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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節(jié) 第一章

 

  迷迷糊糊睡了不知多久,廖紫娟在黑暗里睜開眼睛。
  “天還沒亮呢。”又是一次宿醉難耐的清醒。
  她其實不喜歡喝酒。不管是什么酒,都很澀、很苦、很不順口,她只喜歡酒后的那種醺醺然。天旋地轉(zhuǎn),頭暈?zāi)垦,讓她忘掉所有不愉快的感覺。
  第一次喝醉時,一直睡到第二天黃昏,她覺得好幸福。“好像死掉一樣睡著。如果醒來之后能夠變成另一個人,該有多好。”在日記簿里,她這樣寫著。
  不過,隨著越來越常喝醉,身體好像也起了一些變化。每次喝醉后,她不再那么容易大睡不醒。
  夜半里酒醒,一個人面對著黑漆漆的房間發(fā)呆,真不好受。這時候,嗅覺分外靈敏,她會感覺到整個房間里彌漫著潮濕的霉味,好像有無數(shù)霉菌正在分裂繁殖。
  這種清醒是會刺人的,讓她想起很多不愉快的事。她知道,自己從小就不是個快樂的孩子,不像大家表面看到的那樣。
  同學(xué)們以前在畢業(yè)紀(jì)念冊上的留言,都形容她“樂觀、愛笑、開朗、活潑”,只有她知道自己不是。
  好像有一個憂郁的老靈魂一直住在她的身體里。
  面帶微笑比較容易活下去。
  自從媽媽離家出走后,她就沒有真正笑過。大人的事情她不太明白,只是從小就疑惑著,為什么自己這么倒霉?別人的爸媽、別人的家庭都不是這個樣子。別人的爸爸,不會將自己的女兒當(dāng)成老婆離家出走的出氣筒和代替品,不會罵她“淫婦”、“蕩婦”。
  她多么希望自己是個真正的公主,一個普通的公主就好,至少有人疼。
  “不要再想了。”她對自己說。
  頭好痛,好想喝杯水。租來的頂樓違建小房間,連廁所都要和其他房間的人共享。從廁所的小窗望出去,就是亂葬崗,有時她仿佛看見了傳說中的幽幽鬼火,在詭異的黑暗中飄蕩。
  電飯鍋、熱水瓶、鞋子、衣服,分散在小房間各個角落。雖然她已經(jīng)盡量把它們擺得整整齊齊,但是,在這狹小空間里還是有各自為政的感覺。房間的主角是一張單人彈簧床,沒有床架,是公司里的一位大哥搬家時送她的,她千辛萬苦借了一部機車,像耍特技般,把它搬回家。
  轉(zhuǎn)開燈,天哪!熱水瓶旁的金魚缸里,唯一的獅子頭小金魚已經(jīng)浮在水面上了。
  昨天還游得好好的……她想,魚真是一種干脆的生物。前一天看起來還健康活潑,活得好好的,一轉(zhuǎn)眼就變成了小小浮尸。金魚這種動物,幾乎是想死就死,一點征兆也沒有。
  還好,這不是第一次的經(jīng)驗了。
  從她住在這里開始,這個小金魚缸里,已經(jīng)換過十多條金魚。
  金魚缸是她第一個男朋友送的。
  男朋友是她念書時的同學(xué),兩人一起從南部鄉(xiāng)下來到臺北,他一邊升學(xué)一邊打工,她就業(yè)。兩人曾經(jīng)像小夫妻般緊緊依偎,在這個下雨天會漏水的頂樓房間里。
  他們唯一的烹煮工具是一個老舊的大同電飯鍋,她還會用同一個電飯鍋煮飯和做好幾道菜,兩個人一起吃,就像享受豪華大餐似的。
  以她的薪水,他們只租得起這么偏遠的小房間。
  她對于簡陋的生活并不在意,在她心中,愛情比面包重要得多。
  不久,他搬出去了。他很坦白地對她說,他想追求自己的同班同學(xué),他們比較能溝通。
  “我哪里有問題?你可以告訴我,我可以改啊。”
  她本來還想挽回。
  接著,他說,其實是他父母反對他和她交往。
  “怎么會?上次他們來,我還請他們吃飯,他們不是很開心嗎?”
  “他們說我太年輕了,不能這么早定下來。”他回答。
  越想越不對。那么,他換女朋友,只是為了不要太早定下來,所以多交幾個玩玩嗎?
  后來,她跑到他們學(xué)校去,才發(fā)現(xiàn)了真相:那個女孩跟她不同,是個典型都市女孩,開著一部紅色跑車,在學(xué)校里是很拉風(fēng)的人物。
  那個女孩有對有錢的父母,不像她,什么都沒有,還很怕回家。
  “這個房間里,除了蟑螂,只剩下我一個生物了。”半夜清醒的紫娟喃喃自語,水瓶里沒有水了,她索性喝一大杯自來水,一嘴含氯的嗆味。
  就在這時候,手機響了。
  竟然是他打電話來。
  “嘿,是我……”電話那頭的聲音,還是那么精力充沛。
  “哦,你……你還沒睡?”
  “還好嗎?我走的時候,看你喝得半醉了。誰送你回家?”他的語氣中仿佛有一絲關(guān)心,讓她暗暗感覺欣慰。
  “李協(xié)理。”
  “那我就放心了。他是好人。你還好嗎?”
  “沒有你,我不好。”她用撒嬌的口氣說。
  “我就知道。我等一下去找你……事實上,我已經(jīng)在半路上了。”
  “哦。你真是的,一點都不累嗎?”她的語氣中有著驚喜。雖然,頭還因為喝了太多酒的緣故,像個快爆炸的氣球。
  她心頭一酸。有空了,才想到我。她很想故意這么撩撥。
  “我想陪你。”
  這就是他,永遠有辦法四兩撥千金。他好聰明,她喜歡聰明的男人。有一點年紀(jì)的男人,不像她爸爸的男人。
  “你回到自己家了?”她問。她知道他一定會送蘇菲亞回去。
  “我去接你,嗯?星期天不上班,我陪你。”他總不直接回答她的問題。
  無論如何,心里有股暖流。他的準(zhǔn)未婚妻,英文名字叫蘇菲亞。蘇菲亞是名門千金,周日上午都要陪父母上教堂,中午還要固定跟家族聚餐。
  在還沒有正式娶她之前,他不必參加這些聚會。廖紫娟不知道,他還有幾個星期天可以有空來理她。
  她沒辦法怪他,是她喜歡他的,他的眼神很吸引她。
  他比她大上十二歲,應(yīng)該很世故才對,可是,他卻有種天真的神情,無論他對她說什么,都不像在說謊。
  她開始打扮自己,對著鏡子微笑。她有著豐潤的雙頰、尖尖的桃子形臉、一雙往上翹的眼睛、不必修就自然有型的濃眉。
  她喜歡笑得雍容華貴的樣子。身高足足有一米七○,可以比美女明星,還有一雙只要穿迷你裙就能吸引大家眼光的雪白長腿、豐胸細腰。鄰家的姑姑嬸嬸都說,她和她跑掉的媽媽很像。
  廖紫娟不怪媽媽。她在成長過程中早就可以體會,媽媽為什么要跑掉。就像她現(xiàn)在,也已經(jīng)跑掉了,遠離爸爸的掌握。現(xiàn)在夢到他,還會做噩夢,嚇出一身冷汗。
  在半夜里打扮有點奇怪,好像女鬼一樣。昨晚的妝還沒卸掉呢。還好她的皮膚一向水嫩,只要把粉底輕輕擦上就行了。
  換上T恤和短裙。
  遠遠地,她看到他的跑車飛馳而來,車燈越來越近。
  那是一輛銀色的SLK跑車。
  “上車。”他溫柔地命令著。
  他一手扶著方向盤,一手放在她大腿上,用指尖輕碰她的肌膚,像彈鋼琴一樣。
  “我們要去找第二十座皇宮,我的小公主。”
  她一看到他,所有埋怨和不愉快的想法都消失了。她好喜歡聽他這樣說。
  他總是精力無窮地進行著他想做的冒險,像個永不知足的少年。
  第二十間汽車旅館。他說,要帶她去不一樣的汽車旅館。出發(fā)前,他總是做好調(diào)查,靠著衛(wèi)星導(dǎo)航,直駛目的地。車子往南,高架道路下,城市和鄉(xiāng)野,都還在熟睡中。
  第二十間汽車旅館,代表第二十次做愛。
  她還記得,第一次和他上床的情形。好新鮮的地方,房間好豪華,就像她夢想中想要的家。什么都有,她差點想把房間里所有的沐浴用品都帶走。
  那是公司附近的汽車旅館。午休時間。那個時候,他已經(jīng)認(rèn)識蘇菲亞了。
  她一進公司就開始喜歡他,就像一只餓得可憐的老鼠,不得不盯著那塊沾滿糖汁的黏鼠板一樣。
  他和辦公室里的其他男人都不一樣。
  看得出來,他是個勤于運動的人。寬闊的胸膛、平坦的小腹,總是穿著筆挺的西裝,同一個月里每天都更換不同的領(lǐng)帶,臉上總帶著微笑。
  金融機構(gòu)里的男人,很少是這個樣子的。他對所有人都一樣好,連管清潔的那位阿姨看了他也眉開眼笑。
  蘇菲亞第一次到辦公室來找他,他正在會議室里開會。
  “他在開會。你是……他的客戶?”廖紫娟怯怯地問。
  “不是,呵呵呵。”蘇菲亞神秘地搖搖頭,開朗地咧嘴大笑。
  “他的朋友?”
  她點點頭:“他知道我會來,我可以等他。”
  她很大方地坐在張百剛的辦公室沙發(fā)上。
  不久,她看見另一個副總裁千里迢迢地從自己的辦公室走過來,和蘇菲亞寒暄。原來,她是總裁的侄女。
  廖紫娟并不討厭蘇菲亞。蘇菲亞對她很好,知道她的主要工作是替張百剛打雜,所以刻意討好,送她一瓶叫做“True  love”的香水。
  那也是她的第一瓶香水,F(xiàn)在正灑在她脖子上,散發(fā)著初開玫瑰的芬芳。
  三十歲的蘇菲亞身材中等,一頭利落短發(fā)。和不少生長在國外、喜歡海灘運動的女孩一樣,有著壯碩的身軀和圓肥的臀部,笑起來像刮大風(fēng)一樣。她一看,就知道那不是張百剛真正喜歡的類型。
  兩個人的樣子差太多了,怎么看都不像一對。
  她對張百剛印象很好。一個新進員工,沒人理,他是第一個對她表示友善的人,一點架子也沒有。人家說他是總裁面前的紅人,可是他卻一點架子也沒有。不像有些主管,對上頭鞠九十度大躬,但使喚起新進人員,卻像叫狗一樣。
  她每天上班時都癡癡看著張百剛,他桌上沒茶水了,就立刻去倒茶;也會主動問他餓不餓,要不要幫他買餐盒。他加班的時候,她敬業(yè)地留下來陪他,假裝認(rèn)真工作。
  好像就是蘇菲亞第一次到辦公室的兩個禮拜后,不知不覺地,他的手在沒有人看見的時候,巧妙地握住了她的手,漸漸往胸部挪移。
  她有一點罪惡感,但事實上,心里不斷在歡呼。好像有個聲音說:“我就知道這才是對的,你喜歡的應(yīng)該是我才對!”
  某個晚上,她關(guān)燈要離開的那一剎那,他問她,要不要他送。
  他很安分地送她到家。同樣位在郊區(qū)亂葬崗旁的住處。在她說再見時,他扳過她的腰,手恣意地在她身上探索著。
  他喘氣聲濃重,而她沒有拒絕。
  “要邀請我上去喝杯咖啡嗎?”
  “我家沒有咖啡。”
  “那……喝茶?”
  “我家沒有茶。”
  真正的原因是,她不想讓他看見她那漏水的小房間,不適合他的身份。
  那一輛銀光閃閃的車子駛進這一處仿佛停在三十年前的小區(qū),對此地居民們來說,已經(jīng)很刺眼了,絕對是格格不入的存在。
  “哇,你拒絕得真爽快。你是乖女孩,對不對?”
  她心里苦笑。
  “有男朋友嗎?”
  “目前,沒有。”她誠實回答。
  “曾經(jīng)有嗎?”
  “有。分手了。”
  “那么,我可以跟你吻別嗎?”
  她沒有拒絕。
  好深的一個吻,好像要把她胃里的養(yǎng)分全吸出來似的。很強勢,但是又很溫柔。她陶醉了。比較起來,以前那個初戀男友青澀的吻,總是用牙齒碰撞她的牙齦,顯得索然無味。她曾以為自己不喜歡接吻。
  他的吻很成熟、很甜,讓她忘了自己是誰。
  “你像一顆水蜜桃,吸引我把你吃掉。我誤會了嗎?來,喜歡我請點頭,不喜歡請搖頭。”
  她呆了一會兒,點了點頭。
  “好,我就知道。”
  關(guān)系往前邁進了一大步,她有點猶豫。他的女朋友是大老板的侄女,坦白告訴他“我喜歡你”,到底對不對?
  就在她猶豫的時候,他用最快的速度發(fā)動車子,頭也不回地走了。那一剎那她有點難過,好像盛裝的灰姑娘錯過了期待中的宴會。
  不過,他并沒有讓她等很久。第二天中午,他當(dāng)著大家的面叫她:“我午餐時間出去跟客戶談合約,紫娟,有空幫我做記錄嗎?”
  她當(dāng)下確實猶豫了一下,但無論如何,就是沒有辦法拒絕他的召喚。紫娟乖巧地拿著筆記型計算機跟著出去,踏出辦公室的那一剎那,她也走上了一條不歸路。那一秒鐘她老早就知道了,他不是真的要她去做會議記錄。
  她一踏進他的車?yán)铮治撬淮。綁上了安全帶的她像一只無助的羔羊,順服地接受了他的吻。他的嘴里有淡淡的薄荷煙味道,她從那個時候開始,就迷戀起他嘴里的味道。
  “我?guī)闳ヒ粋地方,好嗎?”
  她沒有問要去哪里,靜靜等待著他的答案。
  他左手開車,右手握著她的手,很鎮(zhèn)定,好像今天發(fā)生的事與過去沒有什么不同。
  那是公司附近的一家豪華汽車旅館。等了十五分鐘才有空房。真令她訝異,才中午,生意就那么好。
  “大家好像都不用上班……”她很緊張,不知道該說些什么,這么說只是為了化解尷尬。
  “所有人都需要忙里偷閑吧。”他揚起嘴角,把她的手握得更緊,“我們等一下,好嗎?”
  他開始跟她介紹車內(nèi)放的音樂,他說他聽的都是法國香頌,女歌手的聲音黏黏的,很溫柔,好像喝過酒才開始唱歌。
  十五分鐘后,車子開進車庫,一進門就是金碧輝煌的房間,天花板上粉藍、粉紅和粉橘色的燈光交織著。她像參觀某人的新居般,東瞧瞧、西摸摸,紅色天鵝絨大床旁就是透明的浴室,有座巨大的按摩浴缸,馬桶只用玻璃隔起來,一點遮蔽也沒有。
  “如果將來能有這樣的套房住,多好。”她心里這么想。
  “哇,廁所沒有門……”那是她唯一不滿意的地方。
  “沒關(guān)系,我不看你就是了。”
  “你常來這種地方嗎?”她問。一出口就知道自己不該這么問話,好像在調(diào)查人家底細。
  他沒有正面回答:“中午在這里休息很舒服,不是嗎?”
  “嗯。”
  “你愿意嗎?我從來不會強迫別人。”他的臉逼近她。
  無論如何,他的眼神看來那么誠懇。
  她說:“關(guān)上燈好嗎?”然后,乖巧地上了床。
  床很軟很軟,像流沙一樣,好像要把她吞沒似的。在那一刻中,她被初戀男人傷害的傷痛,都融化掉了。
  他的動作很溫柔,但溫柔中又充滿激情與沖動。紫娟有點緊張。她情不自禁地比較起她的第一次經(jīng)驗……和初戀男人的動作相比,這時候的感覺好太多了。
  過去只是年輕的軀體被荷爾蒙驅(qū)使所發(fā)出的饑渴吶喊而已。以前她并不喜歡做愛,只是覺得“既然決定和你在一起,那么,該怎么樣就怎么樣吧”,每次,一陣沖撞后,她會聽到男友發(fā)出解放式呻吟,而她只覺得好空虛。如果說現(xiàn)在和他在一起的感覺如同置身豪華宮殿,比較起來……過去和初戀男友的床上經(jīng)驗,簡直就像住在貧民窟里——沒有節(jié)奏,莽撞而匆促,除了發(fā)泄之外,沒有任何其他美妙感覺。
  他在最高潮的那一剎那,像一把拉滿弦的弓,而她覺得自己像一張飄揚在藍天里的風(fēng)箏。
  之后,他弓身從背后抱著她,輕撫著她的頭發(fā)。不知道為什么,她忽然哭了。他是第一個這么溫柔對待她的男人。
  “你舒服嗎?我的公主。”他在床上很體貼,每個動作,都很在意她的感受。她沒有問他,他到底喜歡蘇菲亞還是她,但她心里這么認(rèn)為:至少在這個時候,她比蘇菲亞更像一個公主。
  結(jié)果,那天下午三點才回到辦公室。
  如果同事們心夠細,就會發(fā)現(xiàn)她走進來的時候,頭發(fā)飄散著不一樣的洗發(fā)精氣味,眼神里多了一絲難解的神秘色澤。而他臉上的一層陰綿綿的霧被風(fēng)吹散了,笑容變得更干凈開朗,笑起來一口白牙顯得更明亮。
  “整理好了記得給我。”他走到她座位來這么說。他的手離開桌上時,偷偷捏了一下她的手背。
  “我整理好了就給您。”她故意以同事聽得到的聲調(diào)這樣回答。
  下午,他進會議室開會時,她接到了一通蘇菲亞打來的電話,要張百剛回電給她。
  有時她會想,這世界真不公平。
  蘇菲亞手上一個皮包,就等于她一年的薪水。
  何況,蘇菲亞同類型的皮包有好幾十個。蘇菲亞一定不知道,這世界上有人連午餐可不可以多花十塊錢都要算得一清二楚。
  她也一定不知道,這世界上有女孩過了十六歲,就要靠自己才能有飯吃。雖然紫娟再也沒有回到爸爸身邊,但每個月她還是會東湊西湊,挪出三分之一左右的薪水匯給爸爸。那筆錢,爸爸應(yīng)該都賭掉了吧!但是,至少她覺得心安。
  她知道自己跟張百剛在一起是不對的,可是,自己沒有一次能說出拒絕他的話。只要他找她,她會推掉所有跟朋友的約會。
  坐在張百剛車上,因為醉意,她不知不覺睡著了。睜開眼,天色已經(jīng)是半透明的黎明。還是清晨,他所說的第二十座皇宮到了。
  “新開的,很熱門。早上人少,不用等。”他說。好像是帶她來游樂場似的。
  車子駛進停車場,房門一打開,眼前是一座豪華的阿拉伯皇宮。房間的主角是一張金色大床,床上有一套鑲著金邊的薄紗浴袍。
  他要她把衣服脫掉:“穿上!”
  有時候,他會用命令的口吻對待她,像一個有威嚴(yán)的國王。
  圓形的大床上有著金色的帷幕,床邊有一張雪白的按摩椅。
  “這張按摩椅好漂亮。”
  “這不是按摩椅。”
  他要她坐上去。他將她的手腳固定在椅子上,像一個做錯事、等著接受懲罰的女奴。
  “求我饒了你。”他命令道。
  她照做了。剛開始有點不好意思。
  他輕輕地打了她的臀部一下。“我要你入戲。”他說。
  那是一種奇異的感覺。上班的時候,張百剛是她的主管,有時她會幻想,她是他的女奴。
  她接受一切命令,好像她真的是他宮中的女奴一樣。最后,兩個人就像是同一枝頭上的兩片葉子一樣,微風(fēng)吹來,在某種旋律中一起感受著顫動。
  身體的接觸是微妙的。這一天,她覺得他的身體有些不一樣。
  他身體的溫度比以前低了些,節(jié)奏也緩慢了些,不像以前那樣,輕快而流暢。
  他好像一邊做愛一邊沉思。不一會兒忽然停了下來,說:“嗯,讓我喝口水。休息一下。”
  身為女人,她也有敏銳的直覺。她感覺不久之前他才和另一個女人上過床,那個女人是蘇菲亞吧。“你剛剛……和她……在一起吧?”紫娟本來不想說的,卻擋不住自己的嘴巴。
  他背對著她,沒有做聲。
  在此之前,她從來沒有提過蘇菲亞的名字,這是兩人心知肚明的默契。
  他們是盟友,共同背叛蘇菲亞,因而絕口不提。
  她想,自己猜得沒錯。
  女人的直覺,最原始的本能,超乎世上所有邏輯。是這樣,一定是這樣的。
  “不要提她好嗎?我現(xiàn)在眼前只有你……”他轉(zhuǎn)過身來,皺著眉頭看著她。
  “你生氣了?”
  “沒有。”他撇著嘴角給她一抹無奈的笑。
  “你很累了,為什么還來找我?”
  “我剛剛……很不舒服……”
  紫娟知道他在說什么。他跟蘇菲亞上床了,但顯然不是很愉快。他像一頭受傷的野獸般,想從她的體溫中索求一些安慰。
  張百剛確實不舒服。來找紫娟之前,他剛從蘇菲亞的漂亮房間離開。他表現(xiàn)得像個完美情人,要她“好好睡”,并且在她額頭深深一吻。
  “不能陪我睡嗎?”蘇菲亞要求。
  “不行,明天一早跟你伯伯約好去打早球。我怕我明天帶著兩個黑眼圈,就不好了。”
  一離開蘇菲亞,他就迫不及待想除去她留在他身上的氣味。蘇菲亞是個體味濃厚的女人,又喜歡用氣味濃郁的香水,那股氣味讓他很不悅,但他當(dāng)然沒有將情緒表現(xiàn)出來。
  就像剛剛吃了太咸的東西,必須喝點可樂來沖淡那股氣味。他需要一種安慰。
  他需要安慰,想到的是紫娟天真稚氣的笑容。
  說實在的,他不喜歡的,不只是她身上的味道。他知道蘇菲亞愛他,但是在床上……那是一道難以下咽的菜,像一條蟒蛇很難吞掉一個蘋果核,是種很難解釋的感覺。
  長久以來,性一直是他最好的安慰,至少讓他得到短暫的舒坦,忘記很多煩人的事情。
  他靠腦袋的邏輯尋找配偶,卻只能靠身體的直覺尋找性的快感。
  “抱我。”他像個嬰兒一樣,伸手抓住她充滿彈性的胸部。
  紫娟重新張開手臂,擁他入懷,讓他吸吮著,把他當(dāng)成一個嬰兒。這個男人大她十幾歲,在這一刻,卻顯得幼小而無助。是上輩子欠他的債嗎?奇怪的是,對于他,她是沒辦法苛責(zé)的,不管他做了什么,她都會原諒他。
  “那么,你愛我嗎?”她忽然這樣問。
  看來,你是不愛蘇菲亞的,但是你愛我嗎?她心里完整的句子是這樣的。
  “?”他愣了一下。
  “我很喜歡你。”他用吻堵住了她的嘴。
  這是他的模式——總是不正面回答問題:“那你愛我嗎?”
  “我……我也……喜歡你。”紫娟故意這么說。
  “學(xué)我,真沒創(chuàng)意。”他說。呵出來的熱氣濕潤了她的胸前。愛,愛是什么?身體所渴望的被安慰的感覺,是不是就是愛的感覺?
  他比剛剛更專心、更賣力,好像身體里頭困著一個待拯救的靈魂,只有靠猛烈的沖撞才能把鎖打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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