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奇諾家族先頭也是踏著其他家族毒品交易的軌跡運行的。他們循著毒品交易的主要路線行進,從西西里將加工好了的毒品采取各種途徑非法走私運輸夾帶進美國,然后又跟發(fā)現(xiàn)了新大陸一般,從更近的哥倫比亞“銀三角”販入。而當美國政府與意大利和哥倫比亞合作嚴厲打擊之后,又把眼光投到了雖然屢遭打擊,但由于國力不足,毒風愈演愈烈的東南亞一帶的著名的“金三角”。甚至還利用產毒地復雜混亂的地理、政治環(huán)境,附帶著將腳伸進了地跨阿富汗、巴基斯坦等國的“金新月”地帶。交易的毒品也從單一走向多種,并隨著加工技術的“科學大發(fā)展”,從依次進行鴉片、大麻、古柯、海洛因、可卡因、冰毒、搖頭丸等毒品的單一經(jīng)營,躥升成綜合運營、系列交易,保證輸送暢通,服務周到。享受方式包括了燒大煙泡(鴉片)、嚼古柯、抽白粉吸白面(海洛因、可卡因)、注射興奮劑、吸冰與含搖頭丸等等五花八門。交易的數(shù)量,也從按克、按公斤到按噸、按十數(shù)噸、按數(shù)十公噸計,交易的金額,則從數(shù)千、數(shù)萬、數(shù)十萬、數(shù)百萬、數(shù)千萬升至數(shù)億、數(shù)十億、數(shù)百億美元!這種能把富人折騰窮,窮人折騰死的鬼東西的供應與服務,倒真是提前做到了各行各業(yè)的一個夢想般的口號:“只有你想不到的,沒有做不到的!”
萌生了阻擊烏奇諾家族毒品交易的想法,本來就有些個豪野之氣的杰米甚至一時間竟將自己當作了“英雄”。他媽的,政府不來做或者做不了的,我來做,公私兼顧一把。聽了那個什么他媽的耶魯大學歷史博士阿瑟•杰弗遜講過的,“我們的榮譽”來路就是政府干不了的事它來干的,撇開政府來“伸張正義”!我們干的“菠菜”業(yè),是政府允許的,領了牌照的,烏奇諾那行,弄得再大,也是屬耗子的,鉆陰溝見不得人,那么有錢,但在全美委員會中沒占什么地位或者沒占主要地位,干我們這一行業(yè)不光憑錢,也要有綜合整體素質才行。
從不吸毒的杰米卻嗜酒,一大瓶威士忌下了肚,血脈賁張,才思泉涌,思維發(fā)散。對了,我說父親弄個歷史學家來管個鳥用,還真他媽的有用,連我都能拿著那段歷史當理兒說,何況那些個小白臉和多少喝過點墨水的家族成員呢?
這位借著酒勁一時間竟將自己當作幫助政府“掃黑除惡”的義俠,一貫將“博采”業(yè)視作“菠菜”業(yè),即綠色無煙行業(yè)的李吉特家族的二老板,思維亂蹦卻并不糊涂,靈光乍現(xiàn)之下他要來一個“神來之筆”。
在美國,意大利風味的比薩餅店多達上萬家,幾乎與麥當勞并駕齊驅。這種誕生在意大利的那不勒斯,卻是從西西里引入美國的“帶餡的烙餅”,好吃、簡單、便宜,十分適合快節(jié)奏的美國人的生活。一塊面餅,再加上黃油、奶粉、食用油、番茄沙司、香蒜辣醬、乳酪絲、青椒、洋蔥、蝦仁、口蘑等,上爐烘烤,一個香噴噴甚至讓你饞得直流口水的比薩餅就做好了。
比薩餅流傳著兩個挺有趣的說法。一個說比薩餅就是中國的大餡餅稍加改變而來的,相傳馬可波羅到中國周游一番后,把餡餅傳入老家意大利,不過忘了中國的大餡餅是怎么把餡料夾在薄薄的面皮當中的了,只好就將餡料放在面皮上面了。
另一個傳說,流傳于那不勒斯。當?shù)赜幸晃荒赣H,因家里貧困,只剩下一點點面粉,正在為給孩子做點什么東西吃而發(fā)愁。鄰居們得知后,湊來了一點西紅柿和水牛奶酪。這位母親就將面粉和成面團烙成餅,將西紅柿切碎涂在上面,再把水牛奶酪弄碎撒上,然后放在火上烤,就成了香噴噴的比薩餅。
烏奇諾置喙的比薩餅連鎖店當然是從老家西西里,而不是那不勒斯傳過來的那種,它是所謂“西西里風味”的比薩餅,是那種松厚型的面餅,用平底鍋制作,不切成扇形,而是切成長方形或正方形。
事隔多年,烏奇諾仍然接受著曾經(jīng)發(fā)生過的所謂“比薩餅案”的教訓,即曾經(jīng)被警方查獲的,通過美國的比薩餅店兜售西西里島的海洛因的案件的教訓。當時,那個穿幫了的家族有十幾名成員因事發(fā)走上了法庭。但是,頗具魄力和想象力的烏奇諾不愿意放棄這張已經(jīng)編織好了的網(wǎng)絡,這張網(wǎng)分布廣、渠道暢、成本低、隱蔽強。他料定警方絕不會想到兩只腳會先后踏進同一個腳窩,也不會防備兩雙腳會踏進同一條歷史河流。
但是,他絕不在比薩餅店中直接銷售海洛因等毒品給前來購買比薩餅的人和需要購買毒品的人,也不“兜售”,而只是巧妙地利用可靠的人干可靠的事,把比薩餅店當作網(wǎng)絡矩陣般的集散地,就是利用它的點多分散,來分散毒品交易的風險。比方說,毒販約翰第一天開著皮卡假裝為比薩店送貨,貨物中夾帶著海洛因或可卡因,過幾天再到店里去取車,但開回來的卻是另一輛皮卡,上面裝著販賣毒品賺取的錢款。比薩品店變成了他的毒品流通中轉站,同時也是銷售網(wǎng)點。比薩餅店內的小老板都是他選取的認為可靠的意大利人,最好是西西里人,他們會極為秘密地摸清店址所在地周邊需要購銷毒品的人,甚至發(fā)展會員回頭客,將毒品銷售給他們。
這是烏奇諾比其他毒梟、毒販更高一籌的地方。將非法的買賣完全隱藏在不但合法,而且大受歡迎,美國人,尤其是在美的意大利人須臾不可或離的比薩制售的方式和場所中,可見他的高明。
如此嚴謹、秘密的利用比薩餅店聯(lián)網(wǎng)銷售的新方式,還是讓李吉特家族隱藏在烏奇諾家族中的“線人”慢慢地發(fā)現(xiàn)了。
杰米想好了,要給他來一個“偷驢拔撅”。
一天,紐約曼哈頓地區(qū)的比薩餅中心店突然被警方包圍,沖進店內的警察將正躲在經(jīng)理室內的經(jīng)理和一名年輕婦女控制住,稍加盤問將經(jīng)理帶出辦公室后,兩名女警官從這名婦女的下身搜出了數(shù)十粒搖頭丸。
第二天,此事就上了許多家報紙的頭條。人們不僅報道和譴責這家比薩餅店,并且進一步質疑在其他類似的比薩餅連鎖店是否也干著同樣的勾當。答案當然是不言而喻的,警方順藤摸瓜,很快就破獲了新的比薩餅連鎖店連成網(wǎng)絡進行毒品交易的案件,而在報社記者刨根問底的追問為何此次警方行動如此果決準確時,警方也不得不透露,是有線人報告的,而這“線人”,恰恰是杰米安排的!
杰米的第二招更絕更大膽,叫作“釜底抽薪”。因為,他事先獲悉了烏奇諾家族的一個極為秘密的情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