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2節(jié) 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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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這個美女恍若未聞,站在他身后,一直用那雙美麗的眸子盯著我,我被盯得有些不自在,正想抬腳走人,她喊住了我:“等等,你是莫愁?”
她上下打量我,眼中有著難以置信,我看得出她甚至有些緊張。
我不解,問道:“是,小姐你認識我嗎?”
我一臉納悶地看向林白巖,他抿緊薄唇,神色凝重,而那個叫方菲的女人這時終于不看我,也不回答我的問題。她顯然有些生氣,所以毫不掩飾質(zhì)問的聲音:“白巖,怎么回事?你怎么把她弄來了?你什么居心?”
方菲的斥責聲果然夠猙獰夠凄厲,劃破了這方的寧靜,惹來不少上班族的視線,而我眼角瞥到律師事務所前臺已經(jīng)坐了三位前臺小姐,而第四位正急急奔來。
我不滿于方菲使用的那個動詞“弄”,感覺自己像是個惹是生非的怪物,還算不上人,所到之處能攪亂一方平靜,這方菲的口氣令我有些不快。
“方菲,你冷靜些……”
“你叫我怎么冷靜,我兩個月后就結(jié)婚了!
我的心噔噔跳了兩下,林白巖就要結(jié)婚了?這個事實令我莫名有些手足無措,我慌忙看向他倆。
我和林白巖眼神交會,他看起來有些困擾,對我說道:“附近有家書店,你可以去看看,把手機開著,別亂走!
方菲顯然怒不可遏,因為巨大的憤怒使得她雙頰通紅,眼神近乎狠毒,她冷笑一聲:“林白巖,我認識你十年,今天才算徹底看清你!”
林白巖微微蹙了蹙眉,又恢復了一貫的高深莫測。
畢竟林白巖待我不錯,而這位小姐顯然誤會了什么,措辭太過于強烈,本來不愿摻和這渾水的我,還是決定說些什么:“這位小姐,你大概誤會什么了,我……”
方菲的眸子哀怨出水來,她凝著我:“莫愁,兩個月后我就結(jié)婚了,求你饒了我,也饒了他好嗎?”
而后她神情凄凄地飄入了電梯間,秋水般的大眼望著我,直到電梯門徹底合上的那一刻。
我?我這是招誰惹誰了?
我眨了數(shù)次眼睛,才把迷茫的視線對準林白巖,悶悶說道:“你不追上去嗎?你未婚妻誤會了!
他不看我,只是用嚴厲的眼神淡淡掃了一圈擁擠的前臺,前臺好事的姑娘們瞬間做鳥獸散。
他終于看我了:“她不是我未婚妻!
我愣了愣:“那她結(jié)婚關(guān)我什么事?”
林白巖這次不說話,徑直轉(zhuǎn)身走進事務所,背著我說:“把手機開著,不要亂跑,中午上來吃飯!
劉叔叔在電話里約了我周末去他家說正事,我在外面晃了一圈,想了一輪心事,結(jié)果還沒到午飯時間林白巖就打來電話讓我回樓上,話語雖短,可我總感覺他上輩子是做老媽子營生的。
從前怎么沒看出來他說話啰唆?我不禁失笑。
在律師事務所門口徘徊了一會兒,前臺小姐用極其曖昧的眼神打量了我一次又一次,我只好挺著腰板沖她笑了笑,走了進去。
一路上我在思考自己是以怎樣的身份出現(xiàn)在這個光鮮的地方,或者說林白巖是怎么解釋我的身份的,我雖然不太在乎,不過保鏢這種職業(yè),究竟是不太體面的。
我微低頭走路,結(jié)果走得有些冒失,撞了迎面而來的人的大肚子,被那彈力頗好的肚子彈到了一步外。
我抬起頭來看,一張樂呵呵的彌勒佛笑臉進入眼簾,他有些塌的鼻梁上架著一副金邊眼鏡,四五十歲的樣子,三層下巴微微顫動,看起來卻很親切。
“你就是白巖的小妹妹吧?”斯文老男人笑呵呵問我,笑容友善。
“呃……”我的腦子迅速轉(zhuǎn)了轉(zhuǎn),揣測了幾秒,莫非林白巖就是這么解釋我和他的關(guān)系的?
還是先含混認了再說吧,我連忙靦腆地點點頭。
我的余光掃到周邊工作的事務所職員都把視線望向這邊,越發(fā)窘然。
“哦呵呵呵,白巖一家的基因就是好,男的帥,女的靚,宋蘭,你說是不是?”老男人拉住經(jīng)過的一個短發(fā)中年女人說笑起來,更可怕的是,嗓門還挺洪亮。我一時尷尬,點頭也不是,搖頭也不是,只能拘謹?shù)卣驹谝贿厯沃Α?
被喚作宋蘭的女人也泛著淺淺的笑,看了看我,戲謔說道:“老韓,白巖要知道你把他妹妹攔在路上不放行,你可有的受了!
老韓放聲大笑,聲如洪鐘:“宋蘭,被你一說,我還有點怕了。”
談笑間,我瞄到林白巖從辦公室里走了出來,將一個文件遞給門口的秘書后,朝我們這邊走來。
“白巖,你來得正好,老韓把你妹妹堵路上了,你這做哥哥的好好教訓教訓這個老家伙。”
宋蘭笑瞇瞇地招呼林白巖,在這種公眾場合卻一副唯恐天下不亂的樣子,我看得有些咋舌,不過小心打量四周職員的反應,都含笑隱隱期待,看起來這種戲碼時常上演,大家已經(jīng)司空見慣了。
林白巖舒展開笑容:“師姐,我哪敢啊!
“你是老板,他也是老板,怕什么,師姐幫你!彼翁m挑釁地看著老韓。
老韓笑瞇瞇地搭著林白巖的肩膀,暗示是一個戰(zhàn)線的兄弟:“白巖,看到了沒?女人就是禍水,煽風點火起來,眼睛都不眨一下!
宋蘭笑容更深,露出眼角的兩條魚尾紋,雙手橫抱,沖邊上的職員們?nèi)碌溃骸鞍ィ銈兟犅,你們聽聽,明著歧視我們女性了!?
這時邊上一個年輕些的女孩子嬌笑一聲:“老板,小心宋律師起訴你搞性別歧視哦!
全場一時之間笑聲大作,我受這輕松的氛圍感染,也控制不住微微笑出來,眼神卻正好與林白巖含笑的視線對上,我慌忙收起笑。
老韓笑得合不攏嘴,下一秒?yún)s假正經(jīng)地沉起臉,說道:“開玩笑,團結(jié)時刻,怎么可以自己窩里斗!
全場哄堂大笑,而因為這如潮的笑,我對這個陌生的地方涌上幾分好感。
中午在林白巖的辦公室吃盒飯,林白巖看起來挺忙,邊吃邊翻閱卷宗,中間還接了一個電話。我想了想,等他稍微空閑的時候,說道:“我想問你個事!
他已經(jīng)吃好,擦了擦嘴,倒也干脆:“說吧!
我放下筷子,鄭重說道:“那個博士抄襲我爸,如果他不承認,能起訴他嗎?”
林白巖沉吟片刻,望著我說:“能。按照著作權(quán)法,剽竊行為屬于侵權(quán),但主要負民事責任。你說抄襲你爸的是個在讀博士,想他坐牢挺難,但是一旦證據(jù)確鑿,法院也判了下來,他的博士學位可能就保不住了,畢竟現(xiàn)在高校對這種舞弊行為抓得挺嚴!
我點點頭,沉思著,而這時對面的林白巖突然伸手過來,我一時反應不及,被他的手輕輕碰了下嘴角。待我瞪大眼時,赫然看到他手中有一粒米飯,登時,我臉上火辣辣的,一時不知道說什么好。
他卻再自然不過,只是看向電腦屏幕:“打官司的話就找我,我給你打半折!
我無端地羞惱,卻又發(fā)作不得,只能憤憤地拿起幾個飯盒站起來,撒氣說:“才不找你,半折我都嫌貴!
林白巖輕勾起一絲笑,對著電腦獨自喃喃:“我倒是第一次被人嫌棄。”
百無聊賴的一天過去,這一天林白巖都很忙,我對自己要保護他的事還是一臉茫然,他也沒有花時間說明白自己的困境。等他下班時,他也并沒有太警惕,神態(tài)自然灑脫,坐到車上的時候,他終于開誠布公地告訴我他究竟惹上了什么麻煩。
“三個月前,我打贏了一個官司,客戶高興請吃飯。等我從飯店出來的時候已經(jīng)快十一點,結(jié)果在比較偏僻的路口撞見了一起車禍,當時那輛轎車撞飛行人以后就逃逸了,我那晚碰巧沒喝酒,腦子很清醒,記下了車牌以后就報警了!
“那個行人怎樣了?”
“當場死亡。肇事車車速超標,把人撞飛幾米遠。當時應該有好幾個司機是目擊證人,可是只有我停下來了,那個路口也沒有攝像頭,我到警察局錄了口供,報了車牌,就回家睡覺了!
“后來呢?”
“大概第三天的時候,有個陌生電話打進來,自稱是市里的房產(chǎn)局長,約我出來談談事,我沒去,他自己找上門來了,你猜怎么著?”
“就是他撞的人?”
“是他兒子,可笑的是,一沒駕照,二是酒后駕車。車牌號追蹤到他這里,他在警察局也有點關(guān)系,知道就我這么個目擊證人,想出錢讓我閉嘴!
“太可恨了,自古殺人要償命,哪有買通的道理?你沒答應他吧?”
“你別激動,我就是混司法這行的,公平公正這桿秤早在進大學時就端穩(wěn)了。我沒答應他,后來還上庭指證,他兒子被判了幾年,不過我和這位大官的梁子也就這么結(jié)下了!
“他想怎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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