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2節(jié) 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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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爸抬起頭來,慈祥地望著我,嘆了一口氣。許久,許久,他才對我說:“是��!丫頭,其實,家里也沒有什么可保密的事情,文化大革命,我和你媽媽寫的東西足足有三尺多高了,我們家周圍的大字報、大標(biāo)語和大喇叭都在宣傳,家里的那點子事早就家喻戶曉了�,F(xiàn)在,一切都過去了,感謝政府,感謝黨讓我在北京養(yǎng)病�!�
幾天以后的一個下午,我爸爸沒有看書,他讓我給他買了二兩二鍋頭,我給他炒了一小盤豬肉,他呷了一口酒后,講起了過去的事情。斷斷續(xù)續(xù)地,我知道了很多家里的過去。
又過了一段時間,爸爸拿給我?guī)讖埶麑懙臇|西,對我說:“孩子,我寫了一點關(guān)于你奶奶的文章,你看看吧。我真想寫一本書,寫寫我的母親”,爸爸停頓了一下,目光暗淡緩緩地說“可是,有誰會去看呢?”
我急忙說:“我看,爸爸。你寫,我看�!卑职挚嘈α艘幌�,沒有說話。爸爸沒有繼續(xù)往下寫,但是,那一幕卻讓我終生難忘。隨著年齡的增長,完成爸爸心愿的心情也越來越強烈起來。
婚后的一天,我對丈夫講:“我需要時間去寫一本書。”
我丈夫認(rèn)真地看著我,說:“只要你愿意,我支持你�!�
我決定放棄我的圖書館建筑專業(yè)的研究和建筑設(shè)計的本職工作,專心致志地去寫這部書。
我拿出來三尺多厚,已經(jīng)發(fā)了黃的,透著一股子霉氣味,卻依然保存完好的各種檢查材料,開始閱讀在那個歲月里父母所寫下的東西。在那些稿紙上面,依舊可以看到被淚水打濕后所留下來的痕跡。
其實,我的祖輩們都是真正的貧苦的鄉(xiāng)下人,他們靠著自己的智慧和勤勞的雙手,為那個年代創(chuàng)造了巨大的財富,讓自己的子女受到良好的教育,盡己所能幫助了很多人�?墒�,那些知識、財富和他們所做的一切,在以后的幾十年里,卻成為一種讓后代們躲也躲不掉的罪惡,成為讓后代們清洗了幾十年也洗不凈的污點。
十年的艱苦寫作中,我時時會夜不成寐,錐心痛哭,茶飯不進(jìn),更多的時候,我會坐在椅子里長時間地陷入沉思。
八十八歲高齡的媽媽全力支持我寫這部書,盡管她虛弱多病,在與生命搶時間,但她還是盡了最大的努力閱讀并修改了我這部書的全部初稿。
當(dāng)我在醞釀和編寫這本書的時候,我最小的姐姐,通過越洋電話,與我長時間不分晝夜地探討分析人物性格和寫作風(fēng)格,推敲潤色文字,最后由我執(zhí)筆,完成了這個龐大的編寫工程。
每一年我回國探親,與在北京的哥哥姐姐們一起,談?wù)撨^去的事情,大家一起傷感,一起落淚,最后,便是相互鼓勵。他們寶貴的建議為本書增色不少。
在這里,我要特別地感謝我的丈夫,他給予了我充足的時間與寬松的環(huán)境去完成這部小說,同時,我要感謝在北京的五個哥哥姐姐們,為了讓我安心寫作,他們?nèi)φ疹欀夷赀~多病的媽媽。
寫到最后,我們?nèi)抑孕牡馗兄x王佩芬女士,感謝她對這本書的理解與大力的支持及文學(xué)上的指導(dǎo);我們衷心地感謝團(tuán)結(jié)出版社的領(lǐng)導(dǎo)給予此書的肯定;感謝外研社、清華大學(xué)出版社的編輯所給予的幫助。
我代表我們?nèi)液鸵压嗜サ母改赶蛩械淖x者表示感謝。
胡英子
2013年10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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