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比較宋楓城的嚴(yán)謹(jǐn)斯文,無論是穿著打扮還是面上的神情,展皓都更顯得張揚(yáng)外放一些。那雙招牌的桃花眼微微瞇著,環(huán)視全場一周,唇際那縷似有若無的淺笑更顯不羈。
B市某慈善晚會現(xiàn)場。燈光驟然暗下,全場闃靜,兩束燈光先后打向臺上的兩個方向。主持人難抑激動的聲音在高臺一側(cè)響起:“Ladies and gentlemen,舞會環(huán)節(jié)即將開始。首先,讓我們以熱烈的掌聲感謝今晚愿意參與拍賣第一支舞的兩位青年才俊——本埠第三醫(yī)院的副院長,也是在今年年初剛剛被選為本市‘十大杰出青年’的宋家三公子宋楓城宋先生,以及國際知名女裝品牌Zolanka公司的創(chuàng)始人,今天傍晚剛剛從巴黎時裝周飛回來的展皓展先生!”
臺下掌聲雷動。臺上的宋楓城一身筆挺的淺灰色三件套西裝,鼻梁上架著一副金絲框眼鏡,雋秀的面容更顯斯文,唇邊含著淡淡笑意,第一眼望去就讓人乍生好感。另一邊的展皓一身白色小燕尾服,襯衫的扣子卻沒有依照常人系到最上面,腳上的兩色牛津鞋不僅不會顯得花哨,反而看起來時尚范兒十足。相比較宋楓城的嚴(yán)謹(jǐn)斯文,無論是穿著打扮還是面上的神情,展皓都更顯得張揚(yáng)外放一些。那雙招牌的桃花眼微微瞇著,環(huán)視全場一周,唇際那縷似有若無的淺笑更顯不羈。
主持人的目光在兩人之間來回游移,顯然也有些拿不定主意,最后還是朝看起來比較好說話的宋楓城躬了躬身:“宋先生,您有什么話想對您的第一位舞伴說嗎?”
宋楓城接過旁人遞上前的話筒,淺淺笑著說了句:“請在場諸位女士大發(fā)善心,宋某不勝感激。”
“哈哈,宋先生實在是太謙虛了,我想現(xiàn)場一定有很多女士都愿意為了與宋先生共舞一曲而傾囊相助的,對不對?”主持人所在的位置也亮起一盞燈,手里像模像樣地握著一把專業(yè)拍賣用的小錘,“那我們就先來拍賣宋先生的第一支舞。底價五萬人民幣起。”
“十萬。”
“十五萬。”
場上或清脆或甜美的聲音次第響起,宋楓城被鏡片遮擋住的眼飛快滑過一絲不耐,唇邊的淺笑卻絲毫不改。遠(yuǎn)遠(yuǎn)望去,當(dāng)真是俊秀儒雅,風(fēng)度翩翩。
“我出五十萬。”隨著一道泠然的女聲響起,全場的目光都朝著聲音傳來的方向望去。
伴隨著清脆的高跟鞋聲響,一道窈窕的身影從黑暗之中走來。黑與紅交織的小禮服,款式簡單,毫不出奇,只是那黑色純?nèi)缫箍,紅色則明艷似火,如此鮮明極端的兩種顏色,穿在這個年輕女孩身上,竟然絲毫不顯突兀沉重,只越發(fā)襯得她肌膚如玉,紅唇嫣然。她長得并不十分美,五官頂多只稱得上清秀,只是這樣在眾目睽睽之下不慌不忙地走來,那份不經(jīng)意間的沉靜雍容,全然不是她這個年紀(jì)的女孩會有的,乍一看去,別有一番讓人怦然心動的冷媚風(fēng)情。
展皓的目光在女孩出現(xiàn)的第一時間驟然亮了起來,如同盛夏夜晚天邊璀璨的星子。他一改之前吊兒郎當(dāng)?shù)牟涣b模樣,連站姿都規(guī)整了幾分。
宋楓城也是一愣,眼里閃耀著興味的光芒,飛快地側(cè)目瞟了眼不遠(yuǎn)處猶在發(fā)愣的主持人。
主持人咳了一聲,大聲宣布道:“這位小姐出價五十萬,要買下與宋家三公子的First dance,還有出價更高的嗎?”
幾乎全場的目光都聚集在這個突然到場的年輕女孩身上,臺下眾人仿佛集體愣住一般,有人驚愕,有人觀望,卻沒有人再開口報出更高的價格。
主持人見此,緩聲繼續(xù)道:“五十萬一次,五十萬兩次……”目光環(huán)視一圈,確實無人再舉牌,眼角余光瞟到宋公子并不太溫和的臉色,主持人周身一凜,飛快脫口道:“五十萬第三次,恭喜這位小姐!恭喜宋先生!感謝宋先生鼎力配合,感謝這位小姐傾囊相助,為我們此次晚會又增加五十萬人民幣的慈善資金!”
宋楓城率先拍了拍手掌,全場的掌聲次第響了起來。
主持人難抑激動地深呼吸一口氣,朝展皓站的位置伸了伸手臂,微一欠身:“下面是展先生的First dance,不知道哪位小姐……”
“三十萬!”這次,沒等主持人報完,場上已經(jīng)響起了一道清亮的女音。
眾人循聲望去,一道白色的聚光燈也追隨而去。就見一個燙著大波浪卷發(fā)的年輕女孩翩然起身,寶石藍(lán)色的禮服剪裁得體、款式大方,襯得她肌膚雪白,與臉畔的藍(lán)寶石耳環(huán)交相輝映;一雙大眼顧盼生姿,如同最美麗的寶石般熠熠生光。與不久前出現(xiàn)的神秘女郎相比,在場眾人對這位的身份就再熟知不過了,她是宋楓城的堂妹,宋家最寶貝的小公主——宋楓薔。
主持人笑逐顏開地掃視全場:“宋小姐出價三十萬,還有哪位女士出價更高嗎?”
這幾年宋家在B市商界風(fēng)頭正勁,宋楓薔這一起身,在場但凡有些眼力見兒的,無論心里如何想,都不敢在這個場合與宋家小公主唱對臺戲,因此一時之間全場默然。
主持人也悄悄松了口氣,手中小錘剛抬起來,就聽之前那個身著黑紅兩色小禮服的年輕女孩又開口了:“五十萬。”
“你……”宋楓薔一時愕然,不由得將質(zhì)疑的目光投向那個主持人。
主持人會意,不太自然地開口問:“這位小姐您貴姓?”
“我姓陸。”
“陸小姐。”
那自稱姓陸的女孩微一頷首,坦然無視眾人聚焦過來的目光,微微一笑說:“沒有人規(guī)定參與拍賣的人不可以與兩位優(yōu)秀的男士先后跳舞,不是嗎?”
“這……”這倒也是,主持人一時語塞。拍賣的是兩位男士的第一支舞,如果由同一位女士拍下,先后與兩人跳舞,也不算違規(guī)。
宋楓薔大眼微瞇,朱唇輕啟:“七十萬。”
那女孩看都不看一眼對手站的方向,徑直將目光投向展皓所在的位置,嘴角輕輕揚(yáng)起:“一百萬。”
全場嘩然。
主持人也險些握不住話筒。與晚會前半段的正式拍賣相比,這個小環(huán)節(jié)原本意在活躍氣氛,圖大家一樂。畢竟與貨真價實的珠寶字畫相比,砸重金去買與兩個男人跳一支舞,實在不是什么合算的買賣。晚會開始前,策劃人對這個環(huán)節(jié)的估價為二十萬,而且是兩位男士加在一起的估價。顯然,他們都低估了這些富家千金的瘋狂程度。抑或他們誰都沒想到,當(dāng)晚會出現(xiàn)這樣一位大手筆的不速之客。
宋楓薔細(xì)眉輕蹙,還想說什么,最終卻還是忍下了這口氣,姿態(tài)優(yōu)雅地坐了回去。
現(xiàn)場的氣氛微微有些尷尬,主持人飛快地完成拍賣環(huán)節(jié),賠笑著看向兩位男士站立的方向,又瞟了眼始終獨站一隅的年輕女孩:“不知道陸小姐打算與哪位先生來完成今晚的開場舞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