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兵說的就是這間客棧吧。”頂著巨大的風險,狗蛋和嘎子來到城東的客棧。他們所說的文兵就是那個潛伏在維持會的“二鬼子”。
“城東就只有這家客棧,可文兵說目標殺掉鬼子就逃了,我們來這里已經沒用了。”嘎子對這個地方根本不感興趣。
“反正都沒個準地去,先在這里看看吧。”抱著有棗沒棗打一棍的態(tài)度,兩個人悄悄摸進了客棧,絲毫沒有注意到腳下被他們踩得噼里啪啦響的花生。
“好陰森的地方。”看著一地的血跡,嘎子冒出一身冷汗。
“走吧。”示意嘎子跟上,兩個人將所有房間都搜了一遍,但都沒找到有價值的線索。
坐在柜臺里,狗蛋無語道:“看來他的確離開了,去廚房看看有沒有吃的。”
“好的,最好能搞到點酒。”嘎子嘿嘿笑道。
“想得美。”說話間兩個人進入廚房,幾經翻弄,他們終于找到了吃的東西。
“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獄無門闖進來,兩個狗漢奸,準備領死。”暗想著,柴堆里的豬娃緊了緊手里的菜刀。狗蛋和嘎子剛進入客棧時豬娃便已發(fā)現,并將他們誤認為是漢奸。為避免節(jié)外生枝,豬娃并沒有主動出擊,可兩個人卻無意中闖進了廚房,他也就不得不出手了。
“好多的花生,就是沒酒。”嘎子失望地道。
“仔細找找,這里以前是客棧,應該不止這些東西。”說著,兩個人開始翻箱倒柜,并逐漸靠近柴堆。就在這時,豬娃忽然跳出,菜刀已經砍向嘎子腦袋,幸好狗蛋眼疾手快,順起一根柴火擋在嘎子前面,擋住了豬娃的菜刀,可他自己卻被豬娃踢過去的炒鍋擊中,向后翻滾而去。待兩個人回過神來,一把駁殼槍已對準了他們。
“兄弟,別沖動,自己人。”狠狠吐出一大口溢血,狗蛋總算順過了氣,若非廚房里地方過于狹窄,他們兩個早已命喪黃泉。
“誰跟你們是自己人,狗漢奸。”豬娃罵著就要飛菜刀,周圍都是鬼子,不能隨便開槍。
“俺們不是漢奸,俺們是地下黨。”生死攸關,嘎子可顧不了什么身份問題了。
“地下黨?是什么黨?”豬娃一下就被這個新鮮詞匯搞蒙了。長年生活在龍王寺,豬娃的信息來源其實非常局限。
“地下黨不知道?那八路軍,國民革命軍第十八集團軍,共產黨,你總該知道吧?”確定豬娃隨時可能取走自己的小命,狗蛋盡力解釋清楚一些。
“八路嗎?知道,打鬼子的嘛。”對方表明身份,豬娃暫停殺掉兩個人的念頭道,“可我怎么才能相信你們?”
“你必須相信我們,我們真是八路。”對方聽說過八路,嘎子總算松了口氣。
“我為什么要相信你們,說不定你們就是二鬼子,為了活命什么話編不出來。”豬娃可不傻,偽軍雖然叫二鬼子,但他們可是如假包換的中國人,為了活命,他們什么話都說得出來。
“證明,證明……”豬娃不信,狗蛋又開始著急起來,“相思豆,對,相思豆,你用來毒死鬼子的毒藥,是從在順天堂藥鋪買的相思豆里提煉出來的對不對?”
“連這個都知道!繼續(xù)說。”豬娃已經開始分析這兩個人的話的可信度。
“那天你那個兄弟去買相思豆的時候我們都在場,只是我們首長看他不像漢奸才沒有為難他,否則憑他一把槍,根本走不出藥鋪。”
“就是,當時我們柜臺后面藏著五六個人呢。”豬娃口氣有所松動,兩個人總算松了口氣。
“我那兄弟長什么樣?”那天買相思豆回來后,張文對豬娃說過當時的情形,與他們兩個說的一點不差。
“高高的,穿著一件灰色長衫,看上去有點文化人的樣子。”
“還有一把駁殼槍,嶄新的。”兩個人盡量說得事無巨細,生怕豬娃一個反悔干掉他們。
“好吧,我信你們了。”收起駁殼槍,豬娃無所謂地道,“兩位八路,你們來這里的目的是什么,該不會是碰巧路過吧?”這件事已經很明顯,假如眼前這兩個人真是漢奸,那毒死鬼子的計劃根本就無法成功。
“其實俺們是特意來找你的,內線說你在這個地方殺了六個鬼子,俺就來這里撞撞運氣,想不到你還真在這里。”剛才可謂是兇險萬分,狗蛋現在都還心有余悸。
“既然敢躲在曾經殺過人的地方,大哥的勇氣真是讓小弟佩服。”干出如此驚天動地的事后還敢跑回原地,這份勇氣可不是一般人所能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