。李卓群將倒?jié)M水的茶杯雙手遞給郭校長,笑容滿面地問郭校長今天怎么來得這么巧。郭校長忙接過茶杯放到桌面,說他現(xiàn)在是教育局局長,來開會。李卓群忙祝賀。郭局長苦著臉說再有兩年自己要退休了,現(xiàn)在坐在這個位置上是坐在火山口。李卓群問是怎么回事,郭局長嘆了一口氣說:“說出來要給你添麻煩了……算了,還是不說了,說了你也沒辦法,徒增你的難處。”說完站起來要走。李卓群哪里能夠讓他就這樣走了,誠懇地請郭局長說出他心中的難事。郭局長猶豫再三,還是說出了全縣教師有十三個月沒有發(fā)全額工資的事。
  李卓群只知道沖南的財政狀況不好,不曾想到了這種境地,就問每個月發(fā)多少工資。
  “只發(fā)基礎(chǔ)工資。”
  “那其他部門也是這樣?”
  “不盡相同,據(jù)我了解,財政局、工商局、地稅局和公檢法系統(tǒng)是百分之七十。其他的局或半數(shù)或百分之六十不等,只有教育局發(fā)基礎(chǔ)工資。我讓你為難了,我知道財政虧空,發(fā)的這些錢有一半是靠貸款來的。哎,實在沒有辦法。老師們?nèi)诵牟话怖病?rdquo;
  李卓群真正感到了困難,錢是各地政府財政所面臨的第一大難題,沖南尤為困難。薛逢陽調(diào)他來的首要任務(wù)就是解決財政虧空。虧空主要是因為有限的資金用在修建這座豪華辦公大樓和幾個沒有實際用處的形象工程上了。沉思了一會兒,李卓群說:“您老還要繼續(xù)做老師們的工作,給我半個月時間,我一定給老師們一個滿意答復(fù)。”說這話時李卓群一點把握都沒有,但是,不能讓郭局長失望。話出口他也有點后悔,要是在半個月期限里沒有錢怎么辦?那不是失信于廣大教師了……事已至此,沒有回頭路可走。聽得此話,郭局長激動地站起來說:“只要有指望,別說半個月,就是半年也能克服!我代表沖南全體老師們給你鞠躬了。”剛鞠了一半就叫李卓群攔住。對老校長的這個舉動,李卓群痛苦極了,恨不得馬上拿到錢交給老校長。郭局長激動地表示一定在第一時間轉(zhuǎn)告全縣的老師們,讓他們安心等待,以優(yōu)質(zhì)的教學(xué)工作回報縣委縣政府的關(guān)懷!李卓群雖然擔(dān)心不能在短時間里兌現(xiàn)自己的承諾,卻還是硬挺著說:“用不著感謝,這是我們的職責(zé)所在。這都是因為我們沒有做好工作,責(zé)任在我們。這個話題就不談了,我想問另外一個事,黨校和各中學(xué)有沒有能做到理論聯(lián)系實際的而且水平高的政治學(xué)方面的老師?”他迫不及待地提出這個議題是因為,自改革開放以來,雖然經(jīng)濟得到巨大發(fā)展,但是各種有害思潮也滾滾而入,那些享樂主義和極端個人主義的思想嚴重侵害了黨的肌體,嚴重損害了干群關(guān)系。毫不利人專門利己的思想大行其道,正氣讓位于邪氣,公務(wù)員隊伍的貪腐由此滋生。他想從整頓干部隊伍思想開始,重樹為人民服務(wù)的指導(dǎo)思想。還有,公務(wù)員隊伍存在理論和實際脫節(jié)以及行政方式方法機械等問題。這是他準備整頓沖南的計劃之一,現(xiàn)在提出來,多少和度過眼下的財政困難有關(guān)。
  郭局長很高興地給他推薦了黨校的張振海、一中的劉施、四中的穆家豪和宣傳部的馮春來,說他們在省內(nèi)外都小有名氣。李卓群請他轉(zhuǎn)告一中和四中的兩位老師搜集資料,主題是立黨為公、執(zhí)政為民,重點是黨政機關(guān)和工作人員如何在工作中落實和體現(xiàn)為人民服務(wù)這個根本宗旨。黨校和宣傳部的兩位,李卓群說自己去請。郭局長拍手叫好,說:“早該這樣了!這幾年也太那個了,以致各種……我不說了,我得趕回去。”說完他抬腿就走,剛好遇上提著盒飯進門的高潮。高潮后面跟著一群人。李卓群請郭局長吃了飯再走。郭局長沖李卓群開心地一笑,什么話也沒有說,敏捷地從人縫里鉆出。
  隨著高潮進來的是幫著提盒飯的周師傅和在信訪局辦案的人員,還有剛剛趕到的著一身警服的政委章程。章程上前一步,立正敬禮,道:“李書記,政法委書記兼公安局政委章程向您報到。請指示。”
  李卓群笑著握住章程的手道:“章政委,劉局長,今天沒有讓你們休息,就是為了這個事件。來來,坐下吃飯,吃過了再說。”
  李卓群幫高潮將盒飯擺到桌面上,然后招呼大家吃飯。同來的周師傅急道:“書記,這怎么行?再怎么著也要到食堂里,食堂里有小餐廳。書記縣長們都在那里吃。這菜,我還以為是給加班的科室準備的,高秘書,你怎么不早說,您看,這可是盒飯……”
  李卓群端起飯盒,扒了一口飯,笑著說:“師傅,這不關(guān)你的事。你忙你的吧,填飽肚子就行了。今天這頓飯記在我賬上,算我請的客。”
  “我真的沒見過您這樣的書記,哦,李書記,我姓周。各位,你們慢點吃,我去打個湯。”說著抹了一下眼睛走出會議室。李卓群說不必了,周師傅堅持回去打湯。李卓群讓高潮去制止,還說:“周師傅,你要打湯我會虧大發(fā)了。”大家都被李卓群的幽默調(diào)劑出笑聲。李卓群對著正在吃飯的五個干警笑著說:“便飯招待大家,真的不好意思,等閑了,我一定給大家補上一頓!回去可不要罵我小氣摳門啊!”這次大家沒有笑。
  章程沉聲道:“書記,我們都是吃過大餐的人,但是今天這頓飯我會記住的。”他說不下去了,趕緊低頭扒飯。一個辦案的女警竟然眼睛紅紅的,連忙跑出會議室。
  “湯來了——”隨著這聲音,周師傅端著一大臉盆肉末雞蛋湯走進來,后面跟著高潮。李卓群大聲喊道:“外面的女同志進來,周師傅給大家端湯來了,快進來。”
  劉局長端起盆向自己飯盒里倒湯,笑著說:“書記,我倒了。”李卓群端起盆給剛剛進來的干警倒湯。周師傅解下圍裙將李卓群吃過的飯盒包上。
  高潮問:“周師傅,您這是干什么?一只飯盒收破爛的都不要呢!”
  周師傅瞪了高潮一眼道:“我看你和李書記年齡也差不多,你怎么就……我這是帶回去放到中堂上供著。”
  “上供?”高潮愣了。
  周師傅鄭重地道:“我要讓每一個來我家里的親戚朋友和鄰居看看。讓他知道這就是我們的李書記來縣里吃的第一頓飯!一頓盒飯!連里面的殘湯都和水喝了!現(xiàn)在哪里還有這樣的書記這樣的官啊!”高潮聽了頗為詫異。李卓群放下湯盆阻止周師傅的行為,說:“您不能這樣。這樣會引起其他同志的反感,會影響我開展工作。您要是幫我就把飯盒給我。”周師傅將信將疑地問:“真的,還有這個講究?”
  “真是這樣,要搞不好團結(jié),我還怎么工作?”周師傅趕忙掀開包袱,拿出飯盒,又縮回手說:“這樣,我不拿回家,不給您添麻煩,反正都沒用了,我替您處理掉。”說完動作麻利地將其他空飯盒和筷子收起,放到空臉盆里端走,也不等正在喝湯的幾個人。
  李卓群等所有的人都吃過,說:“大家剛吃過,照理應(yīng)該休息,但是事情緊急,就對不起大家了,讓你們辛苦了。”大家都說沒事。李卓群讓章程說說毛妹的尸檢和安撫群眾的情況。章程說:“毛妹是在暴力下被強奸,后來投河自盡的。李主任安排來人住進了招待所,他們情緒已經(jīng)穩(wěn)定多了。”李卓群沉思片刻,轉(zhuǎn)向劉局長。劉局長拿出詢問筆錄,說死者毛妹真實姓名為黃妙茹,十五周歲,一中高三理科(六)班學(xué)生,學(xué)生會副主席……
  李卓群插話:“劉局長,你直接敘說案情經(jīng)過。哦,高秘書,你去招待所,讓李主任做好準備,我們馬上去大黃莊。還有,讓曹局長下午清理所有積案,分門別類,最遲明天下午交給我。叫邊部長通知常委們晚八點開會。”高潮離去。
  劉局長敘述道:“黃妙茹昨天晚六點左右放學(xué)回家。走到莊口遇到剛從村部出來的煤礦老板柯式堂和村長馬家仁,還有幾個礦上的人。見到黃妙茹走來,柯式堂攔住去路,當眾調(diào)戲。黃妙茹要逃走,被村長和幾個礦上的人抓住,帶往一里路外的大黃莊煤礦。路上遇到上前阻攔的黃家興。村長馬家仁說黃妙茹偷了礦上的圖紙,要交給公安局,叫他不要多事。黃家興不相信,要求拿掉塞在黃妙茹嘴里的堵塞物,讓黃妙茹說話。柯式堂招來幾個礦上的打手。黃家興見事不妙,跑回去喊人。一個小時后,村民堵在煤礦門口要人。煤礦一個工頭說人已經(jīng)回家了,礦里沒有人。大家要沖進礦里,工頭指揮人大打出手,傷了好幾個村民。后來,余嘴鄉(xiāng)派出所所長余中長帶著三個干警抓走了幾個領(lǐng)頭的村民。今天清晨,一個村民在煤礦前面的小河里發(fā)現(xiàn)了黃妙茹的尸體。”
  李卓群聽了,嘴唇緊閉,臉色鐵青。劉局長補充說:“我和章政委已經(jīng)派刑警隊長去了礦山和派出所。”
  “什么時候走的?”
  章程道:“我來縣委時走的。”
  “帶了多少人,有周密的抓捕計劃沒有?”
  章程道:“由于時間倉促,還沒來得及部署。何隊長有經(jīng)驗。”
  李卓群道:“不行!章政委,立刻通知武警中隊,除了值班的,其余人員全體出動,包圍黃莊煤礦,刑警隊派人去派出所監(jiān)視。老章你守在局里,劉局長,帶上其余干警立刻去礦山和大黃莊村部。”
  章程道:“書記,動用武警要請示上級……”
  李卓群呵呵一笑說:“上午武警不是來過……”話一出口,忙改口道,“武警那邊我聯(lián)系。還有什么?”
  劉局長小聲道:“余嘴鄉(xiāng)幾個領(lǐng)導(dǎo)也牽涉其中,您看……”
  李卓群站起來道:“他們跑不了。派幾輛中巴,拉上大黃莊來的鄉(xiāng)親們,半個小時后我在縣委大門口等你們。”章劉二人和三個干警立刻起身出門。李卓群掏出手機打電話。
  賓館里,眾人圍繞著薛書記、高光太和金部長坐在大圓桌旁,常委們喜氣洋洋地拱衛(wèi)著三位領(lǐng)導(dǎo),很有秩序地舉杯敬酒。薛書記讓大家不要拘謹,說都是老熟人了,用不著這樣。薛書記呵呵一笑又說:“我也干不了兩年了,我的最大心愿是給沖南找一個可靠的縣委書記?磥,小李沖勁很大,徐緩不足。你們要多擔(dān)待,時機合適的話,可以私下里多多溝通。小李這個人我清楚,還是聽得進同志們的話的。來,我敬各位一杯。我的酒量就是提不上去,沒辦法。來,干!”眾人舉杯干盡杯中酒。常務(wù)副縣長劉京東笑盈盈地舉杯道:“薛書記,您是我們的老領(lǐng)導(dǎo),高書記、金部長,你們也都是。我分別敬三位領(lǐng)導(dǎo),你們不用喝酒,算我的一點心意。”說罷,也不等三人反應(yīng),連著喝了三杯。
  高光太笑著說:“別光顧著喝酒,吃口菜壓壓。”
  劉京東笑著道謝,舉筷道:“各位領(lǐng)導(dǎo),你們也吃啊。要不我不好意思吃。各位你們也吃。”于是,大家在一片謙讓和嬉笑聲里將筷子伸向菜肴。
  吃過菜,又是一輪敬酒。敬酒罷,劉京東朝坐在金部長身邊的寒光使了個眼色。寒光就是不看劉京東。劉京東望望其他的常委們,常委們也都有意無意地回避他的目光。劉京東實在沒辦法,只好偃旗息鼓。
  薛書記看場面冷清,笑道:“大家看來興致不高啊,有什么話盡管說,權(quán)當助興。”
  劉京東瞧了一眼高光太,高光太微笑著瞧著薛書記,劉京東微笑著似開玩笑地道:“我們李書記啊,還真是雷厲風(fēng)行,你們看,還沒有接任就先工作起來了。”
  薛書記笑著說:“老劉啊,你這是在夸他呢還是在貶他?”
  高光太忙道:“老劉,你要好好適應(yīng)李書記的工作節(jié)奏,要不會掉隊的,哈哈哈——”大家跟著笑。劉京東似要開口,叫坐在身旁的高書記胳臂肘碰了一下。劉京東緘口不語,光剩下笑。
  金部長吃了一口菜,不無感慨地道:“哎呀,還是年輕好啊,敢想敢干。不錯,是個干事業(yè)的材料!”
  薛書記笑著說:“老金,你也是他的領(lǐng)導(dǎo),他有什么不周到的地方,你可以直接說。”
  金部長連忙說:“不敢不敢,我怎么可以說他呢,他要不是謙虛,現(xiàn)在已是地委副……您看,喝了酒嘴就不好使了。地委紀委副書記都說不好。哈哈,不說了。還是革菜的命。”眾人跟著笑。官場不但講究心照不宣,也講究造簡略句子。
  薛書記看大家酒也差不多了,說:“各位,我干了這杯酒搞點飯壓壓。你們隨意!”高光太也乘機說他也行了,大家隨意。大家聽了,都說不能喝了。劉京東馬上離席招呼服務(wù)員上飯。
  飯畢,洗漱完,高光太和寒光、劉京東親自送薛、金兩人到房間休息。又說了一會兒閑話,三人退出。高光太暗自扯了扯劉京東的衣角,劉京東會意,等寒光走后悄無聲息地返回高光太房間。高光太坐在沙發(fā)上喝茶,見劉京東進來便放下茶杯,沒有說話,好像在等著劉京東先說。劉京東以為高光太要他進來一定是有話要吩咐他,見如此情形心里明白了一大半,肯定是對自己在席間的表現(xiàn)有意見。劉京東小心地坐到空沙發(fā)上,試探著問:“高書記,您有什么指示?我一定遵照執(zhí)行!”
  高光太瞟了他一眼,又沉默不語。劉京東有點著急,問:“高書記,您是不是對我說的話不滿意?”
  高光太這才慢條斯理地呷口茶水,輕聲問:“你覺得應(yīng)該如何和李卓群相處?”
  這也是劉京東在思考的問題,他沒有馬上回答。在高光太代理書記這段時間里,他是很有想法的。他認為,高光太是地委副書記,不會長時間代理下去。高光太的目標是地委書記,就目前的態(tài)勢,如果不出意外,他很有可能過渡到書記位置上,就算不能,起碼也是市長。劉京東鞍前馬后圍著高光太轉(zhuǎn),那是覷著書記的位置,最不濟也可以弄個縣長。高光太曾提名劉京東為書記,他是知道的。高光太馬上要走了,現(xiàn)在問這話,讓劉京東會錯了意,還以為他能當上縣長。
  劉京東按捺著內(nèi)心的喜悅說:“那要看他李卓群怎么作為了。他要是還這么目中無人,不管不顧地任意妄為,我不能不有所表示。畢竟沖南不是他一個人能夠一手遮天的。”
  高光太神色大變,道:“你沒看到薛逢陽的態(tài)度?”
  “這,高書記您給個指示,我聽您的!”
  高光太搖搖頭道:“你就沒有看出李卓群是省派干部這一點?”
  劉京東想了想,恍然大悟地道:“哦,我明白了。他還是要回省里的。”
  “那你在酒席上還說那樣的話干什么?薛逢陽聽了什么感覺?”
  劉京東有點慌亂地問:“那怎么辦,高書記您得給我說話啊。”
  “還好,你沒有明火執(zhí)仗地反對。薛逢陽這個人雖然敏感度高,但是還有容人之量。只要你不過分,他是不會計較的。你聽出了金部長那句說了一半的話里的內(nèi)容了嗎?”
  劉京東掏出手帕擦了擦額頭的冷汗,問:“不是地委紀委副書記嗎?”
  “你呀,政治敏感度還是不夠。政治智慧哪里去了?”
  “哦,您是說地委副書記?”
  高光太點頭,道:“這下你該知道怎么做了吧?”
  “一個字——‘捧’!”
  高光太笑笑沒有繼續(xù)說。劉京東卻擔(dān)心地說:“要是都依從他,那沖南還不發(fā)生大地震?那些事要讓他攪和還得了?”高光太打斷他的話道:“你有辦法阻止?馬尚全隨后就到,他們兩個合在一起干……”
  “什么?馬尚全還回來?那……”
  “我那頂帽子戴不成?是不是?”劉京東聽后臉色灰暗。
  高光太繼續(xù)道:“李卓群上去了呢?眼光放遠一點。”
  劉京東喘了一口氣,問:“我擔(dān)心的是他李卓群在沖南胡作非為。連劉福源都說撤就撤了,他還有什么不敢干的?”
  高光太哈哈一笑說:“有這事,也好,他要是胡作非為,自然有管他的。”
  “您是說省人大的劉……”
  “你怎么還是改不了,什么事情都要擺得……哎,不說了。”
  “這不是跟您說嘛,要是換個地方換個人,我能說嗎?”
  “時候不早了,我們都要休息一下,等薛書記醒了我們就回地委。”
  “那好,我守著。您放心休息。”劉京東走了幾步回頭道,“高書記,要是他搞得太不像話了怎么辦?”
  “到時候再說。”
  劉京東帶著滿腹心事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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