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都失憶了,怎么私了。”曹愛愛眼淚都快掉下來了。
“就是失憶了才好辦啊,”胡菁菁真是恨鐵不成鋼,一記敲在曹愛愛的腦袋上,“你個笨蛋,反正他也記不起來,隨便給他點錢就打發(fā)了,咱們趕緊閃人。”
“。”曹愛愛大為驚訝,“不行,那不是肇事逃逸嗎?畢竟是我闖的禍啊。”她曹愛愛可做不來這種肇事逃逸的事情,這可是要遭報應的。況且私了……她哪來的錢私了。
“你想怎么辦?他身上什么證件都沒有,現(xiàn)在還失憶了,也沒法聯(lián)系他家人,你總不能就這樣耗著吧。”胡菁菁的話讓展少昂不禁提高了警惕,這兩個家伙想腳底抹油溜了?還是……她們打算報警?
無數(shù)個假設和對策盤旋在展少昂的心里,可憐的是曹愛愛和胡菁菁這對傻孩子,根本不知道她們面對的是一只多么狡猾的狐貍,還在竊竊私語地商量著解決方案。
“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反正他也是暫時性失憶,也許過兩天就好了呢。”曹愛愛這種什么事都往好處想的習慣又在作祟了,展少昂暗暗地撇了撇嘴,心里對曹愛愛鄙視不已。
“但是他什么證件都沒有,賓館也住不了,住院還這么貴,你打算怎么安置他?”哎,還是這個美女上道!展少昂不禁微笑起來。
“啊,我的頭好痛!”展少昂突然叫起來,他倒在床上,緊緊地抱住腦袋,嚇得曹愛愛和胡菁菁急忙跑了過來。
“你沒事吧?”曹愛愛扶住展少昂,急切地問。
“痛……”展少昂作痛苦狀地呻吟著,曹愛愛慌了神,急忙轉身喊醫(yī)生。展少昂卻一把拉住曹愛愛的手,目光迷茫地問她:“你能不能告訴我,我是誰?我的家在哪?我不想待在醫(yī)院,我只想回家。”
展少昂像迷路小狗般的眼神簡直演繹得出神入化,曹愛愛頓時覺得自己罪惡滔天。
“實在不行,我就只能先把他帶回家了。”曹愛愛悲嘆一聲。
“瞧你這語氣。”胡菁菁瞪了曹愛愛一眼,“我給你講,這男人要長相有長相,要身材有身材,給你牽回家去當寵物養(yǎng)算你有艷福。反正他是失憶了,你想怎么推倒都行!”
“有沒有搞錯啊,你個色女!”曹愛愛使勁掐了胡菁菁一把,她這是贖罪、贖罪好不好!
可是話說這樣說……想到自己巴掌大的小屋即將塞進來這么一個龐然大物,曹愛愛就覺得眼前一片灰暗。“這個月的水電煤氣費的預算估計都超標了,唉,但愿他的食量別太大才好。”
展少昂從來沒有想過有一天,自己能夠來到這種平民區(qū)——而且還是乘公交車。
他拉著自己的行李箱,站在曹愛愛家門前,皺起眉頭看著這個狹窄的走廊。這種老式的公寓不是早就拆遷了嗎?為什么還會存在?而且這里一個門和另一個門挨得好緊,一個樓層居然有五個住戶這么多,這是鴿子窩嗎?展氏集團在設計樓盤的時候從來是考慮實用性的美觀性,像這樣不合理的設計產物,根本就沒有存在的必要!
從挨得緊緊的小門里,飄出來許多奇奇怪怪的味道,這些味道混合在一起變成了更加古怪的氣息,讓展少昂的嗅覺都快失靈了。如果不是他緊緊地捂著鼻子,拼命地告訴自己要忍耐,要沉得住氣,恐怕就狂奔出去了!
說實話,他真是連半秒鐘都不想待在這里!偏偏曹愛愛舉著手提袋摸索了半天,也沒有找到鑰匙。
“哎,這到底是不是你家?”這個女人是在耍自己?
“又忘帶鑰匙了,”曹愛愛的一句話險些讓展少昂跌倒,她竟然說“又”?
“哎,我說大小姐,你不是經(jīng)常忘帶鑰匙吧?”展少昂捏著鼻子問。
“是啊,經(jīng)常會忘。”曹愛愛笑嘻嘻地聳了聳肩。
這女人居然還笑得出來!天下還有沒有這么沒心沒肺的家伙啊?就在展少昂瀕臨崩潰邊緣的時候,曹愛愛不急不緩地說了一句:“幸好有備用的。”
說著,她彎下身來,從腳墊下面拿出了一枚鑰匙,打開了門。
一個小巧的房間立刻呈現(xiàn)在眼前,展少昂早就沒有心思跟曹愛愛這個迷迷糊糊的小丫頭計較,一個箭步?jīng)_進來,如釋重負般地大口呼吸起來。
曹愛愛在鞋柜里翻了一會,發(fā)現(xiàn)找不到一雙能夠容納展少昂大腳丫的拖鞋,不禁感慨身為女人的自己還真是失敗得很,竟然連雙男士拖鞋都沒有。
而且對于一個從來沒有接納過異性的小窩而言,凌亂……似乎是理所當然的。曹愛愛看了看自己的房間,不好意思地對展少昂說:“這里是我租的公寓,不好意思,有點亂……”
展少昂顯然已經(jīng)發(fā)現(xiàn)了這一點,相信如果不是曹愛愛的解釋,他真的會以為這里剛剛遭遇一場大地震或者被強盜剛剛洗劫過。只見客廳的地板上擺滿了雜志和書籍,茶幾上堆著各式各樣的零食和影碟,衣服隨手丟在柜子上、沙發(fā)上,大大小小的毛絨玩具或趴或臥,憨態(tài)可掬地窩在房間各處。這確實,跟展少昂之前見過的閨房大相徑庭。
“咳。”展少昂摸了摸鼻子,勉強做出了一個淡定表情,“是夠亂的。”如果不是因為他接下來的日子里寄居在這,展少昂鐵定少不了一通挖苦。盡管這樣,曹愛愛還是紅了臉,她急忙手忙腳亂地收拾起來:“你先坐一下,我馬上收拾好。”
坐一下?
展少昂的眼睛溜來溜去,在屋子里尋找著可以坐下來的地方,無奈地問:“哎,我說,你讓我坐哪。”
“?”
看著曹愛愛一臉無辜的樣子,展少昂果真無語了,他無奈地抬起手,指了指沙發(fā)。曹愛愛順著他的手看過去,立刻跳了起來。
只見一件粉紅色的內衣和蕾絲小褲堂而皇之地躺沙發(fā)上,要多銷魂有多銷魂。
額滴神哪,自己怎么會犯這樣的錯誤!她旋風一般地沖過去,把內衣褲緊緊抓在手里,藏到身后,臉紅得就像是熟透的柿子,輕輕一碰就能濺出汁來。
“呃,你先坐這吧。”曹愛愛尷尬地低著頭,連看都不敢看展少昂一眼。
展少昂忍俊不禁,從在醫(yī)院見到曹愛愛到現(xiàn)在,他終于看到了這傻小子似的女人有了這么女性化的一面,還真是挺可愛的。
不過,雖然只是輕輕地一瞥,但以他展少昂豐富的經(jīng)驗來看,這個曹愛愛的罩杯至少是B。這樣的好身材卻偏偏埋沒在寬松的衣服之下,真是暴殄天物啊,暴殄天物!
見展少昂盯著自己看,曹愛愛更加窘迫了,她緊攥著小內慢慢后退,然后轉身沖向臥室,卻沒有想到一頭撞到了臥室門上,疼得她直咧嘴,忙不迭捂住了被撞疼的額頭。
“需要我?guī)兔幔?rdquo;展少昂忍著爆笑出聲的沖動問她。。
“不用了不用了,”曹愛愛立刻心虛地搖頭,“醫(yī)生說了,你需要多休息。”天哪,要是再從哪收拾出來她亂丟的內衣,恐怕她曹愛愛這輩子都沒臉見人了!
看到展少昂因為忍住笑意而扭曲的表情,曹愛愛真恨不能找個地縫鉆進去。她急忙鉆進臥室,把小內們芯片起來,又迅速地沖出來收拾起房間,速度快得像按下了快進鍵。估計曹愛愛這輩子都沒這么手腳麻利過,老媽看到這一幕,得多么欣慰呀。
展少昂好奇地打量著曹愛愛的這間小屋。
這間小屋,恐怕都不如展少昂家浴室的一半大,采光也不夠好。但是掛在窗戶上的橙色窗簾,卻似乎讓照射進來的陽光都充滿了活力。擺放在窗前的植物,電視柜上一群擠成一團的絨毛玩具,還有掛在墻上咧嘴大笑的曹愛愛的照片,也都讓這間小屋生機勃勃。
展少昂一屁股坐在沙發(fā)上,卻“哎呦”一聲大喊出聲。這東西是沙發(fā)嗎?這簡直是塊鋪了層皮革的木板!這種廉價貨就算是裹上層金子也入不了他的眼睛,更何況還硌疼了他展大少尊貴的屁股,真是該死!展少昂抬腿踢了沙發(fā)一腳,腳上傳來的巨痛卻讓他不得不弓起身子,抱住了他可憐的腳丫。
“你怎么了?”曹愛愛聽到動靜,急忙跑了過來。展少昂聽到曹愛愛的腳步聲,便急忙把手抬起來,捂住了腦袋。
“頭又疼了嗎?”曹愛愛擔心地問,展少昂點點頭,但隨即便做出一副大義凜然的模樣,擺了擺手說,“小問題,你不用管我,去忙吧。”
曹愛愛盯著展少昂看了幾秒,確定他似乎真的是沒有大事,才轉過頭去繼續(xù)她的打掃。展少昂這才垮下臉來,去揉自己的腳。
唉,也不知道老爺子到底什么時候能消火,自己又得在這種貧民窟待多久……算了,本少爺這次就算是微服私巡,體驗一下民間疾苦吧。
展少昂把整個身體陷進了沙發(fā)里,自我安慰。
曹愛愛幾乎是把房間里里外外打掃了一遍,那副勁頭簡直跟老媽過年的時候一樣。直到她忙活完,才意識到自己的腰都快斷了。而被她撞到失憶的可憐男人,還安靜地坐在沙發(fā)上。
這么安靜……曹愛愛悄悄地走過去,打量眼前的這個男人。憑良心說話,這個男人還真的是很帥。他的臉龐輪廓分明,眼睛雖然不大,但是眼角微微上揚,目光深邃,頗有一點邪魅的感覺。他的鼻子英挺,嘴唇像是被雕刻出來般棱角分明,是個讓女人看了就會動心的男人?墒沁@會的他眉頭緊皺,嘴巴也緊緊地抿在一起,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會不會有點感傷,或者是……開始想家了?
曹愛愛開始覺得有點內心不安了。畢竟從一開始到現(xiàn)在,這個男人連一點指責的話都沒有說過哎,會不會太有風度了點呢……
曹愛愛倒了一杯水,輕輕地走過去,端給了展少昂。
曹愛愛的體貼讓展少昂的眉頭立刻舒展開來,他接過水,朝著曹愛愛遞過去一個感激的微笑。可是他還沒有把杯子放在嘴邊,曹愛愛便坐在展少昂的身邊,開始了一連串的詢問:“你現(xiàn)在頭還疼嗎?有沒有想起點什么?我怎么稱呼你?”
還以為是真切關心,弄了半天原來是在試探我。展少昂的心里立刻警鈴聲大作,他看了曹愛愛一眼,淡定地喝了一口水,慢慢悠悠地說:“好像好點了,”看到曹愛愛的臉上立刻出現(xiàn)的希望之光,展少昂又不慌不忙地繼續(xù)說道,“但很多事情都想不起來,就記得我叫展少昂。”
曹愛愛的唇角剎那間垂下來,但很快又揚了上去。
“你再仔細想想,還能想起什么嗎?”曹愛愛盡量讓自己的聲音柔緩溫順,只盼著能夠引導展少昂回憶起什么來。他已經(jīng)想起了自己是誰,這已經(jīng)邁出了歷史性的一步啊有沒有!如果能夠引導他慢慢地回想從前,說不定就能恢復記憶,這樣一來不僅曹愛愛內心的負罪感沒有了,就連多一個人的開銷也可以免了!
然而展少昂可沒那么笨,這個傻丫頭想用幼兒園老師騙小朋友的套路來對付自己,可真是大錯特錯了。他展少昂從小就對這種哄騙伎倆不感冒,“不見棺材不掉淚,不見兔子不撒鷹”可是他們展家的祖訓之一。
他瞄了眼曹愛愛,假裝認真地沉思起來,曹愛愛緊張地盯著展少昂的反應,滿心期待。
“哎呀,”展少昂突然大叫一聲,放下手中的杯子,緊緊地捂住了自己的腦袋,跪到了地板上,痛苦地嚷道,“一想事情頭又開始痛了。”
這一招真是百試百靈,曹愛愛立刻被嚇得花容失色,忙不迭扶住了展少昂。
“好了好了,別想了。”曹愛愛扶著展少昂重新坐在沙發(fā)上,安慰道,“你叫展少昂是吧?現(xiàn)在你失憶了,我也沒法和你或你家人談賠償?shù)氖虑,所以在你恢復記憶之前,就先住在我這里吧!”
這才像話。
展少昂心里暗喜,臉上卻表現(xiàn)得無奈至極。
“恐怕也只能這樣了。”展少昂嘆息著說。
大獲全勝!
看著被曹愛愛打掃得干干凈凈的房間,展少昂不免感覺到一陣愜意。怪不得人家說恐龍看久了也會是美女,這個小窩雖然擁擠了點,但是麻雀雖小,五臟俱全,更何況還有個人肯任勞任怨地忙前忙后,本少爺就勉強將就一下這里好了!
展少昂躺在沙發(fā)上,舒展開修長的四肢,正為自己的智慧暗自得意之時,曹愛愛卻拿著紙筆重新出現(xiàn)在展少昂面的前。
“既然你同意我剛才說的話,打算留下來,我們就來做一些規(guī)定!”曹愛愛把紙筆放在茶幾上,鄭重其事地對展少昂說。
“什么規(guī)定?”展少昂疑惑地問。不會是這個家伙看自己秀色可餐,想趁機給自己下套,提出什么非分的要求吧?
“由于我們男女有別,而且為了接下來這段時間我們能夠和睦相處,我們約法三章。”
什么?約法三章?
展少昂像是打量外星人一樣地看了看曹愛愛:“好吧,你說。”
曹愛愛舉起那張紙,煞有介事地念了起來:“一,雙方必須注意各自的言行舉止,衣冠不整不得在房間進出,不得做出無恥下流的舉動。”
“嗯……”展少昂拉著長音,慢慢地點了點頭。
“二,未經(jīng)允許雙方不許觸碰對方的私人物品。三,公共的家務勞動雙方共同承擔,由你承擔多一點,算是房租。四、……”
“哎?等等!”展少昂立刻舉手提出反對意見,“你不是約法三章嗎?怎么又出來第四章了呢?”
“我看你腦子很清醒啊。”曹愛愛斜睨地打量著展少昂,“你的失憶不會是裝出來的吧?”
“?”展少昂嚇了一跳,他幾乎開始懷疑這個曹愛愛是不是已經(jīng)看穿了自己,這女人是在試探自己嗎?
正在展少昂準備籌劃對策的時候,曹愛愛低下頭去,繼續(xù)念了起來:“四、雙方不得侵犯對方領地空間,井水不犯河水。”
看起來不是試探……展少昂剛松了口氣,曹愛愛又突然抬起眼睛瞪著他,讓展少昂的心登時又提了起來。
“我暫時只想到這些,你有沒有什么意見?”
“沒……”展少昂趕緊搖頭,“我是說,行,就這樣吧。”
曹愛愛張巴掌大的小臉上頓時出現(xiàn)了笑容,就像是清晨的陽光,明媚可人,她滿意地伸手拍了拍展少昂,神情儼然是主人在表揚自己的寵物一般。這感覺真是讓展少昂別扭極了,不過,還是算了,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就當他好男不跟惡女斗吧,
展少昂無奈地嘆了口氣,四處打量了一下房間,問:“那我睡哪里?”
“你當然就睡這里啊。”曹愛愛理所當然地指了指沙發(fā)。
“什么?”展少昂一躍而起,“這能睡人嗎?狗窩也比這寬敞吧!你好好看看我,這種沙發(fā)夠我睡嗎?”他激動地比劃著自己的四肢,讓曹愛愛好好看清楚他足以傲人的身高。士可忍孰不可忍,寄人籬下也不帶這么欺負人的!
而且,他早就看到臥室的床了。那張床雖然不如他從瑞典特別定制回家的睡床大,但是起碼比沙發(fā)強上百倍。他展少昂是誰,是展氏集團的少東哎,像他這種王子STYLE的男人,必須非床不睡!
“而且憑什么我睡沙發(fā)你睡床?”展少昂指了指臥室,決心抗爭到底。
“喂!”曹愛愛見過不講理的,可是卻沒見過這么不講理的。到別人家借宿還講條件?要飯的還敢嫌飯餿?
“這可是我家,而且我是女生耶,你好意思嗎?”
展少昂低頭看了看曹愛愛,見她像發(fā)了怒的小貓般一臉怒容,根本就是一副絕不妥協(xié)的模樣。這個小丫頭片子,看樣子沒有想象中的好對付。
展少昂深深地吸了口氣,只一眨眼的工夫,就得楚楚可憐起來。他摸著自己纏著繃帶的腦袋,凄凄切切地說:“可是,我也是病號啊。”
曹愛愛的心開始微微地動搖了,但她實在不想就這樣讓出自己的床,就算是惡人當?shù)降,也要把對方奪己之床的惡念扼殺在萌芽之中!
見曹愛愛全然一副不為所動,展少昂立刻彎腰抱頭,一臉痛苦地喊:“哎呀,我的頭又疼了,要不你還是送我去住院吧。”
一邊說,展少昂一邊艱難地往門口挪,這份逼真的演技讓他自己都佩服自己。
“別,別呀!”曹愛愛急忙拉住了展少昂。醫(yī)院一天的床位費都夠曹愛愛三天的伙食費了,再加上檢查費輸液費,恐怕不等展少昂恢復記憶,曹愛愛就先破產了。
好漢不吃眼前虧,識實務者才是俊杰。金錢面前,曹愛愛只好妥協(xié):“好吧好吧,我們一人一天輪流睡床,怎么樣?”
“成交!”展少昂臉上的痛苦瞬間消失不見,他直起身來,開開心心地跑向臥室,振臂歡呼:“今天我先睡嘍。”
“哎,我說展少昂。”曹愛愛越看越覺得不對勁,她抱著雙臂狐疑地看著這個大塊頭,“你到底有沒有被撞壞腦子?我看你純粹是裝的吧?”
“誰說我裝了?”展少昂馬上認識到自己的得意忘形,他急忙再次抱住腦袋,一邊囔著“哎,頭疼吶!”一邊加快腳步閃進了臥室。
可憐的曹愛愛還不知道,這個從天而降的展少昂將給她的生活帶來怎樣巨大的變化。她只知道,自己巴掌大小的房間此刻已經(jīng)因為一個人的到來,而被填得滿滿的。
她必須在短時間內習慣有個人分享她的空間,分享她的床、她的電視甚至是她的浴室。盡管曹愛愛是個后知后覺的人,但她卻很快意識到了接下來將面對的種種麻煩。
正當曹愛愛在沙發(fā)上鋪被子的時候,只圍了條小浴巾的展少昂一邊擦著頭發(fā)一邊從浴室里走了出來,還心情愉快地哼著歌。
曹愛愛一抬頭,滿目的春色頓時映入眼簾。這、這可是貨真價實的裸男!曹愛愛立刻尖叫起來,嚇得展少昂手里的毛巾險些掉落在地上。
“啊——你怎么不穿衣服?”曹愛愛緊緊地捂住了眼睛,心里不斷地提醒著自己非禮勿視,非禮勿視,臉都漲紅到了耳朵根。
然而展少昂卻一臉的莫名其妙,他低頭看了看自己,用一種完全是理所當然的語氣說道:“我穿了呀。”
穿了?
曹愛愛的手指微微地張開,從指縫里去看展少昂。眼前的男人肩膀寬闊,身材勻稱,隱隱的水汽讓他充滿活力的小麥色皮膚更加的具有活力。曹愛愛的視線順著展少昂結實的腹肌一路向下,白色的浴巾欲露還遮地系住最重要的地方,直讓人嫌棄它的多余。
多……多余?
媽呀,曹愛愛,你滿腦子里想得都是什么!你的節(jié)操呢?不行,不行!曹愛愛,你一定得迷途知返,千萬不能被惡魔引誘!
“你、你這也叫穿了?你違反約定了,衣冠不整不得在房間出入!”曹愛愛顧不得遮眼睛,指著展少昂激動地喊。
“這也算衣冠不整?”展少昂對曹愛愛這種過激的反應簡直啼笑皆非,他惡作劇般地扯了扯浴巾,引來曹愛愛的厲聲尖叫,和幾只抱枕的猛烈攻擊。
“好好吧,你別激動,我馬上進房間,OK?”展少昂一邊躲避著砸過來的抱枕,一邊迅速地閃進了臥室,關門之前還不忘丟給曹愛愛一句:“大驚小怪!”。
“你才大驚小怪,你全家都是大驚小怪!”曹愛愛見展少昂進了臥室,才氣沖沖地放下手里的枕頭。這會的曹愛愛臉燙得就像剛煮熟的饅頭,心也跳得快從嗓子眼蹦出來了。上天哪,你是特地派這個男人來考驗我嗎?
曹愛愛拍著胸脯,努力地讓自己平靜下來。而就在這時,她突然間想起了一件極為重要的事情。
“你該不是用的我的浴巾吧!”曹愛愛的話音剛落,臥室門便一下子打開,浴巾被丟出來,落在曹愛愛的腳下。
“還你就是了,小氣。”那廝的語氣居然如此不屑。
這家伙……居然厚顏無恥到了這種程度,曹愛愛氣得直哆嗦,她用兩根手指夾著浴巾,拎到眼前看了看。
這可是……曹愛愛御用的浴巾啊,她還在上面繡了一只可愛的小綿羊呢!
“那只狗長得真是丑死了!”展少昂不要命地嘟囔了一句,還“砰”地一聲把門關上了。
“那不是狗,是綿羊,是綿羊!”曹愛愛悲憤地朝著臥室大喊:“我不是規(guī)定了,未經(jīng)允許不可以觸碰對方的私人物品嗎!”
沒想到,曹愛愛的憤怒卻只換來了展少昂的一句:“好了,我記住了,羅嗦。”。曹愛愛簡直是怒發(fā)沖冠,她跳起來沖到臥室門口,剛要闖進去與展少昂理論,臥室的門卻突然間開了。
展少昂披著棉被出現(xiàn)在曹愛愛的眼前,曹愛愛嚇了一跳,下意識地往后退了退。
這個男人似乎有一種特殊的魔力,不管是什么東西,都能成為他的裝飾物。曹愛愛蓋了這條棉被半年了,從來沒有發(fā)現(xiàn)它還能這么有氣勢……
展少昂看曹愛愛上上下下地打量自己,還當她又雞蛋里挑骨頭,便挑起眉毛,故意挑釁地向前邁了一步。
展少昂身上沐浴液的淡淡香氣鉆進了曹愛愛的鼻孔,帶著邪邪笑意的眼前近在眼前,曹愛愛的心跳又開始加速了。她忙不迭后退,結結巴巴地問道:“你、你你怎么又出來了?”
曹愛愛臉上的兩朵紅云自然被展少昂看在眼里,再次激起了他內心深入的邪惡。展少昂笑嘻嘻地湊近曹愛愛,滿意地看著曹愛愛連連后退,臉上完全是一副提防色狼的警惕表情。
“出來倒杯水,”展少昂哈哈大笑,然后站直了身體,晃了一晃,“怎么,我這樣總不算衣冠不整了吧。
“就算是……還行吧。”曹愛愛理了理自己的衣服,故做鎮(zhèn)定地說道,“哦,對了,提醒你一下,我可是練過跆拳道的,你最好不要有什么不軌的念頭!”
說著,曹愛愛高高地舉起拳頭,擺了一個姿勢。盡管自己的身高在展少昂這樣的大個子面前有點底氣不足,但曹愛愛勝在氣勢、勝在自信。
“你是秋風吧你?我都被你氣爽了!”展少昂又好氣又好笑地拔開曹愛愛的拳頭,“你這叫拳擊,不叫跆拳道好不好。”曹愛愛一怔,低頭瞧了瞧自己。這姿勢不是跆拳道?
展少昂無奈地搖頭,自顧自地走到飲水機旁,倒了一杯水?吹讲軔蹛圻傻傻地站在那里,不禁忍住笑,上上下下地打量她,極為體貼地安慰道:“放心吧,你這樣的,我沒興趣。”
沒興趣?
曹愛愛用了足足一分鐘的時間才反應過來展少昂話里的意思,她怒視著從自己的身邊走過去的、面無表情的展少昂,心里暗暗發(fā)狠:“我用眼睛殺死你!殺死你!殺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