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7節(jié) 第二十七章
-
連日來，我食不甘味，睡不安寢，精神恍惚。星期天，我很晚才起來，洗了臉，吃了一包方便面，我準(zhǔn)備出去放松一下心情。我想到汶河岸邊走一走，我已經(jīng)有很長時間沒去那兒了。
在校門口，鐘英梅看見了我，怔住了，一臉的尷尬。我沒看她一眼，轉(zhuǎn)身就走了。
“文生，你等一下，你聽我解釋。”鐘英梅大聲說。
“你自己做的事你自己清楚，還用得著解釋嗎？”我沒有理會鐘英梅在后面的喊叫，男性的尊嚴(yán)不允許我在這種情況下妥協(xié)。
來到河邊，拿出隨身帶來的報(bào)紙，鋪在一塊石頭上，我默默地坐在那兒，靜靜地注視著潺潺的流水，煩躁的心情慢慢地平靜下來。河水不舍晝夜地向東流去，它沒有惆悵，沒有痛苦，不管是風(fēng)和日麗，還是天昏地暗，它都坦然地?zé)o怨無悔地奔向遠(yuǎn)方，匯入大河，流向大海。它心胸寬廣，目標(biāo)專一，不像人那樣朝三暮四，欲壑難填。唉，我要是河中的一朵浪花就好了。
“文生，我就知道你在這兒。所以，我……”突然，鐘英梅來到我的身邊，慌亂地看著我，欲言又止。
我抬起頭，冷冷地看了她一眼，我看見她那雙曾經(jīng)美麗的眼睛里有淚光在閃爍。
我沒有罵她，我強(qiáng)作笑臉地問道：“腳正不怕鞋歪，身正不怕影斜，英梅，你和張校長的事兒，是真的嗎？”
盡管我已經(jīng)知道了事情的真相，但此時的我是多么希望鐘英梅對我提出的這個也許是明知故問的問題，做出堅(jiān)決的否定。要是那樣，或許我還會對我倆的事兒再考慮考慮。
鐘英梅極力躲閃著我的眼睛，沉默了一會兒，然后低低地說道：“這是真的。”兩滴晶瑩瑩的淚珠滾了出來，慢慢地向下滑落。
我的大腦一片空白，直愣愣地看著眼前這個女人，似乎從來就不認(rèn)識她似的，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她低著頭，祥林嫂似的，從頭到尾，從尾到頭聲淚俱下地嘮叨著：“文生，我們干民辦教師都這么些年了，一直沒有轉(zhuǎn)正的機(jī)會。這次機(jī)會來了，說什么我也要抓住。我看張校長這個人對人熱情，他的哥哥在縣人事局當(dāng)副局長，我就找到他，想通過他的關(guān)系，把教齡改了。我想我只要報(bào)上名，考上縣師范是不成問題的。沒想到我一提出來，他就答應(yīng)了，沒想到他給我辦成后卻提出了非分的要求……我本來不答應(yīng)，可他卻硬是……文生，你能原諒我嗎？”
我呆呆地坐在那兒，覺得像一場夢一樣，良久沒說一句話。事情都發(fā)展到這種地步了，我還能說什么呢，就是說了又有什么用呢？
“文生，你倒是說句話呀，你就是罵我?guī)拙湟残邪 ?rdquo;鐘英梅哀切地看著我。
“英梅，你讓我說你什么好呢。生活中，我們每個人都會有自己的難處、苦處，都可能遇到這樣或那樣的不幸甚至災(zāi)難�？墒�，不管人生之路如何曲折如何坎坷，我們的心中都應(yīng)該有一條道德底線，不能失去做人的尊嚴(yán)，要三思而后行，要做到‘有所為有所不為’。梁山伯與祝英臺，羅密歐與朱麗葉，傳統(tǒng)的愛情總是生死不渝的等待，�？菔癄�的堅(jiān)守。為了保持我們倆愛情的純潔，我多次提醒你，張建國可不是什么省油的燈，你千萬離他遠(yuǎn)一點(diǎn)。可你呢，總是自以為是，把我善良的忠告當(dāng)作耳旁風(fēng)，竟然瞞著我超越雷池。每個人都應(yīng)該為自己的行為負(fù)責(zé)，你既然做了，就得承受做的后果。”
我說這些的時候，鐘英梅一直低著頭，用牙齒咬著嘴唇，淚水在眼眶里旋轉(zhuǎn)起來。
當(dāng)我說到最后的時候，她臉上的淚，像夏日的驟雨，漣漣不斷地流下來。
“文生，我承認(rèn)自己犯了一個不可饒恕的錯誤，但你不能這樣對待我，你應(yīng)該明白我是真心愛你的，你這樣一直不理我，真讓我受不了。”她再也忍不住，竟然唏噓著哭了起來。
看著淚眼朦朧的鐘英梅，我的內(nèi)心亂成一團(tuán)：這就是那個美麗單純的鐘英梅嗎？這就是那個曾經(jīng)和我山盟海誓的鐘英梅嗎？現(xiàn)在她這樣，誰知道明天后天她會怎么樣？她變得太快了呀！但我還是極力控制著自己的情緒，說：“英梅，你就別提了，往事不堪回首，過去的事就讓它過去吧。今后，我們還是好朋友。”
鐘英梅的臉一陣紅一陣白，見我不再理睬她，就淚眼婆娑地走開了。
每當(dāng)忙完了一天的工作，晚上回到宿舍休息的時候，我總是不由自主地想起鐘英梅。想起她，內(nèi)心就不免隱隱作痛。
一天，在伙房前，我與張校長撞了個滿懷�？匆娢遥瑥埿ｉL的臉一下子顯得不自在起來。
“劉老師，吃飯啊。”他苦笑著說。
“嗯。”我冷冷地回答。
“李老師，你的函授文憑拿到手了嗎？”張校長無話找話。
“早就拿到了！”我不耐煩了。
自從那件事后，我就從心里對張校長產(chǎn)生了一股深深的厭惡，看見他就堵心，就想發(fā)火。我覺得張校長就像一只剛從糞坑里爬出來渾身沾滿了屎臭的骯臟的蒼蠅，在我面前嗡嗡地叫著，讓我惡心。我把牙齒咬得咯咯響，我恨不得撲上去，把這只‘蒼蠅’一巴掌拍死，拍成一堆肉泥。
日子在一天天孤寂而緊張的工作中打發(fā)走。
鐘英梅終于考上了縣師范，考上了縣師范的她并沒有太多的激動和興奮。作為同事和他曾經(jīng)的情人，我還是去了她的宿舍，向她表示祝賀。
“英梅，去了師范后，要好好珍惜來之不易的學(xué)習(xí)機(jī)會，多學(xué)點(diǎn)東西。別忘了我們以前說的，我們要當(dāng)學(xué)者型教師。”我說。
“唉，我……”鐘英梅重重地嘆了口氣，吧嗒吧嗒地掉眼淚，一滴一滴落在她的衣服上。
看著她哀傷的眼神，我能說什么呢。我放下我給她買的新出版的《現(xiàn)代漢語詞典》，在她發(fā)直的眼神中，我走出了她的宿舍。
“李老師，你的水。”周日，我正在宿舍里看書，英英走了進(jìn)來。
“謝謝你，英英。”我說。
“李老師，你這幾天怎么啦？無精打采的。有事可不能憋在心里，時間長了，會生病的。”英英關(guān)心地問。
“沒什么事。”我淡淡地回答。
“李老師，今天天氣好，把你的被子拿出來，我給你拆一拆，洗一洗。”
“今天我有事，改天吧。”
“你就拿出來，讓我洗洗吧，今天我有空，你該干什么干什么。”
“英英，今天，你怎么了……你……”我不知道自己要說什么。
英英動手拆起了被子。
我一邊看書，一邊偷偷地看著她。英英雖說不上傾城傾國，卻也如花似玉，如那出水的芙蓉，動人迷人。她雖沒有什么文化，但她單純、善良，溫柔，假如今生能有這樣一位體貼人、關(guān)心人的姑娘作妻子，我也就滿足了。
“我和你一起拆吧。”
“不用了，你就好好地看書吧。”
“英英，不知道什么原因，我看見你就不想讀書了，還是我和你一起拆吧。”
“你幫不上忙的，你呀，還是好好看書吧。”
從這以后，英英就經(jīng)常來到我的宿舍，有時候是給我洗衣服，有時候是和我聊天。于是，我和她也就有了來往，兩人的關(guān)系也在一步步地向前發(fā)展著。
有時候，看著英英嬌美的身軀在我的眼前晃來晃去，不知怎的，我就想起了鐘英梅。從內(nèi)心講，我的心里仍然戀著鐘英梅。從現(xiàn)在開始倒退七年，那時我是多么愛她呀，和她在一起的日子，我整日快活得像個神仙一樣。那段日子，永遠(yuǎn)深深地印在我的腦海中，那些美好的記憶，我一輩子也不會忘記的。還記得有一次，英梅問我：古人說，百年修得同船渡，千載修得共枕眠。文生，你永遠(yuǎn)愛我嗎？我毫不猶豫地回答，愛是一份來自上天的特殊禮物，你我都要好好地珍惜。我只愛你一個人，直到地老天荒，�？菔癄�。而如今，沒有了地老，沒有了天荒，沒有了�？�，沒有了石爛。是鐘英梅先背叛了我，是她沒有嚴(yán)守住自己的陣地，是她把自古以來守身如玉、守住一份冰清玉潔這種女人最偉大的美德丟掉了。這不是我的錯，真的不是我的錯。
自從我和英英相識、相愛，我不再后悔，至少現(xiàn)在沒有，至于將來，那就不知道了。
我不會相信時間的偉大。時間的長短，并不能決定什么，否則，鐘英梅已經(jīng)是我的妻子了，因?yàn)槲覀円呀?jīng)相識了七年。漫長的七年啊，到頭來，我們還不是勞燕分飛？
吃過晚飯，我來到操場。遠(yuǎn)遠(yuǎn)地，就看見有一個人影在葡萄架下晃動。我走過去，仔細(xì)一看，原來是鐘英梅。我感到有點(diǎn)吃驚，我問：“英梅，你怎么在這兒？”
鐘英梅沒有回答我的疑問，她回過頭來，目不轉(zhuǎn)睛地看了我很長時間，說：“文生，我聽說你和英英談上了，有這回事嗎？”我聽得出，她的聲音有點(diǎn)嘶啞。
“有。”我很干脆地說。
鐘英梅遲疑了一下，悵悵地說：“文生，今天我就問你一句話，你真的覺得英英比我美？”
“英梅，我說的美，并不是一般人認(rèn)為的漂亮，美就是善良。我記得一位作家說過，善良是女人最好的化妝品，它使女人的臉上蒙上一層圣潔之光，看上去格外動人。例如菩薩，例如佛。菩薩真是天下最俊俏的女人嗎？肯定不是，但每個人都覺得是。英英雖然沒有多少文化，外貌也并不十分漂亮，但她單純可愛，愛情專一，沒有紅杏出墻的不良記錄 。男人最喜歡什么樣的女人，不是漂亮的女人，不是有知識的女人，而是單純賢惠善良無瑕的女人。”我用眼角脧了她一眼。
鐘英梅再也沒說什么，低著頭，帶著一臉的陰云離開了。
在一個陽光明媚風(fēng)和日麗的天氣，我和英英走進(jìn)了婚姻的殿堂。而且從相識到進(jìn)入洞房，只有短短兩個月的時間。新婚之夜，英英依偎在我的懷里，含情脈脈地看著我，柔聲道：“我就知道你會娶我的，因?yàn)槟阆矚g我。”一邊說著，一邊用溫柔的小手在我的胸上劃來劃去，她的手很溫暖，我盡情地享受著她的溫存。她的睡相極乖巧，嘴巴輕輕地張著，一只潔白柔潤的胳膊，任情地伸出被外。我心中頓感一片溫暖，我開始親吻起來，吻她的小嘴、鼻子、耳朵……當(dāng)我吻到她那長長的睫毛，我想起了也有這樣長長的睫毛的鐘英梅，想起了她那雙悲傷的眼睛，還有那兩汪如泉的淚水，我突然間停止了所有的動作。
“你，你怎么了？你哭了？”躺在我身體下面的英英感覺有異，睜開了眼睛，吃驚地望著我。
“不，沒有，我娶了你這樣漂亮溫柔的妻子，我太高興了。”我極力地掩飾著，眼睛里的淚水已簌簌地涌了出來，滴落在英英的臉上。
“李老師，說不清為什么，我從一開始認(rèn)識你，我就感覺到我們倆也許注定在這世間相遇、相識和相愛的。”英英溫情地看著我。
我沉默不語，我相信她的話。蕓蕓眾生行走在世間，有的天天面對面也不相識，但有的只要見上一面，就會終生難忘。
就在我和英英結(jié)婚的第三天，鐘英梅竟來到我們家，她呆呆地站在我家門口，冷冷地用一雙利劍般的目光看著我和英英，一直緘默不語。
看著神情凄楚的鐘英梅，不知怎的，我的心中竟生出了憐憫之情。我像犯了錯誤似的怯怯地上前跟她打了個招呼：“鐘老師，你進(jìn)屋坐坐吧。”
她直愣愣地看著我，強(qiáng)裝顏笑地說了一句：“祝你們幸福。”
我知道，她嘴上盡管是這樣說，心里一定憋著一肚子氣。我想和她說說話，可是在這樣的情境下，我還能對她說什么呢？我只好尷尬地對她笑了笑。
鐘英梅默默地站了許久，一步步地走了。
每到星期天，我都和英英一起回到村里。村里還有我的一畝多地的口糧田，需要澆水、施肥、除草。這些年，多虧哥嫂幫忙，莊稼才長得粒粒飽滿，煞是喜人。
“我聽老師們說，今年上邊又要招考一批民辦教師，你符合條件嗎？”吃早飯的時候，英英問我。
“我符合條件。”我說。
“那你就好好復(fù)習(xí)，爭取今年考上。這個星期天，你就別回去了，學(xué)校里安靜，你就在學(xué)校里認(rèn)真復(fù)習(xí)，那一畝多的玉米我自己掰，掰完了我就叫大哥拉回家。饅頭我都蒸好了，涼了你自己放在鋁鍋里熘一熘。”英英說。
“那怎么行？你自己一個人怎么能干完呢，還是我和你一塊去干吧。”我說。
“你怎么像個家庭主婦一般，沒出息。明年就要考了，要是考不上，我可不饒你！”英英半撒嬌半嗔怪地說。
“好好，我聽你的。行不行？”我看了她一眼，咧嘴笑了。
夜幕悄悄降臨，勞累了一天的英英回到了學(xué)校。
“英英，地里的活干完了嗎？累壞了吧？”我問。
“都干完了，大哥也把玉米棒子拉回家了。”英英洗了手、臉，來到鏡子前，慢慢地用梳子梳著頭。
吃了晚飯，英英就脫了衣服上了床：“干了一天活，還真有點(diǎn)累，你看了一天書，也累了吧，咱們休息吧。”英英說。
我放下書，準(zhǔn)備睡覺。
“村支書劉華言真不是個東西，他看我一個人在地里干活，就想耍流氓，被我狠狠地罵了一頓。”英英說。
“他沒對你怎么樣吧？”我的心電擊般震了一下。
“他敢嗎？我手里拿的鐮刀是干什么的，他見我不好惹，就灰溜溜地走了。”
“劉華言這個狗娘養(yǎng)的，簡直就是畜生一個。當(dāng)初為了當(dāng)村支書，他居然將自己的老婆送給駐村干部享用。上了臺后，為了報(bào)復(fù)，這狗娘養(yǎng)的，就將好幾個村委干部的老婆糟蹋了。”
“這種人就該千刀萬剮！下十八層地獄！”英英憤憤地說。
“下十八層地獄還不行，還得把他關(guān)進(jìn)地獄的地下室。”我說。
“對！就把他關(guān)進(jìn)地獄的地下室。”英英說。
“善有善報(bào)，惡有惡報(bào)。不是不報(bào)，時候未到。這樣的人，能有好結(jié)果嗎？英英，別想這些不愉快的事了，你累了，你休息吧。”我說。
愛情是一劑良藥，它能醫(yī)治心靈的創(chuàng)傷。英英那熾熱的愛溫暖了我孤寂的靈魂，重新給了我奮發(fā)向上的勇氣。第二年，我以優(yōu)異的成績考上了師專，終于摘掉了“民辦教師”這頂戴了10多年的帽子。
走過學(xué)校校務(wù)公開欄的時候，秦義原看了看公開欄上公布的民辦教師轉(zhuǎn)正名單，只是看了一眼，他就覺得自己的臉上猛地挨了一巴掌，火辣辣地疼。
“秦主任，轉(zhuǎn)了正，可要請我們喝喜酒。”一個多月前，劉正義只要見到秦義原，就笑著嚷著要他請酒。
“老秦啊，今年民辦教師轉(zhuǎn)正，你是三個指頭抓田螺，沒跑。到時候喝喜酒，可別忘了通知我一聲。”李寶華拍著秦義原的肩膀說。
“難說，難說。”秦義原嘴里雖然這樣說，心里卻像喝了蜜一樣，甭提有多甜。干了20多年的民辦教師，苦日子總算快熬到頭了，今年民辦教師轉(zhuǎn)正，如果不出什么意外，就是只有一個名額，也是非他莫屬。然而，剛才他看到的民辦教師轉(zhuǎn)正的名單里，卻沒有他秦義原的名字。當(dāng)他看到“王玉花”三個字時，自己就像被電擊著似的，全身麻木了。
星期六下午，上完兩節(jié)課，秦義原就匆匆地離開了學(xué)校。從學(xué)校到自己的家并不算遠(yuǎn)，也就是五里路，他卻走了很長時間。他一邊走一邊想，這條由學(xué)校通往他家的小路，盡管他已經(jīng)走了整整26年，可到如今他依舊走得十分艱難，依舊看不到希望的曙光。
他的學(xué)生都已經(jīng)拿國家工資了，可他依舊是一名民辦教師，依舊每月可憐巴巴地拿著190塊錢的工資。近幾年雖說每年都有轉(zhuǎn)正的指標(biāo)，可還要進(jìn)行考試，擇優(yōu)錄取�？荚嚲涂荚嚢桑线吅孟駥ｉT跟年齡大的民辦教師作對似的，一開始考初中語文、數(shù)學(xué)、政治三科，考上后到縣師范里呆上兩年，回來就成為公辦教師了�？僧�(dāng)這些年齡大的民辦教師拼盡全力把這些科目復(fù)習(xí)得滾瓜爛熟胸有成竹時，上邊又變卦了，要求他們參加高考，這可整慘了這些年齡大的民辦教師。沒辦法，他們只好改弦易轍，像范進(jìn)一樣年年復(fù)習(xí)準(zhǔn)備著趕考。本來趕考也不是一件什么見不得人的事，老師嘛，還怕考試？讓秦義原憂愁的是，自己的年齡一年年地大了，像得了健忘癥似的，有些知識一看就明白，可就是記不住。腦子里好不容易記住的東西，一到考試時就亂了套，不是張冠李戴答非所問，就是不著邊際胡亂發(fā)揮，把試卷弄得慘不忍睹。
- 最新書評 查看所有書評
-
- 發(fā)表書評 查看所有書評
-
京公網(wǎng)安備11010202007521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