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子顏和陳宇對視后，各點(diǎn)了一杯美式咖啡，侍者很禮貌地走了，遠(yuǎn)遠(yuǎn)地尹子顏隱約看到她走到吧臺處，去和收銀員咬著耳朵，然后兩人又裝作若無其事地朝這邊看過來，竊竊私語。
“她看我的眼神有點(diǎn)問題，你注意了嗎？”尹子顏壓低聲音問陳宇。
“是有問題，也許她覺得你面熟也說不定。”陳宇觀察著整個大廳說道，“這家店的生意好像不怎么樣，今天是周六也沒什么人。還有這音樂，聽上去太詭異了。”
“沒猜錯的話，這音樂是自由爵士，演奏不受任何限制，自由隨性大膽，演唱也是吟唱。沒聽過的人有你這種想法一點(diǎn)也不奇怪。”尹子顏聽著若有若無的音樂講給陳宇聽。
正聊著，一個平頭小伙子端來了兩杯咖啡。
“兩位慢用。”端給子顏時，他眉目仿佛放大了一下。
“有什么不妥嗎？”尹子顏微笑著歪著頭輕聲地問。
“沒，沒有，覺得你特眼熟。”小伙子的手在圍裙上不自覺地蹭了幾下，仔細(xì)端詳著尹子顏說。
“你見過我，對嗎？”尹子顏站了起來，直視著那小伙子。
“見過？也沒見過吧？哦！是照片，你和照片里的人很像。”小伙子一手摸著后腦勺恍然大悟。
“照片？什么照片？”陳宇騰地也站了起來，那副漫不經(jīng)心、吊兒郎當(dāng)?shù)哪硬灰娏�，也許是察覺到事態(tài)的不尋常，一臉嚴(yán)肅。
“就是我們走廊里掛著的照片啊。”那小伙子覺得自己多嘴，一時也慌了神。
“帶我們過去看看行嗎？”尹子顏盡力依然保持著優(yōu)雅得體。
“行啊，是個照片展覽，您這邊請。”說著小伙子將二人引往了通向里面包間的一處走廊。這間咖啡店門面小小的，沒想到里頭進(jìn)深如此之大。
走廊的墻壁上掛著大小二十幾幅照片，兩兩一組，看上去每一組都在拍攝同一個人。從拍攝時間看，上面一排都是多年前拍下的，下面一排多是近一年的作品。曾經(jīng)的小伙子已經(jīng)成了中年人，從前漂亮的姑娘已是牙齒稀疏。流連其中，不免讓人心生感慨，時間真是把殺豬刀。
小伙子引他們走到走廊的盡頭，巴洛克風(fēng)格的吊燈華麗地從挑高的房梁垂下，光芒被折射成一把美扇，狠狠地照在對面的墻壁上，上面懸掛的兩幅巨幅照片，讓陳宇和尹子顏完全傻掉了。子顏吃驚地捂著嘴巴，眼睛睜得老大。
那兩張照片里的人正是她自己。上面那張里的她笑顏如花，穿著學(xué)士服坐在一處建筑的臺階上，是個半側(cè)臉。眉目清新、酒窩很深，整個人朝氣蓬勃，學(xué)士帽的長穗落在肩上，明媚動人。拍攝時間是八年前。下面一張照片里的她，背景仿佛是一片樓宇，她身著職業(yè)西裝，同樣是個側(cè)臉，一縷頭發(fā)從臉龐滑落，表情隨和自然，但很顯然是偷拍的。拍攝時間不詳。
“照片是哪里來的？”尹子顏震驚之余，正在瘋狂地回憶這兩張照片的原委，而陳宇已經(jīng)從吃驚中回過神來，他質(zhì)問那個小伙子，目光咄咄逼人。
“店里的照片都是客人提供的。我們咖啡店的客人都是些高級攝影愛好者，所以取名膠片咖啡店。每年平安夜都會拿出作品做展覽的。”小伙子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說道，他一定也發(fā)現(xiàn)了尹子顏吃驚到僵硬的表情。
“那么，今年的主題是什么呢？”陳宇追問。
“時光的味道。”一個聲音從小伙子身后悠悠地升起，一字一頓，小伙子忙點(diǎn)頭哈腰地夾著托盤離開了。來的是個女人，身穿黑色的緊身長裙，烏黑的長發(fā)披肩，雪白的脖頸上戴著一顆閃光的黑色水晶蘋果吊墜。粗跟的高跟鞋，走起路來十分風(fēng)情，看上去年紀(jì)與他們相仿，只是周身透著一股格外的歷練和成熟。
“這展覽很吸引人，只是這照片？”陳宇話音未落。對方隨即開口道：“我是林菲菲，這里的店主，有什么疑問，希望能幫到你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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