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1節(jié) 第二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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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成的土地改革計劃進行得非常順利,經(jīng)過幾天的醞釀之后,大多數(shù)的村民都樂意參與其中,當然,也肯定有個別釘子戶仍然堅持自己管理自家的土地,不過這也沒關(guān)系,這回所謂的土地改革的初衷就是本著各戶自愿的精神。
最終共集合了土地一千二百畝左右,再把這一千二百畝土地分別承包給四十幾戶打算以種地為主業(yè)的村民,這樣,他們沒戶就可以分種大約三十畝左右的土地,按每畝地每年兩季共收獲一千斤的糧食計算,除去每畝交出二百斤的承包糧之外,還可以得到八百斤的凈產(chǎn)值,就算按每斤五毛的利潤,每戶每年就可以收入一萬兩千塊左右,這樣跟外出打工的收入也差不到哪兒去。
土地改革好了,勞動力有整合好了,萬事具備,只欠東風,接下來就該輪到徹底整頓村里現(xiàn)有的幾家小企業(yè)的時候了,然后再去想辦法籌集資金興辦新的項目。
連成早就開始動腦筋考慮這事,大成是他哥,刺繡廠那邊究竟該怎么辦?他還真是一時拿不準調(diào)調(diào)。
大成也在為這事頭疼,他也不敢確定連成會究竟會如何拿他來開刀,雖說是一母所生的同胞兄弟,大成卻覺得從來就摸不準他這個弟弟的路數(shù),事到如今,他也是別無良策,也只能是走一步看一步。
這天,毫不容易盼來一個大客戶,是來加工刺繡被罩花樣的,只是人家大為苛刻,給出的加工費實在太少,并且很堅決,多了一分錢也不干。沒辦法,大成最終還是硬著頭皮把這活接了下來,反正總比一廠子的人都閑著要好得多。
匆匆把合同一簽,人家當天就送來了整整一大車的布料,把刺繡廠那兩間小倉庫塞得滿滿的。
活兒有了,大成不敢怠慢,緊鑼密鼓召集人員加班加點地趕進度,只有抓緊產(chǎn)量,才可能從中獲得一點微薄的利潤,這本賬恐怕三歲的小孩子都會算。大成也打算在廠里長期住下來——“出大力、流大汗、抓革命、促生產(chǎn)!”
誰料,禍不單行,選舉村長時一夜就虧了八萬多的事情也不過剛剛過了這幾天,霉運又一次輪轉(zhuǎn)到大成的頭上。這天半夜,大成正躺在值班室休息,突然有人驚呼:“失火了!失火了!……”
把他從沉睡中驚醒過來,當他一骨碌爬起來往外看時,熊熊大火已經(jīng)從小倉庫的門窗竄了出來,火光照亮了大半邊的天空。他當時就急了,慌亂中只穿一條褲衩就跑了出來,多虧有上夜班的職工提醒他,他才又慌忙跑回辦公室,哆哆嗦嗦?lián)芡?19報了警。
廠子里原本就缺少必要的滅火工具,單靠幾只水桶根本就解決不了問題,只能眼睜睜看著大火越燒越?jīng)。大約二十分鐘過后,消防車終于來了,可是已經(jīng)太晚了點,也就在消防車剛剛開進廠里的一剎那,小倉庫的整個房頂也呼啦一聲踏了下去,大成也隨之一屁股坐到了地上,傻了,那小倉庫里邊可都是人家客戶送來的加工布料啊,就這一把火,全給報銷了!
許久,大成猛然又從地上一越站起來,把幾位上夜班的女工嚇了一跳,還以為他大腦受刺激過度,精神出了問題。他又幾步躥到辦公室,抓起桌上的電話,按下110報警:“喂,是110嗎?……我們這兒遭壞人放火了……”因為他突然覺得這場火來得有點不明不白,肯定是有人故意放火來報復他,寶兒就是其中最大的嫌疑對象,上回他揍過寶兒,他又清楚寶兒這家伙是個放火的行家里手,這把火很有可能就是寶兒給他放的,所以他才想起必須在第一時間跟警察打個招呼,這樣更有利于保護現(xiàn)場。——他還挺明白!
過了好大一會兒,終于聽到了警車的聲音,拖著無精打采的警笛,很可能是車上的供電系統(tǒng)出了故障,欠了修理。警車還沒有挺穩(wěn),車門一開,首先有一條精力充沛的警犬從車上跳了下來,不過這家伙又肯定不是一條藏獒,因為藏獒看上去像獅子,而這家伙肯定又是那種純粹的狼犬。
隨后,有四五位警察“同志”也強打精神從車上跟了下來。“怎么了?這到底是咋回事?”立足未穩(wěn),其中就有人喊了起來。
大成趕緊點頭哈腰上前匯報情況,只差沒作揖了,要是這些警察今天真幫他破了案,就算給他們磕頭都行,他說,這火不明不白就著起來了,也當然不會忘了把寶兒這一重要線索提供出來,不過,他也不敢直說上回寶兒去給李剛家放火的事情,因為他也不傻,要是真追究起來,那事的主謀還是他。
警察一聽,也為之振奮,留下兩個人繼續(xù)在這兒勘察現(xiàn)場,其他幾個帶上大成,開車直奔寶兒家。果然,寶兒家的大門緊鎖著,家中空無一人,這似乎更加確定了大成的判斷,大成心里甚至還冒出一絲的欣慰。
正當這時,又有另外兩輛車一前一后從村外駛了過來,雖然車瞪刺眼,大成還是一眼就認出前面的車就是寶兒那輛吉普,猛然一聲刺耳的剎車聲,這更足以證明來者正是寶兒無疑,因為村里人差不多都熟悉寶兒這剎車的聲音。
寶兒見有警察,脊梁溝也冒冷汗,尤其見大成在場,肯定沒好事,因為他自己最清楚,他那點老陳事一旦被揪出來,保準會夠他喝一壺的,要不是他媽也坐在車上,他肯定會接著掉頭逃之夭夭。
“你就是劉小寶?”有警察上前盤問。
寶兒戰(zhàn)戰(zhàn)兢兢點點頭:“啥事啊?”
后面那輛車也已經(jīng)近前停了下來,兩邊的車門同時推開,有一男一女分別從車上下來,竟然會是連成跟小娟,大成頓時滿腦子疑問,滿肚子的懊惱,懊惱在他大難臨頭的時候他的親弟弟竟然跟寶兒一個下三爛在一塊,可這又能怪誰?他自己不也早就拿這個親兄弟當陌路仇人了嗎?
連成不慌不忙,上前問道:“同志,出啥事了?”
那位當頭的警察借車燈上下打量打量連成:“你是誰呀?你跟這個劉小寶整個晚上都在一起了?”
“啊,我是崔連成,是這個村的村主任。”連成說到這兒,回頭吩咐小娟先開車送車上的父親跟寶兒媽回家。原來老崔也在后邊的車上坐著。隨后,連成就讓寶兒開那輛吉普帶一幫人去了村委大院。等到去連成的辦公室坐下,細細一說,大成先前提供的那點線索也就隨之崩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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