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3節(jié) 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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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嬛兒你別擔(dān)心，我身體好著呢，這點小病算什么，睡一覺就好了。”聽得出他的嗓子已經(jīng)沙啞了。柔福瞪了他一眼，回過頭對著蕭讓，“派人連夜快馬去最近的城鎮(zhèn)，找一個郎中來，不得耽擱，讓云霓將我們馬車?yán)锏呐癄t搬到這里來，再準(zhǔn)備煮姜湯的材料，快去辦……”柔福沉著臉對蕭讓吩咐道，蕭讓則看向了一旁的顏亮，見顏亮只是傻傻地看著柔福并沒有表現(xiàn)出異議，便應(yīng)了一聲轉(zhuǎn)身離開。“等下。”柔福喊住了他，“有烈酒嗎，先弄些來。”蕭讓一愣，緊接著便恍然大悟似的點頭。“嬛兒，你這么緊張做什么？本公子又死不了。”顏亮抱著熊皮褥子的身子在發(fā)抖，卻還不忘記和柔福油嘴滑舌。云霓將暖爐搬了過來，接著便忙著去準(zhǔn)備煮姜湯的材料，他們的馬車物資儲備齊全這個是不成問題的。蕭讓一路小跑著抱著一個酒壺來了，“小姐，已經(jīng)讓人快馬去找郎中了。”說完就要將酒壺遞給柔福。柔福沒有接，而是轉(zhuǎn)過了身，“你用這酒去給公子擦身。”蕭讓愣了一下，馬上了然，依言走到軟榻前。“少爺，阿讓給您……”顏亮搖了搖頭，目光看向柔福：“我只要小姐給我擦身……”蕭讓則是為難地看向柔福，柔福又急又氣，這人也是，哪有拿著自己的性命撒嬌的，有心不理他，又怕他真的和下午似的，只好紅著臉咬了咬牙，沖著蕭讓微一點頭，“阿讓，你把酒壺放在這里，先下去吧。”蕭讓依言而行，出去的時候關(guān)好了馬車門。柔福沒敢耽擱，先拿著酒壺在暖爐上溫了一下，接著便掏出帕子用酒打濕，然后咬了咬牙，走到了榻邊，目光看向別處，不理會顏亮饒有興致地看著她的目光，“你，可不可以將眼睛閉上？”顏亮乖乖地閉上了眼睛，唇邊還掛著笑意。“也不許亂動。”柔福嚴(yán)肅地要求道。顏亮閉著眼點頭。柔福深深吸了一口氣，坐到顏亮的榻邊，將手伸進(jìn)熊皮褥子，摸索著解開了他的外衣，將拿著帕子的手伸進(jìn)了褻衣內(nèi)，手剛剛觸上他的肌膚，雖然是隔著層帕子，但是那滑膩結(jié)實又滾燙的觸感還是讓柔福愣了一下，緊接著臉便紅透了。有那么一瞬間，柔福都想要逃離了。他的臉近在咫尺，他的呼吸粗重，身子滾燙，雖然明知道他病了，可是總覺得此時的他身上還是散發(fā)出一股危險的氣息，她想要退縮，但也知道此時不能，只好繼續(xù)硬著頭皮用手拿著帕子慢慢地在他的胸前移動。現(xiàn)在的顏亮很乖，就像一個小孩子，柔福才稍稍松了口氣，將帕子拿出來重新倒上酒，想要擦他的后背，柔福想了想，“轉(zhuǎn)個身好嗎？”顏亮閉著眼睛良久沒有反應(yīng)，只是胸膛在不斷地起伏，柔福以為他睡著了，就伸手夠上了他的肩膀，想要自己挪動他給他用酒擦后背，酒蒸發(fā)較快，可以帶走人體的一部分熱量，這個降溫方法屢試不爽的。沒想到她的手剛剛搭上他的肩膀，就被顏亮一把抓住了手腕，柔福一驚，“別鬧，不是答應(yīng)我不亂動了嗎？”試著掙了掙，沒想到他生病了還這么大力氣，要不是他的體溫在這擺著，她真的懷疑他是裝病。“嬛兒，我冷。”顏亮囁嚅著說道，他的臉蒼白而年輕，雖然沒有了往日的神采，但是卻多了幾分帶著憔悴的憂郁，讓柔福不禁想到“我見猶憐”這個詞。柔福暗自嘆息了一聲，誰讓他多次救過自己呢，想了想，便也沒再猶豫，脫掉了外衣，鉆進(jìn)了熊皮褥子，將身子貼近了顏亮的，再用熊皮褥子將兩個人裹緊。在貼上他的剎那，她感覺兩個人的身子都是不自覺地一顫，然后她的體溫似乎也被他弄高了。“好點了嗎？”柔福輕聲關(guān)切地問。顏亮搖了搖頭，柔福發(fā)現(xiàn)他的身子整個都在抖，現(xiàn)在抖得更厲害了，她再次伸手摸了摸他的額頭，似乎比剛才更燙了些。“冷。”他的嘴唇抖得似乎也只能說出這么一個字。柔福想了想，將兩個人多余的衣服都脫掉只留褻衣，再抱緊他，發(fā)現(xiàn)收效不大。他的身子依然和篩糠似的。柔福有些急了，最后終于下定了決心，將兩個人所有的衣物都除了去，然后抱著他躺倒在榻上，慢慢的才覺得他的身子不那么抖了。還好顏亮此時雙眼緊閉，看不到她的表情。柔福覺得自己就要被羞死了，臉紅得和煮熟的蝦子沒有兩樣。小心翼翼地看他的臉，看到方才他說冷時緊鎖的眉頭微微舒緩了些，柔福也輕輕舒了口氣，還好這個方法管用，不然她也不知道怎么辦好了。發(fā)現(xiàn)他半晌沒有動，似乎是睡著了，柔福仗著膽子就著燈光細(xì)細(xì)地看他的臉。之前只知道他很好看，卻從來沒有這么近距離地端詳過，覺得這種感覺怪怪的，但又舍不得移開目光，看著看著竟無意識地伸出手指慢慢地勾勒他臉部的線條。這時馬車門突然被打開了，冒失的云霓端著剛煮好的姜湯走進(jìn)來，“小姐，姜湯好了。”說完便見到了軟榻上的一幕，柔福和顏亮緊緊地裹在一起，而柔福的一只手還停留在他的臉上。云霓張大了嘴巴一臉驚恐地站在原地，繼而臉色由白轉(zhuǎn)紅，又忙不迭地轉(zhuǎn)過身去，“小姐我什么都沒看到啊。”抖動的聲音不亞于方才顏亮抖動的身子。柔福也是尷尬到不行，只是她的臉已經(jīng)沒法再紅了，方才一時著急，忘了云霓還要過來這一節(jié)，不過就算是知道她要過來，她還是會做同樣的事情，畢竟救人比什么都重要。“將姜湯端過來給我吧。”柔福鎮(zhèn)靜自若地說道，雖然到現(xiàn)在為止她和顏亮還真沒發(fā)生什么太過親密的關(guān)系，不過在云霓和蕭讓眼里卻不是這樣的吧，他們應(yīng)該認(rèn)為她早就是顏亮的人了，既然他們早就那樣看，那也無所謂了。云霓低著頭小心地走過來，倒不是小心手里的姜湯，而是小心地不看軟榻上的兩個人。柔福微微撐起上身，一只手墊起顏亮的后腦，一只手接過云霓遞過來的湯匙，放到嘴邊試了試熱度，再吹了吹，試著喂顏亮，可是他始終牙關(guān)緊閉。柔福輕輕地喚了他兩聲，“公子，喝點姜湯吧。”再喂，還是如此。因柔福上身撐了起來，所以熊皮褥子便從她的肩頭滑落，露出一側(cè)雪白的香肩，云霓別著臉替柔福往上拉了拉。柔福也有些尷尬，卻淡淡地回了句：“云兒，我無礙的。”然后無助地看著顏亮，怎么才能讓他將姜湯喝下去呢？沉默了半晌，柔福突然將湯匙里的姜湯送到了自己的口里，然后低下頭對著顏亮緊閉的唇喂了下去。她的長發(fā)傾瀉下來蓋住了兩個人的臉，云霓則是忘記了羞澀張大嘴巴看著眼前這一幅畫面。聽到他喉嚨里輕微的吞咽聲響，柔福抬起頭臉上露出喜色，這個方法看來是管用，柔福拿著湯匙伸向云霓手里的碗要再舀，看到云霓驚訝的神色，微微笑了笑道：“當(dāng)初我自盡被公子救下，他就是用這個方法為我度氣的。”說完了看云霓似乎還在愣神，柔福便自顧自地再去舀姜湯，卻沒發(fā)現(xiàn)此時顏亮唇角忽然揚起的幾不可察的弧度。用這個方法喂了大半碗的姜湯，柔�？词Ｏ碌囊矝隽�，便讓云霓端下去了。此時馬車?yán)镉质Ｏ铝怂麄儍蓚�人。柔福將顏亮的頭放平，緊了緊圍在兩人身側(cè)的熊皮褥子，貼著他躺好，再次像最開始一樣抱緊了他。聽著他終于發(fā)出的雖然細(xì)微但是卻均勻的呼吸聲，柔福也累了，便也跟著迷迷糊糊地睡了過去，只是身體還是緊緊抱著顏亮的。渾渾噩噩之中，柔福只感覺自己的身子被一個重物壓了上來，緊接著似乎有一雙手在她身上亂摸，不只是手，還有唇。她一下子便清醒了。此時蠟燭已然燃盡，馬車?yán)镏挥形⑷醯脑鹿�，不用看也知道，是顏亮，兩個人一直未著寸縷地抱在一起，她原本應(yīng)該能想到這種危險的，可是當(dāng)時她卻顧不得這些。他的唇和氣息依然很燙，所到之處似乎將她的身體也點燃了。“公子，不要……”柔福剛剛醒，理智要她拒絕，但是那慵懶和沙啞的聲調(diào)卻如同鼓勵般，不僅沒有收到預(yù)想的效果，反而讓他的動作更加得寸進(jìn)尺了。“元功，你仍在病中，身子要緊……唔……”舌頭被含住了，連話也說不出了。怎么辦？逃掉？雖然他現(xiàn)在身子正虛，奈何人高馬大，他身體的重量壓在她身上，她要推開需費一番力氣。柔福本能地用兩只手頂住他的胸膛，試圖先讓兩個人拉開點距離，可是無論她怎么用力，他還是始終緊壓著她。柔福皺眉，正在緊張地想對策，就聽到他沙啞的聲音在她耳畔響起，似乞求般：“嬛兒，怎么辦？我想要，你肯給嗎？”柔福一愣神的工夫，就感到身子突然被硬生生地分開，緊接著他便攻了進(jìn)來，柔福深深地嘆了口氣，便放棄了掙扎，該來的總要來，該給的也一定要給，只是她沒料到竟然是在這種狀況下，還是自己一手促成的這一切，都是天意嗎？不知道是那碗姜湯發(fā)生了效力還是顏亮的身體底子好，總之這一晚他的表現(xiàn)絲毫不像個病人，到了最后倒是將柔福弄得氣喘吁吁跟個病人似的。兩個人都出了一身透汗，柔福記掛著顏亮不能再著涼，便任由他繼續(xù)抱著她的身子再次睡去。一陣急促的敲門聲伴著蕭讓特有的雄渾嗓音在門外響起，柔福睜開了眼睛，看到天已大亮，觸目所及是顏亮安靜而滿足的睡顏，和他依然緊緊摟著自己的手。昨晚的一切如走馬燈般在腦中轉(zhuǎn)起，但是卻沒有時間給她尷尬和回味。蕭讓已經(jīng)敲了半天門了，“少爺，郎中請來了，您起了嗎？少爺……”蕭讓的聲音里透著焦急，想必他也是一夜沒睡。柔福看看顏亮還在睡，也顧不得其他了，高聲回了一句：“請郎中稍等片刻。”說著便急急地從顏亮懷里掙脫，拿起散落在一側(cè)的衣物開始穿起來，穿好了里衣便下了軟榻，準(zhǔn)備穿外衣，卻聽到身后的人說：“怎么，不幫我穿衣嗎？”柔福猛一回頭，就見顏亮用一只胳膊支著腦袋看她，氣色看起來好了不少。柔福愣了一下，臉?biāo)⒌赜旨t了，一把抓起他的衣物摔到他身上，也沒回答，繼續(xù)轉(zhuǎn)過來穿外衣。“好粗魯?shù)呐?hellip;…”顏亮聲音里現(xiàn)出他一貫的戲謔，也便開始穿衣服，“昨夜，我不太清醒，你一直在這里？”邊穿邊故作不經(jīng)意地問道。柔福正在理頭發(fā)的手卻停住了。怎么？他難道不知道昨夜發(fā)生了什么？就是說他燒糊涂了，于是……于是要了她，然后，他竟然還不知道這件事？這個認(rèn)知倒是讓柔福的尷尬稍稍緩解了下，如果他不知道的話，是不是接下來相處也不用這么別扭？畢竟，是她主動爬上了他的榻，還，還幫他脫的衣服，說起來，自己才是罪魁禍?zhǔn)住?/div>想到這。利落地將頭發(fā)挽了個髻，平靜地對著身后扔了一句：“快點穿好，我要請郎中進(jìn)來了。”說完，儀態(tài)萬方地打開車門走了下去，沒有聽到顏亮嘟嘟囔囔的一句抱怨：“真是的，給脫卻不給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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