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福喘息著不說話,也不去看顏亮的眼睛。
“本公子是不是對你寵得太過了,真不乖。”顏亮佯裝責怪地皺了皺眉,接著一欺身,用他的身體將她緊緊地壓在了門板上,一低頭,對著柔福還沾著他血跡的鮮紅欲滴的唇吻了下去。
他的吻和方才相比更為熾烈,而他因為有了準備,控制了整個態(tài)勢,她想咬他就難了。
他邊吻著她,手也沒閑著,月光下,柔福從外衣到里衣一件件地被他扒落甩在地上。這次他沒有絲毫猶豫,強有力的身體和強有力的手將柔?刂频盟浪赖。
他已經(jīng)禁欲很久了,眼前這么個尤物,他也不是什么正人君子,可是就像他說的,也許是高看了她一眼的緣故,總是不想就這么隨隨便便像對待個普通女人一樣的要了她。雖然他也沒想過他和她之間以后會怎樣,要發(fā)生什么,但是這幾天倒是隱隱地有個念頭,那就是他想和她一起走得更遠,絕對不是僅僅在旅途的慰藉或者是露水夫妻。
就像愛惜春天的人,不愿意那花兒開得太早,因這樣謝得也便早,彷佛只要花兒不開,這春就怎么都不會逝去一般。
今日,他本來是想逗逗她來著,幾日不見,還真想她了,倒是沒有什么非分之想,可她竟然喬裝去妓館找他,而她的反抗更是對他的挑逗,這個女人,就知道和一般人不同,只要她在,他就會不斷地有驚喜。
如今箭在弦上,他又是個正常的男人,要就要了吧,反正也是早晚的事,大不了回去給她個名分,好好待她。這樣一來,動作也就越發(fā)的深入,絲毫沒有要停下來的打算了。
柔福也放棄了掙扎,與其說識時務(wù)者為俊杰,還不如說她的意識已經(jīng)被他弄得迷亂了,也只能由著他為所欲為。
一個深長的吻終于結(jié)束,顏亮低著頭微微喘息地看著柔福,伸手要去拽下她的最后一層褻衣,卻聽門被輕輕地敲了兩下。
“少爺,您在嗎?屬下失職,肖小姐不知道去了哪里?”門外傳來的是蕭讓的聲音。
他和云霓處理完妓館的事情回來后,云霓回房沒看到柔福,便急了,趕緊找蕭讓。蕭讓方才一直在和人打架,沒注意到柔福和顏亮的行蹤,回來后第一時間到顏亮房間,見里面沒開燈,但是憑內(nèi)力聽到里面有喘息聲,便以為顏亮已經(jīng)休息了,也就沒有打擾。
現(xiàn)在聽云霓這么一說,也急了,趕緊來稟報。
他話音剛落,屋頂上負責保衛(wèi)的影衛(wèi)們便嘆了口氣,得,這下好戲沒得看了,這蕭讓也是,先問問他們不就好了嗎?有他們在還能讓人丟了啊。
蕭讓這么一問不要緊,柔福便似遇到了救星一般,“阿讓,我在這里,等我一下。”
她忽然大聲對著外面說道,顏亮想要去掩她的口已是來不及,也只好深深地嘆息了一聲,極不情愿地離開了她的身體。
外面的人愣了一下,繼而回答:“是。”
柔福忙低頭在地上隨意地撿起外褂罩在身上胡亂系好,臨開門前偷偷地看了一眼顏亮,只見他眸子里的那股熾熱此時還沒來得及消散下去。柔福沒敢耽擱,正了正身形打開了門。
蕭讓正在門口站著,看到柔福和顏亮衣冠都有些不整的樣子,似乎也明白自己闖了禍,忙紅著臉低了頭。
“云霓可回來了?沒事吧?”柔福問道。
“云姑娘無事,已經(jīng)在房間里候著小姐了。”蕭讓低眉順眼地回答著,目不斜視。
“今晚,辛苦你了,阿讓。”畢竟是自己惹出來的事,到頭來卻讓人家出手。
“小姐客氣了,阿讓不敢當。”蕭讓的聲音清冷,但是臉色卻越發(fā)紅了。
柔福點了點頭,轉(zhuǎn)身回自己的房間。
柔福一走,蕭讓便等著顏亮訓示,畢竟自己破壞主人好事了。
此刻顏亮那洶涌澎湃的激情終于平復下來,恢復了一貫的威嚴神色和語氣,“那些人都處理了嗎?”
“屬下已經(jīng)處理了,少爺放心。”
顏亮暗自嘆了口氣,對著蕭讓揮了揮手,“早些休息,明早趕路。”說完便關(guān)上了房門,從地上拿起還存留著淡淡溫度的柔福的里衣,用手輕輕摩挲了下,現(xiàn)出了一抹笑意。
柔福的房間里,她幾次想要打斷云霓的話都沒有成功。
對于自己很不夠義氣地半路消失,柔福實在是太過愧疚。
兩個人說好了一起去消遣,云霓因為替自己打抱不平才陷入險境,可是自己卻憑空消失,這也太說不過去了。她想要和云霓解釋,又找不到機會。云霓整個晚上都在滔滔不絕地描述著蕭讓是如何單手撂倒三個人的,又是如何一個指頭就讓那個胖衙內(nèi)跪在了地上,她說到興奮點上,邊說邊比劃,招式像模像樣,柔福都被她給逗笑了。
“姐姐,你說今晚是不是收獲很大,不過我回來沒見到你倒是嚇了一跳,怕你被那個胖衙內(nèi)給綁走了呢?”云霓終于說累了,拿起桌邊的茶杯猛灌了一通水,然后一抹嘴看著柔福說道。
柔福剛想給她遞帕子,哪有女孩用袖子抹嘴的,可是動作慢了,柔福驚訝地看著她,云霓沖著她一吐舌頭,“想起小時候和哥哥們一起練功了,他們都這樣子喝水的,嘿嘿。”
“云霓,你不怪姐姐當時拋下你不管?”柔福跟著她笑了笑后,問道。
“怎么會怪姐姐呢?姐姐又不會功夫,云霓只怕保護不了姐姐呢。”云霓笑著說道。
“原來云霓竟然是會功夫的,好威武。”柔?粗男δ樢册屓涣嗽S多。
云霓的臉刷的就紅了,“也不是會很多,只是跟著岳云哥哥他們學了幾招防身用的,還老被他們?nèi)⌒φf我是三腳貓……”提到岳云,云霓剛剛還興高采烈的神色突然便黯淡下來,聲音也低了下去。
岳云是岳飛的長子,也是戰(zhàn)功赫赫的少年英雄,和岳飛一道被害死,年僅二十三歲。
柔福知道云霓是想到了傷心事,伸出一只手握住了云霓的手,輕輕地拍了下,“放心,天理昭昭,善惡終有報,岳飛元帥和岳云將軍都不會白死的,人們也不會忘記他們。”邊說邊沖著云霓嚴肅地點了點頭。
云霓看著柔福,也反手將她的手握緊,重重地點了點頭。
“那么按照方才我們云兒說的,蕭讓也是個大英雄?”柔福覺得方才那個話題過于沉重,便換了個話題。
她這么說,卻發(fā)現(xiàn)云霓的臉紅了,“姐姐真是,我哪有說他是大英雄。”云霓別過臉顯得很別扭。
“哦,這么說,蕭讓不是大英雄?”柔福有心逗她。
“姐姐你……”云霓嗔怪地看向柔福,臉上還有兩片未褪的煙霞。柔福突然靈光一現(xiàn),也許,她發(fā)現(xiàn)了女孩重要的心事了。
“不過啊,聽你這么說,這阿讓要是上了戰(zhàn)場沒準也是個英勇善戰(zhàn)的人物,定是能為國蕩平敵寇的。”柔福故作沉思地說道。
云霓跟著忙不迭地點頭,柔福笑著點了一下她的鼻子,腦海里浮現(xiàn)出之前在顏亮房里的那一幕,自己的臉倒是無緣無故地紅了。
第二日出了客棧要上馬車的時候,柔福發(fā)現(xiàn)顏亮正負手站在她的馬車旁邊,笑瞇瞇地看著她。
柔福猶豫了一下,還是走向了自己的馬車,云霓也要跟上,卻被身邊的蕭讓拉了一下,云霓詫異地回頭看他,蕭讓沖著柔福和顏亮努了努嘴,云霓會意點頭,但是臉又紅了。
眼見著柔福走過來,顏亮伸出一只手,很紳士地做出了要扶柔福上車的架勢,柔福知道所有人都看著呢,不能不給顏亮面子,于是將自己一只手搭在他的手上,微微低頭說了一句:“謝公子。”
不料顏亮握著她的手卻沒松開,而是在她耳邊壓低了聲音:“怎么,是不是不敢上我的馬車了?”
柔福驚訝地看了他一眼,忙別過頭,想要強行登車,卻被顏亮拉住。
兩個人僵持著,一陣喧嘩聲在這大街上響起,一大隊官兵整齊劃一地沖著顏亮的馬車跑了過來,為首的騎在高頭大馬上的正是昨晚那個胖子衙內(nèi)。
衙內(nèi)在馬車前一勒韁繩,大喊一聲,“大膽賊人,往哪里走?”官兵則將他們的馬車團團圍住。
柔福有些擔心地看向顏亮,如果被官府的人纏住,就不是一般的麻煩了,影衛(wèi)們要是敢殺官府的人就會被一路通緝,那他們下面的路也就難走了。
她看到顏亮微微皺眉,眼里的神情竟然不是擔心,而是訝異。
他側(cè)過頭看向一旁站著的蕭讓,那眼神似乎在說:你不是說都解決了,怎么還有這麻煩?
“公子?”柔福皺著眉叫了顏亮一聲。
顏亮馬上看向他,眼里又恢復了那慣常的自信和鎮(zhèn)定神情,因為兩個人的手還拉著,他捏了下她的手:“不用擔心,我會解決好的。”說罷就要松開柔福的手,這次換成柔福拉著他的手不放了。
“怎么,擔心我?”顏亮邪邪一笑,目光灼灼地看了柔福一眼。
“元功……”顏亮還是第一次聽柔福不叫公子而是主動叫他的字,愣了一下,定定地看著她。
“可不可以答應(yīng)我,不管出什么事,盡量別傷人性命?”她怕一旦收不了場,影衛(wèi)們會大開殺戒,畢竟到目前為止,她還不知道他到底有多大勢力,帶了多少影衛(wèi),為他擔心是一方面,但她畢竟是宋人,更何況這事還是因她而起。
顏亮眨了眨眼,“這個么,要我答應(yīng)也可以,不過你也得答應(yīng)我一件事才公平?”
“什么事?”都什么時候了,柔福有些哭笑不得,不過聽他這么說,看來他對這件事很有把握能解決好,柔福倒也放了一半的心。
“你不許再別扭,我什么時候需要你陪著你不可以拒絕。”顏亮幾乎是在和她咬耳朵了。
柔福耳朵微微發(fā)紅,咬了咬牙,硬生生點了點頭。
“廢話什么呢?有沒有管事的?”胖子不耐煩了,喊道。
蕭讓一直在等顏亮的示下,眼看著這主人和柔福卿卿我我沒完沒了,他終于忍不住站了出來,“你要找的人就是我,和別人無關(guān),我和你回官府。”
顏亮在松開她的手之前又在她耳邊說了一句話:“這事經(jīng)了官,影衛(wèi)們就不能出現(xiàn)了,本來也沒人會死的……”看柔福愣神,又補充了一句:“放心吧,他們怎么把我們迎進去就得怎么把我們送出來。”說完丟給柔福一個極為無賴的笑,大步走到那衙內(nèi)馬前,“急什么,本公子和你回衙門便是。”
而柔福此時滿腦子想的卻是——她上了他的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