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6節(jié) 第六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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暑假的時候,大家都回國了。臨走前楊勇還問我要不要帶什么東西,我非常感謝他的關心。我的輔導課開始了,教我的那位老師是位老太太,她很和藹,非常細心地教我讀每一個俄文字母。安娜老師還常拿些小動物,水果之類的圖片讓我看圖識字,讓我感覺自己回到了幼兒園時代。只是老師的身材。。。不夸張地說,教室的門敞開著,老師都要側身45度才能擠進來。我汗呀。!安娜曾邀請我到她家做客,喝茶的時候她給我看相冊。我指著一張老照片上的一位身材修長的女孩問,這是誰?安娜老師微笑著說,那是她上大學三年級時的樣子。我不由驚訝歐洲人的相貌變化實在太厲害了!
那是一個周末,我獨自一人到宿舍附近的球場玩。空蕩蕩的球場上,除了我之外沒有一個鬼影。自己投了會兒籃,感覺挺無趣的準備離開,剛轉過身就看到一個小伙子走了過來。他一頭金發(fā),但可不像楊勇的那樣是染的,人家那可是純天然,睫毛都是金色的。更讓我驚訝的是,這家伙真高!我都有180公分了,可和他對視的時候我還要抬著頭。我估摸著他是來找我單挑的,心想,這可是國際比賽,千萬別給咱國人丟臉!就見他對著我一通鳥語,估計是在說比賽規(guī)則。別看我已經學了兩天的語言,但這小子說的太快,而且說的也不是什么小動物,水果之類的東西,所以我連晃腦袋,表示聽不懂。他見溝通有問題,就指了指自己的頭發(fā),然后又指了指我的頭發(fā)。我皺著眉毛瞅著他琢磨,這小子不是在這兒給我玩兒種族歧視吧?!他看我的臉色不對,撓了撓頭發(fā),遲了十幾秒鐘才憋出句,Are you China?我暈!我不是中國,但是是中國人。怎么?想找茬兒!別看你個子挺高,可我不怕。估計這家伙是被我的殺氣唬住了,就見他笑了笑,一擺手,走開了。看著這個移動電線桿子消失在眼前,我像是為國爭了光似的,一臉的驕傲。我收拾好東西,也離開了球場。走出沒多遠,就看到對面候著五六個穿米彩服的大光頭。他們的樣子很是兇惡,目光一直隨著我的身影移動。該不會是大洋狗找人來收拾我吧?!那他也太有人緣兒了。這幾位的架勢絕對超過小流氓,都夠的上恐怖組織的標準了。突然,我的腦子里閃過一個詞:光頭黨。又想到剛才過來和我說話的小伙子,估計他是給我送信,要我趕快離開,哎,是我誤會了他。那幾個和尚守在唯一的出口,我硬著頭皮走過去。他們攔在我的面前,用鄙視的眼神上下打量我。我心想,最好別惹我,不然小太爺就和你們拼了!可還沒等我反應過來,胸口就重重的挨了一腳。我甚至沒看到我的那一拳掄在了誰的臉上,也不記得自己挨了多少腳,反正最后我躺在了地上,再也站不起來。那幾個家伙配合的相當默契,從始至終都沒有說話,他們發(fā)泄完后,一溜煙兒地跑開,那速度比兔子都快。我在地上趴了許久才掙扎著站起來,跌跌撞撞地回到宿舍,門房的大媽見我滿臉鮮血的樣子,嚇的差點把手中的茶杯扔出去。這件事鬧得挺兇,警察局的人帶著翻譯來詢問我事情的經過。估計學校怕引出國際事端,校長手拿鮮花,帶著外事辦的秘書專門來看我。我躺在病床上,摸著被繃帶纏的好像粽子的腦袋感慨,剛出國就被人打,我是真夠衰呀!
整個假期我都沒怎么學習,醫(yī)院,警察局反倒溜達了好幾趟。開學后我的寢室里來了位新同學,路廣。他是天津人,但可不像車飛的媽媽那樣一口濃重的口音。路廣好像《機器貓》中的男主角,戴一副高度近視鏡,頭發(fā)有些自然卷,他說話斯斯文文,一副滿有學問的樣子。有一次我從楊勇那里回來找路廣,打算叫和他一起出去玩。一進屋就見他斜靠在床上,臉部被一本《俄語入門》擋著?此眯淖x書的樣子,我的心里酸酸的,來了這么久,我卻從來沒有坐下來認真地學習過。為了保護這個稀有生物,我決定還是不要打擾他;貋砗笪野褨|西放下,隨意撇了路廣一眼。他還再看書,而且姿勢都沒變。我好奇地走到跟前,這才發(fā)現(xiàn)他居然睡著了。真正領教路廣睡覺的功夫是一次在去上課的途中。在公交車快要到學校的時候,我習慣性地說,到了,走吧?陕窂V沒有任何反映,他就像僵尸似的戳在原地,我一瞅,他睡的正香,也不知做什么美夢呢,他的嘴角還掛著串兒口水。我暈!路廣睡覺的本事真是一絕!隨時隨地,任何情況下他都能馬上進入靜止狀態(tài)。我一直認為路廣是個品學兼優(yōu)的好學生,可沒想到他個俄語成績總在全班最后。平時我就開玩笑地對他說,原來是你的眼睛背叛了我的心呀。
那天我回到宿舍,像往常一樣和路廣開玩笑。可他心事重重的樣子,少言少語。
怎么了?
我問道。
少聿,我可怎么辦呀!
我這才知道,又是那個大洋狗在作怪。王洋看路廣性格軟弱,就盯上了他。前前后后的已經從路廣那騙了不少錢。路廣膽子小,這些事情就沒和任何人說。他認為花錢買個平安也行,哪知道大洋狗膽子越來越大,這次一開口就要兩千。路廣愁眉苦臉,抱怨道,我哪來那么多錢給他,他還威脅我說,不給就收拾我。
我氣的肺都要炸了,沒等路廣說完我就奪門而出。這大洋狗太欠揍了,非把他抽成麻花不可!事情也巧,剛走沒多遠就見王洋從廁所轉了出來。
因為上次被我戲弄過,所以平時我們見面就像面對空氣似的,互不相視。
大洋狗!趕緊還錢!
他剛想從我身邊過去,卻被我攔住。
嘛錢?
他瞪著雙綠豆眼看著我。
你欠路廣的錢,趕緊還!
你誰呀?!管的還真寬!我和路廣是哥們兒,他愿意給我,你管的著么?
看他一副癩皮狗的樣子,我就再也忍不住了。讓你小子不還!說著,我掄起手就是一個大嘴吧子!然后就像是拎小雞兒似的把大洋狗拽進廁所,我跟本沒搭理他那好似宰豬時發(fā)出的慘叫聲,抓著他的頭按到馬桶里一通灌。沒一會兒就見這大洋狗變了樣,小臉兒也憋紅了,肚子也圓了。估計他是喝的撐著了,順著嘴角向下淌著水。王洋喘著氣說,小子,你等著!這事兒沒完!
我冷冷地一笑,更是沒有答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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